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雪凝霜這才戀戀不舍的從浴桶裏走出來,穿好了衣服,坐在窗邊梳頭。
因屋子裏太熱了,雪凝霜将梳妝臺邊的窗戶打開了,想着應該沒有人會看到她的樣子。
她沐浴的時候,早就告訴過他們,不許任何人靠近。
樊亦淮本是吃的太飽了,下來走走消消食,本是無聊的四處亂看,卻不想卻看到了窗邊一位女子正在梳頭。
窗外有一株桃花樹,現在花開的正好,風一吹過,有些花瓣飄飄灑灑地落下來,這是樊亦淮見過最美的場景,也是終身難忘的場景。
他甚至忘了要走路,就怔怔的站在那裏看着,窗邊的女子有時候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樊亦淮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掉了。
雪凝霜洗澡之後本是十分開心的,可忽然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瞬間收了笑容,看向不遠處。
一襲青衣站在桃花樹不遠處,美成了一幅畫。
可雪凝霜顧不上欣賞美景,迅速的起身,離開了窗前。
樊亦淮這才回過神來,暗自懊惱自己的不禮貌,自己的做法和那登徒子有何區別。
正想轉身離開之際,房間的門卻從裏面打開了。
“樊公子請留步。”雪凝霜早已将自己的一頭青絲束了起來,又成了方才的翩翩公子模樣。
樊亦淮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看着面前的翩翩公子,淺淺的笑了笑。
“還請清越…公子見諒,是在下逾越了。”樊亦淮都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面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了。
“無妨,坐吧。”雪凝霜沒想到還沒兩個月,自己女子的身份就被人看到了,心中懊惱,可也無可奈何。
雪凝霜反而想,索性坦白也罷。
樊亦淮坐在雪凝霜的對面,就坐在桃花樹下。
雪凝霜為樊亦淮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笑着開口道:“樊公子是否心中疑問頗深?”
“不敢。”樊亦淮在知道雪凝霜的真實身份之後,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了,畢竟男女有別。
“想必樊公子應該知道,在這世道上,女子是寸步難行的。”
雪凝霜微微嘆了口氣,嘆這世道的不公。
“所以,我才不得不女扮男裝。”雪凝霜站起身來,彎身朝着樊亦淮恭敬的作揖。
“還請樊公子替清越保守秘密。”
樊亦淮連忙起身,空空的扶住雪凝霜的手腕,自己回禮道:“姑娘放心,在下定會替姑娘保守秘密。”
“哦,在下乃是将軍府,樊亦淮,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既然答應了姑娘,定會說到做到。”
樊亦淮知道了她的秘密,既然也要将自己的身份表明,讓她安心。
“樊公子既然與我如此有緣,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嗯,以後我便喚你亦淮兄,你喚我清越如何?”
“如此甚好。”樊亦淮本想問姑娘的芳名,可又覺得這樣太過冒失,而且看姑娘也不太想讓別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自己也就不便多問了。
一直到回到将軍府,樊亦淮滿腦子都是雪凝霜方才的模樣,他好像,對她一見鐘情了。
世間怎會有如此清秀,笑容如此好看的人,深深的抓住了樊亦淮的心。
今夜的月亮真美,像她美麗的雙眸一樣明亮。
可他卻連她的名字卻都不知曉。
頭一次,樊亦淮覺得自己很無能且無力。
攝政王府。
“離痕,一切都準備好了嗎?馬上就出發去往柘城。”
玉澄泓面無表情的站在窗前,一身簡單的白衣随風搖擺,雙手負于身後,朝着身後站着的一身藍衣的離痕開口道。
“王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離痕恭敬的作揖開口道。手中的佩劍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吧。”玉澄泓打扮的一副平常貴公子的模樣,頭發用白色的發帶簡單的束起,可周身的貴氣卻始終圍繞着,不敢讓人小瞧。
見過玉澄泓真容人很少,可玉澄泓還是沒有騎馬,而是準備了一輛馬車,避人耳目,直奔柘城。
說實話,這麽多年,他為九洲大地做了如此多的事情,這些年朝局穩定了下來,他想着也該為自己活了。
他沒有什麽愛好,唯獨愛吃這各地的美食,聽說這柘城是美食之城,他便是要來尋覓這舌尖上的美食。
而這一路上的風景也自是不同。
玉澄泓掀開簾子,看向外面,“前面何時開了一家酒樓?”
“聽說是幾月前開的,不出一月便在京城名聲大噪,不過這酒樓的老板倒是奇怪的很,若是你不合他的心意,不管你出多少銀兩,他都不會為你做菜,真是奇怪的很,還有人開酒樓不想賺錢的。”
離痕坐在馬上笑着開口,如今這世道倒是變了,什麽樣的人都有。
“哦?倒是有趣,回京之後便也來這酒樓嘗嘗味道如何。”
玉澄泓放下簾子,重新坐好。馬車緩緩的行駛過‘食全酒美’酒樓,絕塵而去。
雪凝霜從大廳走出來,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
今日這天氣可真是不錯。
今日雪凝霜穿了一身暗紅色的雲錦緞衣,頭上綁着的也是同樣紅色的絲帶,多了幾分張狂與明豔。
“李掌櫃,這幾日我我便不會再來酒樓了,家中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這幾日酒樓就勞煩李掌櫃了。”
雪凝霜微微點頭作揖,這也是她今日來這麽早的原因,這幾日恐怕她都不能來酒樓照看了。
“主子折煞李某了,這本就是李某的職業所在。”李掌櫃恭敬的開口。
“對了,要是對面的回春樓再來找麻煩,不必忍讓,直接叫人将他們轟出去就是。”
自從自己盤下‘食全酒美’這回春樓便總是找食全酒美的茬兒,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是。”李掌櫃目送着雪凝霜離開,這才回了櫃臺,準備開張。
如今能遇到一個好的主子,簡直就是上輩子積德行善了,李掌櫃欣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