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交談
自從奧丁說出那句話後, 卡爾就陷入了一陣死寂的沉默。
他還拿不準奧丁是準備對他說什麽，才突然戳破了這件事, 所以猶豫不決要不要幹脆承認。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種态度。”奧丁卻露出了然的神情，慈祥的笑了，“如果有一天我得知我會多出一個年輕養父，我周圍認識的很多人都和我成了養兄弟的關系，其中可能還包括一些後輩, 我也不願意那麽快認同, 你一直是在顧慮這個吧。”
“你是從……古一那裏知道的？”卡爾反應很快，猶疑的問。
奧丁沒有在這件事上兜圈子, 平和的點了點頭。
“可是——天啊，她真是——”卡爾吃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為古一的大膽冒失？又或者那位睿智的法師有自己的考量？
擁有記憶保留卡, 又在漫威世界待了足夠久時間的古一法師是個和奧丁差不多的大佬，他們擁有交情似乎也能理解，可是古一居然就這麽把另外一個世界的事都說了出來，卡爾确實很震驚。
他以為——本以為誰遇上了這種事都會盡力遮掩的。
“那對你不太公平。”奧丁溫和的說，這位衆神之王放下了周身的氣勢和神力後, 虛弱的坐在躺椅上, 看起來真的像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爺爺，
“至尊法師說, 我們這兩個次元有些特殊, 就像是同一個世界的正反兩個位面, 所以那些被你收養回去的孩子們, 本質上來說仍舊是這個世界中的他們——只是被放進了全新的環境，重塑一遍人生。”
“是嗎……她沒有對我這麽說過。”卡爾喃喃的說，有點挫敗。
同為那些幼崽們的父親，卡爾雖然心虛自己是盜版的，卻一直努力撐起氣勢不在奧丁面前示弱。可是衆神之王活了那麽長時間，卡爾覺得完全不是對手，無論哪個方面。
“你會是一個好父親，在全新的環境中改變他們，我想說這個機遇對他們很重要。”奧丁僅剩的那只眼睛中流露出非常誠懇的神色，他頓了頓，似乎被什麽噎到了喉嚨，半天才又放緩了語氣補充上一句，
“你确實是他們的父親，即使他們不知道。”
“但是那對你也不公平。”卡爾尴尬的說，他莫名有種奧丁正在讨好他的可怕錯覺，“……索爾，洛基，咳，抱歉，我剛才揍了他一頓。”
“那也是你的權利。”奧丁說話間帶着笑意，他虛弱的咳嗽了幾聲，連忙擡起一只手輕撫着自己的胸口。不遠處草坪上的幾只烏鴉躁動的扇起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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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卡爾有些不安。他隐約記得奧丁的大限是快到了。
“就是這個原因。”奧丁給自己順過來氣後，重新回歸嚴肅認真的神情，歉疚的說，“我曾經……做過一些錯事，你應該認識，我的長女海拉。是我在長久的征戰中把她培養成了那種好戰自我，充滿野心，只想用武力強權解決一切的性格，阿斯加德已經經不起那麽大的動蕩了，也不需要再來一次鐵血鎮壓……”
“我不想聽這些，你直說好了。”卡爾冷聲打斷他的話，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以前卡爾對傳說中的反派海拉沒什麽特殊感覺，可是自從和小海拉相處久了，卡爾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別扭又很有自尊心的小女孩，她不擅長表達情感，争寵争不過托尼和古一，差點把自己氣成河豚，甚至每次抱到卡爾都會羞澀然後迅速掩飾起來。
她總是耿耿于懷的想要幫上卡爾的忙，迫不及待的想展示自己的本領，性格看似很霸道強勢，其實總是呆呆的，意外的有些反差萌。
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居然被奧丁這個糟老頭子培養成了那種性格！然後又覺得她不适合繼承阿斯加德，就把她囚禁起來，一囚禁就是幾千年！！這還是親爹嗎？太不負責任了。
自從剛才奧丁說兩個世界的幼崽其實都是同一個人後，卡爾想想都覺得憤怒又痛心。
“咳咳……”奧丁被卡爾打斷了一次，咳嗽半天找了找思路，才繼續的緩慢說道，“我一死，海拉将會徹底脫逃出來，她是帶着怨恨歸來的，到時候索爾和洛基，阿斯加德或者更大的九界都會是她的目标。”
“雖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但不能讓她控制九界，那會是一場災難，對所有人而言。而你同樣是他們的父親，在我死後，只能拜托給你了。”
“……”卡爾表情古怪扭曲了起來。
這是……托孤？
