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的溫柔
“我……”許耐耐故意欲言又止。
“什麽, 耐耐?”許母急切地握着她的手。
許耐耐:“我要一個人住。”
尾音落下,氣氛瞬時凝結。許母急急道:“耐耐,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現在,不想和你們住在一起。”她直截了當。
許父許母面色一變,許父語氣微嚴, “耐耐,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揩去眼尾殘留的淚痕, 許耐耐神情堅定,說得更明白一點, “我要搬出去住。”
“耐耐, 你別說胡話。”許母加重握住她的力道。
旁邊的許馨隐去眼裏翻湧的驚異, 迅速插進話, “耐耐,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才要搬出去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搬出去就好了,我,我搬出去, 好嗎?”
“馨馨!”許母叱了許馨一聲, 然後把她拉到後方。許耐耐用眼角斜視哭得梨花帶雨的許馨, 心裏的厭惡抵上嗓子眼。她眯起眸子,心思轉了一圈,聲音輕飄飄的, “好啊,你搬出去。”
正抽泣的許馨神色僵了僵。她沒料到許耐耐還真的就接着她的話說下去了。她正色,“好,耐耐,只要你願意,我馬上就搬出去。”
“都給我住嘴。”許父嚴厲道,然後他面向許耐耐,态度稍緩,“耐耐,不要任性。”
“我沒有任性,是她自己說要搬出去的。”許耐耐擡肩,繼而輕嗤,“我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搬出去,但是既然她要那麽說,我也不能不順着她的意思接下去,是吧。”
聽到耐耐說她并不是想要馨馨搬出去,許父許母吊着的一口氣還未降下來,就又被耐耐接下來的話給吊得更高了。
“我不是真的想要她搬出去,但我确實要一個人住,我要搬————”
許母急急喝止,“一個人你怎麽住!我知道你怨我們,以後我們會好好待你的,不要沖動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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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同意是嗎,好,”說着她就猝地一下撕開包紮好的紗布,“你們不同意我就去死!”
她的動作又快又狠,呲啦一下就把紗布扯了下來。她這一折騰,先前已經快凝固的傷口頓時又見濕潤,鮮豔的血滲透進還垂挂在手腕間的紗布上。
“耐耐!”
急亂的驚呼乍然響起。
許父許母拼命地按着許耐耐不讓再動。許耐耐發了狠,一面使勁兒推他們,一面利聲道:“我死了好了,我死了好了!”
她像一個發狂的病人,任誰都阻止不了她。
傷口的血在這樣的拉扯下沿着指縫流淌而下,染紅了雪白的被單,猶如猩紅血墨,十分瘆人。
“耐耐,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許耐耐充耳不聞,她瘋狂地掙脫着,眼淚滴到被單上,稀釋了浸染的鮮血。
“好!我們答應你,讓你搬出去!”許父驀地開口。
瘋狂掙紮的許耐頃刻間安靜下來,她抿唇,問:“真的嗎?”
“真的。”
許母驚異地看向許父。許父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把耐耐的情緒穩定下來再說。
“我要盡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諾,許耐耐往後靠躺,方才那番掙紮耗費了她很多力氣,她現在有點喘不過氣。
“行,爸會盡快給你安排好。”許父按鈴讓醫生來給耐耐處理傷口。
醫生很快到達病房,他疑惑地看着許耐耐撕裂開的傷口,又瞟了瞟許父許母,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
處理好傷口,許耐耐一個字也沒說,把被子往上一拉,蒙到頭頂,阖目休息。
許父許母對望一眼,紛紛長嘆。許父對許馨輕聲道:“馨馨,你看着點她,我和你媽出去一下。”
“嗯嗯。”
來到病房之外,許母立刻問許父:“真讓耐耐搬出去一個人住?”
“暫時就順着她的意願吧,要是不答應她,她還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我們阻止得了一次兩次,還能每次都阻止住嗎?”
“可是她是我們的女兒,就這麽讓她一個人出去住,這像什麽話!”
許父搖搖頭,“就先這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病房內,許馨站在離床半米之遠的距離處,她冷着眼,仔細地打量被子底下的人。許耐耐竟然要搬出去一個人住?
她是不是傻了,居然會想要離開許家。不過,這不是正好麽,她搬出去了,自己就不會再擔心她會搶走爸媽的關心和寵愛了。
“看夠了嗎?”
