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微張,藏在衣袖裏地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着,“你說什麽?”

“我喜歡你!”

他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使這四個字蒙上一層魔力。

有些難以啓齒的話一旦說出口,再脫出口便顯得那麽理所當然。

安如先是不可置信,後又覺得一股怒氣泛上心頭,她眨眼諷笑道:“趙辛楣,你把我許安如當什麽了?随你心情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地寵物——你高興的時候,就喚過來耍一耍;不開心了,就一腳踢開。對不起,我還真沒那麽下賤。”

說着,眼角不覺愈發酸澀,淚水已蒙上眼睛,安如強忍将眼淚逼退回去,以使自己在他面前不太狼狽。那長久已來的無法疏解的怨氣也終于随之傾瀉而出。

辛楣亂了心神,安如的話句句刺刺在他心尖上,使他心神驟痛。倏忽間,他已将安如攔入懷中,毫無征兆,只輕輕一帶。

安如呼吸一滞,許多慌亂一下湧上眉梢,使她行為全沒了章法。

“趙辛楣,你混蛋,放開我。”

辛楣緊住雙手,牢牢鎖住了在他懷裏胡亂掙紮的安如。

他低下頭湊到安如耳邊沉聲道:“安如,對不起。我知道我的反複無常該死,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在放手了。”

辛楣最後那句話似在對她說,又似在對自己地宣告。

聞言,安如停下一切動作,此時的她冷靜得吓人,“趙先生,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為什麽要向我道歉呢!你有控制自己情感的權利,同樣,我也有選擇愛與不愛的權利。放手吧,我累了!”

她眼前有蒙蒙亮,窗外樹影婆娑,沙沙聲,呼呼聲……

同譜寫了一首不知名地交響樂,她的心事随着這樂曲的節奏一點點沉寂。

辛楣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安如就此将他推開,開門的動作幹脆迅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她迎着寒風,額前的幾縷碎發被吹地四散,然後義無反顧地踏進風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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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肆虐,她的身影在雪地裏漸行漸遠,他的指尖尚殘留着少女發上清香。

辛楣閉目,雙手握拳打在堅硬地牆壁之上,血肉之軀又如何能拼地過鋼筋水泥,手上擦破皮裂開了一條血口子,他卻感覺不到痛似的。當睜開眼之時,眼中的惶惑不見了。他亦離去,順着安如離去的那條路繼續走去,不緊不慢地墜在她身後不遠處,不靠近,亦不離遠。

目送心上人進屋以後,辛楣才轉了個道,他沒回自己房間,而是繞遠路去了鴻漸那裏。

敲門聲響了好一會,鴻漸才裹着一床被子來開門,見是辛楣,他沒好氣地道:“天怪冷的,你沒事到我這裏做什麽?”

辛楣進了屋,鴻漸屋裏沒燒火盆,怪冷的,難怪他要時刻待在床上,在床的一角上攤着一本書,看名字不會是什麽正經書。

辛楣順手将他那本書撿了起來,順手一翻果然是本小說無疑了。

正要接着往下翻去的時候,卻被鴻漸一把搶過去了,他将書揣在懷裏,抱緊全身的棉被問道:“你把蘇文纨送走了?”

辛楣嗯了一聲。

鴻漸見他将床上的位置占了,便自覺地坐到長凳上去了,邊挑着燈芯,邊道:“蘇文纨走了好啊,她走了,我終于不用受她氣了。”

“鴻漸,我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鴻漸正挑燈芯的手差點被燙到,他轉過身說:“辛楣,你還沒有自知之明嗎?你豈止是混蛋,簡直就是惡貫滿盈。你說說,明明是你把蘇文纨招過來的,你倒好,自己不去招呼人家,把人推給我,我陪吃陪喝還要陪笑,沒有得人感激就算了,還白白受了好些冷嘲熱諷。你說你不混蛋誰混蛋。”

“我說的不是這事”,辛楣仰躺在床上悶哼道。

“難道你還做了其他什麽對不起我的事”,鴻漸脖子一涼,心裏暗道一聲不好。

辛楣連白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怔怔望着發黃的屋頂,漸漸眼中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這黑點漸漸向外擴散,一圈一圈大了起來。他恍惚道:“我向安如表白了。”

鴻漸一愣,他道是他兩關系會這樣長久的僵持下去,沒想到辛楣動作會這樣快。

他回道:“然後呢,安如答應了嗎”

