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極端方法
許耐耐愣愣地看着秦刺發過來的表情包。
她這是……惹到他了?她心裏有點忐忑, 把和他的聊天記錄上下一翻,确定沒什麽問題。她摸摸下巴, 猶疑着, 該不該回他。
彼時秦刺握着手機, 一眨不眨地緊盯屏幕,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手機屏幕裏。等了好久都不見她有回複。
她為什麽不回他?沒看到消息還是不想回他?
耐心告罄,他煩躁地咬了咬食指關節,卻正好咬到了剛才被煙頭灼傷的地方。
尖銳的刺痛從食指中間關節內側輸至全身, 他悶哼着, 砰地一下把手機扔到沙發裏。
他又點燃一根煙,忽明忽滅的閃爍紅點映照出他焦躁不耐的神情。雖然把手機扔到了沙發裏,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手機上, 似乎随時在等待着撈起手機。
然而手機依舊毫無動靜。
齊周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秦刺和手機上來回轉。他把煙蒂杵進煙灰缸裏, 問:“刺哥, 你還來不來了?”
秦刺的視線在手機上停留幾秒,他舔了一下牙齒,動作粗暴地拿起牌, “繼續。”
兩分鐘過去。
“刺哥, 該你出牌了。”齊周提醒道。同時心裏啧了啧。人都在打牌了, 還時不時注意着手機, 刺哥這是幹嘛呢!
意識到自己還在等待什麽, 秦刺胸口的煩躁更甚,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徹底不再去管手機。
見秦刺終于回到之前的狀态, 齊周也把全部心神集中到牌局裏。
倏然,躺在沙發裏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齊周只覺眼前一花,有什麽東西迅速地飛了出去。他望着不知何時挪到沙發那邊的秦刺,目瞪口呆。剛才刺哥是飛過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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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刺看着屏幕,雙眉擰到了一起。
屏幕裏的最新消息:?
問號。
一個問號?
她什麽意思,她發一個問號過來是什麽意思?
他一動不動地抿着薄薄的唇,眉間糾成擰不開的疙瘩,眸子裏盛滿困頓與茫然。
“刺哥?怎麽了?”齊周探出脖子。秦刺立刻遮住屏幕,語氣略沖,“繼續玩兒你們的!”丢下這句話他背過身,只留下一個挺直的背影給齊周。
齊周滿頭霧水,卻又不敢再問,只好收回心思,和其他人一起打牌。
秦刺以背對他們之後,他盤腿坐在沙發上,腿間放着還沒息屏的手機。
定神俯視手機裏的問號,指尖一直點着輸入框。
許耐耐望着“對方正在輸入中”這幾個字,無端地有些惴惴。等了好半天,對方也發來了一個問號。她更加不明所以,忖度着,忖度着,直接回道:我現在有點事,先下線了,拜拜。
寫完這條消息她就退出界面,然後點掉來自許母和許父的未接來電。
她回到公寓,半靠書桌,思忖以後的事情。她不想再和許家任何一個人同處在一片空間裏。她不能再讓自己過得這麽憋屈。
疲于應付他們,也懶得再應付他們。
要擺脫他們的話,必須要用最有效的方法。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最極端的方法。
目光焦點聚起在筆筒裏的小刀上,她神情漸黯。
她走到窗邊,注意着樓下的動靜。看到許母火急火燎地進入公寓大樓後,她急速把房間門的鎖解開,再阖門,繼而拿起小刀坐到床上。
門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許耐耐咬咬牙,不敢在手腕上劃,只敢在手腕上方的皮膚上輕微一劃。雖然只是輕輕的一下,許耐耐卻疼得要命,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她把刀片貼到手腕間,假裝要割下去。
“你在做什麽!”許母奔到床邊,一把搶過小刀,用力扔出去。
小刀砸到牆上,刺耳地響了幾聲。
許耐耐使勁全力憋出眼淚,尖聲道:“反正你們也不喜歡我,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說着她又要去把小刀撿回來,手腕裏流下兩滴血,她合目,這下就算是哭不出來,她也疼得能哭出來了。
從小她就怕疼,哪裏稍微碰一下她就疼得要死,比正常人要嬌氣脆弱許多,要不是下定決心要擺脫掉許家,她也不會狠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原本她可以不讓自己出血,只稍微假裝一下就行了,可是為了讓計劃能夠順利地實施,她只能弄得更真實更吓人一些。
“耐耐!”許母慌急抱過她,“耐耐,你別做傻事!”許母吓得魂都快沒了,又是驚慌又是心疼。
許耐耐大聲地哭,拼命地哭,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連忙閉眼佯裝昏死過去。
閉着眼,她只能感覺到許母顫抖的聲音,感覺到她把她背了出去。
感覺到她又一次進了醫院。
耳邊不停地響着許母的哭聲,她聽得疲憊,困意直襲而來,索性放松神經睡了過去。
許耐耐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激醒的。神識昏昏沉沉地睜眼,入目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她的思維遲滞着,一時間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
“耐耐你醒了。”
身畔傳來許母急促的聲音。她緩了緩,之前發生的事一一傳入腦中。她側眸,見床邊站着許母許父,還有神情不辨的許馨。
