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哦。”

菅晖聽了他的話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他冷淡的回複了熊梅梅,回複完他拿起鑰匙打算出門,熊梅梅見他沒勸自己的意思心塞得不行,他攔住菅晖,問他:“你還有別的話說嗎?”

“說什麽?”菅晖蹙眉問他,“你是成年人,為自己做的事、說的話負責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熊梅梅在他說完這兩句話之後忽地安靜了,他發覺自己有點不舒服,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是哪裏不舒服。

菅晖看熊梅梅沉默不語知道他在思考人生,見狀他看看時間即刻出了門。

留下的熊梅梅就菅晖那段成年人言論想了半天,最終他決定把答應金浩的時間消耗掉再提分手。

就在熊梅梅掰着手指頭過日子時,王老師回來了。

闵祿在下班前一個小時接到了他媽的電話,電話裏的王老師讓闵祿今晚帶菅晖回家吃飯,說她從老家帶了許多特産,要給他分一分。

知道老媽回家了的闵祿立馬通知了菅晖,菅晖點頭以後問他今天要不要行動。

“行動啥?”闵祿茫然的問他。

菅晖:“……”

“哦哦,想起來了,”闵祿道,“看情況呗,我媽要是太累就下次說。”

菅晖自昨夜理清楚闵大寶前些日子對自己說的話後就決意對闵祿出櫃的事情聽之任之了,闵祿的性格跳脫,作為父母的王老師和闵大寶是世上最深知他脾性的兩人,哪怕這麽多年來他們對闵祿的性向不完全知道,那也一定能看出些什麽。

菅晖思緒通順之後便不糾結于是否出櫃這個問題了,他想闵祿就算不出櫃,大家也能這麽過下去。

但說是這麽說,想也是這麽想,菅晖的私心裏還是希望闵祿能重新将自己介紹給家人,他想他以後去闵家時身上貼的标簽不再是“王老師的學生”而是“闵祿的男友”。

大約是菅晖腦補的太多,闵祿還在場他就一臉癡呆的魂飛天外,不知他心思的闵祿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臉,問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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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幹燥,”菅晖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有點犯困,一會兒喝點水就行。”

闵祿哦了一聲:“我那兒有橙子味的泡騰片你喝不喝?”

菅晖:“喝,拿去吧。”

下午六點整闵祿和菅晖一道打卡走人,走之前闵祿看到金浩問他來不來,金浩說家中有事去不了,讓他們好好吃飯。

二人回家路上用了一刻鐘時間,闵祿打開門便聞到火鍋的香味,他直接沖進廚房,緊跟着看到他爸正用高湯吊小仙家的火鍋底料,那香味從廚房飄到全家各個角落,闵祿口水都快滴到領口上了。

不過火鍋還沒弄好,闵祿只有擦幹淨口水趁着這個時間去他爸媽的卧室找王老師,王老師此時正坐在床邊整理衣服,闵祿一看到她就歡呼一聲撲了過去。

王老師有一段時間沒見兒子了,心裏也是想念的很,她由着闵祿膩了會兒自己,然後問:“聽你爸說你和菅晖吵架了?”

闵祿不懂他媽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客廳,發現菅晖低頭看手機對他媽搖頭:“沒有啊,我倆鬧着玩呢。”

“沒吵就好,”王老師說,“但是吵了也沒事,反正菅晖現在就一個人,到時候我和你爸幫你打回來好了。”

闵祿:“??”

菅晖發覺自己在闵家的定位有些奇異,好像他每次來這兒都是為了吃飯,而且自己除了起初會帶禮上門,之後就沒帶過,不僅如此他還時不時地從闵祿家揣點東西走。

想到這兒菅晖已然預料到今天晚上自己離開前一定拎着大包小包的場景,事實上他想的沒錯,最先吃完飯的王老師把要送給菅晖的東西用幾個袋子裝好了,等他們一下桌便拉着菅晖告訴他哪些得放冰箱的,哪些得盡早吃的,說到一半,廚房裏洗碗的闵大寶和闵祿突然叫她進去。

菅晖從這個位置看不到廚房內的場景,不過按照他的推測,闵祿應該不會在狹小的廚房裏出櫃。

誰知他猜錯了,闵祿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他在陪闵大寶洗碗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把櫃出了,但是他沒有說和菅晖在談戀愛,只說自己初中就發覺自己的性向和別人不同,現在說出來是想讓父母了解自己,闵祿說完見自家親爹沒有反應,幹脆雙膝着地提議闵大寶打他幾下消消氣。

好幾年前就做好心理準備的闵大寶哪會生氣,此刻的他別說打人了,腦子還沒轉過彎呢。

闵大寶有點懵圈,他和兒子互瞪幾眼,最後叫來了媳婦兒,讓她來處理這件事。

闵祿在這個時間點出櫃除卻他自己誰都不知道,早些年便有心理準備的王老師乍一看他跪在那兒也有點愣,等到她明白怎麽一回事了,趕緊出去送菅晖出門。

菅晖不想走,他想留下來陪闵祿,可顯然闵家人有話要說并不想留他旁聽。

菅晖無奈之下唯有拿着幾包吃的下樓,到樓下後他坐進車內等了一段時間,期間給闵祿發了無數條信息,可闵祿都沒回。

樓上,闵祿的家。

在菅晖離開後,一家三口的場地從廚房換到了客廳,闵祿移了位置還想跪,被王老師制止住。

王老師讓他站好,接着問他:“你把你跟你爸說的話再說給我聽聽。”

闵祿睨着父母的臉色,忐忑不安地重複:“我告訴老爸,我在初中就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王老師平靜的點點頭:“嗯,怎麽個不正常法?”

闵祿眼神飄忽不定,他掐着手指,聲如蚊蚋地說:“我,我喜歡男的……”

聽他說完王老師的表情從木然到漠然,闵祿看到她的臉色,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鐘也可能只有一分半,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闵祿背後已經有了細細密密的汗。

“我挺後悔的。”王老師道。

闵祿聞言惶恐的看向她,接着他聽他媽說:“我挺後悔我沒有早知道,假如我早知道了,我應該會告訴你,同性戀在這個大環境中不過是屬于小概率事件,并不是不正常的現象。”

聽了這話的闵祿一時失了聲,他微微張大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我沒有在你迷茫的時候正确的引導你,僅想用‘監視’的方式控制你,是我不對,”王老師又道,“你上大學以後我就發現自己做錯了,但那會兒你是第一次出那麽遠的門,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才讓我之前的同學看着你,希望你不要為此記恨媽媽。”

闵祿胡亂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記恨她。

這時始終沒說話的闵大寶驀地說道:“我和你媽不是合格的父母,既然你願意說了,那打今天開始,以後要有想說的就繼續和我們說,我們就你一個兒子,你沒什麽不能說的,為你的爸媽想法很簡單,你好,我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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