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童藍早上醒來，思緒就一直停留在那個夢裏，程晉南深邃的眼睛，眼裏全是自己的倒影。天，她怎麽會做這種臉紅心跳的夢，難道自己一直在夢中追逐的看不清臉的那個男生是程晉南？

楊馨在H市待了幾天就回去了，而高考的成績也在漸漸揭曉，童藍這幾天一直在高考指南中翻找學校和專業。成績出來的那天，她的心涼了一截，分數比她預期中的差了十分多，這從很大程度上會改變她原來準備選擇的城市，但是優秀大學還是到處有。最後她跟爸媽商量了一下，周慧芳不同意她去太遠，如果要出省也只能考慮附近的，她經過深思熟慮圈出了五所大學為志願，但是哪一個作為第一志願還有待進一步估分。

童藍的心一直搖擺不定，最後決定打電話給班主任請求參考，老師的意見是不要冒險，選擇保守一點的分數線，她的分數不上不下，剛剛掐在尴尬的中間，而且幾個學校之間的專業也有優良之差。

在第一批志願報考的最後一天，她終于做出了慎重的決定，這個決定耗了她整整半個月，比她高考的時候還讓人感覺到困難。傍晚下樓倒垃圾的時候看見了程晉南，這幾天她足不出戶，也對外面的事情不關注，可程晉南卻明顯地又黑又累，童藍想起媽媽說過程晉南在學車，現在想來黑得也不足為奇。

“嗨！”童藍笑着打招呼。

程晉南正從外面回來，跟着她走上樓，在她後面問：“你學校報了嗎？”

“嗯。剛報好，太難決定了。”

“哪個學校？”

“就在H市，G大，我想了想還是離家近點好。”她笑笑，這幾天的斟酌揣摩，她要的條件無非是學校環境好，專業有發展性，至于旅游城市，以後的時間多去了，到時再可以安排。

程晉南聽了後追了上來，吃驚地說：“真的，你真的留在H市？”

“這我不知道，如果第一志願上不了的話，其餘四個都是外省的。”

程晉南卻肯定地說：“我相信你一定能進，那我現在也去填志願。”

“嗯？你還沒報嗎？”離報名截止的時間只有幾小時了，他竟然還拖拉。

程晉南有些臉紅：“沒有，我今天就想來問你的決定。”

“那你現在要報哪？”童藍直覺他這次報學校會和自己有關。

“Z大吧。”

Z大？他的分數不是挺高嗎？比Z大的的分數線高出不少吧！

童藍看着他，感覺得出自己話裏的緊張：“程晉南，你這樣是因為……我嗎？”

兩人不知什麽時候在樓下停止了，面對面站着，之間的情緒暗湧。

程晉南沉默了片刻，擡眼無比認真地說：“童藍，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掩藏了，沒錯，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讀書的時候我不想打擾你，我就将它放在最心底，可我一直沒有忘記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你。我……你能明白嗎？”說到最後他雙手不确定地握住了她的肩膀，見她沒有掙紮，又輕微地抱住了她，整個頭埋在了她的肩上，看不到表情。

童藍在那一刻感覺整個心神在震蕩，程晉南的深情表白讓她感受到自己平時看電視中男對女表白的那種激動。而此刻是程晉南，在向她訴說着內心的情感掙紮，怎麽辦？她能感覺到肩上傳來程晉南說話時候突出的熱氣，心中好像被什麽觸動了，這一次比久遠記憶中令人倉促慌忙的那次表白來得更讓她手足無措，她居然沒有勇氣拒絕他。

她感覺新奇的是，這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覺，難道自己對戀愛有推遲症？

“你別這麽說，你不用為了我放棄自己心中的理想。我，我受不起。”童藍感覺自己像個罪人。

“不，你不用有壓力，我對這些去往沒有多大要求，Z大的專業也很好，是我選擇的我不會後悔。”Z大是全國一流的大學，在省內也是口碑最好的大學。程晉南的分數是全校第二，已經能上全國最好的大學，但卻為了她留在了在H市，這讓她情何以堪。

“童藍，你是知道我的心的，這麽多年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程晉南放開後低頭看着她。

“可是，我有什麽好……”

“我也不知道，所以你給我個機會好嗎？”

童藍被他看得不自在，支支吾吾地說：“程晉南，如果……我說如果我們試着先交往一段時間，你覺得……”

“你說的是真的嗎？童藍，我覺得太好了，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程晉南使勁地抓着童藍的肩膀問，他覺得此刻的情景美麗地像個夢，而童藍就是他內心一直渴望的女孩。

童藍只是羞澀地點點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一刻放棄了堅持答應他，可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真實，像多年以前的那個下午，他說：童藍，我喜歡你。但為什麽過去了那麽久，他還是那麽執着，那麽專情，自己何德何能讓他等了這麽久。

但即使是答應了對方，她也沒有想過放下矜持，忽然覺得和鄰居談戀愛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最後她是這樣說的：“那我們交往吧。”這句話像是給他們的關系起了一個開頭。