手腕上纏了紗布,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她捂捂紗布,一聲不吭。
“耐耐,是媽不好,媽錯了,你……你別再做這種傻事了。”許母見耐耐不理他們,急急又道。
天知道當她看見耐耐拿着小刀割腕時,她有多麽的害怕,恐懼與慌亂攝住她,她幾乎感受到靈魂在那一瞬間抽離出去。
許耐耐聞言,并未有任何觸動,她仍然沉默,好似失去了聲音。許父長嘆一聲,“耐耐,從前你受的委屈,爸媽會好好補償回來,你千萬不要再犯傻。”
親生女兒鬧得要自殺,即使他們沒多深的感情,但那畢竟是血濃于水的親骨肉,他們能不疼嗎。
經過這一出,許父許母終于開始重視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們也是頭一次知道,耐耐也有委屈,耐耐也有脾氣,而且,耐耐做事很極端。
極端到能自殺的程度。若不是許母及時趕回去,那麽現在,他們面對的就是耐耐的屍體了。想到這個他們就一陣後怕。
許耐耐輕瞅許父許母,或許此刻他們的後悔和心疼都是真的,她卻不屑一顧了。她從裏到外地覺得惡心。
思及自己從前還想着讨好他們,她就覺得更惡心了。
許馨猝地撲到床邊,哽咽道:“耐耐,是不是因為我你才……都是我的錯,你要怎樣責怪我都可以,你幹嘛要這麽傷害你自己。”她哭得淚眼模糊,幾乎要背過氣去。
許耐耐胃裏翻滾,想要吐出來。
若不是許父許母還在這裏,她一定會一耳光甩到許馨臉上,打碎許馨令人作嘔的虛僞模樣。
她醞釀好情緒,看着許父許母,嗓音沙啞,如被砂石磨過,“我恨你們。”
許父許母一震。
“小時候,我羨慕班裏的同學,他們有漂亮的衣服穿,他們有好吃的零食吃,可我沒有,我也想要那些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零食,可是爸爸媽媽不給我,非但不給,還要罵我打我,我那時想,要是我的爸爸媽媽不是我的爸爸媽媽就好了,要是同學的爸爸媽媽是我的爸爸媽媽就好了。沒想到長大後,我的爸爸媽媽真的不是我的爸爸媽媽了。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沒有半點傷心,因為我讨厭他們,從小到大我就讨厭他們。我想着,因為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才會那麽對我的,等我回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身邊後,一切都會變好的,我的親生父母一定不會像他們那樣對我。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的親生父母,我的親爸親媽,他們不喜歡我,他們只喜歡那個曾經占了我十多年身份的人。我安慰自己,畢竟我才回來,以後他們會喜歡我的。但是我錯了,一開始不喜歡,到後面也仍舊不會喜歡的。我的媽媽,總是忽略我,總是偏心另一個女兒,給我買的衣服都是按照另一個女兒的喜好和尺寸買的,我比賽得了第一名不但不高興反而還懷疑我,我受了冤枉也第一時間相信別人,而不相信我這個親生女兒。我以為我能繼續忍下去,忍到他們不再忽略我,忍到他們不再偏心,可是我不行了,我沒辦法再忍下去。我恨他們,他們為什麽要把我認回來,我還不如不回來的好。我這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聽完許耐耐斷續不成聲的哭訴,許父許母俱是一恸。許母又是慌亂又是無措,她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又發現耐耐說的都是事實,她無法辯解。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竟做了那麽多讓耐耐傷心的事。
“對不起,對不起,耐耐,對不起。”許母嘴唇顫抖着,淚珠從頰邊滑落。
許耐耐眼裏充斥着恨意,她拔高音量,“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對不起,耐耐,以後爸媽一定會好好待你,一定會好好補償你,不讓你再受到任何委屈,你想要什麽我們都給你……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零食……都買給你,都買給你。”許母語無倫次,淚水直流,就差跪在耐耐面前贖罪了。
終于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話,許耐耐吸吸鼻子,說:“我想要什麽你們都給我?”
許母連連點頭,她抹抹眼淚,“你要什麽都給你,只要你不要再恨我們,不要再做傻事。”
靜默半晌,許耐耐輕撫着受了傷的手腕,緩慢地掀起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哈哈哈哈,爽!這可是一篇非常短的小甜餅,你們再不珍惜就要完結了,哼!
我萌某人的預收文:摳門大佬他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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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他前妻[穿書] by西瓜燈
一朝穿書,林笑成了反派的前妻——劇情還沒開始就被炮灰的角色。
然而,這個時候的反派還沒有恢複記憶,是個心智只有五歲的傻子,被原主狠心虐待了近兩年。看着離婚協議書上那筆巨額財産,再想到那被原主關在小黑屋三天三夜高燒不退的反派……
林笑覺得,還是先救反派吧。
然而這一救,這婚就再也沒離成。
痛心疾首!
反派:笑笑,過來。
林笑一臉郁猝:你有本事演傻子,你有本事離婚啊!
反派:我沒本事。
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