第26章

闵祿說“不要姑息養奸”這句話時表情十分的做作和欠揍,菅晖下意識的把他這話當成了昨天沒給他帶雞腿的報複,他笑了笑,說了句知道了就一帶而過。

哪知道沒幾天闵祿一語成谶,新來的這個同事的确對自己的态度不一般。

其實人菅晖是想着等過完年再慢慢招的,但闵祿的醫生說闵祿自住院後手總會不受控的抖,查過很多項目卻查不出病因,最終猜測闵祿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醫生的建議很簡單,他說闵祿的症狀很輕微,只需要多陪伴、多說些開心的事就能慢慢恢複。

闵大寶夫婦聽過之後決心多陪陪兒子,可後來察覺出闵祿更喜歡跟同齡的菅晖聊天,王老師這才厚着臉皮征求了菅晖同意讓他們沒事兒時多說說話、聊聊天。如此一來,醫院的擔子輕了不少,他們才将生活逐漸的恢複原狀,這也是菅晖在短短幾天就與闵大寶一家相處甚篤的根本源由。

既然答應王老師多陪闵祿,那菅晖就不能光說不做,思考過後他認為自己得隔三差五的探望闵祿,哪怕忙碌讓他親眼看不了,那也需得和闵祿網絡聊一會兒,說起來闵祿能從父母那兒拿到手機還多虧了菅晖。

因而介于公司和闵祿這兩個方面,菅晖決定早些招人,哪料出他成了灣仔碼頭,招的一兩個都是基佬。

金浩被發現是GAY這事并不是偶然,他在上崗的第三天便對菅晖表達了愛慕之情,若不是他當時的舉動吓到了菅晖,其實這人做的一切還挺有風度的。

金浩是經常混圈的,他和闵祿不同,他太懂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那種感覺,很會抓住機會從中獲利,他見到菅晖的第一面就俏上了,緊接着在不确定菅晖型號的情況下他以樣貌為主,把菅晖想象成了0。光想象還不夠,因為金浩本人是0.5偏1只做0,他還為自己願意為菅晖做1而自我感動了三秒鐘。

确定目标以後金浩有了以下的計劃。

第一天,他給公司除菅晖外的所有人帶了早餐和咖啡,得到公司百分之九十的好感以後在單獨請教菅晖問題時突然請罪說自己忘記給他帶早飯了,接着進一步表明中午會單獨請菅晖吃飯。

菅晖一頭霧水之下為了給金浩面子赴約了,第二天本着還人情的态度他在午飯時間回請了金浩一頓大的,不僅如此,他下班還送車子壞掉的金浩回了家。

金浩到家後禮貌性的請菅晖上樓喝水,不過當晚菅晖有事就沒去,被拒絕的金浩也沒有別的舉動,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手機殼告訴菅晖是自己多買的一個,然後不給菅晖反駁的機會,東西一放就下車走了。

第三天,也就是他主動出擊的這天。他看到菅晖套上了和自己同款的手機殼,在這種煙霧/彈下他以為這是菅晖的示好,殊不知這是菅晖打算反送給闵祿的,套着只是為了能在視頻的時候給闵祿看。

金浩不知道的是菅晖從不用手機殼,在他這種有錢人眼裏,手機屬于得經常換的消耗品,根本沒必要用殼子套着,畢竟套着不能保證手機不會壞。

會錯意的金浩當時就決意告白了,他在洗手間給自己噴了點香水,在不知道菅晖和闵祿視頻的前提下敲門走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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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窺屏的膜給了闵祿最大的防護作用,他用自己靈敏的耳朵和銳利的眼睛觀看了金浩被拒的全過程,也更加确定了菅晖是個純種直男的事實。

不過金浩并不相信菅晖回絕自己的理由,GAY的雷達已經讓他嗅出了菅晖身上的氣味,被拒絕後他表現的落落大方,說了句抱歉就轉身離開。

門一關上闵祿就叫開了,他先對菅晖表達了同情,然後道:“我看岔眼了,這小子不錯啊。”

菅晖皺眉:“不錯?”

“他沒硬上弓也沒惡心你啊,”闵祿道,“你不知道有些人會做很惡心的事嗎?比如在你杯子裏加XX,在你下班的路上伏擊你,更過分的還有強X的。”

菅晖的眉頭随着闵祿的話越揪越緊,挂斷視頻後,他打電話給了相熟的監控系統公司,讓他們在自己辦公室裝兩個攝像頭。

為了不讓金浩懷疑,攝像頭是在所有人下班之後裝的,工人裝的時候菅晖就撐着下巴看屏幕上的闵祿啃蘋果。

“你就是錢燒的慌,”闵祿笑他,“我跟你開個玩笑你就有那麽大的反應,那以後我可不敢和你開玩笑了。”

菅晖沒搭腔,他的姿勢由撐下巴變成趴着,闵祿嘴巴巴巴說了一會兒發覺菅晖狀态不對,問他:“你不舒服?”

