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俠的二兒砸

柳驚風擦拭劍的手一頓, 他默默的念到:【記得下個世界帶上我的劍。】

他沒有站起來,讓尋風不再守着這裏。

“那這棋盤……”尋風微微皺着眉,不知道為什麽棋局還沒有結果,他就讓自己退下。

那日他接受了掌門的印章和玉佩,但是他的內心柳驚風才是整個罡風派的掌門。所以他一直沒有出聲,全門派上下也都不知道這事情。

“就讓我任性一會吧。”柳驚風露出淡淡的笑,尋風盯着他的笑容心想着……

掌門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讓人覺得溫暖和有力量啊。

他放下棋子, 恭敬的退了出去,臨到門口柳驚風又道:“我喜歡安安靜靜的地方,你去幹你的事情別守太近, 讓丫頭去廚房取壇桃花酒來。”

“還有——別老藏着不說,掌門位留給你我甚歡喜,你就大大方方告訴他們你是新一任掌門好了。”

尋風扶住門扉,內心隐隐不安, 他就立在門前賭氣似的不肯走,他轉過頭:“掌門你今天說的話好不吉利, 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柳驚風的眼底都漾起了笑意:“沒有,你快讓下面候着的丫頭去取壇桃花酒,這麽好的天就該飲一口,真真的唇齒留香。”

尋風一怔, 這才出了門去。

柳驚風執着棋子,早在第一個世界死去的那一刻他便覺得,接下來的生生死死也許都不重要,他只會成為幾個人之中生命的過客。

只要好好的在活着時候好好活, 那死也便不在可怕。他受的傷多,像他腰腹上長長的一道疤——

那會他也離死亡很近啊。

他看着棋盤,思考着落下棋子。落子無悔,他又拿起尋風的棋盒裏的棋子,下了下去。

棋盤上隐隐呈現出中和之勢,竟溫和了起來。

估算着時間,溫久周引着辛晉江往住所跑去。

辛晉江眼裏微微含笑:“你跑慢些,知道你要找你主子。”

……

何晔的氣勢很足,他推開柳驚風的門,便見着他坐在凳子上連頭都沒轉:“師兄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許久。”

他似乎等了他許久。

何晔內心不滿,怎麽他這師弟還能猜人來不來的?

他目露兇光,把大門合上。

柳驚風能猜出來是何晔到的原因,就是因為除了他這裏不會有人再來,至少久周是不會任着辛晉江早到的。

他已經讓尋風叫走樓下的丫頭,丫頭去取酒一時半會也不會到。他慢慢的站起,似乎久違一般真心的道:“師弟知道你會來的。”

柳驚風不打算用溫久周提示給他的動作要領進行下去。

誓死不從努力拼搏然後吐血被刺的場景他并不覺得美好,都是師兄師弟的關系他還是要讓讓師兄的。

想殺他只管殺好了,他就穩穩的站在他面前,他想怎麽刺都随便他。

何晔的內心似乎觸動一下,時光似乎特別眷戀他的師弟,他嘴角揚起的笑容讓何晔忍不住想起從前的事情。

如果不是掌門這事,他也願意稍微對他好些,只不過沒有如果。

“你把玉佩和印章交出來,看在多年的師兄弟情分上我可以不殺你……”何晔動動唇角,原先想直接上來就殺他的心思歇了一半。

他想:如果他交出來,他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給足他名義上的好處。他要是想留在這,他可以給個長老的名分挂着。如果他想離開,他會準備許多的錢供他下輩子吃好穿好喝好。

“印章和玉佩我已經交給別人了。”

“那人是誰?”何晔逼問道。

罡風派只認印章和玉佩,只有齊了這兩樣東西,才有人認你為掌門。

“我不會告訴你的師兄。”柳驚風望着他身後的劍道:“你早就存了殺我的意思,如果我的死亡能讓你對于掌門之位不再渴求,你便取了我的性命。”

“師兄,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師兄。”他的這聲低語讓何晔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皺起眉毛拔出劍。

“別以為你用這種話我就會放過你。”何晔抿唇怒道:“我再給你次機會!說不說!”

