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是個什麽
卡爾心事重重的坐在床邊, 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目前……他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如果他要養大阿斯加德三姐弟才能阻止那場內戰，他要養大托尼和賈維斯才能更好地在現實發展，他甚至還得在近期就養大史蒂夫竹馬竹馬的小巴基——因為賺取經驗值最多的人是史蒂夫，金發男孩把自己賺的經驗值分配給好兄弟是理所應當的。
那麽, 錢從哪裏來？
這些孩子的成長都很緊迫，可是分不出先後。他哪裏來那麽多錢養大這一群幼崽啊？
卡爾憂愁的胡亂揉着自己的頭發, 心不在焉。
肝力爆表的古一小姐姐已經在努力做每日任務了, 卡爾也竭盡全力完成他觸發的每個主線任務。這兩個是他目前的主要經濟來源。
接下來就是史蒂夫的漫畫和他的小說……可是漫畫賺到的錢是史蒂夫自己的, 卡爾想養那麽多孩子，也不能自私的全部挪用, 而他的小說前期會不會是倒貼錢還不好說……
現在他做的一切還遠遠不夠……
“爸爸又怎麽了？”托尼壓低了聲音，湊到比他高出半頭的史蒂夫耳邊悄聲問。
“啊——啊——”小巴基無聊的待在史蒂夫懷裏叫着，響亮的聲音掩蓋過了兩個男孩交談的聲音。小史蒂夫謹慎的觀察了一眼, 發現坐在床邊的青年心事重重的把手肘放在膝蓋上, 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交談。
史蒂夫才同樣撇過臉，湊到小托尼耳邊老成認真的回答：“爸爸肯定又在發愁怎麽賺錢了, 他這幅樣子我見過好幾次了。”
金發男孩因為離得太近而呼出的熱氣讓小托尼癢癢的，他皺着眉頭揉了好幾下耳朵, 沒有拉遠距離，焦糖色的眼睛裏有些不開心，反問：“為什麽爸爸從來不告訴我們？他不應該一個人煩心的。”
“他是大人, 我們都是小孩。”史蒂夫随手拍了幾下小巴基的襁褓哄哄他, 然後說。史蒂夫的年紀最大, 看得很透徹，他也是第一個被領養的孩子，所以有很多事情比別人更加了解，“大人從來不把這種事告訴孩子。我很高興我畫出來的漫畫馬上就能在雜志上連載了，我的愛好也可以賺錢，到時候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哦，那挺好的。”小托尼不自然的說，他的眼裏流露出了一絲羨慕，又轉為了不甘心，嘟囔一句，“升星後我有了很多記憶和經驗，可以做出新發明賣錢，但是古一姐姐阻止了我，她說不能這麽簡單直接的賣掉，不然我就是在給家裏惹禍。”
“應該吧……你做的發明我都看不懂，它們值得更高的價錢。”史蒂夫拍了拍托尼的肩膀，視線注視着床邊正發愁的青年的側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也心不在焉了起來，“我該用什麽理由把爸爸再拉去醫院看看呢……他每天只想着怎麽賺錢養我們，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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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猛然回神，驚愕的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緊張的轉頭看過去。
旁邊深褐卷發的小男孩臉色已經發白了，聰明的他一瞬間就領悟到史蒂夫哥哥話裏是什麽意思，這驚得他幾乎叫出聲。
好在托尼一貫的別扭傲嬌幫助他穩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但托尼完全平靜不下來，他焦躁的一把揪住史蒂夫的袖子，把聲音壓得低不可聞，可實際上卻尾調上揚，像是要喊出來似的小聲問：“什麽身體？爸爸怎麽了？！”
史蒂夫瘦弱的身體被托尼晃得像是掉葉子的樹一樣，可憐的小巴基就是史蒂夫樹上的葉子，但是嬰兒覺得這種搖晃程度是在和他玩，反倒咯咯的笑了起來。他伸出小手胡亂的在上空擺動着，樂不可支的試圖抓住一個下巴，可是史蒂夫和托尼這會兒都顧不上和他玩了。
史蒂夫緊皺着眉頭，嘀嘀咕咕的把情況對弟弟說了。
小托尼的臉色更加白了。
突然的，門外突然爆發起一陣響亮的混亂聲和哭聲。這猛然驚醒了沉思中的卡爾，他一下子躍了起來，匆匆奔向門口，大聲詢問：“海拉！怎麽了？”
門打開以後，索爾的哭聲就更清晰了。史蒂夫和小托尼面面相觑，也一起蹦了起來，沖了出去。
客廳裏少有的變得一片混亂。
茶幾上的水果零食盤散落一地，小海拉驚呆的拿着一個啃了大半的蘋果，坐在沙發上沒反應過來。小洛基和小索爾居然在地上打成一團，滾來滾去，到現在還沒放手。最糟糕的是索爾居然一邊打一邊大哭，委屈極了。
小洛基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裏去，他漲紅了臉，綠眼睛被怒火染得非常明亮，眼裏也噙着淚，可就是抿着嘴使勁揪住索爾拳打腳踢。
小索爾從小就身體健康，活蹦亂跳，體質比洛基強上了不知道多少。卡爾沖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索爾坐在洛基身上揮拳頭了。
“住手！你們兩個都是！”卡爾頭疼的大聲喝止道，沖過去一手拎住一只幼崽的衣領把他們分開。
他以為這情況只有漫畫裏才有，沒想到現實裏也能看見——兩個男孩打出了火氣，被他分開拎了起來還努力對着空氣掙紮，試圖湊過去再對對方來上一下。