忽然,床上的被子被掀開,裏面露出許耐耐嘲諷的雙眼。
“呵。”許馨冷嗤。許耐耐勾唇,“看到你這張臉就惡心,滾出去。”
這是頭一次有人對許馨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她頭一次在許耐耐嘴裏聽到她對自己這麽直白的厭惡。她怔愣,不過半秒鐘又恢複如常。
“你以為我看到你就不惡心?”許馨仰着纖細的脖頸。
許耐耐差點就笑了出來,她把額前微濕的發梢拂到後面,一字一句道:“你?你有什麽資格惡心我?”
許馨渾身一滞。
“你占了我的身份,享受了本該屬于我的生活,不僅不感到羞愧,而且還想方設法地誣賴我,你是不是覺得,不是你占了我的身份,而是我搶了你擁有了十八年的身份?”
不等許馨出聲,許耐耐接着又道:“你說,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種不要臉的人。”
“你!”許馨上前一步,似要做什麽,但及時忍住了。
“我?我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這種不要臉的人,有什麽資格來惡心我?”許耐耐冷笑。
被戳中隐秘痛處,氣的整張臉都紅了的許馨努力控制着滔天怒火,她恨不得去撕爛許耐耐的嘴,讓她再也不能說出一個字來。
就在此刻,門外響起些許動靜,許馨迅即斂去怒氣,面容哀愁地站在原地。
見許馨變臉變得如此之快,許耐耐又是一聲冷笑。許馨幹脆去當演員算了,演技這麽好,不去當演員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回到許家之後,許母一直待在許耐耐身邊,生怕她再做出什麽事似的。許耐耐不想看到她,于是皺眉,向她保證,“我不會再做那樣的事。”
許母稍微安心。想到之前答應耐耐的事,她又後悔起來,她踯躅良久,終于開口,“耐耐,你要一個人出去住,怎麽照顧得好自己,不如就————”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許耐耐斬釘截鐵道。難道許母想反悔?她絕不能讓她反悔,她決不能再和他們同處于一個屋檐下生活。
“耐耐,你聽我說,你要是一個人出去住的話,很多事都很麻煩,也很浪費時間和精力,馬上你就要升入高三了,課業很緊張,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花費在這些上面。”她苦口婆心地勸耐耐,只期望耐耐能改變主意。
許耐耐有些冷淡,“我不怕麻煩,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
見她心意已決,不可撼動,許母唯有無奈與嘆息,“那,如果你什麽時候想回家了,就告訴媽一聲。”
一輩子都不會再回這裏。
許耐耐在心底默默道,而後下逐客令,“我要休息。”
“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許母看了一眼她的手腕,随即出了房間。
許父按照許耐耐的要求,買了一處離學校很近的房子,還安排了一個阿姨來照顧許耐耐的日常生活。
對此,許耐耐很滿意,同時長期以來郁結于胸的憋屈終于消散地一幹二淨。
她一刻也不願在許家多待,收拾行李馬不停蹄地去往屬于自己的新家。
躺在新床上,她虛視着天花板,不禁彎唇。她有了自己的家,不用再委屈自己和讨厭的人待在一起。
翌日清晨。
她早早地吃完阿姨備好的早餐,步行至學校。
進入教室裏看到座位旁邊熟悉的身影,她微微驚訝。他怎麽這麽早就到學校了?平時他經常挨到上了幾節課之後才慢拖拖地到教室的,今天這麽早,是轉性了嗎?
一發現許耐耐,秦刺立即讓開道讓她進去。她放好書包,抽出書本作業。
“耐耐。”
在學校裏聽到他這麽喚她,許耐耐眉骨一蹙,抛卻不适感,她應道:“嗯?”
秦刺把手機放到她面前,表情有點別扭,“你發這個什麽意思?”
許耐耐低視着自己前天發給他的問號,同時腦子裏冒出了許多問號。她奇怪地望着他:“什麽?”
他清了清喉嚨,“你給我發它幹嘛?”
發問號,當然是不懂他發給她一個冷笑是什麽意思啊。許耐耐還想問他怎麽給她發一個冷笑表情包是什麽意思呢。
她尋思,那天她發的那些消息也不會得罪他啊,他怎麽就“呵呵”了?
擡起食指,指尖點着他發的那個冷笑表情包,她低聲問:“那你發這個是什麽意思?”
秦刺表情怔了怔,他用拳頭抵唇,面色微赧,“不就是那意思麽。”
許耐耐:“?”
“你不也發了那樣的。”秦刺見她仍然懵懂的樣子,補充道。
“我什麽時候……”她猛地住口。
隐隐約約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什麽,許耐耐指着那個表情包,問他:“這個,你認為和我發給你的那個是同一個意思?”