菅晖唔了一聲:“有點頭疼。”

闵祿是知道菅晖最近的工作量的,聞言他忙問:“吃藥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菅晖搖搖頭:“沒發燒,就是頭有點疼,問題不大。”

“那就是昨晚上沒睡好,”闵祿給他下了結論,“你今天不要開車回家了,我怕你路上頭暈看不清會闖紅綠燈。”

菅晖颔首:“好。”

闵祿見他有糊弄的嫌疑又道:“明天要是還不舒服就去醫院哈!我過來陪你。”

菅晖笑了,他重重一點頭:“行。”

但很快菅晖便食言了,他沒聽闵祿的建議仍是自己開車回的家,回家後看到了停在車庫門口的阿斯頓馬丁。

看到跑車的霎時菅晖的頭疼就更劇烈了,他強忍着回頭的沖動打開門進了別墅。

一樓的廚房傳來飯菜的香味,從整體擺設來看家具什麽的沒有亂,但二樓有菅晖很不喜歡的小孩吵鬧聲,他用力把外套和包丢在了沙發上,帶着怒火上了二樓。

菅宗政正陪着他的便宜兒子在客房玩游戲機,菅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菅晖回來了。

菅宗政沒注意到菅晖難看的臉色,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怎麽把主卧的門鎖起來了,這是防阿姨還是防我們啊?”

“我防狗。”菅晖答。

聽了這話菅宗政沒做什麽反應,他道:“以後別鎖了,肉肉想玩你的滑板都玩不了。”

“你那麽有錢為什麽不給他買幾百個?”菅晖問,“能不能不要整天盯着我的東西?”

“什麽叫做‘整天盯着’?那些東西現在你又不玩,給你弟弟玩玩怎麽了?”

菅晖聽到“弟弟”二字的時候攥起了拳頭,他雙眼發紅的盯着他爸,逼着他爸把剛剛說的話收回:“你要留着也行,我給肉肉買新的。”

菅晖聞言松開拳頭,他轉身要走,菅宗政又道:“你不吃飯?”

菅晖沒理他,直接的回了主卧。

菅晖回房後沒睡,他看着手機上闵祿發給自己的表情包發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

菅晖知道門口的是保姆阿姨,他起身走過去開門,問:“怎麽了阿姨?”

“小晖啊,”阿姨欲言又止,“不是我嚼舌根哦,肉肉他把你媽一樓臺子上的照片給剪了,後來你爸換了張新的,我想這舊的和新的差別挺大,怕你發現以後會生氣就和你提個醒。”

此話一出菅晖險些向後栽倒,他扶着門框穩了穩神,然後邁着大步下了樓。

一樓的菅宗政和肉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腳步聲後一大一小同時轉頭,在瞧見蒼白着臉的菅晖時他們倆一起站了起來。

“你餓了吧?”菅宗政不着痕跡地擋在肉肉面前,他面上帶着三分防衛七分笑,問,“肉肉把菜吃完了,我讓阿姨給你下個面條?”

菅晖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燙,他輕輕喊了聲:“爸。”

他這個字說的飄忽忽的,菅宗政看他狀态不對沒敢搭話。

“爸。”菅晖又重複了這個字。

菅宗政這才嗯了一聲:“怎麽了?不喜歡面條可以喝粥?或者我找人給你打包……”

“我曾經做過親子鑒定。”

菅宗政的面色陰沉下來:“你什麽意思?”

“按理說我們兩個這麽像我不該質疑這個,”菅晖道,“可我不懂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菅宗政疑惑:“我怎麽對你了?”

他的表情不似作僞,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二十幾年來他做過什麽。

“我給你吃,給你穿,還給你錢,”菅宗政奇怪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不好?”

“你也給他吃、穿、錢,”菅晖紅着眼道,“你還給了他時間、陪伴!你給他你能給的一切,你給我什麽了?他一個,他一個……”

“菅晖!”菅宗政大吼,“你敢!”

“我怎麽不敢!?”菅晖也沖他吼道,“他一個雜種!一個小三和外人生的雜種!你跟個香饽饽一樣的養着、供着,你把我放在哪裏!把我媽放在哪裏!”

說罷菅晖的頭一陣眩暈,他勉強支着身體靠在沙發邊,随後看着他憤怒的親生父親走過來對他揮起了拳頭。

拳頭最後停在了菅晖的太陽穴處,菅宗政驚愕的表情收都收不住,他不懂說出那麽多傷人話的菅晖怎麽還有臉哭,他又不是才幾歲大的肉肉。

“爸,”菅晖哽咽着喊他,“你信不信我弄死他?”

菅宗政的神情變得有些兇狠:“你敢!”

菅晖向後退了一步,他咪了咪眼,冷漠的說:“你看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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