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聯系背後
童藍還注意到他每次的表情都一樣,想到自己從小學時候無所顧忌的傻笑到高中時候不露齒的微笑,看來他的心路歷程一直都很沉穩很堅定。
“你看起來好嚴肅。”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嚴肅嗎?那是我習慣那樣了。要不我笑一個給你看看?”
“別笑了,太傻了。”
他提高了音量:“你說什麽?”
“呃,不是,太萌了,我怕別人會被你電到。”
“不會,我只電你。”
又來了,童藍不知道他說過多少令她起雞皮疙瘩的話了。
“那你以後搬走了,這房子會賣掉嗎?”
“雖然我爸媽搬走了,但是這裏是我的回憶,我還舍不得。暫時先不住人吧。”
童藍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我還真不想你走。”
“那你留下我吧。”他似是認真地看着她。
她立馬變了臉:“你少臭美了,我就說了句假話,看把你高興的。”
“童藍,你就知道氣我。”他欺身上前,随後又開心地道,“不過是假話我也樂意聽。”
“昏頭了吧。”
晚上回到家後,她還在想着以後程晉南不在自家隔壁的事,童國平卻叫住了她,問了一句話差點讓她裝不淡定。
“你跟程家小子很熟嗎?”
“嗯……一般般吧,好久沒看到了。”她裝作平靜無所謂的樣子。
哪知童國平接下來的話讓她怎麽都平靜不了。
“那就好,以後離他遠一點,沒事少接觸。”
“為什麽?”她原先即将跨入房間的腳步突然停住,轉身想問個明白。
“這些你別管,以後他們家也要搬走了,就沒什麽好聯系了。”
童國平說這話的時候也看着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周慧芳,一臉嚴肅的表情,似乎有什麽事情又不想說出來。
“可是,之前不是才……”
“之前是之前,以後是以後,你們管好自己就行了。”
童國平不想再多說,直接進入書房關上門。
童藍求助的眼神看向周慧芳,她也一臉無奈,對童國平突然的轉變并不知情,但身為女主人的她原本就對丈夫言聽計從,也就沒多問什麽,催促童藍也不要再問。
回到房間,童藍還是在想爸爸的話,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雖然兩家人之間沒有很親密的關系,可也有着鄰裏之間的和睦和幫助,至少還有今晚的一頓飯,難道就因為他們即将搬離這裏而老死不相往來嗎?難道平時的對面點頭微笑都是表面的嗎?她直覺爸爸有什麽在隐瞞着她們。
她躺在床上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問問程晉南,可心裏又怕他會因此而纏上這個問題,接踵而來的他還會有不安全感,嚴重點他或許會直接找上爸爸将兩人之間的事情坦白出來。她能想到他在這方面是極易沖動的。但如果其實沒什麽事情呢?爸爸也許是不了解他,或者是自己配不上他,可是這些又如何是好?以後不是一樣要曝光在他們面前的嗎?童藍的心裏一陣煩亂,決定先不跟程晉南講,先在爸爸面前套套話題。
童國平也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他決定不講出來的事情,無論別人怎麽繞着彎套,他都守口如瓶。
童藍暫且先在爸爸這兒擱淺,也是頭一次沒有聽他的話,繼續在私底下和程晉南偷偷交往着。
第二學期開學初的時候,童藍她們寝室為了慶祝開學,大君提議去聚餐,大家紛紛同意。說去聚餐也就是在學校外面的美食街去吃火鍋,大家的口味都相當重,童藍跟着她們一個學期下來也漸漸地接受了吃辣。一頓餐下來,菜點了不少,但吃的确實不多,大君聲稱自己在寒假裏沾的油水夠多了,前一天就實行減肥計劃了。小美則說吃多不好,第二天要爆痘痘,姍姍也有借口,說自己的生理期即将到來。童藍瞬間搞不明白,既然吃得不多,那又為何來這裏,來了這裏卻又點這麽多,女人總是口是心非。其實她也是,她口頭上總說不想程晉南,可在吃飽喝飽腦袋空空的時候卻開始想起了他。
從餐館出來時天還未黑,四個女生在外面膽子總比一個女生大,挽着手臂一字排開橫行霸道地走着。
大家還不盡興,美好的開學時光不想如此無趣,反正回宿舍也是對着電腦,順便走到了校外最近的一家KTV,想一展歌喉的沖動在心底勃發。她們沒有喝酒也沒有醉,就是走得像個懶醉漢一樣,但是意識還是十分清醒的,下一分鐘就坐在了KTV的一間包廂裏面。
