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累得慌

“耐耐。”

許耐耐偏過腦袋。

秦刺抽出放在口袋裏的手, 耳廓的紅霞蔓延到兩頰,神情卻異常鄭重, 仿佛即将要做什麽大事。

心尖顫抖幾記, 許耐耐被他這副鄭重的樣子弄得緊張起來, 她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他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麽?”她的嗓音發緊,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望着她,上下滑動着喉結,聲音全部堵在喉嚨裏, 怎麽也沖不出來。

“耐耐, 我————”他竭力沖破被堵着的喉嚨,還未說完後面的話卻被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

“耐耐姐姐!”

果果跟一個小炮仗似的撲到許耐耐身上。許耐耐連忙接住他。

被打斷的秦刺一口氣哽到了胸腔,差點沒憋死。他睨向果果, 眸光如利刃般銳利。

“你要說什麽?”許耐耐還沒忘記他沒說完的話。他頰邊的紅霞如退潮般頓時退去, 整個人又恢複到之前疏疏淡淡的樣子, “哦,沒什麽。”

許耐耐白緊張了一場。她暗地裏吐了吐氣。手機鈴聲突地響起,是許母的電話。

聽到電話裏許母的哭腔, 她神色漸凜, 然後迅速挂斷電話。

“耐耐?”秦刺發覺她情緒不對, 立即問道。許耐耐看了他一眼, 而後直接轉向對楚文隽說:“我家裏有事, 得先回去,不好意思。”說着她就往游樂園外走。

“好。”楚文隽攬着果果。許耐耐大步走開。沒走兩步,秦刺擋在了她面前, 他問:“發生什麽事了?”

搖搖頭,她說:“沒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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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表情卻不像她話裏表現的那麽輕松。秦刺不再過問,只道:“我送你。”

這時候她也不作矜持,“謝謝。”

當她報出醫院的名字,他眉梢一擰,“家裏人出事了?”

“出車禍了。”她調整好頭盔。秦刺抿了抿嘴,“抓好。”

車子快速消失在大道上。

不過十多分鐘就到達目的地,許耐耐趕緊下車,秦刺拉過她的小臂,面色微肅,有些別扭生澀道:“你別擔心。”

她愣了下,心裏的情緒略微複雜。其實她沒那麽擔心,畢竟她對許父沒什麽感情,但好歹許父是這個家裏唯一對她好一點的人,總歸有那麽一點點的擔憂。

“嗯,謝謝你,你回去吧。”她快步進入醫院大門。

徑直來到病房,許耐耐看見圍在病床旁邊的許母和許馨。

床上躺着的人閉着眼,似乎沒了氣息。許耐耐心頭一跳,兩步并作一步來到床前。

“媽,爸他……”

許母雙目通紅,她哽咽着:“沒事了,你爸沒事了。”

許耐耐如釋重負,她坐下來,聽許母斷斷續續地講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許父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與別的車子撞上,但幸好情況不是很嚴重,雙方都只是受了點輕傷。許父撞暈了過去,這會兒昏迷不醒,醫生說過一會兒就會醒。

“還好只是輕傷,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麽辦啊……”許母不停地抹眼淚。

許馨也跟着抹淚,“媽……”

見她們都哭哭啼啼,許耐耐心道自己不流點淚是不是太不像話了。然而她畢竟不是演員,說哭就能哭出來。

索性不管,只默默地垂眼,等待許父蘇醒過來。

沒過多久,昏迷不醒的許父終于有了動靜。他醒來時嘶了聲。許母激動地抱住他,一邊喚他的名字一邊流淚。許父依靠床頭,安慰許母,“我這不是沒事嘛。”

見許父徹底沒事後,許耐耐也總算放下心來。許母出去給許父買吃的東西,她和許馨守在病房裏。許馨去衛生間後,只留下她一人。

從沒有和許父單獨相處過,許耐耐有些許的不适應。她清清嗓子:“爸,你要喝水嗎?”她得給自己找點事做,要不然幹杵在那兒,她渾身尴尬得很。許父讓她給他倒點水來喝。

她立刻出了病房。

在走廊裏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微微滞了滞,随後大步走近,“你怎麽沒走?”

秦刺不答反問:“你家裏人還好嗎?”

