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商墨陽心中苦笑不已。
其實他對小紅早就動了心,只是為了警示自己,才時不時讓小紅不要癡心妄想。那些話當初說的時候不只是說給小紅一個人聽,沒想到小紅卻記得這樣深。
當這句話再從他口中說出來時,商墨陽瞬間感到萬箭穿心,就連他随後叫自己“弟夫”都沒知覺了。
他其實不只是想摸他,還想抱着他,但只會引起更大的反彈,只好作罷。他回味着借機抱他的感覺,可惜他反應太快,沒能抱得太久。
心中越是深愛,反倒越是無所适從。可惜只是結道而已,并沒有達到商墨陽的預期,但現在還是先設法先接近他,以後再徐徐圖之。
他下午帶着十件靈寶去求婚,結果沒見到人,消息反而散布出去。現在他們一舉一動,都是萬衆矚目,每一個無心的動作,都會被人挖掘出深層含義。
他擔心藍裂雲知道此事以後,認為自己故意向他施壓逼婚,這才在雨夜急着見面。
幻化成少年模樣,只是他一時心血來潮。
他少年時,藍裂雲已是青年,他對藍裂雲有信任倚賴之心,藍裂雲待他也多是疼愛。後來自己是夫主,他是小紅,地位逆轉,也難怪小紅怎麽都不肯承認身份。
其實,裂雲當年對他也并不是情人之愛,倒不如他們後來床笫之歡,偶偶私語來得纏綿。只是他們那時的關系有些扭曲,所以裂雲才分辨不出這種感情的不同。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商墨陽自然不敢再想讓小紅做他的禁脔,險些殺了小紅這一點,已讓他受了足夠的刺激。如今自然是小紅好好活着就好。
其實商墨陽面對藍裂雲的時候,有幾次都忍不住想請求他變回原形,讓自己好好看看,但才摸了一下,就遭到他那麽大反應,若是真提出讓他變回去,想必他能當場和自己打起來。
小紅明明那麽俊美,為什麽非要變城主的模樣。不過,他早就知道,意中人是一個審美扭曲的人,他當初就拿他沒有辦法,現在更是……
估計他唯一不扭曲的審美就是愛上自己吧。
……
藍裂雲氣胡塗了,居然忘記讓商墨陽把那十件靈寶取回來,拿去賣了也好買幾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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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逍遙城其他地方都沒有靈氣,買了沒用,不像商墨陽選中的那個破島,拿來做仙家洞府也是夠格的。
千年以後,商墨陽飛升,說不定會讓那個破島變成一個秘境,留下許多寶貝,然後自己再悄悄地去掃蕩一空……
藍裂雲已經計劃好了,先和商墨陽結道,解決逍遙城的滅城危機,然後就找個機會離開,老死不相往來。逍遙城也不回去了,藍裂風現在成熟很多,料想也能獨當一面。
以商墨陽的天資,最遲千年內一定飛升了,那個時候,要是自己運氣好,修為沒有倒退的話,應該還是元嬰期。不過壽命也要到盡頭了吧。勉強也能混進商墨陽住過的洞府,找點舊貨養活他和藍小桃。
每次他去秘境歷險,心中總對修真的前輩先賢充滿景仰,如今恍然驚覺,自己身邊就有一個即将成為前輩先賢的人,不由得感慨萬千。
雖然和商墨陽約好了帶着香燭去,但藍裂雲并沒有多做準備,心裏打定了主意,就撮土為香,點幾根樹枝拉倒,至于能不能結道成功,他沒抱多大希望。
那麽多次想要和他成親拜堂,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拖延了,他懷疑預言特地點明他們之間的婚事,就是因為他和商墨陽根本就不可能。
……
次日清晨,依舊天色昏暗,細雨如織。
藍裂雲和商墨陽陽小時候的約定,一般都是風雨無阻的,誰先到了誰就在那裏等,彼此都很少失約。
雖然天色昏暗,看着時間尚早,但藍裂雲很快就動了身。他對自己的習慣有些無奈,表面上看起來不在乎,實際上他對商墨陽仍然十分看重。
他們約定的地方在城郊三十多裏以外,以前練氣期,修為低微,只能靠着一身輕功來回跑,現在只不過是一念之間就能到了。放在以前是求之不得,但現在卻覺得太快了。
或許是商墨陽驅散了雨雲,城郊這一片荒山野嶺的雨已經停了,青山還帶着水色,天仍然陰沉沉的。
商墨陽早已經到了,連香案都已經擺好,上面插着龍鳳燭,擺着鮮花素果,商墨陽穿着一襲白裳,暗紋刺繡華麗無匹,正是小紅當初在蓮花峰無意中找到的那一套。
見他到來,商墨陽将那件他曾經試穿過的黑色婚服給他。
藍裂雲不接:“你不是說,我的衣服都燒了嗎?”