他沉着嘴角,兩道眉毛糾成纏在一起的糖絲,“不是?”
許耐耐呆了片刻,而後像是忍不住般,掩面撲哧笑了出來。
他怎麽會,怎麽會以為這倆表情包代表着同樣的意思?他用表情包都這麽馬虎的嗎?還害她白緊張一場。卻原來只是一個烏龍。
“你笑什麽?”秦刺頗惱怒,視線驀地觸及她捂着面的手腕。
正忍着不笑的許耐耐小臂倏地一緊,讓人扯了過去。
“你受傷了?”秦刺臉色猝地沉下去。
“嗯。”
她拍拍他,讓他松手。可是他不放開,他盯着她的眼睛,眸子裏仿佛流溢着暗潮,眸光也更加冷冽陰沉,“怎麽回事?”
被他這副神色弄得心裏有些惴惴,許耐耐含糊道:“不小心就傷到了。”
秦刺神色稍緩。她微微使力,想要抽回手腕。
然而他依舊不松手,他說:“別動。”她怕被他弄疼,就不敢再動彈。
他放輕力道,手指挪到紗布邊沿,輕柔地觸碰着,“疼嗎?”
“不疼。”已經不疼了。
修長的手指在紗布上輕觸,即使隔了一層紗布,她也能感受到類似于一股電流般的悸麻從他的指腹下傳入她的皮膚裏,身體裏。她慌忙地拽回手腕,虎口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她低低痛呼,就要摸摸泛疼的虎口,秦刺将她的手托到了他的掌心。他緊擰眉心,低頭。
一股微涼的風吹到虎口,将虎口的疼痛慢慢冷卻。
一時間大腦停止運轉的許耐耐瞪直了眼。她愕然地張着嘴,一動不動地任他輕輕吹她被撞疼的地方。
“還疼嗎?”秦刺歪頭,英俊的眉眼柔和化。
“耐耐?”
“耐耐?”
“嗯!”許耐耐霍地回神。
“還疼不疼?”他的嗓音略低沉,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從耳膜裏蕩進她的心湖,在湖面蕩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嗓子不知為何有點幹澀,如同許久沒喝過水,幹幹澀澀地似乎下一秒就要裂開。許耐耐嘗試着吞咽唾沫,神情渙散漸漸地起來:“不了,不疼了。”
秦刺見她的虎口還紅着,又吹了一下,她瑟縮。他擡眸,對上她略微迷茫的眼神。
她沒有像之前那樣總是試圖把手抽回去,只定定地與他對視,如同被什麽東西蠱惑住,乖乖巧巧地保持着一個姿勢。
涼風拂過她的頭發,将垂在她頰邊的頭發拂到後方,露出她白皙漂亮的側頰。
秦刺摸着她的手,心下一動,在游樂園裏沒說完的話再次渡到嘴邊,“耐耐,我————”
“收作業了!”
一道略尖的女聲打斷他的話。許耐耐被女聲驚醒後,眸中迷茫散去,将手揣進了兜裏。
掌中柔若無骨的柔荑剎那消失。秦刺看了一眼縮回座位裏的許耐耐。
蜷緊空蕩蕩的掌心,他收起下颌,沖面前的許馨吼過去,“收你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萌某人發誓會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寫完這本小甜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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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十七歲,應甜甜發誓要聽媽媽的話。
堅守住兩個底線。
一不早戀。
二不下水。
應甜甜跟班長打小報告,林暴就知道逃值日打球不好好幹活,正好被拐進後門的林暴聽了一耳朵。
某天泳館斷電,黑暗中,她被林暴拖入水中,濕冷的唇舌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湧入。
“聽說,你嫌棄我活兒不好,嗯?”
最近,林暴發現自己有兩個愛好。
跟應甜甜談戀愛,外加拖應甜甜下水。一想到那滋味,心裏就止不住的蕩漾。
“操!暴哥最近怎麽回事,跟個小娘們似的,動不動就臉紅。”
他家裏來了個別人家的小孩,占了他的房間,還睡了他的床。
暴哥火急火燎沖回家,準備大幹一場。
砸門許久,剛洗完澡的應甜甜緩緩開門,
蕾絲吊帶裙裹在身上,濕發微卷,直勾勾瞪住他。
“你找誰?”
“我……”
第二天,半年沒回過家的暴哥,打電話哭着跪求要搬回家住。
“拖地洗衣服做飯刷碗,沒問題可以的,放心,都交給我。”
狗腿子甲乙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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