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雙殺
卡爾把這件事記在心裏, 沒有多說。
買完了全套的《冒險花園》後, 卡爾領着小豆丁好好逛了一下午商業街, 上好的茶具沒找到, 小彼得的肚皮倒被撐得鼓鼓的。最後只能心滿意足的癱在卡爾背上, 還有些懊惱的撅起了嘴：“回去肯定要被托尼哥哥罵了……”
“咳，偶爾一次沒關系的。”卡爾也有些心虛, 安撫的說。小孩子在這個年紀正是顯露聰明可愛的時候, 小彼得的撒嬌**又渾然天成, 比當年的小托尼和小洛基都技高一籌——卷毛小男孩抱住卡爾的腿使勁撒嬌賣乖, 蹭來蹭去, 那雙褐色眼睛就像澄淨漂亮的茶湯, 濕漉漉的透着孺慕和渴望。這神情誰扛得住？？
所以小彼得嘴饞說想嘗嘗外面賣的零食，卡爾一時沒抵抗住，就徹底潰不成軍了。
天邊的雲彩逐漸染上了紅色, 夕陽西下, 室外快到冬季的偏冷溫度在這個時間反倒有些回暖，路邊餐館的人流量明顯增多了。
“我們該回去了。”卡爾估算了一下時間，快該到他去找古一練習的時間了, 他擡手拍拍背後的小屁股，再次叮囑小彼得，“還記得你該怎麽說嗎？”
“不能說今天我們出來是給大家買聖誕禮物了, 不能說我們偷偷買了史蒂夫哥哥的漫畫, 還有我不小心吃撐了的事！”小彼得脆聲的一口氣說出來, 拍了拍胸膛, 驕傲的表示自己記得都很清楚，“放心吧，爸爸！”
“這就好。”卡爾表情緩和了下來，心裏踏實了不少。
等兩個人回到家，小彼得一落地，看着托尼臭着臉坐在客廳裏的樣子，還有同樣坐在沙發上的洛基，心不在焉看着電視的史蒂夫，小男孩馬上自覺地露出燦爛笑臉，把路上買的零食全遞了過去：“哥哥嘗嘗，這都是我和爸爸給你們買的！”
有了小男孩的撒嬌讨好，客廳裏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不少。
卡爾對他們笑了笑，往自己的卧室裏走去。果然不出所料，古一已經等在裏面了。
今天的法師沒有穿她的白袍，而是換上了一身便于活動的黃色長袍，潇灑俊逸。這在卡爾的記憶中是一件法師戰鬥袍，也算是古一的标志性服裝了。
看來古一小姐姐的肝力依舊啊。不知道這件衣服是古一肝了多少副本攢出來的？
卡爾暗中猜測。
“爸爸。”古一唇角微抿起一個淺淡的笑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幹脆的在空氣中劃出一個金色的傳送門。卡爾跟着她邁了進去，兩人又來到了熟悉的紐約聖殿。
金碧輝煌的大廳裏，懸浮鬥篷無聊的飄在空中，扭着形狀逗小男孩開心，科爾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差點直不起腰，小臉上終于沒了不符年齡的成熟和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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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安靜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笑容同樣輕松高興。當初憔悴邋遢又神經質的金發青年現在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學了法術的他放下了重擔，才變得真正像是一個十七歲的青年。
“伍德先生，師父。”“師父！”
見到古一和卡爾突然出現，文森和科爾都回頭叫道，從椅子前站了起來。
“開始今天的訓練吧。”古一法師擡起了一只手，在場的人就被她拉進了鏡像空間，青年和男孩都從口袋中掏出懸戒戴在手指上，開始畫圈練習傳送門。
被古一和卡爾救下來的文森·格瑞成了古一的大弟子，他的年紀也最大，今年十七歲，家庭情況是最簡單的，所以最不費心。曾經和卡爾見過幾次的小男孩科爾·希爾今年八歲，是二弟子。
小男孩是英國人，年紀又小，本來他媽媽是怎麽都不信什麽法師的胡言亂語的，但是小科爾暗中承受了這麽多年的痛苦和恐懼，能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對他來說就像救贖一樣，他和媽媽鬧了一場才讓琳恩女士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現在每天科爾放學後，都會通過古一制作的轉換門來到紐約聖殿，一同跟随學習法術。
“他們的感情挺好。”卡爾想起一大一小兩人剛才相處的畫面，感慨了一句，“能生來就有看見鬼魂的能力，他倆也是很相像了。”
“兩個人的悟性都不錯。”古一欣慰的攏起袍子說，“我先教他們怎麽關上自己看到的畫面，他們很快就學會了。正常的法師學徒都是從學習怎麽‘看見’開始的。”
卡爾點點頭，經過這段時間古一的科普，他對自己之前的疑問已經有了答案。
法師一脈要從多個次元中守護地球的安危，所以有專門的法術看到不同次元出現的東西是必然的。人活着是人類，精神脫離軀殼後叫做靈魂，這都是法師必學的內容。但是世界上那些死去的人只剩殘缺的魂魄，或者靠執念殘留下來的不完整東西，就稱不上靈魂，它們已經被區分成重疊在這個世界上另一個次元裏的東西了，最多叫做殘魂。
