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終止早餐（下）
小螢剛往前邁兩步，那熟悉的慘叫聲已經傳入耳朵裏，她下意識的轉頭瞬間被鬼子逗笑了。
看鬼子兩條腿死死纏着柱子，像個猴子似的，上半身已經被拽的偏離柱子，可兩手仍然不放棄使勁在空中劃着。
“你幹嘛呢？”
小螢夾着嗓子問了一句便往柱子方向挪了兩步，鬼子立馬環抱住柱子叨咕好幾遍“你不許過去幫忙經理最大”。
小螢轉頭看向一號桌方向，确實已經有兩個人在收拾餐具不差自己一個，可讓領導幹活自己在一邊站着有點不妥。
正糾結着看負責人和那老太太還往自己這邊看，下意識的走兩步再回頭看鬼子，她四肢就像粘在了柱子上似的，腰部已經被拽的打彎，可她擠眉弄眼的使着勁兒就是不松手。
小螢左右看看嘆了一口氣，正想讓她松手那邊已經結束了。
小螢想不通，不明白昨天經理剛剛強調的事情負責人為何不遵循。
或許是因為負責人今天下午休息，所以早收拾完早下班。也或許是有其他理由，只是自己沒有達到領導那個高度所以領悟不到。
但不管怎樣剛剛的行為都是自己不占理。
小螢正想着被老太太喊了一聲去補充酸奶，她走進配餐室打開冰箱，剛拿起奶瓶子就聽到“等等”。
鬼子和負責人的聲音撞在了一起，她瞄了一眼鬼子就聽負責人說道：“你要補充的是酸奶，你怎麽從冰箱裏拿出牛奶，一定要看清楚，這弄錯了多嚴重。”
小螢失了魂似的看了看便立馬道歉，鬼子問了句你怎麽了，小螢搖着頭還沒太想明白收拾餐具的工作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
不知道幾個同事在私下裏是如何議論的，第二天更奇葩的事情發生了。
同樣是九點吃飯的客人餐具已經擺好，二號桌吃完時一號桌客人仍然在吃，小螢想都不用想，按照經理說的話就是不能去管它。
這回負責人沒說什麽老太太也沒說什麽，只是多了一位辦公室裏的人，前一個星期她偶爾出現在餐廳，因為胸牌是人名而不是職位，小螢也只認為她是辦公室的文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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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了一圈看到二號桌沒人收拾便叫小螢去收拾，小螢內心裏嘆了一口氣，立馬組織語言想帶着點敬語的好好解釋不能去。
嘴巴剛張開什麽音都沒發出來呢，那辦公室的人說道：“沒事兒，你現在就過去收拾，就說是我讓的，沒人說你。
只是要輕一點，來新客人時立馬停下先接客。”
小螢又看了一眼她的胸牌，上面寫着“阿堂”，外語水平再一般也知道這不可能是職位，而且除了老板就是經理最大。
小螢想着突然晃了一下神兒，難道她是老板娘？皺起眉頭看向鬼子，鬼子這八字眉皺的更誇張，她搖了搖頭讓小螢自己看着辦吧。
小螢拿起大托盤慢慢的往那邊走，邊走邊掃幾眼門口，就是這麽巧有新客人進來了，她立馬放下托盤去準備毛巾等要用的東西。
忙活完後看一號桌的客人早已經走了，可兩張桌子仍然亂着沒人收拾，她微微搖着頭非常不解。
既然不着急剛剛為何非讓自己去收拾，如果着急，在這段時間內為何不讓別人去收拾。不過現在倒是松了一口氣。
下班後小螢特意趕到廁所問鬼子那人是不是老板娘，鬼子眨了眨眼睛，“我不是失憶了嗎？”
“你看到她有沒有頭疼？”
鬼子搖了搖頭有點急，“我說要偷聽你還不幹，他們如果沒有私下談論出早餐的事兒，那辦公室的人怎麽會知道。
這幫人還指不定怎麽說你呢，你再努力也沒用，外國人啊，在他們眼裏永遠都不行，北京上海都排外呢，更何況是跨着太平洋呢。”
小螢嘆了口氣，真的感覺好累啊。
小螢到食堂吃飯時碰到了出早餐的老太太，打過招呼後那老太太突然來了一句：“從明天開始你可能就不用出早餐了。”
