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菅宗政帶肉肉走時的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但獲得階段性勝利的菅晖心情并沒好多少,他晃了幾步癱到沙發上,頭落在墊子上的時候鼻血從鼻腔裏流了出來。
仰着頭的菅晖被咽進喉嚨裏的血腥味刺激的夠嗆,他起身把血水吐出來時剛好被下樓的保姆阿姨看到了。
以為他吐血的阿姨發現垃圾桶裏的血時那叫一個激動啊,她趕忙給家庭醫生打電話,讓他快點來看看。
等醫生來的時間裏阿姨給菅晖披了毯子喂了水,十足十的将他當成了重病人士。
醫生來得挺快,進屋時他頭上頂着少許雪花,嘴裏嘀咕天越來越冷了,腳下飛速跑到沙發邊拿出随身箱內的溫度計給菅晖測體溫。
“發燒了,”醫生抖抖身上的雪水道,“一會兒給你開藥,你這幾天多喝水。”
菅晖哼了一聲當作應答。
邊上的阿姨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有點擔心,她對醫生道:“剛剛小晖還吐血了。”
“吐血?!”醫生驚了,“你又和人打架了?傷在哪兒?”說着就要扒菅晖的衣服查看,不過他的手剛上來便被菅晖一個擺手揮開:“沒,就是鼻子裏的毛細血管破裂,老毛病了。”
“哎喲我去,吓我一跳,”醫生拍着胸口道,“不過你鼻子這事兒可大可小,沒事用熱氣熏熏知道不?”
“知道了梅兒,”菅晖用手掐了一把醫生的臉,“吃了嗎?沒吃吃點?”
“行啊,”熊梅梅一屁股坐他腿上,“我要吃紅燒肉、紅燒排骨、紅燒蹄膀。”
閉眼的菅晖睜開一只眼:“你都這樣了還吃肉呢?”
“我哪樣了?”熊梅梅不高興的露出他健壯的肱二頭肌,“我這是肌肉不是肥肉好不啦。”
“我管你鴨肉雞肉,”菅晖抽出腿踢了他一下,“起開。”
熊梅梅不想起,可是菅晖哪會理他,直接擡腳把他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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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晖從沙發上起來後對阿姨道:“冰箱裏有肉就給他弄個紅燒肉,沒有你就看着做。”
阿姨應了聲好,問:“我弄點粥給你喝喝?”
菅晖搖頭拒絕:“不用,我不餓,你一會兒拿藥和水上來就行。”
阿姨說了句好,而後和熊梅梅目送他上樓,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見,熊梅梅扭頭問阿姨:“菅宗政又帶那個小家夥來了?”
保姆阿姨嘆口氣點頭:“可不,我都不懂他什麽意思。”
熊梅梅聳肩:“他腦殼有洞,我們普通人不懂很正常,您還是安心給我做紅燒肉吧。”
說完推着阿姨往廚房走去。
菅晖上樓沒多久闵祿的電話就來了,其實早在一小時前闵祿就已經撥了好幾個視頻通話過來,只是始終打不通他才換做打電話,說來也巧,才打第一通那邊就接了。
“喂。”
“喂。”
說完這個字電話兩端的兩個人都不吭聲了,沉默了好幾秒,闵祿噼裏啪啦的一頓問:“你現在頭還疼嗎?有沒有吃飯吃藥?有沒有蓋好被子?”
闵祿這些問題的中心都圍繞着菅晖的身體,多的他一句沒問,他這種關心讓菅晖很受用,這會兒他不想強撐了,他如實地說自己有點發燒,目前沒胃口不想東西。
“那你記得吃藥,”闵祿道,“明天我來看你好不好?”
菅晖聞言唇角上揚了一秒,他問:“你不是說傷口掉頭發不樂意出來嗎?”
“是啊,”闵祿語氣很輕快,“可我想你了,想看看你。”
菅晖笑了,道:“說這話你就不覺得違心?什麽想看看我,你不是天天都能和我視頻嗎?”
菅晖這話的調侃意味太重,闵祿哼唧一聲:“你說的啊,那我不來了。”
“來來來,”菅晖說,“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的頭禿成什麽樣兒了。”
聽了此話闵祿把後槽牙磨的咯吱響,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問:“菅!晖!你還是人嗎?”
菅晖回答:“不是,我是小仙子。”
闵祿:“……”
那天,闵祿和菅晖在這種歡樂與活潑的氣氛中聊了一個多小時。
起初闵祿知道他不舒服沒想和他多聊,但是每當他說了挂電話菅晖總會又提起一個新話題,就這麽一拖再拖,本來可以五分鐘結束的電話硬是被他延長成一個小時。
“我有點困了,”臨近十點多時候闵祿噙着淚對話筒說,“晖晖你還不休息啊。”
菅晖看了看時間,發覺時間不早後說了句馬上睡便準備挂斷,結果手一滑按到了免提鍵,然後就把闵祿最後帶着睡意的小奶音聽了個結結實實。
“晚安麽麽噠!”