小海拉終于反應過來了，她又急又氣的扔下蘋果瞪着兩個弟弟：“索爾！洛基！”
“發生什麽了？”卡爾低頭問，他覺得兩個孩子情緒都還沒有平複下來，只好蹲下去一手攬住一個，兩邊都按進懷裏。
“洛基居然用法術變出蜘蛛吓我。”小索爾委屈的指責，聲音哽咽。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表現才像是個七歲的小男孩，“他……他明知道我最害怕這個了！”
“索爾他看見了……”小洛基似乎同樣委屈，可他好像還在害怕什麽，後半句話欲言又止的咽了回去。
“看見了什麽？”卡爾問出聲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擡頭看向史蒂夫說，“史蒂夫，帶他們回房間。”
老實的史蒂夫沒有異議的點頭，牽住小托尼的手就準備帶他進去。但是卷發小男孩明顯不服氣，他大聲抗議的問：“為什麽海拉就能留下？”
“她當然也不能。海拉？”卡爾又扭頭看小女孩。
“洛基是我親弟弟！”海拉不高興的瞪起了眼睛，瞥向小洛基的方向時眼神就又變成了擔憂。
“呃……”卡爾的表情一瞬間有點微妙，他又驅趕了一遍，“但是這件事會由洛基決定是否告訴別人，所以海拉，先進去好嗎？”
小海拉不情願極了，她一個勁的用眼神盯着洛基，使着眼色，試圖讓他開口。可是黑發男孩不吭聲的把臉枕在卡爾的頸窩裏，視線抑郁而一動不動的垂着，根本不去看海拉。
“海拉，不要讓我再說一遍。”所以卡爾加重了聲音催促後，小女孩只能磨磨蹭蹭的，不甘心的走到卧室裏，重重關上了門。
卡爾還是不放心，他擡起手掌生疏的轉動了一下，周圍的空氣中就泛過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波瀾。卡爾把三個人拉進了鏡像空間了。
在這裏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會被外面的人偷聽到。
“現在可以慢慢說了嗎？”卡爾松開兩個男孩，把他們抱到鏡像空間客廳裏的沙發上，讓他們平靜一下情緒，才溫聲的問。
“洛基太傷我的心了。”索爾臉上還挂着淚珠，明明只是個小孩，卻皺着眉頭一臉難過和認真，藍眼睛裏水氣彌漫，“我那麽喜歡你——你是我弟弟，你也知道我怕蜘蛛怕的不得了！可是你只把那當成惡作劇吓我！”
“那是因為你看見了！”洛基像是豎起尖刺似的瞪他，敏感的繃緊了小臉，眼神複雜的簡直不像是個孩子，“我才不是你弟弟……”
聽到這句話，卡爾心裏更有底了，他又問了一遍：“看見什麽了，洛基？”
黑發男孩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說不出來，他對着索爾态度複雜又膽怯，但是對着卡爾卻坦然了不少，猶豫半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卡爾于是低頭注視着那只白嫩的小號手掌。
洛基把左手放進口袋裏，居然摸出了一把廚房裏的折疊水果刀，他對準自己的右手狠來了一下——卡爾的驚呼聲還沒出來，就看到那只手突然變色，從正常的皮膚顏色變成了淡藍色，一層薄薄的冰霜擋在了刀刃砍住的地方，這讓小洛基毫發無損。
“我是個什麽？”小洛基又咬住了他的嘴唇，綠眼睛裏已經被淚水溢滿了，仰起臉問。他的視線沒有轉向旁邊的索爾，而是直直的看着卡爾，聲音裏的惶然和自厭都要溢出來了，“我是個怪物嗎？”
“當然不是！”卡爾馬上堅決的反駁。
旁邊的索爾都驚呆了，他茫然的瞪着那只手，好像被這一幕搞糊塗了，想不明白弟弟為什麽因為變色的手就受那麽大刺激，還變蜘蛛吓他。這麽一想，索爾的臉上又委屈的皺了起來。
“我不是海拉和索爾的弟弟，我腦子裏有很多東西冒出來，我這樣子——是壞蛋，我是個小怪物。”小洛基像是舉着什麽讓人嫌惡的東西似的舉着自己的右手，語氣肯定而哽咽。
“亂想！”卡爾生氣的敲了一下小洛基的腦門，不得不說，這麽做确實很有用，起碼小洛基吃痛的捂住腦門，被敲懵似的愣愣看着卡爾。
“你是洛基伍德！我收養的孩子，藍皮膚怎麽了？現在宇宙裏那麽多種族，藍皮膚的很常見啊，這只能說明你父母可能是這種皮膚的，你多了一種能力不好嗎？”卡爾胡亂揉亂了小洛基的黑發，把他攬進懷裏使勁拍了拍肩背，不給男孩亂想的時間，
“以後我收養的孩子肯定各有各的不同，洛基你這種樣子算是怪物，那我們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不都成普通人眼中的怪物了？還是說你因為親生父母的身份不明，所以放不下心嗎？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找。”
“不要！”小洛基的态度突然激烈了起來，他抗拒的搖了搖頭，神情終于慢慢恢複了正常。
卡爾小心觀察着男孩的神情，總算悄悄的松了口氣。
“爸爸，我一直都姓伍德。”小洛基抿了抿嘴唇，認真的瞥他一眼，嘴角終于露出了一點笑意，“你不用吃醋，我對他們沒有一點好奇。”
什麽吃醋啊。
卡爾哭笑不得。
“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小洛基非常認真，他這段時間看的電視可算派上用場了，“抱錯孩子，或者丢了孩子。身世的糾葛，調查清楚後又哭又鬧，兩邊為難，誰都痛苦。爸爸你放心，我不會三心二意的！以後我也一直站在你這邊！”
“洛基……以後少看點家庭倫理劇。”卡爾無力的笑道。
但是說來想想……
還是他的小鹿角好啊。
漫威世界裏的那孩子到現在還想殺了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