“嗯。”程晉南欣喜地直點頭，差點就要大聲說出“童藍，做我女朋友！”類似的話語，他知道她所說的試着交往一段時間是一個短暫的機會，如果自己表現不好，他怕她會退縮，他願意一步一步地來占據她的心。

兩人站着相視而笑，童藍忽感程晉南有些傻，傻得就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只要自己的一顆糖就能滿足他。

自那天以後，兩人還沒有實質性的約會，程晉南忙得整天在外面學車，天氣酷熱起來，人都曬黑了一圈。而童藍則在家閑得無聊，心血來潮地跟周慧芳學起了做菜。

童藍從小到大雖然懂事乖巧，但家裏的家事都是周慧芳在打掃整理，她也只是平時做幾個簡單的菜，偶爾也應周慧芳的要求打掃幾次房間。現在有漫長的假期，外出不如宅着，童藍幹脆就自發要求學做菜，周慧芳當然是求之不得，帶着她上菜場買菜，教會她如何切菜剖魚等等。

一開始她覺得蠻新鮮，每天換着花樣燒菜，做完午飯就在準備晚上的食材。程晉南聽說她在學做菜，也捧着支持她，還一直要求想吃她做的菜。

她挑釁地說：“有本事你在我爸媽在的時候直接沖進來，我會考慮給你加碗筷。”

每當那時候，程晉南就十分苦惱。他們已經默契地決定在兩家人面前暫時保密兩人交往的事情，他知道周慧芳在這方面對童藍管得很嚴，盡管每次見到他都會“阿南”親切地叫，但兩人還是保不準家長們心裏的想法。

童藍一次在樓下偶遇程晉南媽媽和別的婦女閑談的時候，曾聽到過她們議論過程晉南。那些女人的說法無非就是吹捧程晉南的優秀，程忠信又是市裏的幹部，話裏話外都是在巴結他們家。還問到他們什麽時候搬家，徐媽媽說現在新家還在裝修布置，估計要一年後才能搬進去。那時童藍就郁悶，她沒聽程晉南講過搬家的事，可是房子這事不可能是子虛烏有，或許是程晉南忘記說了。可反過來一想，他們在這裏已經住了那麽久，家裏條件也不算差，怎麽就還沒早早地買一套新房去呢。可如果程晉南一走，那他們不再相隔這麽近，心裏又不知是什麽滋味。

在程晉南忙完科目考試後，錄取通知書也差不多寄來了。不出所料，童藍被G大的經濟管理學院錄取，而程晉南則是被Z大的法學院錄取。童藍所在的學校在城北，而程晉南則在城西的一處著名景點邊上，兩地之間相距不遠，但參考市裏的交通，起碼要一個小時。

程晉南和童藍第一次出去約會的地點，就是參觀他們的大學，暑假裏住在學校的學生還是不少。他們坐在湖邊的椅子上，看着經過的一對對情侶，旁若無人地牽着手或者相擁，成為大學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程晉南摸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想打破這種兩人看似純潔的關系，他裝作不經意間拉過童藍的手，那柔軟地讓人想要一把握住永遠不放開。

“我們去看電影吧。”

“嗯。”童藍不知道說什麽，只要他帶着她離開這裏就好，她現在怎麽覺得身邊的目光都往這裏瞟呢，好像看出他們之間正在發生的微妙的關系。

電影院上映的都是暑假檔，他們很有默契了沒有選擇愛情片，那些纏綿悱恻的故事對于此時的他們來說總感覺會被誤導，還不如自己親身去感受。愛情裏總有相知相戀再分手後複合等等讓人精疲力竭的橋段，許多事往往不要想得太複雜，照着你自己的方式原則去生活，即使是累你也會覺得很簡單。

幾分鐘後，他們就坐在電影院裏看科幻動作片，畫面聲音及視覺效果都讓人感覺身臨其境，程晉南看得很入迷，童藍卻漸漸産生視覺疲勞了，她雖然愛看動作片，但裏面的部分鏡頭太過于惡心，于是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快到最精彩部分的時候，程晉南叫着童藍，發現她居然側着頭睡着了，搖頭苦笑，将她的頭擺到自己的肩膀上，直直地看着她睡覺的樣子，以至于他都錯過了鏡頭。

電影散場的時候，程晉南拍了拍童藍的臉，她茫然不知地醒來看了看周圍，坐起了身。

“完了？”

“你太不給面子了，別人都津津有味地看着，就你掃我的興。”程晉南很無辜的說。

“哎，我一時困了就睡着了，我發誓我本來不想睡的。”童藍伸了懶腰站了起來，“現在我們去哪？”

程晉南拉着童藍走出電影院，右手自然地撘在她的肩膀上。

“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去。”

“不是才吃過午飯嗎？你又餓？”

“是啊，碰巧某人的肚子剛才不是也叫了嘛。”

“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上午居然停電了，不過幸好馬上來了。天氣真是燥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