“不說。”

他淡淡露出笑容:“師兄你舍不得真殺我,我都知道的。”

何晔拔出劍來指着他的心髒處:“誰舍不得殺你。”

“你要是想殺我……早十多年前就能殺我,我的功力一直在你之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故等那麽久。”

何晔一怔,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當年是師兄發現的我,師傅才認了我為弟子。”

“這條命本該死了,是師兄發現才活下去的,所以我就是你的心結,你要是殺了我可以放棄罡風派……我願意。”

柳驚風看着他往後退幾步,又勾唇淺笑:“師傅一直很信任師兄,只不過罡風派的掌門沒什麽好當的,他更願意你行走江湖看看外面。”

這一切當然是假的,可是何晔卻有些信了。

“師兄的日子過的苦,師傅想讓你餘生好好看看外面,掌門是要在罡風派守一輩子的,師傅心疼你。”

“你胡說。”何晔的劍往前一刺,卻不會真到柳驚風的心髒處。

他控制好了距離。

卻不料柳驚風往前進了一步,這下是實打實的刺進去。

何晔一怔,想拔出那劍來。

柳驚風雙手合十按住那劍,用力往身體一刺,許是痛苦,他皺的眉頭很深。

“師兄……”他的嘴角依舊含笑:“桃花酒就要來了,和師弟喝最後一杯吧。”

門扉的敲擊聲響起:“掌門,已經取了桃花酒。”

“進來吧。”柳驚風大聲道,随後便是咳嗽聲一陣。

劍不出來,血就留的少。

他還能撐上一時半刻,等上辛晉江來。何晔神色複雜,他松開雙手,終于還是摟住他的身體以防他下滑。

“啊!”丫頭拿着酒尖叫。

“不許大叫。”

“掌門……”她的雙眼泛紅。

“把酒留下,你人可以出去了。我已經把罡風派掌門讓給了別人,過不了多久他會出來的。”

“這是我想死的,你也別多出去說。”

柳驚風淡淡說着,催促着她趕緊出去:“別留在這裏,我想同師兄呆一會。”

丫頭咬着唇離開,躲在門外邊默默的留着淚,她沒敢出聲,怕裏頭的人聽着不舒服。

“怎麽?師兄連陪師弟喝杯酒的興趣都沒有?”柳驚風淡淡笑着,眼裏浮現出一抹懷念。

何晔把他扶到椅子上,沉默着打開了桃花酒的酒塞。

他飲了一口,把酒壇交給柳驚風。

柳驚風喝的第一杯酒就是桃花酒,桃花酒後勁烈容易上頭,他當初就帶着坑騙意味讓他喝過。

現在柳驚風的酒量比以前好多了,臉也不會随意就泛紅。何晔就看着他喝,心裏有幾分後悔。

“是我想死的,師兄壓根沒殺我的意思,我都知道。”

“你控制好距離了。”

何晔一頓:“你明知道我控制好距離了為何還要死?”

“我是你的心結啊……”柳驚風慢慢說着,把酒壇放下。

何晔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低下頭道:“既然飲了你的酒,罡風派掌門的位置我也不索要了。”

柳驚風的舉動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多謝師兄。”柳驚風的面上慢慢泛紅,甚至開始咳嗽起來。

……

“你在外頭哭什麽?”見着丫頭蹲在外面哭泣,辛晉江眼底一暗。

“掌門……掌門自殺了。”丫頭抽噎着道,淚珠子不要錢的一直滴着。

貓兒已經往上跑了。

辛晉江連忙跑上去,貓兒再快能比他快,很快溫久周就被辛晉江拎起來。

溫久周只能聽到辛晉江的心跳聲很快,他推開門,就見柳驚風半阖着眼,旁邊是何晔。

“你……”辛晉江想說着什麽,就被柳驚風叫停。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我自殺的。”柳驚風慢慢說:“晉江你過來。”

辛晉江面色不定的看着何晔,終究來到柳驚風旁邊:“我真的很滿足,就這樣子吧。”

“我本來想給你挑媳婦,可是連你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我也不知道給你挑些什麽樣的。”

“我喜歡……喜歡你這樣的。”辛晉江終于緩緩開口:“你給我好好活着,你給我找你這樣的給我當媳婦。”

“我以前……喜歡一條河,就叫晉江。”柳驚風慢慢道:“我聽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我兒子,因為商幼知道我喜歡晉江那條河。”

“傻瓜,這麽多年,有人冒充我孩子冒充的也多,可是她們都不叫晉江。”

