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就受着楚衡誇他。
“對了,對方是哪家公司來着?”楚衡問,他想打聽點內幕,看看能不能推一把,幫謝棠把這事就徹底做下來了。
謝棠說了個名字。
楚衡聽到這名字就愣了,所幸關着燈什麽都沒被謝棠發現。
“啊……那家啊,還挺有名的。”他應和着。
“所以一開始我以為拿不下來的,我又沒什麽對外的經驗。”謝棠繼續道。
謝棠在黑暗中耐心的等着,黑暗遮掩住了他的表情,他得以釋放一點點的情緒。
他想聽楚衡說話,他喜歡楚衡來問他的事,盡管能告訴他的不多,但是這樣他總能感覺自己被關心着。
這是他有點卑鄙的私心。
楚衡渾然不覺,他跟謝棠又說了一會兒,謝棠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呼吸聲變的悠長,他才沉默下來。他在一片黑暗中,有些焦慮。
謝棠說的那家,是周細薔的公司。
他不是沒想過周細薔會找到謝棠,但是偏偏在他開始發現自己對謝棠的感情有些不對的時候。
楚衡有些複雜地往謝棠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已經睡得安穩。
楚衡并不知道謝棠心裏糾結來糾結去的那些心思,他的煩惱更為直白好懂。
他就是想想知道自己對謝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心思。
如果有什麽辦法,能夠簡明扼要的,把他對謝棠的感情做個總結陳詞就好了。
楚衡郁悶的想着,也遲遲地進入了夢鄉。
翌日,他要的總結陳詞如期而至。
謝棠幾乎和他同一時間醒來,睡眼惺忪地在被子裏發了幾秒呆,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他心裏真的不是一般的微妙。
“……你別害臊……這很正常。”謝棠試圖開解他。“畢竟一直一起睡……确實有些事也不太方便,這樣挺正常的。”
楚衡在一邊窘迫的不行,感覺實在是太丢臉了。
他匆匆下床,去衛生間換了內褲,然後催謝棠趕緊出門。
謝棠沒怎麽見過他羞惱的樣子,覺得頗新鮮的,遲了片刻才去走。
等楚衡确認謝棠走了,才把床單換下來準備洗。等到好容易弄完,把床單晾了起來,他才有時間回味昨天晚上那場夢。
他想了想,就開始傻笑。
其實嚴格意義上,只不過是夢到和謝棠一起兜風而已。
他開着他在國外買的那輛敞篷車,謝棠就坐在他的副駕駛上,他們兩個在夢裏一直沿着海邊懸崖上的公路開下去。
夢裏的海風混着車行駛時的風撲面而來,道路兩邊時不時就有給旅人休息用的小屋,樹木長的張牙舞爪,海藍如寶石,陽光燦爛。
謝棠笑着坐在他的副駕駛上,旅程長的看不到終點。
楚衡看着自己,算是認了命。
生理問題解決之後,楚衡在廁所呆坐了很久。
他感覺自己面前就有個半開着的櫃門,只要輕輕一推就能出去。
出去之後一切都不好說,不管是謝棠和他的關系,楚家的态度和周家的态度,還有一個謝棠還沒解決的媽橫在中間。
他甚至沒什麽心思去細細體察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喜歡謝棠,是那種喜歡。這無疑是多種發展的可能性裏比較麻煩的那種了。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多品味一下暗戀獨有的酸澀和甜蜜,腦子就湧滿了四面八方的麻煩。
楚衡很少這麽猶豫不決瞻前顧後。
他翻來覆去地琢磨了向好一會,決定這種事還是要找個前輩唠唠。
他給夏廬打了電話。
夏廬是李臨陽和他共同的發小,一直寄住在李家。憑良心說是個比李臨陽靠譜的不知道多幾百倍的人。
關鍵是這個人早早的就出了櫃門,出的一去不回,無怨無悔。
雖然也一直沒跟暗戀對象表白吧。但是就沖着這個覺悟也值得稱贊。
兩個人地點約在了離謝棠家不遠的咖啡廳,夏廬找進來,看了楚衡一眼,就悟了。
夏廬這麽多年的發小不是白當的。
那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結合老友這麽多年的行跡,沒有別的解釋。
“你想明白了?”他坐下問楚衡。
楚衡嘆了口氣:“是啊。”
“變态。”夏廬點評。
“承讓。”楚衡回應。
互相怼完,夏廬轉了轉面前的咖啡杯,開口:“兄弟亂倫,你們楚家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孽。”
楚衡對自己家可能就此絕後毫無危機感:“自己都活不好呢,誰管的了後面的事。” 夏廬揚揚眉:“你都住到人家裏去了,在這裏傷春悲秋的做什麽。”
“革命還沒成功呢。”楚衡說,“現在是讓我住了,我這多餘的心思露一露怕是立馬一朝回到解放前。”
楚衡難得地露出一點疲态:“謝棠心思太敏感,防禦太高,我實在是拿不準。” 夏廬安慰道:“至少現在還是往好的方向走的,你不用悲觀。”
“是啊。”楚衡一笑,回憶道“昨天還在一張床上說悄悄話呢。”
夏廬:“……”
他就知道楚衡怎麽可能示弱,這都是炫耀的套路。
夏廬氣歸氣,還是開口問:“你要确定好,出櫃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你要繼承楚家,該有的妻子、兒子都要有。到時候謝棠能接受這些?”
