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空氣的靜默被喬柯晨率先打破,他神色略微有些複雜,“所以呢?”
“所以,”餘黎眸色認真,用喬柯晨已經熟悉的嗓音低緩道,“別亂撩我,我會誤會。”
“誤會了又會怎樣?”喬柯晨挑眉。
餘黎彎腰收拾兩人的盤子,“不會怎樣,只是覺得我們兩個人都不會喜歡誤會。”
說完這句話餘黎是看着喬柯晨的,他在等人的回答。
他知道餘黎在等,既然他知道餘黎喜歡男人,那他之前是有心還是無意?
喬柯晨感受到自己胸腔裏的心在劇烈跳動——有力還有些慌亂。
“對,”喬柯晨看着餘黎的眼睛回答道,“我沒有撩你。”
餘黎點了點頭,極其自然的笑了笑,将話題轉向可以開玩笑的氣氛,“所以那叫戲弄?”他說完端着盤子往廚房走。
心裏有點黯然,但也只是一點,并不是多麽強烈——他本來也沒有打算。
沒有強烈期待過的失望不會那麽濃烈,但還是能讓餘黎臉上的笑容盡數褪去,在轉過身後。
喬柯晨隐隐覺得自己的話沒有表達到位,他跟了上去,“剛才我的意識是,我的行為都是客觀,機體的能動性和心理的潛在傾向性驅駛做的,并沒有主觀上想撩你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嗯?”餘黎正把盤子放進洗碗槽裏,為了聽清楚喬柯晨的話他甚至保持着彎腰的動作,然而還是不太明白,“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喬柯晨頓了頓,直接走上前。
他雙手從餘黎的腰側穿過撐在了竈臺上,輕微的吐息落在餘黎耳邊,“撩的話,應該是,這樣的吧。”
喬柯晨甚至還對着餘黎後頸吹了口氣。
他聲調是不同往日的甜膩纏綿,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勾起濃密的暧昧,好像是正在熱戀中的情侶在正常不過的調情。
餘黎感覺那壓低的誘惑尾音像是勾在了自己心尖上,騰的升起些火,這心火由內而外,促使他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将洗好的盤子再清洗一邊。
“從哪學的?”餘黎等內心的那陣酥麻過去才無奈的感嘆了一聲,确實,以前的不算撩,“有點不像你。”
喬柯晨收回手,退後兩步靠在牆上,臉有點熱。剛才那樣做的時候沒感覺,可是當他回過神來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是意外。
他晃了晃臉産生點風,對餘黎言語間的調侃笑意頗為不滿,“這還用學?”頓了頓又問,“哪不像我了?”
就四個碗餘黎已經洗得差不多,等身上的燥熱散去,他拿帕子擦手,轉過身看着喬柯晨,
“有點騷了啊。”
當然,餘黎沒敢說出來,怕吓着小年輕。
倒是喬柯晨眼神有些游移,“你有過……”
餘黎等着人的下文,但喬柯晨遲遲沒說,他只得問了聲,“有過什麽?”
“男朋友,”喬柯晨道,這話一說出來就容易多了,“你有過男朋友麽?”
餘黎頓了一秒,笑了聲,“大型心理電臺?除了感情經歷還要說什麽?”
喬柯晨啧了一聲,“別轉移話題。”
“那喬殿下是對我感興趣,”餘黎往前走了幾步,“還是對我們這類人感興趣?”
說完又轉身拿了杯牛奶,“睡前來一杯?”
喬柯晨眉頭糾結,明顯的拒絕。
餘黎也不勉強,“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拍戲。”
本來這只是幾分關心幾分客氣的随口一說,但是這話出來兩人都想起了最開始的話題,“餘老師救個場?”
餘黎很是無奈,他沒演過戲,也不覺得自己有那方面的天賦,況且劇本他是看過的,知道這個表演難度。
“我真的不行,也許等楊宇來了可以讓他來,你們在補這一場戲。”
喬柯晨眼神玩味,“男人怎麽能說自己不行?”
這些天兩人的關系已經近了不少,開這些無關大雅的玩笑已經很習慣了。
餘黎有點想拍喬柯晨的頭,但到底是忍住了,笑了笑,“別貧了,早點回去休息。”
貧?喬柯晨勾勾嘴角,“老一點是比較注意養生。”
從餘黎那出來後喬柯晨在門口的走廊上看到了陳姐,對方正在找他,一着急平時喊孩子的口頭禪都出來了,“祖宗哎,你怎麽不帶手機?”
