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劉啓整個人都爆發起來。
“戶口你幹什麽！“
“劉啓你冷靜點！”
“戶口你放開金烏，她和你爸什麽都沒說過！”
“劉啓，這種計劃是絕對機密的，就連我們都不知道！”
一片混亂中，“我知道。”，頻道裏的平靜聲音讓一切都凝固下來。
所有人都停下來，驚愕地看向表情沒有一絲波動的少女。
“向Moss，确認了。”
金烏擡起頭，在這個緯度，已經可以看到領航空間站了。
“‘火種’，人類最後的，掙紮。”
8、35-39
[35]
整個地球，經過短暫的沉默後，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CN171-11小隊所在卻一片死寂。
每個人都心緒亂到了極點。
躲在爺爺懷裏哭夠了的韓朵朵，直起身子，淚眼朦胧地透過車窗看着另外兩個紅色防護服。
一個就站在車前，而另一個，躲得遠遠的，離開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她擦擦眼淚，再次抱抱自家爺爺，從他手裏拿走了宇航員緊急聯絡牌。
“戶口。”
她家的男子漢還在呆呆地看着木星，盯着它巨大的眼。
韓朵朵鼻子一酸，幾乎又要落下淚來。
“哥，你給劉叔叔通個話吧。”
“你們煩不煩，一個兩個的，我和他的事情，你們別管！”
從小到大，韓朵朵只要軟軟地喊劉啓一聲哥哥，就沒有什麽是得不到的。
只除了一件事。
不管她怎麽撒嬌耍賴都沒有用。
可這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韓朵朵強硬地掰過劉啓的手臂，想要強行把號碼輸進去，但她力氣太小根本就不是學汽修的劉啓的對手。
眼淚這一次再也沒忍住。
十四歲的小姑娘一邊倔強地不肯放棄，一邊委屈得不行。
“劉啓！你就是茅坑裏的臭石頭！那是你爸！都快要死了你和你爸說句話道個別怎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還有個父親還活着！！”
劉韓兩家情商黑洞的劉啓從沒想過，自家妹子是這樣的心情在看自己對劉培強的單方面冷戰，心裏突地一痛，松了手臂的力量。
[36]
“……劉啓？”
聲訊接通的一瞬間，劉培強的聲音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劉啓大腦深處一道被密封很久的門。
“兒子？”
他在自家老爹沒什麽變化的聲音裏回頭看向那只俯瞰地球的大眼。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景色。
‘木星就像一個大氣球，裏面百分之九十都是氫氣。’
劉培強想象過太多次劉啓再一次和自己說話的樣子。
在劉啓沉默得只聽得到呼吸的短短幾秒裏，他緊張到手心裏滿是汗水。
埋怨、哭泣、暴躁、冷模、無言……
幾個呼吸間他想象到了各種各樣的可能，而且現在的狀況還是這樣糟糕，他想到了很多更壞的可能性。
卻唯獨沒有現在這種：
“李一一！“
沉默數秒之後，自家兒子嘴裏突然喊出來的，卻是其他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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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培強：兒砸，你還記得你老父親的名字嗎？？
[37]
“老何！黃明！木星百分之九十都是氫氣，有沒有可能點燃産生動力推開地球！？”
縮在車廂角落裏的技術員被瞬間拉回所有魂魄，連滾帶爬地湊到電腦前。
“李一一！”
“有可能！”李一一在聲訊裏大叫，“木星已經捕獲了部分地球大氣，現在完全有可能被點燃。”
另外兩名技術員也趴在地上、靠在車上，對着手臂上的終端五指亂飛地操作着。
看的懂的看不懂的各種符號數字波形線在技術員們的眼中一一掠過，“足夠！根據計算，木星與捕獲的地球大氣，爆燃産生的沖擊波足夠将地球推離洛希極限！”
“然後只需要重新調整轉向發動機，就可以完成彈弓效應，進行加速！“
越說越可行，所有人的眼睛都越發亮了起來。
“所以說！”劉啓指着木星的大眼睛，“我們現在就差一根火柴了！”
