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冷暖自知
當你想試試溫度的時候，就必須用手親自去觸碰，冰入骨髓還是暖心燙熱，都得自己感受。
所謂冷暖自知。
一中的年級友誼賽又正式開始浪費人力物力了，這是一中每年春秋兩季必備的傳統項目，不辦說不過去，打完籃球踢足球，踢完足球還有後續的運動會。
所以從高一到高三，都是一副可以“過個好年”的頹廢氣息。
徐康寧是個小矮子，除了跑得快，基本上沒什麽用處，一雙腳踢球無數但是那雙手真要拍起籃球來，那可真是狗窩裏找雞蛋，白費力氣。
“你說你要是再長高點兒，就足籃通殺了。”陳曦往嘴邊送瓜子，還不忘給徐康寧也抓一把。
徐康寧看着場上的比賽，感覺自己就是對牛彈琴的那頭牛，一竅不通的跟着一起嗑瓜子，“搞不懂，你為什麽要拉我來看籃球賽？”
“你反正沒事兒呗，過來看看漲漲見識！再說了馬上就期中考了，就當考前放松了。”
徐康寧聳聳肩，勉強接受了這個自暴自棄的理由。
“我問你，我那天救駕來遲你最後怎麽啦？”陳曦瓜子沒嗑多少，八卦心思卻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
徐康寧的腦袋猛的一放空，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哪天救駕來遲，畢竟陳曦這個帶刀侍衛實在太不盡責，只好回了她一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的迷茫表情。
陳曦被他看懵了，以為自己小題大做，“沒事兒啦？”
徐康寧接了一句，“沒事兒啊，能有什麽事兒。”
“哦，沒事兒就好呗。”
徐康寧，“……”
所以直到第一場籃球比賽結束，徐康寧都沒太弄明白到底是什麽事兒就突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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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場外看到夏青禾。
“我靠。”徐康寧一把拽住陳曦，“你說的救駕來遲是前天大暴雨那天！”
“對呀，你不是給我來了個十萬火急的護駕嗎？”
徐康寧拽着她的手下意識一緊，陳曦感覺自己的胳膊突遭大清暴行，嗷一嗓子震了個四海八荒。
夏青禾拿着球，備受吸引的轉過了頭。
徐康寧看着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想逃跑的羞恥感。
“康寧，你怎麽在這兒？”夏青禾把球丢給一旁的鐘楊易，屁颠兒的就跑過來了。
徐康寧不知道怎麽的一陣緊張，連名字都沒來得及聽清楚，就堆上笑臉回了過去，“嗨。”
這個反應，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夠新鮮的。
“嗨，”夏青禾也笑着打招呼，“你來看球賽？”
徐康寧點點頭，“啊……”
“那正好，下一局我們班打，你來看我打球吧。”
還沒等徐康寧回答，陳曦在一旁笑的活像是受了恩典的小太監，花枝亂顫的回道，“好呀好呀，我超愛看學長打球的~”
徐康寧活生生被她這腔調惡心的喪失了語言拒絕功能。
“你看，對面二班的中鋒直接切斷了，所以咱們這邊二號把球遠傳了出去，夏青禾拿球毫不猶豫的遠投三分，牛不牛逼！”陳曦此時眼觀男神，耳聽歡呼，興奮的當起了徐康寧的解說員。
徐康寧猶如被灌了一耳朵的外星語，心情沉重的“嗯”了一聲。
說話間，夏青禾拿球又進了兩分。
“厲害了，這下你明白了吧，看一場大神打球，眼睛度數都能上升個0.5的。”
徐康寧，“……”
這個比喻，還真是有益身心健康呢！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徐康寧屬于外行中的戰鬥機，看人進球就激動，不管是哪一方。
因為平時除了足球，他也不涉及別的球類運動，一是不感興趣，另外身高也确實不允許。所以這場比賽基本屬于眼睛看着人動球進，還得帶腦聽陳曦的解說。