所以卡爾一直以來都看不到那些東西，古一法師去接文森的時候，也是怔了怔後用了一個法術，才看見的。文森和科爾都天生看得到殘魂，在法師的學習道路上算得上天賦禀異的好苗子了。
卡爾和古一靜靜看着兩位法師學徒努力練習，過了一會兒古一才揮了下手，把鏡像空間隔離成兩個部分——卡爾也要開始今天的練習了。因為古一需要同時教導他和兩個孩子，這不能被孩子們發現。畢竟卡爾的身份可是她的父親，計劃中整個超凡世界的管理者。
這也是她讓孩子們在鏡像空間裏練習的原因，自己可以同時監測卡爾和文森科爾的進度，卻不會被孩子們發現卡爾也是個法師菜鳥。
“今天又到了鍛煉心性的時候了。”古一的話一落下，就看到卡爾的臉色不着痕跡的變差了，她清楚爸爸最讨厭這個環節，只好輕聲寬慰，“爸爸你在學法術的方面太快了，那些知識都難不倒你，這是件好事，但是相對的心性就成了隐患。”
“這還要怪我的天賦太好嗎？”卡爾也聽不出古一笨拙的是在誇贊他還是安慰他，哭笑不得。
“咳——你說的第三個學徒怎麽樣了？”不等古一回答，卡爾就加快了語速，換了個話題問。就算他知道今天必須要進行幻境練習了，還是幼稚的想要拖延一會兒時間。
卡爾相信，不是誰都能那麽坦然的面對自己最痛恨害怕的畫面的。不同的是，有人會很快振作，有人會壓抑下來，有人會積極改變，有人也會退縮萎靡。幻境真正要鍛煉的是卡爾的應對和反應。不幸的是，他在這方面還沒有合格過。
“嘉莉懷特，她家的情況比較複雜。”說起這個話題，就連古一也有些愁眉不展。前段時間她還對卡爾講過她有三個看好的法師苗子。文森和科爾都答應加入聖殿了，現在只剩最後一個人選了。
那個女孩今年十六歲，本來按照古一的設想，她會成為二弟子才對，因為女孩在吸收魔力的方面非常有天賦，可以用充沛來形容。這比文森和科爾能看到殘魂的天賦要好太多了。可是頭疼的是她有一個信教的母親——那也不是普通的信教，懷特女士偏執的只願意相信她自己所想的教義。保守，觀念老舊又頑固。
那位母親認為女孩子來月經是不潔的，和異性在一起也是遭天譴的，洗澡更是要命，但凡女兒嘉莉沒有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出門，她就會驚惶不安，态度嚴厲。要不是現在已經沒有把孩子關在家裏自己教育的制度了，她根本不會讓嘉莉去上學。
在這種想法下，那位母親對異能、超能力這種東西有什麽看法就可想而知了，她已經把試圖去和她談談的古一當成了惡魔，态度激烈又防備，拿着剪刀就差攻擊了，時時刻刻看守着她的女兒。在這個單親家庭中，嘉莉也對母親比較依賴，所以乖順的聽話沒有接受古一的邀請。
偏偏古一發現嘉莉已經逐漸開始覺醒她的能力了。
在初期，這種能力更是不太受控制的，這怎麽不讓古一發愁。一不小心嘉莉和她母親就會鬧出事的，所以她也只能時刻緊密關注着，暫時陷入了僵局。
“……”聽完古一的講述，卡爾也開始覺得頭疼了。
牽涉到宗教和觀念問題，這怎麽改變？先不提嘉莉願不願意成為法師學徒，她遵守着母親的規定和保守觀念，和現代社會這麽格格不入，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矛盾，她又擁有不可控的異能，聽着就像一顆不定時引爆的炸/彈。
“慢慢來吧，爸爸，就算你跟着我犯難，現在也不能再耽擱練習時間了。”古一回過神，輕輕笑着督促卡爾。
“好吧。”卡爾的臉瞬間又變苦了，唉聲嘆氣的站直了身體。
說了半天話，古一還沒忘記啊。
他的胸前印上一掌，靈魂被古一幹脆利落的打出了體外，瞬間就往下跌落，迷失在了一片讓人暈頭轉向的七彩顏色裏。
……
洛基的綠眼睛中瞳孔渙散，臉色變得灰敗，摔在地上氣息全無。索爾抱着他痛哭出聲。
托尼被一刀穿胸而過，痛苦的扭曲着臉踉跄往後跌去。彼得稚嫩的臉上帶着恐懼和歉意，慢慢失去了意識。
史蒂夫愣在了原地，藍眼睛中一片空洞，看着在面前化為灰燼消失的巴基，痛苦絕望的神情讓人心碎。
——居然還來雙殺！
卡爾克制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
過分了吧！
克服不了的時候每次都看到這些畫面，那都是他養大的崽啊！太殘忍了，他現在就去漫威世界集齊六顆寶石，讓有心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別管別人了行不行！
……痛苦歸痛苦，至少這幻境還有一個好處，它總是能讓卡爾看清自己接下來需要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卡爾唯一慶幸的是，他最害怕的東西都是還可以改變的，而不是無法挽回的了。
只要是這樣的話，就算幻境的畫面再讓他痛的肝腸寸斷，卡爾也覺得好受很多了。
——就在卡爾這麽想的時候，他面前的畫面突然全數破碎，卡爾驚愕的發現自己的靈魂主動回到了身體裏，結束了這一次幻境，旁邊站着的就是露出欣慰表情的古一。
他……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