“商幼答應我,孩子就叫晉江的。”他面不改色的撒着謊,他的聲音已經很低很低,可是他的那雙眼睛還燦爛着。

辛晉江低沉着目光,蹲下了身子握緊柳驚風的手:“你會沒事的。”

柳驚風淡淡一笑:“真好。”

他終于慢慢阖上雙目,辛晉江慢慢收緊力道,他動動嘴半天才道:“何師伯,你走吧。”

他知道刺穿柳驚風的劍是何晔的,但是他也知道柳驚風死的很開心。

何晔沉默着離開。

“你的劍……”辛晉江突然開口。

“那劍就同你父親葬在一起吧。”

第三卷 ·我成了他的小叔  第28章 大俠的三兒砸

鄭期帶上黑色的登山包走近電梯, 熟練的按住第五樓的按鈕。

電梯緩緩關上門,泛着銀色的電梯內層映射着他默然的眼神。

這個電梯是新裝的,各色小廣告還沒來得及來貼,倒顯得清清爽爽。

電梯一個月前徹底壞的,走道不方便,也不知道誰開始的,有人就慫恿整個樓道的人分攤點錢裝電梯。

其中八樓的覺得在理, 就挨家挨戶的敲門問問看同不同意。

這使得全樓道的人罵罵咧咧。

“憑什麽要分攤!我住一樓的走走多方便,還鍛煉身體呢!”

“我在二樓自己提東西也方便,不要分攤!全給樓上的舒服了什麽事情啊。”

第三樓的也附和着, 趕緊就把門關了。

平時的時候,分明第一樓第二樓第三樓都愛用電梯,即使離下面近也舍不得動動腿。

樓道太髒了,尤其是夏天走動的時候更覺得臭氣熏天。

沒人願意當這出頭鳥, 破損的電梯一直破損着,八樓敲門統計不出願意平攤的人, 灰溜溜的回去了。

……

電梯叮咚一聲響起,門往兩邊移開,他徑直走出去,迎面對上一個胖胖的租客, 他手上帶着垃圾袋,裏面裝滿了各色零食袋。

他朝鄭期笑笑,原本就堆積在臉上的肥肉顯得更擁擠了,他是蹭了鄭期的福氣。

這新裝的電梯是鄭期花錢弄的, 一樓二樓三樓給封死,他們不是說鍛煉身體很好嗎?他便給封了。

誰知道他們就開始說起了他的壞話。

“這是公共場所,憑什麽給封死了!哦你花錢就通你們五樓?這什麽事情哦!我們腿腳也有不好的時候……”

他像沒脾氣似的說:“行,給錢就讓他們把這弄好。”

“行那你說多少錢?我付就行了。”他們以為一人最多幾十塊,畢竟樓道上幾戶人家,分攤一下也就行了。

“一人三百,三歲以下孩子五十。”

“黑心頭哦!我們才這麽矮的樓層,一人三百可不殺豬嗎!我們一戶裏頭起碼有四個人!”

他們以為拆原來的電梯就容易?安裝電梯的費用呢?還有別的呢?各種零零碎碎的費用到他們眼裏就成了黑心的。

那不用裝不就好了!

他在樓道上安了監控器,有人要是想毀壞這電梯,他便會依法處理。

他的皮膚太白,眼神也太陰郁。她們最多罵罵咧咧,最後氣沖沖的回去了。

一人三百,要兩三個月的生活費才彌補的回去。

他們不屑一顧。

住的層樓高的也沒辦法,他們不像低樓層那樣方便,也就付了錢。

鄭期進了屋子,随手把空調打開,将腳上的鞋子脫掉換上塑料拖鞋。

這棟屋子多的是租客,一月一千五的房租便擁有兩室一廳一衛,即使各種條件差一點也能容忍。

這裏離地鐵較遠,地方偏僻。

可鄭期不是租客,他是實打實的房子主人。他把肩上的背包往沙發上一扔,去冰箱裏拿起一罐冰可樂,就回去兩腳扛在茶幾上享受起來。

等歇息足了,他才從登山包裏翻出一堆資料,這些資料都是他辛辛苦苦尋找得來的。

……

他一定會找回他的小叔,完成他父親的遺願。

在這種肮髒的社會裏面,人心沉浮,這種繁華的街道都彌漫上絕望的味道,那何不讓他來找回真實的世界……

一個配的上這種人心的世界,房木崩塌,流離失所,正和所謂喪屍電影裏的情節一樣——誰都活的小心翼翼。

真是美好哎!