一場球看下來，居然有一種發現了新大陸的新奇感，開發智力。
“贏啦！”陳曦很久沒有看到真正的比賽了，之前沒事兒跑體育館頂多窺看個男神脫衣有肉，真正的較量很少見到。
她一副西子捂胸口狀，“啊，我圓滿了。”
徐康寧揉了揉眼睛，“啊，我終于看完了。”
夏青禾下場以後第一時間來了看臺，簡單粗暴的拿氣場趕走了徐康寧腦中的混沌，徐康寧感嘆真是一劑良藥，振奮人心。
他總感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夏青禾這個人的一切，在他心裏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康寧，我們贏啦！”夏青禾拿袖子擦了一把額頭熱汗，手裏還拿着半瓶沒喝完的礦泉水。
“恭喜咯……”徐康寧看着他，笑了一下。
“對了，下午沒有活動，我們去把報告拿了吧。”夏青禾說，徐康寧看着他，感覺這個人周身怎麽好像帶着光一樣。
陳曦在一旁插嘴，“什麽報告？”
“沒什麽！”徐康寧訊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切斷了她的八卦觸手，“少問！”
陳曦轉而看向夏青禾，“嗯？有奸情？”
夏青禾笑着看了看徐康寧，沒有說話。
這個點錯開了早晚高峰，兩個人承包了一輛公交車，坐了将近四十分鐘，終于到了。
“啊，我的腰～～”徐康寧做了個拉伸，把自己僵硬的筋骨活動開了。
夏青禾調笑道，“怎麽了，年紀輕輕的，腰不行？”
“卧槽，你才不行！”
“哈哈，我行不行，你要不要試試？”
徐康寧踹了他一腳，“滾。”
前臺把兩人的檔案找出來遞給了夏青禾，夏青禾看了看封面的名字，直接拆開來打開了報告。
“我的報告呢？”徐康寧伸手要去搶他手上的另一份報告，“把我的報告給我。”
夏青禾拿的更高了一些，不管他蹦來跳去的搶，淡定的翻了幾頁，然後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發育的挺好，形狀也不錯，腎也挺健康的。”
然後他合上報告，遞給了還在一旁蹦噠的徐康寧，“吶，你的。”
“你……夏！青！禾！”徐康寧眼看要沖上來咬死他了，夏青禾拿着自己的單子撒腿就往外跑。
“你給老子站住，你個死流氓，站住！”徐康寧喊打喊殺聲量十足，然而腿長不夠，跑了一會兒就被夏青禾甩了一大截，“去你大爺的。”
晚自習的時候，徐康寧正在默背文言文，兜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他打開一看，是一條游戲提醒：您的好友在136關得到了最高分，快來瞧一瞧吧！
徐康寧點開短信給他怼了一句，“你能不能拿出點兒高三學子沖刺高考的覺悟，流氓！”
他還記仇下午夏青禾看他報告的事兒。
夏青禾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還生氣呢？別啊，要不是我帶你去體檢，你自己也不知道你這麽健康，是不是？挺好的，你害羞什麽？”
“害你大爺，別打擾我，我要背書了。”徐康寧把手機塞口袋裏，捂着耳朵繼續背文言文。
過了一會兒，兜裏的手機又震了幾下。
徐康寧忍無可忍，：您的好友您的好友在137關得到了最高分，快來瞧一瞧吧！
您的好友在138關得到了最高分，快來瞧一瞧吧！
“你什麽毛病，每過一關都得提醒我一次？”
“發其他的你又不理我，哼～”夏青禾的信息後面還附帶着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
徐康寧被這個表情砸的有點兒七葷八素，這話就像一把小刷子似的撓心，把他還未完全歸位的理智掃了個七零八落。
徐康寧隐約感覺夏青禾好像在對自己撒嬌一樣，細細一想，耳朵莫名的紅了。
籃球賽後是高一年級的新生足球賽，夏青禾其實一直不太能理解跑一個多小時都不進一球的運動有什麽好值得流汗的，被徐康寧狠狠的鄙視了一頓。
鐘楊易小聲的在徐康寧耳邊說，“夏青禾他從小被國足傷害到了，至今仍有陰影。”
“目光短淺，國足也有強将，他這種沒有腦回路的人是不會懂的。”