闵祿的聲音從牆壁撞到天花板再撞到地板,菅晖怔了怔,然後意義不明的笑了:“好,麽麽噠。”
結束通話之後菅晖拿起手邊已經冷透了的水吞了藥,接着他關燈靠在枕頭上等待睡意來臨。
這次的睡意來的極慢,當然也有可能是菅晖不太想睡。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思考一個問題:是不是每天和闵祿視頻聊天已經讓他養成了習慣,不然他為什麽會覺得不聊夠了就渾身不對勁呢?
有時候他一人在家就願意和闵祿視頻,哪怕雙方都各做各事事沒時間說話,他也願意在空閑時候看一眼屏幕裏或坐或站或躺的闵祿。
這麽一想就很難說清楚是誰在陪誰了,菅晖盯着黑乎乎的房間看了一會兒,随後閉上眼翻了個身。
隔天菅晖照舊遲到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給闵祿打了個電話讓他晚一點去,但闵祿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讓他快點來,路上注意安全。
昨晚在菅晖家裏睡的熊梅梅見他形色匆匆的還追出去兩步問他吃不吃早飯,只是他慢了一步,到門口時菅晖已經開車走了,留給熊梅梅的唯有尾氣。
菅晖到公司時闵祿已經和金浩稱兄道弟的勾搭到了一起,菅晖才邁上二樓就看到闵祿繪聲繪色的對金浩說自己的傷是被刀砍的,再得到金浩一個既驚訝又亢奮的抱抱後他又扒着金浩要說別的,若不是菅晖手伸的快,估計金浩就得趁着這個機會親上去了。
闵祿被菅晖攬在懷裏時還挺興奮,他看清來人後一把抱住了菅晖的胳膊,帶着燦爛的笑問:“頭還疼不疼啊。”
菅晖滿臉的霸道總裁高冷範兒,他忽略掉闵祿的問題,在掃了一眼金浩以後帶着闵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此時闵祿受傷的肩膀還不能大幅度動作,不過這點點困難擋不住他妖冶的身姿,進入辦公室的他一個下蹲、瞬移就坐到了椅子上,他在菅晖問他話前笑嘻嘻地說:“你放心吧,我問清楚了,金浩對你夠不成威脅啦。”
菅晖聽了這話心裏有點不得勁,他問:“什麽意思?”
“我跟他說你是直男了,”闵祿道,“他說他知道了,以後不會纏着你,會好好上班的。”
菅晖越聽越奇怪,他不确定的問:“就這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你們說了這麽多?”
“對啊,”闵祿咧開嘴笑的更歡了,“他說跟我一見如故,還說晚上要請我吃飯。”
菅晖挑起一邊眉毛:“你同意了?”
“嗯,”闵祿道,“我讓他等我好了教我健身,他說行。”
此話一出菅晖內心就一句話:完了,家裏的白菜要跟別家的豬跑了。
菅晖百分百肯定金浩這家夥換了目标瞧上闵祿了,他瞪着面前還在笑的闵祿,然後一把将他頭上戴的鴨舌帽拿了下來。
闵祿原先的長碎發剃成了板寸,長相本就具有攻擊性的他這麽一剪英俊指數直逼五顆星,氣質也從剛進公司的學生範兒變成了孤傲清高,莫不是他身穿淺綠色羽絨服還咧嘴傻笑,換套正式點的衣服絕對可以代替菅晖坐上總經理這個位置。
被摘掉帽子的闵祿沒做任何抵抗動作,他站起來原地轉了個圈,問:“是不是特別帥?”
菅晖被他腦袋後面的傷口晃了一下眼,問:“誰給你剪的?”
“我爸,”闵祿道:“帥不帥?”
菅晖點點頭:“帥。”
闵祿嘿嘿一笑:“我不是告訴你我後面傷口那裏有一大塊都禿了嘛,昨晚我想既然都禿了,不如幹脆剪短點算了。沒剪之前我爸媽說肯定不好看,哪知道這麽帥,”說着闵祿打了個響指在下巴上比了個八,“你說我能直接出道不?”
菅晖:“不能。”
闵祿嘴巴一嘟:“為什麽?”
菅晖看了一眼他的肚子,而後回答:“因為你太膘。”
這話很傷闵祿的心了,有小肚腩這事兒他也不想的,可有了總不能把它割掉吧,畢竟這不單單是肉,還是媽媽的愛和爸爸的菜啊。
菅晖見聽完自己的話心情明顯蔫兒了的闵祿莫名有點開心,他從抽屜裏掏出一小袋大白兔奶糖給他,接着道:“你回去吧。”
抓着糖的闵祿有點茫然:“我回哪兒?”
“回家啊,”菅晖繞到他身邊把他拉了起來,“你身體沒好透別出來亂逛,萬一出點事老師得怪我沒看好你了。”
闵祿一聽也是,乖乖的跟着菅晖出了門,走到金浩工位時他極其主動道了別,甚至在菅晖牽着自己往樓下去時他還依依不舍的說了句:“記得微信聯系我哦。”
菅晖聞聲眼帶脅迫的回頭,發現正“含情脈脈”對望的二人時他心裏那一個惡寒,他一把摟過闵祿的腰,心裏暗暗決定明天就把金浩轉到菅宗的政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