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俠的大兒砸

柳驚風詫異的眼神讓葉修澤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麽這麽傻,病的這麽嚴重你為什麽不說出來!你以為你把我趕出去然後自己一個人死去很偉大嗎!你這樣我會恨你一輩子!”

柳驚風沉默。

葉修澤顫抖的聲線讓他有些心疼,掙紮着起身将脆弱的葉修澤抱在懷裏,手上一下下的安撫着。

葉修澤緊緊的回抱住柳驚風,只覺得鼻頭酸澀至極,在聞到熟悉的氣息,淚水不自覺的就溢出來,他死命憋着。

怎麽會這樣!

“我本不想讓你這麽快知道的。”柳驚風一頓,又道:“爹爹還能陪你一個月,足夠一起去京城,一起看看你外公的家。”

葉修澤想起前段時間對柳驚風的态度,自責起自己來,病重到這種程度身上肯定不會舒服。他居然還懷疑他是想趕走他同那女人在一起。

深深的後悔蔓延心頭,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親會這麽早離開自己,只一貫的任性着。

想來也是覺得他會慣着自己,才一直這麽對他。

“我們不去京城了,那裏離這要七八天的路程,你身體吃不消的。我們回去吧,我去給你買些藥,好歹養養身體。”葉修澤擰着眉頭道,眼裏全是深沉。

“我想看看京城,和你一起去看。”

柳驚風眼裏溫和,他慢慢的說着卻铿锵有力。

柳驚風不是反駁他,而是表達了自己的希望。

這讓葉修澤無法反駁,他握緊雙手,沉沉的道:“好。”

歇了這麽久,柳驚風覺得自己好些了。他慢慢站起來,眼前也不在恍惚,葉修澤這他眼裏也不是兩個了。

這是溫久周決定帶離他離開前的反應,剛開始會激烈些,接下來會平靜許久。

至于疼痛,溫久周舍不得自己的宿主被病痛折磨,給他開了低檔的疼痛感知。

葉修澤小心的看着柳驚風,仿佛他是個易碎的玻璃需要小心呵護。柳驚風何時見過兒子這般小心的模樣,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上馬吧,天黑前得趕到下一個鎮住上客棧才行,要不然又露宿街頭了。”

葉修澤嗯嗯幾下,不放心的問:“父親要不你同我共乘一匹?”

他還是不放心,萬一柳驚風路上又突然吐血怎麽辦?

“無妨。”

……

體諒着柳驚風的身體,葉修澤想慢些趕到京城。

柳驚風不這麽想,他只有一個月的生命,怎麽願意浪費在這路上。時間的限度一但刻在那個地方,他就舍不得浪費這一點時間。

“我聽拂娘說快到你生辰,你的生辰是什麽時候?我給你做碗長壽面。”

“我的生辰?”

他的生辰是什麽時候誰都不知道,他師傅就把撿到他的時候當做他的生辰。

正是十一月三日。

“十一月三號。”柳驚風沒拒絕自家兒子要給自己做長壽面的心意,他從來沒嘗過自家兒子做的飯菜,竟覺得有些期待。

葉修澤掩下神色,說着好。

“你睡吧,我在旁邊看着你。”

他惦記着柳驚風的身子,不願他在操勞,有些時候就是得失去才曉得珍惜。

柳驚風聽他的話就知道他打算趴桌子上睡一晚。

柳驚風握住葉修澤的手,溫和的注視他說:“上床睡覺,趴桌子上不舒服。”

他們來的時候,這間客棧只剩下了這房間,多了都沒有。

葉修澤嗯了一聲,蹙着眉頭深吸一口氣,終于轉過身子脫下外袍,進了床的裏側卧着,安安分分的一動不動。

葉修澤握緊手,将藏心底很久的疑問問了出來:“你是怎麽知道我娘懷孕的?又為何這麽晚才尋過來?”

柳驚風翻過身,這個問題他一直在思考怎麽圓,索性葉修澤一直沒問,他就多了很多時間來思考。

現在他問了,柳驚風也有了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溫和道:“當時有個任務,那個任務兇險極了,我當時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所以選擇了離開。”

“什麽任務?”葉修澤問道。

“追殺一個有名的逃犯。”

“所以你不想連累母親,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是嗎?”葉修澤攥緊被子,沒想過事情會是這樣。

他頗為眷戀的往柳驚風懷裏蹭蹭,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是怎麽尋到我的?”

柳驚風看着這都快趕到自己身高的兒子,伸出手攬住他。

“我殺了那逃犯後覺得你母親該是嫁了人,許久不肯在回去,就怕看了心裏難受,然後就尋到了你小時候呆過的木屋那建了屋子,那裏僻靜。”

“後來聽到尚書死了的消息,我就馬不停蹄的去了趟京城,打聽了許久才知道你母親早就離開了葉府。”

柳驚風嘆着氣:“還好找到你了,要不然我真的死也不得安寧。”

葉修澤蹙眉,柳驚風雖然沒有細說,但是所有的方向都指明了他尋找的有多麽艱難。

“突然就覺得我好幼稚。“葉修澤緩緩的說:“明明是生活在一起,但是我才發現你身體已經那麽差了。”

柳驚風看着葉修澤,輕輕說:“睡吧。”

……

柳驚風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除了那次馬上吐血以外,身體就在沒有別的反應了。

葉修澤知道這些都是虛假的,他探着柳驚風的脈象顯示着已經病入膏肓,無法醫救。

進入京城以後,葉修澤看着繁榮的鬧市,瞧着柳驚風,問:“外公家在哪?”

柳驚風瞧着這陌生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葉府在哪,這時溫久周的用處便顯示出來了。

“往裏走就好,八百米分叉路口左轉,在往前一直走就能到了。”

“修澤,說是你外公家,可物是人非,那裏已經被別人占據。我們遠遠瞧上一瞧就可以離開了。”柳驚風提醒着,免得他直接踏進去。

葉修澤笑着道:“我有分寸的。”

他對這家并不留戀,裏頭被誰霸占着他都無所謂。在他心裏,他只是葉雪的兒子,僅僅這個身份罷了。

葉府張燈結彩異常漂亮,葉修澤的表哥昨天娶了媳婦,門上的紅綢緞并沒摘下來。

柳驚風遠遠的望着沒有說話,許久才轉身對着葉修澤說:“和這比起來,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溫久周告訴他,葉修澤的外婆還活着。

當年見不慣葉家親戚一個個上門來讨要東西,氣的她手一揮帶着一堆東西出了府。現在她就住在不遠處的四合院裏。

葉修澤一愣,不知道柳驚風想帶他去見什麽人,跟着柳驚風走了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前。

柳驚風上前輕扣門把,不久就有人從裏頭出來,疑惑的瞧着柳驚風。

“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麽事情?可是認不得這路?”

她白發蒼蒼,眼神裏帶着清明,精神狀态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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