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抱她的腰
許耐耐又碰到了上次在食堂裏幫過她的男生。
她拿着練習冊去辦公室問問題的時候,剛敲門,一只小臂就橫過她身畔把門打開了。
略微錯愕地望向身後的男生,她怔愣幾秒,說:“是你。”
楚文隽微笑,“真巧。”他讓她先進去,随後再關上門。
一進辦公室許耐耐就将他忘掉,徑直朝數學老師的辦公桌走去。問完問題,許耐耐恰好與要出辦公室的楚文隽同時到了門口。
他再次幫她開門,“走吧。”她點頭示意感謝。
“我叫楚文隽。”和她一起穿過走廊的時候,他說。
聞言,許耐耐思維空白半晌。楚文隽,楚文隽,怎麽會連名字都一模一樣。她垂睫,烏黑長睫蓋住眸子裏翻湧的情緒,繼而輕輕道:“許耐耐,我叫許耐耐。”
他猝地駐足,轉身與她面對面,伸手,說:“交個朋友?”
他的嘴角挂着她所熟悉的溫潤清和的笑,使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不是清楚地認識到他根本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她差點都以為眼前的人就是他。
這種仿佛在異時空找到同鄉的親切感鋪天蓋地奔騰而上,她不自禁地卸下對陌生人的防備,伸手,眼裏含笑:“好。”
兩人淺淺一握便立即分開。
“你是一班的?”他問。
“嗯,你呢?”
“二班。”
他們的教室同在二樓,并且就緊挨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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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到達二層,許耐耐在二班門口和楚文隽道別,一轉身就瞥見一班門對面的圍欄邊上站着許馨。她在和朋友聊天,似乎聊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笑靥如花地捂嘴笑。
自從她和許馨把一切都挑明之後,許馨再也沒有對她使過壞。就像她說的那樣,兩人互不幹擾。許馨确實做到了。
這樣就好,你不幹擾我,我也不幹擾你,安安生生地同處在一處屋檐下。
她挪開視線,進入教室。
捂嘴輕笑的許馨見許耐耐進教室後,面上的笑容一寸一寸消失。她定向二班教室的方向,旋即按了按手機。
許耐耐犯難地撓了撓耳背。她去辦公室的時候秦刺還沒睡覺,就這麽小半會兒他就又睡了。關鍵是他一睡覺,整個背脊都往後延伸,完全把課桌與他之間的縫隙貼合住。
她怎麽穿過去?
叫醒他的話,她不敢。她見識過他的脾氣,那次齊周玩游戲吵醒了他,他就發了脾氣,他發脾氣的樣子很可怕,她承受不住。
不叫醒他的話,她就只有……她往前一看。
從前一排跨進來應該可行。她立即往前,輕聲和前面的同學說明緣由,随後兩手撐在桌面上,朝上一蹬。
右腿剛剛跨過桌面,還沒下去,秦刺忽然睜眼。
他的目光焦點集中在她裸.露的小腿上,繼而狠狠擰眉,“你搞什麽?”
許耐耐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回,回座位。”
完了,她吵醒他了。她懊惱,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突然,腰肢處一緊,一雙手将她從騰空抱起。她渾身凜住,緊接着被放到凳子上。
秦刺居然直接把她從前排抱到了座位上。清醒地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麽的許耐耐腦袋轟然炸開。
還來不及緩過神識,左側的秦刺就道:“你要回座位,不會和我說一聲?”
“你在睡覺。”她的聲音愈發低。
秦刺沉默,他克制住亂竄的無名火,壓低聲音:“許耐耐。”
“嗯?”她不敢和他對視。她能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他好像很生氣。
“看着我。”秦刺放輕音量,怕吓到她。
許耐耐雙拳緊握,溫溫吞吞地擡起眼。
“以後在我面前,你要做什麽,要說什麽,都不用顧忌我,聽到沒有?”他的神色很凝重,一字一句道。
緊握的指尖稍微松弛,許耐耐遲疑地看他,仿佛在确認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秦刺從未和別人說過這等話,結果說出來對方還以質疑的态度回應他,他氣極反笑,“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你說真的?”許耐耐腦中亂糟糟成一團,無數的思緒在打架,最後終于開口。
“你說呢?”他蹙眉。
許耐耐重新握緊拳頭,“嗯,我聽到了。”
雖然他這麽說,但她仍然不敢不顧忌他。裏他是一個喜怒無常脾氣非常差的男人,現在他讓她不用顧忌他,保不齊下一秒就改變主意了。