“怎麽了?”喬柯晨問道,說着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你以後找不到我,可以去餘黎那看看。”
陳姐當然知道,這樣的情況又不是第一次,只是,非常詭異的,她不太好意思去敲門,自己在門外徘徊了兩圈。
“導演在找你,說想商量商量這場戲的事。”
喬柯晨點頭,将手中拿着的止癢水遞給陳姐,“餘黎給的。”
陳姐因為談合同的關系,她自然知道餘黎就是‘星黎’,接過止癢水都還有些不敢置信,那個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星黎竟然就是餘黎。
這幾天接觸了也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看到止癢水還是驚訝了下,“啊,這還是他帶的啊,謝謝啊。”
喬柯晨看了兩眼笑了笑,“要說自己去說吧。”
導演找他的事其實跟先前差不多,都是為了演員的事,而且不約而同的主意都打到了餘黎身上,“可惜餘黎帶着眼鏡,也不知道多少度了,能不能有那種犀利的眼神來。”
喬柯晨點了根煙,“他沒有近視,更加思考的是應該如何讓人來。”
“沒有近視?”導演也還算年輕,激動顯現在臉上,“那明天去求求他,希望能給得起報酬。”
喬柯晨笑了聲,要是真的算報仇,可是這貧窮的劇組給不起的。
走的時候喬柯晨還收到一枚感謝,是餘黎的止癢水,看來是溫卓拿去給的。
第二天餘黎也受到了一波感謝,好多人都身上都飄着同樣的味道,道着同樣的感謝。
最後熬了兩天還是餘黎接的戲,因為足足拖了兩天,那條戲還是沒過。
這兩天淨是劇組的人來說,喬柯晨在沒提過這事,只是在喬柯晨因為多次被綁出現的淤青已經消不下去的情況下,餘黎終于松了口。
在這時其實劇組已經留下了好幾條,只是導演團隊不滿意,他們憋着勁做好,追求最好的結果。但是現實不允許也沒辦法,畢竟經費和進度都擺在那裏。
他們這部劇是準備年前要過審,寒假播的,時間本來就比較緊,好在也不長,先出一部在看情況要不要續集。
拍的前一天晚上導演本想讓給餘黎說戲,但是被喬柯晨阻止了,正常人的情況下,第一遍往往是最好的,而且那是餘黎,心理素質這些肯定是不存在的。
所以喬柯晨只是将劇本給了人,餘黎的團隊既然負責了後期配音,将人物性格也已經摸得差不多了,也不需要說太多。
第二天開機的時候,第一幀是一只手,推開了破舊小木屋房門。
随着吱呀一聲,光線緩緩進入,視角移到了屋內人的視線。
目光從來人的腳向上,結實修長的小腿,紋滿紋身的手臂,最後無力向上,閉合了眼睛一秒的黑暗,切入半個全景。
破舊還積滿灰塵的房間裏,一男子被綁着坐在椅子上,渾身血污,頭垂着,看不清神色。
低緩的腳步聲因為戰地靴以及來人刻意的原因,一聲一聲的像擊打在心上,無端勾緊了人的心弦。
一只手擡起了低垂着的人的下巴,聲音是劫匪特有的粗魯又混雜着說不清的其他情緒,拇指甚至在那下巴上摩挲了下,“看你這是,何必?”
“你還記得我麽?”
喬柯晨的神色是一些迷茫,那是身體極度的疲乏帶來的意識遲緩,鏡頭随着他的視線往上,但是最終也只是看過人的喉結,落在下巴上——那裏有一天疤。
于是眼裏出現了清明,随即就是很明顯的不屑,“見過的狗多了,誰記得啊。”短短一句話,還咳了兩聲,鮮紅的血又冒出來。
那人從胸腔裏發出笑聲,有點像野獸,湊過去聲音落在喬柯晨耳邊,“你求求我,說不定我會為了你背叛老大。”
說話的同時手慢慢的游移在警察的腰間,那裏因為衣服的破碎露出來麥色的皮膚,還有新舊的傷口。
警察擡起頭,眼裏是不信與警告。
來人似乎是因為這情緒更開心了些,“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可是最愛你這個樣子。”
游移的指尖往上,解開了人的衣衫紐扣,手指落在鎖骨上窩的傷上按了下去,
“你這個樣子,”暗啞的帶着瘋狂的聲音,那人輕輕動了動,埋首在警察的脖頸間。
一直面無表情的警察終于皺了眉。
鏡頭給了一個特寫,那人擡起頭附在警察耳邊的下半張臉,那沾着血跡的唇開合,發出魔鬼的聲音。
“我都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趕上時間,哭了,蝸牛已經盡力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