“還好,”她稍微一停,繼續道,“謝謝關心。”

“哦。”他語氣很淡。

“你回去吧。”

他想要把之前在游樂園沒說的話說完,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卻不是很适合。他收緊下颌,習慣性地往口袋裏一摸,想要抽煙,卻又及時把煙丢回去。

一個字也沒留下,他轉身離開。

颀長英挺的背影慢慢地超出視野範圍,許耐耐出神地目送他走遠,之前讓她渾身灼熱的燙鐵又從心底翻滾而出。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滑過心口,一寸一寸地侵蝕進心裏。

直到後面有護士提醒她讓路,她才想起自己出來是要幹什麽。她撓了一把頭發,急速去接水。

帶着水回病房,在離病房幾步之遠的距離,她看到許馨冷着臉瞪她。

莫名其妙。許耐耐視若無睹,就要越過她時,她猝地出聲,“許耐耐。”

許耐耐偏身,連一個嗯字也不想給她。

“你和秦刺什麽關系?”沒頭沒尾的一句質問砸到許耐耐頭頂,她皺起黛眉,登時猜到許馨剛才可能看到秦刺了,“你想說什麽?”

“我問你和他什麽關系?”許馨仍然是那副高傲的樣子,下巴上揚,眼神陰涼。

憶及許馨收秦刺作業的時候那羞怯的神态,許耐耐隐隐約約領悟到了一件事。她挑挑眉尖,語氣飄忽輕慢,“我和他什麽關系,關你什麽事?”

“你!”許馨咬牙,緊接着又回到高傲輕蔑的姿态,“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就憑你也想————”

許耐耐截斷她,“你腦子有毛病?”真是想方設法地要來對她冷嘲熱諷,說好了以後兩不相幹的,非要來招惹她。

“你竟敢這麽說我!”

“你是誰啊你,我怎麽就不能這樣說你?”許耐耐不想再和她糾纏下去,她提腿就走,卻又被橫過來的許馨擋住。

或許是氣極,許馨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杯子就要往她身上潑,眼瞧着就要潑到她身上了,許馨手裏的杯子忽然轉了方向,一杯水盡數潑到她自己臉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水杯重新塞到許耐耐手裏。

“耐耐……”許馨一臉都是水,頭發濕噠噠地往下滴水,她掩嘴,楚楚可憐地喚她。

幾乎是一瞬間,許耐耐發覺到她這麽做的意圖。

果然,下一刻,許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馨馨,這是怎麽回事?”

許母連忙拿紙給許馨擦水,許馨雙眼含淚,面上盡是委屈。許母一邊給許馨擦水,一邊看許耐耐手裏的杯子,她神情微厲,“耐耐,你這是在做什麽?”

許耐耐還沒為自己辯解,就只聽許馨抽抽噎噎道:“媽,我只是為了耐耐好而已,可是她,可是她……”

“到底怎麽回事?”許母只看着許馨,等她解釋清楚這一出。

“耐耐最近和學校裏的那些不良學生走的很近,剛才我還看到她和一個不良學生在一起,我就勸她不要和他們走的太近,可是耐耐她不聽我的勸,反而用水潑我……”許馨越說越委屈,嘩嘩啦啦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崩斷掉落四處。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最近和那些不良學生走的很近?”許母嚴厲道。

再一次見識到許馨颠倒黑白的本事,許耐耐恨不得當場給她鼓掌叫好。

還不等她開口,許母貌似是想到了什麽,又接着問:“耐耐,你今天說跟朋友一起出去玩,是不是跟那些壞學生一起去玩了?”

“不是。”許耐耐吐詞铿锵有力,面容十分平靜。許母狐疑,繼而又道:“你真的跟那些人走得很近?”她相信馨馨的話,卻又不太敢相信耐耐會和那些不良學生扯上關系。

許耐耐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許母的問話,而是望着包着眼淚的許馨,耳畔飄來片刻之前許馨說過的話:“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心思輾轉幾番,她說:“我沒有和他們走得很近。”

“我剛才都看到了,你和……”許馨欲言又止。

“我和誰?”

許馨說:“壞學生。”

許耐耐輕輕一笑,“你說他啊。”她面向許母,說:“媽,他是我同桌,也是我的朋友,叫秦刺。”她故意加重“秦刺”這兩個字的重音。

聞言,許母一愣,“是那個秦……”

“是。”

許母表情變幻了幾下,“耐耐,你和他是……朋友?”

“是,他是我朋友。”許耐耐面不改色地撒謊,她和秦刺的關系有點道不清楚,但絕對不是朋友。

聽到許耐耐肯定的回答,許母心裏激起驚濤駭浪。秦氏的公子,秦刺,耐耐居然和他是朋友?

要知道,在川城,誰都想和秦氏攀上關系,誰能和秦氏攀上關系,說出去都有面子。然而像許家這樣的小公司,連人家的面都見不上,人家站在頂端,他們這些小喽啰只能站在底層仰望。

而誰都知道,秦董最寶貝他的兒子,要是能和秦董的兒子關系好的話,那不就有機會接觸到秦氏了嗎?