“啊？”
小螢沒控制住，道了歉趕緊問為什麽，老太太笑呵呵晃着腦袋說：“沒事兒沒事兒，只是可能，大概，具體的我可不知道。”
小螢放下筷子一點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再不敏感的性格也能猜到和這幾天收拾餐具有關。
鬼子雙手抱肩揉着下巴颏兒坐在老太太身邊，看着小螢說道：“不出早餐也挺好，再遇到第一天那種變态客人多讨厭。
不過這事兒肯定是他們在辦公室議論了，如果真如她所說……”
鬼子說着直拿手指頭戳那老太太的眼睛，雖然碰不到，她卻帶着停頓像戳到了一樣。
“她肯定也參與了讨論，所以她知道結果，如果她說的不對，那就應該是她偷聽到辦公室的人議論你的不是，然後她猜的。”
小螢大腦裏一團漿糊，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這麽大的酒店為何不讓制度說話，而是任何一個前輩都可以随便指使後輩。
小螢一直耷拉着腦袋，鬼子正琢磨怎麽能讓她高興點呢，就聽到食堂做飯老奶奶喊了一聲：“吃飯的時候左手要把飯碗端起來。”
小螢愣了一下，“哦哦”着把碗端起來，往嘴裏扒拉了兩口飯。
“死老太婆這麽多事兒呢？”
鬼子沖過去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做飯老奶奶看小螢态度還不錯，笑容滿面的開始磨叽，“我們這裏規矩多，不過沒事兒，我慢慢都會告訴你的，我很有耐心很喜歡教別人的。
比如說，你剛才盛完米飯直接開冰箱拿茶水，那是不行的，你要先把米飯放到桌子上再去拿茶水。
你吃完飯和食堂的同事們說辛苦了，但是和我不是說辛苦了，而是說吃飽了謝謝。
還有你剛剛吃的辣椒油，一頓飯不要吃太多，那一瓶放在那是給大家吃的，你一個人吃太多我很困擾……”
小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辣椒油，那個瓶子是按一下只能擠出一滴，記得剛剛只按了五下一點辣味都沒有。
聽老太太問記住了嗎，她趕緊點頭道歉說是是記住了。
确實有點磨叽，不過小螢看到鬼子在那左勾拳右鈎拳的比劃，倒難過不起來就想笑。
這一下午，兩個人睡的都挺香，小螢也想通了，不出早餐只是工資少點，自己又不在乎，每天都可以睡個懶覺也挺好。
下午五點多鐘出門，兩個人卻像清晨一樣精神抖擻，在路上鬼子讓小螢用手機放首歌，小螢便照做了。
走到一半時鬼子聽到旁邊樹叢裏傳出悶悶的聲音，她下意識的東張西望，小螢嘿嘿笑着說：“我要聽你唱歌，我不聽你打呼嚕。”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朋友們喜不喜歡看這種底層社會小事情的吐槽，和早餐有關的事還有一件讓小螢記憶猶新。
有一天時間表裏突然多了一個“擦手巾”，寫在了八點下面，小螢問辦公室裏的領導什麽意思，他們只回答是在倉庫疊擦手巾。
第二天小螢疊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候，突然有人過來叫她出早餐，她急急忙忙跑過去剛拿起情報紙沒等看呢，就被叫來叫去忙起來了。
結果就是那麽巧那天出了大事，兩名客人是連住兩天，所以第二天的味增湯要和第一天的不一樣，早餐結束後領導發現不一樣的底料沒有用，便直接指責小螢。
當時小螢就像鬼子附身一樣，第一次和領導頂嘴，說是因為不明白時間表的意思搞錯了，所以過來時來不及看情報內容了。
四名服務員，那湯是不是小螢盛錯的不确定，就算是，整個過程其他三人都沒發現也不是一點責任沒有，所以小螢氣的是不公平。後來又發生收拾餐具的事兒，當小螢知道不用再出早餐時她心裏其實是非常高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