商墨陽坦然道:“這件不一樣,我為了它傷過小紅,所以留着提醒我不要再對小紅出手。成親是大事,可以拿出來用,等你用完了,還是要還給我的。”
藍裂雲沒想到他是個小氣鬼,無語片刻才道:“你還是留着吧,只是結道而已,不用穿太好。”
商墨陽愣了一下。,他其實是想讓藍裂雲穿那件百蓮婚裳的,但他連恢複真身都不願意了,怎麽可能答應。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讓他穿這件墨色婚服,果然還是被拒絕了。
早知道當初他問自己要衣服的時候給他,怪只怪他當時貪看他的身體,所以找了一堆借口。
商墨陽沉默片刻,說道:“以免夜長夢多,咱們這就開始吧。”
藍裂雲點了點頭,說實話,現在随便穿出來一隊人馬,說他們不能祭天結道,藍裂雲也不會感到稀奇了。
然而當商墨陽把香點燃時,周圍一切都還是寂靜的,只有林間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商墨陽将點燃的一半香給他,正好是九支。
藍裂雲接過了香,口中卻道:“九是陽數,你的也是九支麽?兩個陽數并非上吉,只能算中中。今天的日子也算是一般,出門也沒看黃歷,也不知道是不是吉時,恐怕是不會成功。”
“我看你是忘記這日子是你選的了。”商墨陽面無表情地道。
藍裂雲只好閉嘴。
商墨陽又道:“再說,成雙成對哪裏不好了?所謂大吉大兇,都是凡人無力改變大局才做的蔔算。我們修道之人,逆天而行,就算不是吉時,我也要把它變成吉時。”
藍裂雲被他氣勢所懾,幹笑一聲:“商道君自然能力非凡,在下佩服。”
商墨陽持香拜了幾拜,向天祝禱道:“我商墨陽與藍裂雲,今日結為道侶,從今以後,禍福與共,生死不離,黃泉碧落,永結同心。”
他看向藍裂雲,“到你了。”
藍裂雲當即反對:“你這好像不只是結道的誓詞,是……是……”是成親的?不,成親根本不需要誓詞,就算是準備雙修的道侶也未必要遵守“做鬼都要在一起”這條!
商墨陽十分平和地道:“我發我的誓,你發你的誓,沒必要一樣。”
藍裂雲心情沉重,他們修道之人,對天發誓都是有天道見證的,如果違誓,未必會天打雷劈,但一定會在沖破關隘的時候遇到心魔。
他拜了幾下,看了身邊的商墨陽一眼,發現他正望着自己,目中滿含柔情,不由得心跳加速。
“我與商墨陽今日結為道侶,請天道見證。”
他本來想說,以後感情生變,就好聚好散,為商墨陽說的誓詞塗抹一下,免得哪天真的分開了,造成商墨陽心魔,阻止了他的大道。可是這麽發誓,擺明了就感情不深,天道未必肯做這個見證,那逍遙城該滅還是得滅。
結果就是什麽誓詞也沒有說。
兩人手中的香在他們的真氣催動下迅速燃燒,化作兩股濃煙,凝聚在一起,幻化成一只蒼鷹,蒼鷹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沖入天際。
這算是……成功了?
藍裂雲有點難以置信,卻見陰暗了多天的天空忽然變得明亮了些,天邊漸漸出現了一道明亮的彩虹。
“這應該不是結道成功的天象吧?可能下了這麽久的雨,也該停了。”
商墨陽聲音變得更柔和了一些:“為什麽不是?”
“沒理由這麽容易就成功了,我是個邪修,你師門怎麽不出來阻止?”昨天晚上遇到殷定光,殷定光要是恢複記憶,回去一說,只怕商墨陽的師父就第一個容忍他不得。
明知會有這種危險,藍裂雲還是放過了殷定光,只因殷定光罪不至死。但在商墨陽的師父眼裏,自己活着,恐怕就是大罪。
商墨陽拉起他的一只手,輕聲道:“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決定。你放心便是。”
藍裂雲把手甩開,瞪了他一眼。
他左思右想,覺得殷定光的事沒必要說與商墨陽知道,更何況商墨陽也是清霄派的弟子,上次他就不好解決,只好把殷定光的記憶封印了,現在沒必要再為難他,還要承他的人情。
如果商墨陽的師父找上門,大不了他們就分開好了,反正預言也不管他們分手。現在他算是把預言解決了吧?
倒是商墨陽發的那個心魔大誓有點麻煩。
他正心煩意亂,卻見商墨陽嘴角微微含笑,不由得有些疑惑:“你笑什麽?”
“藍裂雲不是邪修,小紅才是。所以,你剛才還是承認自己是小紅了。”
“藍裂雲難道就不能修煉邪功?可笑!”
商墨陽臉色一沉:“你要找誰雙修?”
“找誰都可以,就是不找你!”
藍裂雲說完,只覺得眼前一花,商墨陽已近在咫尺。他剛要錯身避開,卻覺得下面一緊,前端那個軟垂的地方被人握在手裏。
藍裂雲扣住商墨陽的手腕,怒道:“你做什麽?”聲音都有些變了。
商墨陽不答,隔着他的衣料摸了片刻。
“放手!”
商墨陽拇指和食指環住那個已經開始擡頭的欲望,無名指在下面的部位輕輕磨蹭。
藍裂雲只覺得又麻又癢,偏偏命脈被商墨陽握在手裏,任他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商墨陽居然會用這下三濫的招數。
他的身子漸漸彎了下去,想要避開商墨陽的鉗制,但商墨陽扶住他的肩膀,擺明了不讓他躲開。
“你……夠了沒有?”他艱難地出聲。
“忍不住了對嗎?其實你這樣的身子,離不開男人很正常,但我還沒死,你就找別人,是不是太早了點?”
“什麽死不死的……”他從牙縫裏憋出幾個字,再也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前面的小穴忽然湧出一股液體,前端再也忍不住,射了出來。
商墨陽探手入他衣裳下襬,只覺得十分不盡興,正要解開他的衣裳,他卻在此時清醒了些:“等等!你要學野驢子在泥地裏亂滾嗎?”
商墨陽回過神,發現這裏雖然是他們兒時游玩之處,值得紀念,但下了多天的雨,泥濘不堪,的确不太适合歡愛。
他将藍裂雲往自己的懷裏一抱,口中道:“那便回家去罷,滿口的糙話,也不知道上哪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