為了現在平靜安穩的生活,她還是不敢随意觸怒他。
“聽到了?”秦刺又問。
她重重地點點下巴,“嗯。”她垂下腦袋。
腰側起了幾道褶皺,像他留下的指痕。她撫平褶皺,心裏掠過一絲模糊不清的感覺。
秦刺注視她良久,見她在弄腰側皺起來的衣服,他撚撚還殘留着溫軟觸感的指腹。
待他又要埋頭睡下之際,胃部翻滾起一陣灼痛。他按壓着胃部,隐藏顯露出來的痛色,表情如常地問許耐耐:“給我吃的東西。”
許耐耐擱下筆,在課桌裏撈了撈,說:“沒有吃的,只有一塊沒吃完的————”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手中的巧克力就被他急速搶了去。
“不能吃的!”她抓住他的胳膊。他卻已經把巧克力塞入口中。
他咀嚼兩下,眉心折痕漸漸散去。
許耐耐捏住巧克力糖紙的尾端,使力把巧克力扯向自己,可是他捏得很緊,她根本就搶不回來。
“這個我吃過。”她面頰微紅,依然努力想要拿回巧克力。
他看看只剩一半的巧克力,又看看她,說:“哦。”他撤回力道。
許耐耐籲籲氣,把巧克力往回一拉,結果糖紙裏的巧克力被他用食指和中指夾走,只留一張糖紙給她。
他将巧克力丢進嘴裏,故意嘎嘣嘎嘣嚼碎,還沖她挑眉。
怔怔地呆望着空空如也的糖紙,許耐耐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深呼吸,平複好情緒後把糖紙放到他桌子上。
濃郁略苦的巧克力在味蕾發酵,一股一股碾碎在胃裏翻攪的灼痛。秦刺挪開按壓胃部的手掌,眉間隐痛緩緩褪去。
他閉眼,又睜開,然後把桌面的糖紙握緊。
上午最後兩堂課要開年級大會。許耐耐跟着班級隊伍去往大會堂走。
大會堂裏鴉雀無聲,只有年級主任在說話。許耐耐沒有聽他說的內容,只大約知道他在講他們即将升高三之類的話。
她的大腦被剛剛沒有解出來的數學題題所占據,全部心神都圍繞在那道題上。她眉心緊鎖,食指在膝蓋間計算。
“你好?”因為老是感覺旁邊有人在瞄她,她停止演算,扭頭詢問。
旁邊的女生讪讪地笑了笑。許耐耐記起來,她好像是之前被秦刺換走的女生。
她回以女生一笑。女生推推厚厚的鏡片,半是猶豫,半是吞吐,“你,你還好吧?”
原本許耐耐不懂她為何這麽問,幾乎就是下一秒,她立刻理解了女生的意思。
“還好。”
“他好可怕。”女生縮縮肩膀。許耐耐聞言,不知怎麽的,眼前浮現出他沖她挑眉輕笑的樣子,她問道:“你很怕他?”
“誰不怕啊,他那麽……”女生吞吞唾沫。許耐耐跟着重複,“是呀,誰不怕。”以後的他會比現在更加可怕。
她未想過一個問題,現在看起來還算正常只是脾氣差了些的少年為何會在短短的六年後變成一個變态施虐狂。
那樣變态偏執又極端的男人,和現在的少年聯系起來,讓她只覺不可思議。還是說,其實他一直都沒有變化過,只是現在還沒顯露出本性而已?
是了,人是不可能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的。
這個念頭一閃現,就把她腦海裏那些關于和秦刺相處的片段通通敲碎。
最後只剩下初見時他用煙頭燙別人的畫面,以及書裏對他施虐行為的描述。還有他對她說的,不用再顧忌他。
她打了個寒噤。
“你怎麽了?”女生拍拍她。許耐耐回神。她搖搖頭,問她:“我叫許耐耐,你叫什麽?”
“我知道你叫許耐耐,我上次看你比賽了,你好厲害啊。”女生眨眨亮晶晶的眼睛。
女生的表情很可愛,許耐耐不禁莞爾,“謝謝。”
“诶呀,忘記告訴你我叫啥了,我叫趙小圓。”
“趙小圓。”
“對的對的。”
“噓!”許耐耐忽地提醒她老師走到了過道裏。趙小圓迅速住嘴,佯裝專心聽講。
等老師走出過道,她們兩個同時轉向對方,相視一笑。
趙小圓偷偷摸摸地從衣兜裏掏出一個粉粉的東西,給許耐耐,“吃不吃,可好吃了。”
望着她拿着的泡泡糖,許耐耐怔忪。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趙小圓撓撓後腦勺。
“不,我很喜歡。”許耐耐接過泡泡糖。
緣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明明是兩個相識不過片刻的人,一旦認識,那些從陌生人變成熟識之人之間循序漸進的過程就會被完全被省略掉。
大會結束,許耐耐和趙小圓肩并肩離開大會堂。
“每次開年級大會都是講那些陳詞濫調,連書都不準我們拿去看。”趙小圓邊走邊吐槽。
許耐耐嚼着泡泡糖,接腔,“就當課間休息吧。”
到了教室,兩人分別入座。許耐耐瞟向左邊空蕩蕩的座位,她攥緊裙角。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雙更,這本文很短,會狂更完,所以小可愛們不要養肥啊,作者君在糾結這本書的名字,基友說你取一個又甜又騷的名字就行了,于是作者君想,要不就叫甜騷好了,後來基友說你不如叫:晉江第一騷,這名字好哇,嗯……作者君有一個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