對于秦氏公子她略有耳聞,算是她眼裏的壞學生,可是這跟他的身份比起來完全算不了什麽。

許母盤算良久,面上厲色斂去,“耐耐,你今天是和他一起去玩兒了?”

“不是,偶然遇到的,他送我來的醫院。”

“這樣啊……”都能親自送耐耐到醫院裏,看來他正如耐耐所說是她的朋友。

許耐耐瞧見許母的反應,輕輕嘆息一聲。她就知道許母會是這個反應。原著裏許母就很勢力,和許父一樣的勢力,讓她知道她和秦氏的繼承人是朋友,她絕對不會責怪自己和他走得近。

而許母的反應也果然不出她所料。

許馨沒想到許耐耐會這麽說,而許母居然是這個反應,這和她預想中的結果完全不一樣。

“媽……”許馨扯扯許母的袖子。許母回神,整理好思緒,對許耐耐道:“馨馨也是為你好,你怎麽也不能拿水潑她啊。”

為她好?許耐耐簡直想笑出來。她走近半步,直直地看着許母,一字一字道:“我沒有潑她水。”

許母凝起兩道細眉,耐耐沒有這麽做,難道馨馨還能自己潑自己不成,“耐耐,有錯承認就好,道歉了馨馨也不會再怪你的。”

“媽,你看到我把水潑到她身上了嗎?”

“我沒看到,但是……”但是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實嗎?

知道許母又選擇性地偏信了許馨,而且還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許耐耐扶額,轉而對許馨說:“你這一身水,真是我潑的?”

她再給許馨最後一次機會。

許馨咬唇,眸中仍然淌着淚花,“耐耐,我,我不怪你的。”

許耐耐額角一抽,她擡手,往上一指,“咦,上面有監控呢。”

話音落地,許馨臉色驟變。她的面色白了又白,紅了又紅,最後凝固在鐵青色。

見許馨面色變化地如此“精彩”,許耐耐輕嗤,“你不是說我潑了你水嗎,要不要去看看監控?”

就這麽幾秒鐘的時間,許馨眼裏的惶亂已經被她掩藏好,她的眼睛變得更紅,淚水啪嗒啪嗒地掉,“媽,我錯了,我說謊了,水不是耐耐潑的,是我自己潑的,我就是……我就是……我本來因為耐耐不聽我的勸,想要潑醒她的,但是我看到你來了,我怕我潑了她之後你和爸會怪我,我一怕,水就不小心倒在我自己身上了,後來我怕耐耐說我故意潑她水,才……才那麽撒謊的,我怕,我怕你們因為這件事不要我了,本來我就不是你們親生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一席話說完,她哭得更大聲,背脊不斷彎曲,恨不得跪到地下去。

許母趕緊把她扶起來,心情十分複雜道:“知錯了就好,知錯了就好。”許馨又連忙向許耐耐道歉,“耐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撒謊污蔑你,對不起。”

許耐耐無動于衷地看她表演。在如此快的時間內能把這一切圓過來,她不得不佩服許馨的反應能力。

瞥着許馨梨花帶雨的面容,從未有過的厭惡蹿升上來。她從來,從來沒有這樣厭惡過一個人。

若是許馨老實承認自己做的事便好,可是她又在撒謊,又一次在許母面前裝可憐裝柔弱。

她對許馨的厭惡值達到了頂點。她從沒有想過許馨還能虛僞龌鹾到如此地步。

“耐耐,馨馨她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諒她吧。”許母為她倆打圓場。許耐耐一瞬不瞬地定視許母。許母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責怪,全是對許馨的憐惜和不忍。

這讓原本對許母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許耐耐失望至極。她原先還想着和許母打好關系,這會兒卻覺得無論她怎麽做,都只是徒勞。

她為什麽一定要和許母打好關系,就是為了以後不走上原著裏女主的命運。

可是,不走上原著裏女主的命運,不僅僅只有這一條路。她甚至都沒有想過其他的方法,只選擇了最中和最不麻煩的方法。

此時此刻,她覺得累,她不想再為了不喜歡的人而勉強自己,委屈自己。

這一剎那間,她幡然醒悟,如同一直困在迷霧中的人終于找到了方向般。

“耐耐?”許母喚她。她從思緒飄散中抽出身,望進許母的瞳孔裏,“如果沒有監控的話,她不會承認她撒了謊,你也不會相信我,是不是?”