鐘楊易贊同了他對于夏青禾‘目光短淺’的評價，繼續跟徐康寧爆料，“其實也不能怪他，當年他媽媽要送他去練體育，丫哭的差點兒背過去，被他爸揍了一頓都不好使，直接絕食才逃過去的。”
徐康寧暗暗咂舍，“啧啧，好慘一男的。”
鐘楊易也跟着啧啧，“那可不嘛，”被夏青禾一人給了一腦瓜嘣。
徐康寧記得他的時候，總是一個人被留在家裏，做完作業沒事兒了，就搬個板凳坐電視前面看足球，久而久之就愛上了這項運動，他很喜歡奔跑的感覺，大汗淋漓的痛快就好比一場大雨，能把他心裏所有的陰霾沖刷的一幹二淨。
今天下午的足球比賽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夏青禾才借口要上廁所偷跑了出來，沒辦法，高三管的嚴，他沒法兒直接翹課。
夏青禾剛跑到球場，就看到徐康寧的小小個子穿梭在其中，擡腳就是一記遠射，又進了一
夏青禾“嗷”一嗓子歡呼了出來，把一旁的美女吓的一激靈。等到美女看清楚來人，又忍不住的有點兒心血澎湃。
“夏青禾……”
夏青禾聞聲轉頭。
陳曦開心的湊了過來，“學長，你來看康寧踢球啊？”
夏青禾一本正經的搖頭，“不是啊，我又看不懂。”
陳曦，“…………”
感覺自己好像萌了個假偶像。
“哈哈，學長可真會開玩笑。”
夏青禾在操場邊的跑道上坐了下來，很認真的回，“我沒謙虛，我真看不懂。”
“……”陳曦聳聳肩，得了您勒！
“現在什麽情況，哪個隊要贏了？”夏青禾問她。
陳曦本着為偶像服務的精神，一本正經的回道，“目前，2:0，我方馬上要勝了。”
夏青禾就不明白了，“跑了一個多小時，對面一個球沒進？”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跟誰踢，”陳曦開始王婆賣瓜，“有徐康寧這個風火輪在，別人很難進球的。”
“他跑得快……”
夏青禾……
還真是優點多多呢！
夏青禾又看了一會兒，離比賽結束還有五分鐘的時候，他戳了戳一旁的陳曦，“喂，你和徐康寧很熟嗎？”
“熟透了，怎麽啦？”陳曦眯着de睛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想聽八卦？”
“…………”
“沒事兒，我告訴你，他什麽事兒我都知道，我可以跟你說。”陳曦賣友賣的幹脆利落，夏青禾憑空得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爆料。
等到徐康寧踢完球跑過來的時候，夏青禾看他的眼神兒都不一樣了。
“美女，兩個聖代，草莓味兒的，”夏青禾問道，“康寧，你吃辣翅嗎？”
徐康寧點點頭。
“那還要兩對辣翅。”
夏青禾對于勝利者的獎勵就是一份草莓聖代和兩份辣翅，徐康寧倒是無所謂，吃什麽都不要緊。倒是夏青禾多上心似的，“康寧，你別覺得寒碜啊，我今天錢包沒帶，這五十塊錢還是我出來的時候，冒着生命危險從大鐘那二百五身上搜刮來的。”
夏青禾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聖代和四個辣翅都推了過去。
徐康寧接過來吃了一勺子，“我沒有這麽覺得啊……”
有人和我一起分享這份喜悅，我就很開心了。
夏青禾不信，“可是我怎麽覺得你看上去……好像頗有點兒遺憾？”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遺憾了？”
夏青禾在高腳凳上轉了個半身，面對着徐康寧，拿手開始指點江山，“這裏，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部都寫着我，不，開，心。”
徐康寧嘴角沒忍住的抽了抽，還是沒憋住的噴了他一臉的草莓味兒，“你眼瞎怎麽着？”
夏青禾被這一股撲面而來的甜膩味兒噴的暈暈乎乎的，一伸手拉過徐康寧的勺子，把他沒來得及吃下的冰淇淋咕嚕咽了。
夏青禾其實可膩歪吃甜食了，卻依然頗有點兒滿足的舔了舔嘴角。
徐康寧看着夏青禾嘴角沒舔幹淨的草莓醬，有點兒哭笑不得的伸手給他擦幹淨了，完事兒很嫌棄的蹭在了他的外套上。
其實下場以後的徐康寧看到夏青禾的時候，多少是有點兒驚訝的，畢竟這個點，他應該在教室上課而不是拿着一瓶水蹲在場邊等他。