其實在這之前她們路過一家酒吧的時候,因為好奇所以第一次走了進去,但是逛了一圈之後才發現不過如此。幽暗的燈光打在密閉的空間裏面,清揚悅耳的音樂在響起,幾對男□□雅地在吧臺前坐着聊天。可能是熱鬧瘋狂的時間還沒到,但即使是無聊透頂她們也不會因此而走進去尋找刺激,在潛意識裏面大家還是都保持乖乖女的形象。
有些事情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要去嘗試,但往往又有很多人明知後果也還要一往直前,不嘗試的人并不代表懦弱,而是他們擁有一份理智,等待陪伴他們一起的人在适合的時機去挑戰。
她們四個人一口氣點了無數首歌,關上門後,紛紛将鞋子脫了,站在沙發上又唱又跳,氣氛一下子被帶動起來。她們預備唱到寝室禁門時間之前,但是時間過得飛快,兩個小時一下就過去。四個人類趴在沙發上七倒八歪地坐着,就小美還在甜膩地唱着《甜蜜蜜》。
大君伸伸腿擺放着身姿,懶懶地說:“我不想動了,要不我們今天通宵?反正這學期開始不會查寝。”
姍姍說無所謂,小美激動的聲音從話筒裏擴大放了出來。
“好啊好啊。”
童藍看着自己即将沒電的手機,皺眉說:“不行呀,我手機快沒電了,到時候電話打不進來了。”
“哎,誰能給你打電話,不就是你家的程先生嗎?”大君話裏帶着酸味。
她為難地說:“你們也知道,他每天晚上都要給我打電話,也不準我在外面玩到很晚。”
大君又磨着嘴皮說:“童藍,這可不行,你這樣被他管得人身自由都沒了,我們要立志成為新時代自由主義的新女性。”
小美嘲笑道:“敢情你是不是上輩子被男人禁锢久了,這輩子要活得潇潇灑灑。”
姍姍也說:“大君,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大君見大家都将話題指向自己,幹脆拉倒說話。
“是啊,你們說說為什麽我們寝室就童藍有男朋友,還是個有貌有才的Z大高材生……”說到中途又開始捶胸頓足,“不公平啊不公平,要不童藍你讓你家程先生給我們介紹幾個?”
她略作思考:“這個可以有,不過今天先讓我……”
大君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你以為我真想通宵,減肥是需要一個好睡眠的。姐妹們,到了時間我們就走。”
學校規定是十一點禁門,十一點半熄燈斷網。偏偏就讓她們四個女人在十一點差幾分鐘的時候趕進了宿舍樓。
一回宿舍,童藍就将手機連上充電器,坐在書桌前先等着小美洗澡出來。
她正困倦地打着盹,就聽見大君大嗓門地叫着她:“童藍,電話。”
“我的?”她疑惑地看着寝室的電話,一般人都會撥手機號找她,很少會有人打寝室的電話。
她看了看桌上正在充電中未開機的手機,想到只有一個人會有可能打過來。
接過電話,話筒的另一端果然傳出一聲被叫得有些纏綿味道的名字:“童藍?”
她回:“是我。”
他的聲音裏透着無奈:“怎麽你的電話關機了,打你寝室電話才有人接。”
“今天大家都出去了,我的手機正好沒電了。”
“現在才回來嗎?”
“嗯,去了很多地方,玩得有些晚了。”
“這麽冷別玩那麽晚,就算女生多也要小心。”
童藍感受到他話中的關心,只能點了點頭,想着他又看不到,便說:“嗯。”
之後他們又說了些細細碎碎的話,童藍只記得他挂電話前的一句話。
他說:“童藍,我希望不管以後你在外面什麽情況,都要及時聯系我,因為想要聯系一個人卻聯系不到的滋味不好受。”
後來童藍在手機中發現有未接電話十八個,短信十二條,署名全部都是程晉南,這是目前為止她手機接收量最熱門的一次。
她自己都被驚呆了,心裏有些戚戚然,假如他一直聯系不到自己,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麽事情。就目前的情況來講,他每天給自己定時打電話,很少時候發短信,像足了一個每天要求彙報行蹤的主人。
這個感知讓童藍覺得心裏不舒服,她即使不是大君口中的新時代自由主義的新女性,但平時總也會有些私人的時間和秘密不想告知別人,難道自己真的是被程晉南給困住了嗎?
但是他聯系不到自己确實是自己的錯,她知道以前自己出門晚歸的時候周慧芳也說過她,她沒有想過讓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擔心,因為他們至少是關心自己。不知從何時起,程晉南身上也有一些與家庭必不可分的因素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