她的目光很淡,卻透出幾分冷意。許母發現耐耐好像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這變化她又說不清楚是什麽,只覺得耐耐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我……這……”許母不知該如何回答。确實,如果沒有監控這回事,她确實會相信馨馨。畢竟被水潑了的是馨馨,而且她也沒有想過馨馨會撒謊。

養了女兒十多年,她曉得馨馨的品性,她不是個會在他們面前撒謊的人。然而這次馨馨撒謊了,但是,她也是害怕他們因此不要她才撒謊的啊,馨馨心思敏感,自從知道她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後,常常悄悄地在房間裏哭,每次被自己發現還要隐忍着裝作堅強,她也心疼啊。

“行了,我知道了。”想明白一切後,許耐耐不願再在許母面前裝柔順乖巧,她累得慌,而且對許母沒了一絲好感。

她看着已經空蕩蕩的杯子,越過她們,重新去接水。許母急聲呼道:“耐耐!”

許耐耐沒有回頭。

接好水回到病房,許耐耐把水杯遞給許父,沒有看旁邊的許母半眼。

自許耐耐一進來,就立馬站起來的許母急忙喊了她一聲。許耐耐冷淡地轉過眼角。

許父握着水杯,語氣溫和,“耐耐。”

“爸。”雖然她對許母完全沒了好感,也沒了讨好的心思,但是對于許父,她沒那麽不喜歡,至少她到這裏這麽久以來,許父沒有做過那麽多偏心的事,還曾經在她比賽得到第一名後鼓勵過她。

可是,她知道的,那是因為許父工作忙,和她沒什麽接觸,所以才沒做過什麽偏心的事情,以後他總歸還是會變成許母那樣的,畢竟在原著裏,首先提議把原女主送給男主的人就是他。

縱使如此,目前他還沒有變成那樣,并且他現在受了傷,她不會以對待許母的态度而來對待他。

“耐耐,這件事是你媽和馨馨的錯,讓你受委屈了,這段時間也讓你受委屈了。”許父抿了小半口水。

面上閃過訝異,許耐耐有點意外許父會說這樣的話。但許父接下來的話,讓她明白了他為何會這麽說的緣由。

“你和秦氏的公子很熟?”

啪!

因着方才許父那番話而生出的觸動頃刻之間被摔了個粉碎。她低眼蓋住眼裏的自嘲,“算吧。”

反正已經借過一次秦刺的名號了,再借一次也沒什麽。

許父沉吟俄頃,似在沉思。

寬敞的房間讓許耐耐覺得逼仄狹窄,四面牆都直朝她逼壓而來。她感到胸悶氣短,感到窒息。

一個念頭沖上靈臺,她眨了下眼睫,随即與許父四目相接。

她一字一句道:“爸,你們委屈了我十八年。”她扔下這句話就立即轉身而去。

這是她為原身說的,原身受了那麽多年的委屈,卻從來不曾說出過自己的委屈,或是性格使然,或是周圍環境所逼,直到死也沒讓父母知道過自己受了多麽大的委屈。這也是她為自己說的,她要直直白白地表達出自己的委屈,她要讓他們愧疚,還要将她的委屈誇大化,讓他們的愧疚程度加深。

她要利用他們的愧疚。

從前她沒有想過這麽利用他們的愧疚,如今,她必須得利用。

她沒有理會身後許母急切的叫喚,跨進出租車,遠離開醫院。她靠着車窗,點開和秦刺的對話框。

謝謝你。

她把短信發出去。

他幾近是秒回。

你已經說過謝謝。

許耐耐摩挲着拇指,她不是為之前的事情道謝。他沒說過她是他的朋友,可她用了他的名號扯了謊,有點過意不去。又不好直接說對不起,斟酌好久才給他發了句謝謝。

她回:嗯,還是謝謝你。

踯躅半會兒,她覺得這樣不夠誠意,又點了一個微笑表情圖發送給他。

這邊秦刺收到一張會眨眼的笑臉圖,叼在嘴裏的煙險些掉落下來。他把煙夾到指間,定定地凝視這張笑臉,恍惚之間,這張笑臉似乎變成了許耐耐的臉。

眨巴着長長的睫毛的許耐耐彎着一雙月牙般的明眸,唇角漾着甜甜的笑。

他湊近手機屏幕,呆呆地凝視許久。

正在出牌的齊周随意一瞟,赫然發現刺哥指間的煙都燒到皮膚了,他驚呼,“刺哥!煙!”

秦刺遲鈍地動了動夾着的煙,痛感神經終于恢複正常,他霍地扔掉煙頭,卻不去管被灼傷的手指,而是點着輸入框。

他沒用過表情圖,生疏地在表情欄裏找到代表微笑的圖,點過去。

手機叮咚一響。

許耐耐點開消息。

一個冷笑的呵呵表情圖。

許耐耐:“……”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合一,大肥章!我萌某人愛死小秦秦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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