楚衡說:“大不了不要了,你以為我在國外這幾年吃幹飯的。”說着他喝了口咖啡,“楚家畢竟只是商人,手段不多,他們想控制住另一個有身家的成年人并不容易。” 夏廬笑了下:“只要你還在商場上,遲早有對上的那天,楚家一定會逼你低頭,這不是一腔孤勇能左右的事态。”
楚衡笑話夏廬:“那就躲着走,各憑本事,商人利字當前,總有我的生路。”說着楚衡往後一仰,“何況我胸無大志,只想在家做家庭主夫。他們打壓我還是成全我了呢。” 夏廬點點頭,“看來楚少爺什麽都打算好了,準備棄江山求美人,那你還有什麽擔心的。”
這句話問住了楚衡,是啊,他其實什麽準備都做好了,也想好了。為什麽還會這樣不安。
他醞釀了會,終于還是要開口:“我擔心謝棠。”
夏廬沒說話,默默地喝了口咖啡,眼神落向窗外行走的行人。
“他不是?”
聲音響起,楚衡眉毛微微一跳,下意識就反駁:“不…”
說罷他有些懊惱地揉了揉頭發:“…我不知道。”
夏廬緩緩摸着杯子,“我贊成你一切為了自己的決定,除了會傷害別人的。”
“我不會傷害他。”楚衡反駁,語氣有些堅硬。
夏廬無動于衷,繼續說:“你對未來一切的打算,都必須基于謝棠願意的基礎上,你懂嗎楚衡。”
楚衡笑了,“他不會不願意的。”
夏廬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楚衡。楚衡在這樣的氣氛中逐漸敗下陣來,他開口,語氣有些無奈的咬牙切齒:“你不能因為自己情路不順就這麽詛咒別人…”
“就是因為情路不順,所以我才知道你會有什麽打算。”夏廬說,“我不希望你受傷,也不希望你後悔。”
楚衡譏諷他:“你都隐忍成個鹌鹑了,你不後悔?趕明兒李臨陽結婚了你還能保持住現在這個說辭給他當伴郎去?”
夏廬:“不然呢,如果他不是,我還能在他的婚禮上出席已經是最好了。”
楚衡看着夏廬我自巋然不動地一副樣子,有點後悔找他了,雖然這是個基佬路上的前輩,但是這個前輩實在是沒什麽借鑒意義。
忍了小半輩子,如果李臨陽真的不是,可能就要忍一輩子去。
他也不擔心把自己憋出病來。
夏廬感受到話題的緊繃,随口換了個問題:“也不用現在就判死刑,謝棠不是沒談過朋友麽,說不定他就是呢。”
“他是也沒辦法。”話說到這步田地,楚衡索性破罐破摔,“我容不下他媽。”
楚衡嘆了口氣,把謝棠小時候的事說了。 他的神态難得帶了點狠厲:“我要是想動謝棠母親,我和謝棠差不多也完了,但是我這口氣怎麽都咽不下。”
夏廬用手指扣了扣桌面,疑惑到:“你有沒有想過,謝棠的狀态很不正常。”
楚衡聽他這麽說,來了精神:“你也這麽覺得?”
夏廬點點頭,“我雖然不懂,但是一般被父母這樣對待的孩子,長大後還這麽維護父母的…”
楚衡也說,“其實就我觀察到的,他和他媽媽并不親,在家的時候電話都少打。”說着皺眉,“但是只要一談到,和我在一起,成為家人之類的話題,他就變的非常抗拒,明面上出現過的理由只有他母親。”
“會不會有其他的原因,他只是用他母親做擋箭牌?”
楚衡一愣:“那能是為什麽?”
夏廬說:“你可以大膽想象,小心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