“我不認為我能幫上忙，古一——不知道她有沒有說過，我來這邊的時間不太好控制。”卡爾委婉的說，“我現在最多待上幾個小時就要回去了，下次過來，說不定那個時間段上的你還在參加索爾的登基儀式呢。”
“這不是難題。”奧丁像是早就知道了，表情一點都沒有驚訝，“只需要一個灌注着神力的記憶魔法就能解決，我和至尊法師相見的時候已經有過這個問題了，剩下的只要等你什麽時候碰巧到達那個時間段。咳咳咳咳……等我再次和索爾，洛基見面，我會把你的身份告訴他們。”
“最好不要，我不會放任不管這件事情，但是我覺得——”
卡爾回想了一下剛才滿臉羞紅又憤怒的大洛基，表情古怪，“他們不會承認我的身份的。而且我之前在地球的時候已經介紹過我是史蒂夫的爸爸了，如果這種事多來幾次，他們都會像洛基猜測的那樣，認為我有一種欺騙人的特殊能力。”
卡爾笑的無奈又自嘲。
不是誰都能像奧丁這樣這麽快就接受真相的，他如果對誰說，我是你和你周圍認識的一些人共同的養父，在另外一個世界。那麽那些人保準認為他瘋了，或者他別有用心。
卡爾努力不讓自己聯想到曾經的那個幻境。
奧丁同樣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不澄清會造成誤解，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氣力幫你別的了，至少讓我做這最後一件事情。”
卡爾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如果奧丁找他來只是為了說這件事的話，卡爾覺得他們的談話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為什麽他還待在這個副本裏？到底什麽時候通關？
“還有——”老年奧丁似乎注意到了卡爾的心不在焉，猶豫了一下，緩慢說道，“我們有一個猜測，我想應該能幫助你更好的安撫海拉。”
“是什麽？”卡爾被吸引了好奇心。
雖然他承諾解決這件事，但他确實有點頭疼到時候該怎麽辦。畢竟讓他家暴海拉他是做不到的。
“至尊法師說過，她兩個世界的記憶和經驗保持在六百多歲的狀況，她這個世界的身體保持在七百多歲，其實這已經只剩下微小的差別了。所以……在另外一個世界好好教導海拉，應該會達到想要的效果。”奧丁隐晦的說。
卡爾怔了。
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你……你确定？”卡爾滾動了一下喉結，沒忍住重複的問了一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這應該能解決你的一些困惑，法師沒有明說過，但她很擔憂。”人老成精·奧丁慈祥的笑着說。
“我從來不知道你們這麽無話不說。”卡爾勉強壓抑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意識到是眼前這位衆神之王活的太久了，很多事情他們想隐藏下來都很難，“如果這是真的的話，我會讓她放心的。”
這代表卡爾的幻境也不再成為能困擾他的問題了。
老年奧丁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了。他擡起一只手，不遠處的一只烏鴉就拍着翅膀飛了過來，落在老人的手上。奧丁虛弱的又咳嗽幾聲，輕輕的伸手撫摸着烏鴉的羽毛，徹底結束了這場對話。
卡爾沉默的道別離開了，即使接下來他在這個副本裏又無所事事的游蕩了快兩個小時，直到眼前變成了熟悉的“通關”字樣，卡爾也沒有回過神。
他滿心都在激動的思索奧丁提示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你回來了，爸爸？”柔和的童音響起，坐在陽臺上正畫着漫畫的史蒂夫聽到動靜回頭，關心的看了過來。
小托尼剛才坐在床前拼接零件，視線也往這邊飄着。機械手小呆在幫忙，機械雛形已經拼裝了大半了。旁邊的柔軟地毯上還躺着滿臉天真無邪的小嬰兒和小範圍滾來滾去的賈球。
他們一向能分辨出躺在床上的卡爾是睡着了還是“出門玩”了。
“嗯，史蒂夫……你們繼續，我還有點事沒想清楚，我得仔細想想……”卡爾喃喃着坐起來，把視線落在了小托尼身上。
這些幼崽中間，他最放心的是史蒂夫。誰讓大史蒂夫初次見面就接受了他。其他的——小托尼，小海拉，小洛基，重點嫌疑人是小索爾！
卡爾心裏不能言說的那些想法都在隐隐害怕着幻境成真。
但是奧丁老頭卻敏銳的指出了他一直忘在腦後的一個事實，一個能幫他擺脫害怕的建議。想想古一，他怎麽那麽蠢呢？
古一長大之後，明确的說過她的年齡是六百多歲。
所以卡爾也可以先把小海拉，小索爾或者小托尼都喂養長大成人，再帶有記憶的他們回漫威世界。那時候就意味着阿斯加德三姐弟擁有幾千年的和他相處的記憶和認知。
兩邊世界的年齡和時間相當于平衡了，他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