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樂侯府。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要是讓夫人知道您這麽早就出門，奴婢定會被罵死的。”

百草等在後門着急的開口，一看到雪凝霜便迅速的将雪凝霜拉進門中。

“哎呀，娘親這不是沒有發現嘛，無需如此懼怕的。”雪凝霜拍展自己的衣袖，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過幾日就是爹爹五十歲的壽辰了，這幾日我都不會再去酒樓了，我要為爹爹好好的準備生辰禮物才是。”

雪凝霜與百草抄近道迅速的回了碧雲閣，百草連忙為雪凝霜換過女裝，這才偏偏然然的往大廳而去。

該是為爹爹和娘親請安的時候了。

雪凝霜到的時候，雪凝曦已經到了，可今日蘇姨娘卻也在下首規矩的坐着。

雪凝霜不會多想，緩緩的走上前去，給二人請安。

“女兒給爹爹、娘親請安。”

雪凝霜乖巧福身的行禮，一身淡紅色的牡丹嵌花掐腰織錦紗裙，細致烏黑的長發，常常披于雙肩之上，略顯柔美，有時松散的梳着長發，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讓人新生喜愛憐惜之情，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隐若現，可愛如天仙。

“嗯。”雪以臣看着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輕輕點了點頭。

“坐吧，一會兒該開飯了。”柳如煙笑着擺擺手，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完全沒有因為有蘇姨娘的存在所以心裏不舒服，雪凝霜便乖巧地坐在了二人的左側。

當家主母就是當家主母，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姨娘學也學不來的氣質。

很快便開飯了。

五個人圍坐在一起，雪以臣坐在最中間，左側依次是柳如煙，蘇姨娘，右側是雪凝霜，雪凝曦。

其實姨娘是沒有資格上桌的，只能在一旁侍奉，都是雪以臣開口，這才使得蘇姨娘能和當家主母能坐在一桌吃飯。

“今天是家宴，不必拘泥。”雪以臣淡淡開口，執起了筷子。

可蘇姨娘看看雪以臣，又看看柳如煙，低着頭一聲不吭。

雪凝曦看着自己怯弱的母親，再看看臉上沒有半分不好的柳如煙，心裏不禁咒罵了起來。

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知道她為了能讓她和父親一起吃一頓飯付出了多少嗎？可母親怎麽如此上不得臺面，和柳如煙一比較，更顯得她小家子氣。

母親的娘家不比柳如煙差，可偏偏她就是正夫人，她的母親卻只能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姨娘，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妾。

想到這兒，雪凝曦更是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越是比較就越是讓雪凝曦生氣。

為何，都是父親的女兒，卻有如此大的差別。

“來爹爹，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雪凝霜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放進雪以臣的碗中，雪以臣笑着接下。

“怎麽光顧着你爹爹，那娘親該如何？”柳如煙頓時就覺得自己失寵了。

“是是是，這是母親最喜歡吃的。”雪凝霜又連忙夾了一塊水晶豆腐給柳如煙。

“乖。”柳如煙淺淺的笑着，一副家庭和樂的模樣，可一旁的雪凝曦卻是生氣的很，看着對面一言不發的母親，雪凝曦簡直就是恨鐵不成鋼。

本想借着這次家宴讓母親多在父親面前露露面，卻沒想到卻讓親者痛，仇者快，真是得不償失。

“父親，母親，孩兒吃飽了，就先退下了。”雪凝曦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起身告退，便轉身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老爺，夫人，妾身也先退下了。”蘇姨娘見雪凝曦一臉氣憤的離開，自己待着也不合适，也跟着離開了。

“爹爹，我怎麽覺得，妹妹好像有些不開心？”雪凝霜平時只顧着和廚房打交道，倒是不會經常注意自己這個妹妹。

“無妨。”雪以臣笑着開口，人不開心的時候很多，他也并不在意。

柳如煙放下碗筷，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模樣。

霜兒在自己的保護下自然不懂這後院的彎彎繞繞，可她不說，并不代表她不懂。

她不喜這般打壓，只想安穩度日，與蘇姨娘和睦相處。

“哦，對了，爹爹，過幾日就是您的壽辰了，您希望我送您什麽壽辰禮物呢？”

“爹爹什麽都不缺，只求我的乖女兒能平安喜樂。”

雪以臣是個不願意争搶的性子，就算在朝堂上也是置身事外，他只想安穩度日。

“爹爹。”雪凝霜拽着雪以臣的衣擺撒嬌。

可能也只有這樣不争不搶的兩個人，才能養育出這般天真活潑的女兒吧。

“霜兒，你都已經是及笄的大姑娘了，總是這般纏着你爹爹，莫不是要讓人笑話？”柳如煙埋怨的開口。

“哎~再大也是我的女兒，無妨無妨。”雪以臣握着雪凝霜的手笑着開口。

“就是就是。”雪凝霜噘着嘴開口，及笄怎麽了，再大在他們二人跟前也是小孩子。

這頓家宴三個人吃的倒是其樂融融。

清閑閣。

“曦兒…”蘇姨娘小心翼翼的開口，臉上是猶豫的表情。

“你不要喚我！”雪凝曦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被她給丢光了。

“為娘只是……”蘇姨娘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她何嘗不心痛，可她真的後悔進了這安樂侯府。

要不是自己非要進府，也就沒有如今這般事情。

“你永遠都不争不搶，置身事外，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在外面擡不起頭來，就因為我是庶女，我的親娘是個姨娘！”

雪凝曦是氣過了頭，口不擇言。

她卻不知道，這番話有多讓人傷心。

蘇姨娘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