夏青禾把水擰開了遞過去，“我過來看你比賽。”
徐康寧接過來灌了一大口，“你逃課啦？”
“我跟老師說我拉肚子，算是正當病假吧。”夏青禾看着他大口喝水的樣，突然很理解為什麽大鐘會對他家王梓那麽好，這種小不點兒的家夥讓人完全沒有抵抗力。
正得意着，徐康寧一張嘴就撕破了夏青禾強行貼上的娃娃标簽，“你個足球盲除了看得出人在跑，還能看懂什麽？”
夏青禾，“……”
即使這樣被他調侃，夏青禾卻還是揣着“搶”來的五十塊錢請他吃了好吃的，徐康寧含在嘴裏的冰淇淋慢慢的融化了，冰冰涼涼，卻意外的暖熱了他的心。
反常，無非就是一段新的開始。
運動會結束以後，學校就高一年級組織了一次家長會，特別強調了期中考試以及後期各種考試對于兩年後高考的重要性，讓各位家長嚴格督促學生制定并完成課後學習計劃。順便要求了每一位家長，密切關注孩子的狀态，杜絕一切擾亂學習的行為，比如早戀！
“徐康寧，今天的家長會，你爸媽又沒一個人來參加，你确定你都通知到了嗎？”班主任下課以後把徐康寧叫到了走廊，好一番語重心長以後，終于說到了重點。
徐康寧點點頭，真誠到了姥姥家，“老師，我通知了，真的！”
但是來不來……不是我能決定的。
班主任故作其事的嘆了一口氣，旁敲側擊的問，“徐康寧啊，你家是不是……不太了解你在學校的情況？”
徐康寧一聽就知道畫外音了，淡定自若的搖頭，“沒有昂，我媽最近工作有點兒忙，我爸這段時間不在家，所以才沒來的，老師你別想那麽多了。”
他說的是實話，李麗一整天都撲在工作上，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哪還記挂着幾月幾號兒子的家長會。
至于徐建平，他也确實不知道他這幾天跑到哪裏去了。
按常理，孩子的家長會，父母理應出席，聽聽老師口中的兒子女兒是什麽樣子的，畢竟除了回家睡個覺，他們對于自己的孩子可能還不如經常躲在窗戶外邊偷看的班主任了解的多。
然而徐康寧的父母不在常理之中，他們屬于繁忙的……都市底層人。
一個沒日沒夜的上班加班，被生活折磨的沒了人樣。
一個隔三差五玩失蹤，沒錢了就回來。
班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這周末，我去你家做個家訪，和你爸媽談談。光工作不顧及孩子，也是不行的。”
徐康寧忍不住感嘆教師果真是辛勤園丁，為了這群祖國的花朵操碎了心，又要抓成績，還要穩定家庭關系，可謂含辛茹苦。
可是他這樣放養慣了的，還真是不勞人費心了。
“老師，我爸媽周末不在家的……”
班主任一愣，“……那，他們什麽時候有時間？”
徐康寧搖頭，一臉真誠的回道，“我不知道。”
班主任無言以對，原地躊躇了幾步，踩着高跟鞋閃回了辦公室，臉上的表情有點兒隐約的咬牙切齒。
徐康寧一口悶氣堵在胸口欲舒不疏，在四樓看着樓下花壇裏的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到回過神來看到夏青禾站在他旁邊的時候，那口悶氣直沖心髒，差點心肌梗塞。
“我靠，你……你怎麽來這兒了？”徐康寧說話舌頭都捋不直了。
夏青禾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出教室，過天橋，就在這兒了。”
高三的班級在中間一棟，和高一的教學樓隔空相望，被天橋連成了一個“工”字。
徐康寧所在班級走廊的正對面，就是夏青禾一班的窗戶。夏青禾在窗戶邊上看到徐康寧低着頭被老師說着什麽，沖出教室就跑了過來。
“夏青禾，下課也就十分鐘你都閑不住，你是不是多動症啊你。”徐康寧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有機會就要霍霍他幾句。
夏青禾柔聲道，“我這不是看你被老師訓了嗎，過來安慰安慰你。”
徐康寧抗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訓了？”
