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理由

小螢腦子裏閃過理由卻不太想說，鬼子看她不理人特意追問道：“難不成你是殺人犯？通緝犯？”

小螢瞪了她一眼，她立即捂住嘴瞪着眼睛假裝害怕，上蹿下跳的求饒，說自己死過一回了是鬼是魂都不知道，別再被滅口了。

小螢正用手機玩數獨游戲呢，非常需要腦力集中，被她吵得煩，說了句：“為了掙錢。”

鬼子琢磨了一會兒說道：“不是吧，國內到處都是寶，以你的姿色在抖音上發個小視頻，啥都不用做，就穿着抹胸唱首歌都能發大財。”

小螢沒理她，她擺弄着手指頭算了算，一個月下來也就掙五六千人民幣，一臉疑惑的問道：“難道你以前在國內才掙兩三千？”

小螢一下停住了手機，雖說掙錢不是出國的理由，可确實沒想到現在的收入和面試時候說的完全不一樣。

雖說中介公司解釋的是這個城市消費低收入便降低了，可是面試信息上一萬人民幣後面還有個“起”字。

不管是誰去理解“月收入一萬起”，都會覺得這是最低保障，如果幸運被派去消費高的城市比如首都，那應該是比一萬更高。

可是既來之則安之，三萬多的中介費不能白花，面對着免稅店和溫泉酒店，還是因為喜歡大自然而選擇了溫泉酒店，一步一步走來全是自願，即使不如意也沒必要後悔難過。

小螢想着說道：“在森林氧吧裏邊工作邊掙錢邊生活不是很讓人羨慕嗎？我又沒說掙大錢。”

鬼子點着頭覺得有那麽點道理，繼續說道：“那以後呢，你總不會要嫁給這個國家的人吧，這裏每個男人看着都那麽猥瑣，可不行。

如果不嫁他們，你要在這大山裏孤獨終老嗎？

唉？”

鬼子說着突然飄到小螢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你以前談過幾個男朋友啊？如果真找這大山裏的人，要不要我幫你把把關？”

小螢眼球轉了一圈輕聲說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鬼子是打死也不相信三十的人了沒處過對象。

吹牛說自己才二十五歲，交過的女朋友能從長安街西頭排到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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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憶片段裏有沒有帶着這些女朋友出國，是她們不跟着你來呢，還是你不知道帶哪個？她們有沒有整天以淚洗面罵你是負心人。”

小螢說着不屑的掃了鬼子一眼。

“你不信？我這種才是正常的好不好，用婦聯多事兒大媽常說的一句話問你，三十歲了沒處過對象是不是有病啊？”

“你就當是。”

鬼子突然嘻嘻壞笑起來，也不知道自己高興個什麽勁兒，追着小螢問具體原因，給她問煩了，只好說道：

“我以前是城市規劃設計師，這個行業每天加班沒時間談朋友，親戚倒是介紹過幾個，約我吃飯時一說加班，他們都以為是我不同意在找借口就算了。”

“騙誰啊？我倒是了解城市規劃師，二十幾歲月薪就能達到一萬，你三十歲收入肯定更高啊，來這掙幾千就為看幾棵樹？

沒把我當朋友就算了，愛說不說。”

鬼子是真的氣到了，翻出一盒新牛奶，像灌酒一樣一口悶了。

小螢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幾次張嘴想讓她慢點喝都沒說出口。

想想當初自己真的仔細算過收入的問題，雖說在國內大城市能掙到一萬以上，可租房就要花兩千。

每天加班三四個小時，忙的時候周末兩天都泡湯了，不忙的時候也會加個六七小時，雖說有加班費和年底的項目獎金，可是老板一句今年效益不好就不發了，實在沒有保障。

一直搞不明白，效益不好加的那些班是在做什麽，後來當了項目負責人才知道，老板還真沒騙人，效益不好時加的班都是沒簽合同白做的項目。

可一年十二個月中只要有兩三個月沒項目收入，那剩下的九、十個月都發不出來加班費，換了誰也算不明白這是什麽道理。

把一萬多的月薪平均到每個小時，算下來或許還不如這消費低的大山裏掙得多。

但這并不是小螢出國工作的真正原因，她覺得也沒必要給鬼子說那麽清楚，或許是自己矯情了，畢竟還有很多同專業的同學沒有改行。

一晚上鬼子一句話沒說，小螢特意把國內帶來的手機給她玩，起初她還不要，陰陽怪氣兒的說手機是很私密的東西，不想翻到什麽秘密，又得讓小螢辛苦編瞎話敷衍。

小螢把手機扔給她就不管了，開始挪床，在移出來的寬敞空間上鋪了一層毛毯，低着頭也不看鬼子，說道：“你的體質可能不用蓋被子也不會覺得冷，但地板畢竟太硬，以後你就舒舒服服的睡在這上面吧。

我工作的時候總需要跑來跑去的，你留神點，別總撞柱子和牆上。”

鬼子突然咧着嘴傻笑起來，小螢瞄了她一眼也跟着傻笑起來。

此時開始兩個人都相信了對方沒有做手腳，強行連在一起是命運也好，是老天爺在開玩笑也好，欣然接受日子才會過的舒服些。

第二天一早，小螢容光煥發，見人打招呼的聲音都變大了，被餐廳負責人誇了兩句後更是有工作的動力。

一個星期下來她已經完全熟悉工作流程，見自助飲料區的酸奶只剩一點時趕緊跑過去補充。

剛拿起瓶子卻被負責人叫住了，“你去收拾一號桌的餐具吧。”

小螢喊了“是”才發現二號桌沒吃完，兩桌的距離非常近，心裏琢磨着這種情況應該不适合收拾餐具，雖然第一個星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可這是常識啊。

負責人見她沒動又催了催，她舉起酸奶瓶說先去補充酸奶，負責人卻搶走了酸奶瓶說自己補充，火急火燎地讓她馬上去收拾餐具，她只好去了。

怕影響到旁邊的客人，小螢特意輕手輕腳的往大托盤上放餐具，聽鬼子叨咕說：“你不怕領導說你速度慢啊？你看你看領導過來了吧。”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到是經理走過來了，腦子裏立刻閃出怕影響到客人的外語怎麽說，卻聽到經理說了同樣的發音，并讓她立馬停下。

她回頭看了一眼負責人，看她正站在遠處盯着這邊，卻沒有要過來解釋一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