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作

唐至文看着案上砸開的空盒子, 微微皺眉:“錦兒, 你這是做什麽?”

唐念錦見他裝傻, 冷笑一聲:“書香門第, 真是家賊難防。”

唐至文認出這幾個盒子是小女兒生母留下的嫁妝, 也知道多半是徐氏瞞着自己偷偷拿了。可就算徐氏再不對, 那也是如今他唐至文的正妻:“你是小輩,即使她做的再不對, 那也是你的母親, 哪有女兒狀告父母的道理!”

正當這時, 徐氏端着茶也來了書房,見唐念錦站在案前,桌上散亂着幾個空盒子, 哪裏不知道是這丫頭發覺東西丢了, 來問罪的。她呵呵一笑, 把茶往桌上狠狠一放,陰陽怪氣道:“就算是窮人家的子女, 也知道孝敬父母, 替家裏分憂。有的人可倒好, 非但不幫着點家裏, 反倒把自己的東西捂得嚴嚴實實的。真當自己不是唐家的人,說不定正眼巴巴瞧着嫁出去,好和養育自己的父母一刀兩斷呢!”

唐至文也道:“不過是暫且用了用你的東西,家裏正急缺錢,少了一兩件東西又不會如何。是不是我近日來太寵你, 讓你沒了規矩,不知尊長仁孝!”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丫鬟忽然慌張地跑進書房裏,面色焦急,喘着氣。

“慌什麽!還能出什麽事?好歹是我唐家的丫鬟,真是沒規矩,和某些人一模一樣,上不了臺面!”徐氏不忘在夾槍帶棒地嘲諷唐念錦一番。

那丫鬟緩了口氣,才道:“出事了,老爺,您快去看看吧!大少爺快不行了!”

徐氏面色騰地變了:“你說什麽?好端端的怎麽會出事?!”

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了唐浦的房間,唐念錦也跟在後面。到了地方,門敞開着,還沒走進去,就聞到刺鼻的酒味。徐氏走在最前面,嚎哭着往地上躺着的人撲了過去。

“我的兒啊,你怎麽成這樣了!”轉頭罵丫鬟:“愣着幹什麽!快去找大夫過來!”

唐念錦走進屋子,微微遮住鼻子,皺眉打量四周。腳下是一個個空酒壇,還有個打翻在地上,酒水流了一地。唐浦被徐氏抱在懷裏,面色慘白一片,口唇青紫,緊閉雙目。

“到底怎麽回事?!”徐氏心裏燒着火,急的不行。

門口的丫鬟連忙出去叫大夫,還剩下一個丫鬟在旁邊顫顫巍巍道:“少爺昨日去了當鋪,回來就,就帶着人,送了幾十罐酒回房間。還叮囑我們沒有吩咐不許進來打擾,今下午小秋來送飯,才發現大少爺已經……已經是這樣了。”

“二少爺呢?!”唐至文大聲問道,唐淵與唐浦共住一處,若是他在房裏,也不會讓自家大哥喝成這樣!

“二少爺去書店買書去了,一直沒回來。”丫鬟低聲道。

徐氏轉眼恨恨看着唐念錦:“都是你這個小賤人!若不是你的東西,浦兒也不會有錢去買酒!更不會出事!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我要你的命來還!”

唐至文皺眉:“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快,你們把大少爺扶到床上去。”

唐念錦看着這一家子緊張的樣子,心裏覺得好笑,難道這就是常說的報應?她雖然不喜歡唐浦,但也不會白白看着一條人命沒了。徐氏母子縱然惡毒,但她若真袖手旁觀,那和她們有什麽區別?

不過就算要幫忙,也不會白白便宜他們。

“最近的藥鋪離這裏往返有半刻鐘的路程,即便大夫來了,也趕不上。”她站在門口,淡淡說了一句。

徐氏盯着她:“世上竟有你這個惡毒的妹妹!詛咒自己的長兄,禍害自己的家人!”

唐至文卻道:“錦兒,你有辦法?”

唐念錦走到徐氏面前,蹲下身查看了唐浦的情況,雖然他已經陷入昏迷,但四肢偶爾抽搐,尚有鼻息。便提了個要求,只要讓她今後可與唐家斷絕關系,遷出唐家的戶籍,她便救人。

唐至文一噎:“胡鬧!你要是有辦法,趕快救你大哥!”

唐念錦站起身來,收了手:“我這條命薄賤,大哥的命金貴,怎麽選随便你們。”

徐氏連忙喊道:“救他!你快救他!你想做什麽都行!不就是遷出戶籍嗎?沒問題!”

她一心想着自家兒子,又覺得唐念錦不過是一時氣話,待她遷出唐家才知道,女人家一個人在外面生存是多麽不容易!指不定過後還要求着回唐家!

唐至文只好道:“好好好!答應你,只是須得等溫王走了之後,在辦此事!”

溫王還未走,他這邊若鬧出自家女兒分家出戶的事情,那上面對自己的印象可就徹底完了。

唐念錦蹲下身,解開唐浦的衣領,令其側躺,不斷呼喊他的名字。又讓人拿來毛巾,浸上冷水,敷在唐浦後腦和胸膈上,不斷地将清水灌入其口中。

唐浦果然漸漸有了意識,口中呻吟了幾下。

徐氏面露喜色。

唐念錦又按照原來世界處理酒精中毒的方法替他做了一些措施,等到來了大夫,在細細調理救治。她知道不能空信唐至文的話,當場立了字據,待溫王離開彭城後,就與她辦過出戶的文書。

唐至文與徐氏想的一樣,唐念錦不過是個姑娘家,這次是因為挪用她的嫁妝惹惱了她,等她出去知道了日子不易,自然會回來。

唐浦經過調養,命是救了回來,人卻癱在了床上。唐淵回來瞧見自家大哥的樣子,只是嫌棄地說要讓他搬到先前唐念錦住過的破爛客房去。

“把他放在我房裏,我還得照顧他?哪有時間看書!”

徐氏想着也是,大兒子出了事,只能差人看着,若放在淵兒房裏,還打攪他的學習。客房修繕一下,還是能住人的。她也不在針對唐念錦,甚至少有出現在家裏,三天兩頭地往外面跑。

她心裏把唐念錦恨到了極點,又無處發洩,只能狠狠責打那幾個丫鬟,說他們照顧不周,讓主子出了事。

那丫頭也不是好欺負的,出去悄悄說了幾句,唐浦偷了自家妹妹生母的遺物出去買酒,反而把自己喝癱了的事便頓時傳的彭城人盡皆知。

唐至文臉上無光,只有從俸祿裏拿出錢來,把東西贖回來還給了唐念錦。唐念錦也長了記性,陸家鋪子後面有個內院和兩間房,她便把東西都搬了出來,住到了鋪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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