夏青禾的大手扣着徐康寧的小腦袋把他轉了過來，然後往下捏着他的圓下巴擡起了他的頭，另一只手在自己略帶點兒邪氣的兩眼間穿來梭去，“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夏青禾的眼睛有點兒桃花眼的感覺，睫毛密而長，眼角微微上翹，看人的時候，總帶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徐康寧有時候看向他眼睛的時候，總感覺會有一種受蠱惑的身不由己。
“受蠱惑”的徐康寧漫不經心的把擱在夏青禾手上的下巴平行移了出來，繼續看着樓下的花花草草，“喂，你剛才…都聽見什麽了？”
“什麽都聽見了，我耳朵又沒聾。”
徐康寧翻白眼，“……”
夏青禾撐在欄杆上，側頭看了一眼低着頭的徐康寧，低聲問道，“小矬子，你父母都不關心你在學校的情況嗎，為什麽家長會都不來？”
徐康寧的頭發長的有點兒紮眼睛了，聽到這聲稱呼也沒發作，反而擡起頭來笑着回了過去，“關不關心我都是第一名，有什麽區別。”
夏青禾看了徐康寧一眼，覺得他提起他家人的時候，眼神和平常看不慣自己的時候也有點兒不一樣，隐約透着點兒倔強，卻又泛着一絲事不關己的清冷。
去完小賣部造作回來的陳曦一眼就看到了走廊上的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楊貝貝一把揪住了她的袖口，“夏青禾！！”
陳曦手裏拿着面包，順着貝兒的眼睛看過去，一起理智全無，手裏的面包掙紮不及，活生生的被捏成了一塊不堪入目的餅。
“我去，徐康寧什麽時候和學長關系那麽好了，日常走廊聊天的嗎？”貝兒義憤填膺，畢竟每天跑去體育館淨化眼球可是個很累的活。
陳曦心道：何止日常走廊聊天，威逼脅迫吃飯送巧克力看比賽雲雲的，也很在行的好嗎！
她笑出了一臉的鬼馬精靈，抱着手裏的吃的沖了過去，“大王，這是微臣特意給你帶的，還請賞臉，嗨夏青禾你也在啊？今天還一起吃飯嗎？最近怎麽都不約吃飯了呢？”
夏青禾眼裏的流光被這一串不喘氣的嘴炮喊的偏了方向，來不及收回，從徐康寧身上漏了一點兒在一旁仰視的陳曦身上，陳曦眼裏瞬時柳暗花明，覺得人生堪稱圓滿了。
貝兒嘆為觀止，死丫頭，玩的一手好套路！
徐康寧斂了神色，又挂上了一副吊兒郎當的嘻皮笑臉，拿起懷裏面目全非的面包敲了敲她的頭，“你這是哪裏拿來的腌菜打算毒害我啊？”
陳曦“哎喲”一聲，回了一句“王，微臣不敢”，心滿意足地抱着頭跑了。
貝兒被渾身是戲的陳曦閃了眼睛，清清嗓子故作淡定自若的從一旁走了過去，把徐康寧懷裏的“腌菜”奪了回來，然後換上了自己的巧克力夾心餅幹，“王，吃這個。”
徐康寧感覺自己的臉都要被她們倆丢盡了，再擡頭看夏青禾的時候，忍不住轉移話題，“馬上上課了，你怎麽還不走？”
夏青禾穩如泰山并沒有被他帶跑偏，笑着回道，“你這稱王稱霸的自我感覺還挺好。”
“那當然，我的班，我做主，大家都愛我。”
“嗯，确實，我也挺愛你的，不過……”夏青禾笑的一臉純良無害，“你的班，我的粉絲，還是我做主。”
徐康寧自動忽略了他的前一句，拿巧克力餅幹敲過去，“哪裏看出是你的粉絲，再這麽不要臉，以後可禁止踏足高一一班的領地。”
夏青禾跳着退了一步，伸手抓亂了徐康寧的頭發。這時，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夏青禾跟他揮了揮手，小跑着消失在了天橋拐角處。
徐康寧無奈的笑了，可是剛才那被悶氣包裹的心髒莫名的，有了舒散的痕跡。
班主任在講臺上劃期中考點，貝兒耐不住性子的戳了戳徐康寧，遞過來一張紙條，“你到底是怎麽認識夏青禾的，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我們學校籃球校隊的男神，有沒有手機號，趕緊的。”
徐康寧矯情的回了過去，“他自己跟上來的，不知道，沒有。”
貝兒一臉問號，什麽玩意兒，你都任性到這種地步了嗎？不想要我的愛了嗎？
徐康寧沒有繼續回，把小紙條捏扁搓圓了拿在手裏轉悠，手裏的筆卻線條流暢，在稿紙上勾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字眼。
夏……
青……
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