他翻開資料好好看一遍,他晚上就要去b市把他小叔搬回來。

b市離這裏只需要三個小時,也許正因為如此,他父親當初才會搬到這裏。

他手上的資料,都是那個最高政府部門——重兵把守的詳細地圖。

他的父親便是研究人員,所以他小時候耳濡目染,在加上他父親遺留下來的資料,他很快就懂的了怎麽研制出喪屍病毒出來。

前提是他的小叔一定要回來。

……

柳驚風聽見耳邊傳出:“這個人好帥啊,怎麽就躺在低溫箱裏面?在做什麽研究嗎?”

“這人在這躺了九年,他是一個危險存在,教授和研究導師一直都不知道怎麽下手,聽說體內病毒擴散出去會導致世界末日。”見新來的這麽好奇,他就解釋了一下。

“這麽厲害……”

“這是當年特聘的研究教授弄的,這人聽說還是他的小叔。”在這呆了三年的研究人員解釋着,看着低溫箱中靜靜躺着的人頗為可惜。

“小叔?拿自己親人下手!”新來的一驚,她的手撫上低溫箱,見着裏面俊秀的臉龐和身上的插着的各種維持體溫特征和監測器的管子,對那個特聘的研究教授升起濃濃的不喜來。

“時間快到了,我帶你去報道,我等下還要去幫助別人研究其他東西。”

“那他呢?”

“負責他的由更權威的研究導師組成的三十人小組,走吧。”

“好。”

聽見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他慢慢睜開眼睛,就見自己上方是透明的玻璃,白光照耀着他格外刺目,身體也覺得一陣寒冷。

“教授,實驗體一號有蘇醒特征……”

【驚風,我會讓你繼續昏睡過去,你放松起來就好,你現在只需要等你新世界的侄子來救你就行了。】

柳驚風慢慢放松下來,耳邊傳來了腳步聲,踏在地面的聲音持續了許久。

來的人不只一個,他能感覺到隔着這個地方有許多人都在看他。

“蘇醒特征居然消失了。”十幾個研究導師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失落,只是又回去坐回椅子上監測。

……

柳驚風感覺有雙手把自己抱起,濃重的呼吸聲在自己耳邊喘息:“沒想到小叔躺了這麽多年還是沉的很,這裏把你養的很好嘛。”

柳驚風的眼皮很沉,他聽的到說話的聲音,也感受到對方在幹什麽,可是就是動不了。

鄭期來的時候很晚,外面停放着非常普通的奔馳。他早已黑了所有的監控和各種連接電腦的設備。

紅外線也早已沒有用處,需要指紋才能進入的大門他也早就準備好某個研究人員的指紋。

他來這個地方輕車熟路,是因為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甚至為了有良好的體力,他也請了格鬥術教練來量身定制了一套屬于他的練習。

健身房裏頭的健身教練不過花拳繡腿,練的也只是身材,不能更好把整體爆發力練出來。

他進來的時候自然不會一路無阻,即使他已經用了最大限度破壞掉整個網絡系統,可是依舊有研究人員擋上他的路。

“放下你手中的實驗體,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研究人員跑進來,舉着一把槍盯着他。

“你仿佛是在逗我笑。”鄭期輕笑一聲,對他不客氣?這麽瘦弱的研究人員,舉着把槍手都在抖的人能對他不客氣?

研究人員堵在門口,國家批準他們擁有幾把槍作為防備手段,但是他們很少用過。當初練過的人早在漫長的‘安全’下只記得怎麽使用。

他們是害怕,內心跳的很是厲害,可是他們不能畏懼,不能後退。

他手上抱起的那個人,有可能導致世界末日,會使整個國度都崩潰掉。

鄭期往後一翻躲過子彈,在低溫櫃的保護下他拿起手.槍準頭很好的對着他們‘啪啪’好幾聲,研究人員死了一個又一個。

直到槍聲停止,研究人員已經死去了好些個。

此時半夜三點,正是整個研究院最放松的時候,研究院隔音效果很好,槍聲根本透不出去,外面防守的士兵聽不見。

明明研究院是一級保衛地方,卻能讓一個人溜進來。

他們絕望的想,怕是要葬送在這個地方了!

鄭期不願于他們周旋,他即使切斷了整個網絡,但是這裏防備的緊能撐多久?他若是慢了,怕是連高速都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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