“她生氣了,想讓我放手。可是我已經放不了手了。”辛楣看着自己雙手怔怔地道。

油燈裏的火苗的燈光忽明忽暗,鴻漸看辛楣那幅患得患失的模樣,出于朋友的感情他同情他,可站在旁觀者的視角看,又覺得鬧到今天這地步全是他自己活該。

“辛楣,恕我不能對你表示同情,往日裏我早同你說過,你若喜歡人家,就去追;不喜歡就早早斷了念頭,不讓彼此難堪。可你呢,對人家忽冷忽熱,忽近忽遠,搞不懂你到底想些什麽,你這做派,我都看不過眼,就別怪人家對你無情。要我說,多虧安如脾氣好,不然打你一頓都是應該的。”

鴻漸又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別怪我剛剛說話難聽。我看得出來,安如對你不是沒有感覺,只是被你傷了心,不敢再交付感情罷了。但只要她對你還有情,你還是有機會的,這機會全看你自己把握。我還是很希望能在将來某一天,吃上一杯你們倆的喜酒。”

“會的”,辛楣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固執

太陽終于刺破了雲層,連日來陰暗的天空總算見了晴,冰雪在這暖暖太陽中漸漸開始消融,壓在枝上,葉上的雪漸漸少了。

只是溫度還沒有回暖,辛楣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

“趙先生,你找誰——方先生嗎?他去上課了,不在。”

門口,梁再先疑惑了瞧了眼辛楣,雖然同在學校當老師,擡頭不見低頭見,但大家不是一個辦公室的,所以平時來往并不多,充其量不過是點頭交。

這辦公室裏也只有方鴻漸和趙辛楣關系好一點,所以他以為趙辛楣是來找方鴻漸的。

辛楣關上門,瞥了眼梁再先,鴻漸嘴裏這位快四十歲了還未結婚,平時對安如最殷勤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眼裏帶着淺薄的敵意,不過只要不是對情緒很敏銳的,便很難發現。

辛楣向梁再先點點頭,“梁先生,我不找方先生,我來看安如。”

“許小姐也不……在”,梁再先順口答道,這話越想越不對勁,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過去瞧着這兩位不像有什麽關系的,怎麽這位今兒個突然找上門來了,而且語氣還那麽親昵。

他道:“許小姐一時半會回不來,趙先生若是有急事可以叫我代為轉達。”

“梁先生,你忙,我在這兒等着就好。”

說完辛楣就往裏走了幾步,坐在一個多出來的空位置上。

他将辦公室全打量了一遍,只有安如的桌面上幹幹淨淨的,沒放任何東西。

不知想到什麽,他勾起唇角,輕笑起來。

梁再先看他好些回,心裏的異樣越發明顯,趙辛楣這幅模樣可不多見,不知為何他心裏多了些危機感。

學校裏女教師本來就少,且資質都太普通。他單身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了個學歷高,脾氣好,關鍵還長得漂亮的女人,可不能讓趙辛楣搶了去。

他小心試探道:“趙先生,我看你和那位蘇小姐很般配,他是你女朋友吧!難為她這麽冷的天氣還趕過來看你,你們感情可真讓人羨慕。”

辛楣擡頭看了眼梁再先,眼神冷淡,聲音也沒了剛才的熱度,“梁先生,我和蘇小姐不過普通朋友,希望你別亂說話。”

梁再先一噎,沒想到辛楣說話會這麽不留情面,頓時有些尴尬,他忙擺手道:“對不住對不住。趙先生,我說錯話了,真該死。不過我遺憾你和蘇小姐沒成一對,你們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若是這話是他以前聽到的,他準會高興,可現在,心間卻蕩不起一絲波瀾。

“梁先生,只有兩人彼此相.愛而不在一起,才值得遺憾。我确信我和蘇小姐的感情還不值得你遺憾。而且,以後我也不想收到任何人的遺憾,所以我會盡我一切追求安如,以使遺憾不在發生。”

梁再先登時目瞪口呆,趙辛楣這般直率,反而使他完全不知怎麽接他話。

所以只得恨恨望他一眼,然後不再理他,辛楣眼裏的愉悅愈發明顯。

安如拉開辦公室的門,有寒風吹進來,她頭發早在風中被吹亂了許多。

表情在擡頭的那一瞬凝固下來。又是一陣寒風襲來,她臉上的微笑漸漸淡了下來。

辦公室的人見她回來後,都下意識停了手裏的工作,有意無意地偷偷看她這邊。

安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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