“怎麽點？地木距離七萬公裏，這已經超出洲際導彈的範圍了！”
李一一套着頭盔的腦袋突然從車廂裏伸出來，“這根火柴怎麽樣？！”
套着白色防護服的手筆直地指向劉啓所指的同一方向的另一處。
蔚藍的火焰正在向着天空燃燒。
[38]
劉培強和兒子多年後的再一次通話，在一片腳步紛亂互相呼喊中被挂斷了。
娃娃臉的宇航員眨眨眼睛，雖然有種自己被抛棄的委屈感，但同時又覺得特別驕傲和自豪。
瞧瞧，這就是他的兒子，他的寶貝兒子。
旁邊的老馬看着自己的夥伴露出了從沒見過的燦爛笑容，傻爹氣息撲面而來。
噫！魚尾紋都笑出來了。
俄羅斯友人覺得自己的肚子裏仿佛灌下去了一瓶山西老陳醋，他得來瓶伏特加壓壓驚。
[劉培強中校，很抱歉要打擾你。]
“Moss？”
[關于，劉啓先生所提出的點燃木星方案，已在四個小時前，由以色列科學家提交。但經過模拟計算，成功率為零。]
劉培強的心髒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你是說，這個方案無法成功？”馬卡洛夫比劉培強還急，“一點機會都沒有？”
[經過計算，轉向發動機的火焰，将無法達到點燃木星的高度。]
“點燃木星……”
劉培強重新看向舷窗外的地球。
……………………………………………………
小劇場：
[劉培強中校，很抱歉要打擾你。]
“Moss？”
劉培強習慣性去看人工智能的攝像頭，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小花朵們噗嚕噗嚕地撲到Moss的鏡頭上。
Moss被人父之光閃到，卡了半天才調動了聲音系統。
[關關關關關關……]
“Moss你音響出問題了嗎？”
[……抱歉，剛才受木星磁場影響，聲音系統出現了短暫的短路。]
“啊，沒事，所以你想說什麽？”
[……]
Moss覺得，自己正在面臨機生最大的難題。
#怎麽委婉地告知兒奴爸爸，他兒砸的方案不僅已經有人率先提出了而且成功率為零，在線等，急急急！#
#今天的Moss面對劉培強中校依舊芯累#
[39]
尚且不知道自己的方案被斃掉的劉啓，正操控着運輸車一路狂奔。
他身後的車廂裏，李一一正在講解任務。
三個步驟的概括言簡意赅，之後分配工作時一個個怼過去的外號更是形象貼切。
最後問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在林立手掌中直接無視坐下的騷操作，讓一車人簡直氣成河豚。
坐在角落裏被有意無意遺忘了的金烏，慢慢閉上眼。
人類，真是厲害，要炸星星了呀。
……王……
肅穆的男聲，聽起來有點無奈和莫名的委屈。
少女的唇角微微勾起。
辛苦你了。
9、40-44
[40]
越接近發動機，路上的障礙物越多了起來。劉啓開車之生猛讓人有了坐過山車的體驗。
韓子昂雖然也被晃得七葷八素，但心底還是老懷安慰，自己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一個幾乎要把貨車箱甩出去的擺尾，終結了這段心跳車程。
幾乎是滾着下車的人們雖然顧着時間緊迫啥也沒說，爬起來就奔着發動機控制室去了，但多多少少都在心裏發誓，再也不坐劉戶口同學開的車了。
#無證駕駛，真刺激#
劉啓回頭看該下的人都下了，一下子按了關門鍵，在門關上的最後一瞬間，最後一個下車的紅色防護服少女突然回過頭。
兩人的對視只有一晃而過的一瞬，但劉啓确定自己看見她笑了。
那是整個人都跟着仿佛閃閃發光起來的燦爛笑容。
門關上的聲音和斷開的視覺讓他猛地回頭，一個深呼吸，将油門踩到底。
副駕上的Tim還是不太習慣他這樣粗暴的開法，一句“我艹”還沒出口，就被急轉彎的大擺尾給塞了回去。
金烏目送運輸車帶着滾滾風雪絕塵而去，擡頭，順着火焰光柱一直往上，直到色彩斑斓的星球。
少女低回頭看向自己手上的說明書。
這是從散亂一堆的發動機說明中裏，比較靠前的頁面中抽出來的平面指示圖。
确定自己目的地的位置，最後看了一眼剛剛衆人跑去的控制室方向，金烏朝另一個方向跑起來。
[41]
李一一智商夠高，技術夠硬，所以才年紀輕輕成為了聯合政府緊急技術觀察員。
但畢竟還是年輕，所以經驗并不充足，簡單粗糙的計劃，處處都有漏洞。
“春節十二響沒有點火程序，所以你們要手動啓動撞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