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回

王憐花在知道什麽叫人體烘幹機之後真的很想撬開戚素桃的腦子,好好觀摩下她的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房裏有碳烤着,暖乎乎的,非常舒服。可對戚素桃來說,還是沒空調給力,她屬于一到冬天就四肢冰涼的那一挂,腳底板還是冰冰涼的。走到炭盆前,拉了張椅子和一個小矮凳,戚素桃把沒有任何保暖措施的鞋襪脫下,再把自己的雙腳擱在小矮凳上,近距離靠近碳火烘自己的雙腳。

戚素桃屬于腳板比較厚實的人,整只腳看着胖乎乎又可愛。蜷縮着腳趾頭,戚素桃縮着脖子,活像個小老太一樣汲取着碳火的溫暖。冰冰涼的腳在炭火的烘烤下,一點點暖了起來,這讓她心情愉快地玩起了自己的腳趾頭。

這個時代,基本上不可能出現哪個姑娘像戚素桃一樣大咧咧地敢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脫鞋脫襪的。即便是秦樓楚館裏面的姑娘也幾乎沒人有這個膽子。自歐陽喜的府邸見到她起到現在,戚素桃一直能讓他大吃一驚。

盯着她的腳,王憐花越瞧越有意思,他看過很多姑娘的腳,愣是沒瞧見過哪家姑娘的腳像她這般厚實的。不知道抓在手心裏是什麽感覺?那麽想着,王憐花竟然下了軟榻,直接來到戚素桃面前,拉過一張凳子坐在她面前,并伸手把她的腳給抓在了手心裏。

腳掌十分涼,涼的有點不可思議,王憐花驚訝之餘忽然又伸出一只手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搭在脈門上替她把脈。“你有氣血虧之症?”

戚素桃點點頭:“對啊。”她之前看中醫,中醫就是這麽說的,讓她好好養。可惜,她真的吃不慣那坑爹的中藥,也沒這個執念去天天吃兩顆紅棗。

說白了,就是懶。

王憐花問道:“可曾醫治過?”

戚素桃回道:“有,但我忘性大,藥有一頓沒一頓的,就一直這樣了,其實還好,保暖措施做好就沒事了。”她的身體除了氣血虧之外,還是蠻健康的,年年體檢都是棒棒噠。

戚素桃這種不在乎的态度令王憐花不禁感到驚奇,若是換做旁人,早就吓得抓緊治療,要麽就是被自己吓個半死,而眼前這個少女,卻是半分都沒在乎。放開她的手腕,王憐花笑了笑:“你倒是想得開。”

這話說得奇怪,戚素桃不解:“這種小毛小病有必要看不開嗎?又不是絕症,比起癌症和白血病之類的大毛病,我的不過是些小CASE。”

“癌症?白血病?可,可什麽?”戚素桃總能蹦出些奇奇怪怪的字眼和話來,都是王憐花不曾聽過的。“戚姑娘你果然有意思,總是能說出在下聞所未聞之言。不知這癌症和白血病是何病症?”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總之我的毛病和真正的大毛病比較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說着,她古怪地看了眼王憐花:“我說王公子,你是不是該放開我的腳了,你這麽抓着,讓我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王憐花沒想放開戚素桃的腳,唇邊勾起一抹暧昧的微笑:“何來不舒服?難不成戚姑娘也知道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脫鞋脫襪委實不妥?”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那麽抓着,我現在這個姿勢不舒服啊。”腿不能伸直,只能屈着,這種感覺真的不大好。

王憐花:“……”想欺負她的心思都沒了。

放開戚素桃的腳,王憐花在心裏重嘆一聲後直接起身來到戚素桃所坐的椅子邊前,往她椅子上的扶手上一靠:“叫我名字吧,一口一個王公子還真是不習慣。”別人那麽叫他也就算了,不知為何他不是很喜歡戚素桃那麽喚他。

“王,憐,花?”王憐花這個名字吧,一個大男人取着總是怪怪的,可也虧王憐花長得好看,十分适合這個名字。若是換個路人甲乙丙丁,估計就不知道該以什麽表情面對被叫王憐花的他們了。

“直呼其名不好。”王憐花拒絕了。“挑個小名試試?”

“小名?”王憐花三個字無論哪個字當做小名當很娘吧。“小憐?小花?小王?或者老王之類的?”戚素桃真的是取名字廢,聽着她念出來的小名,王憐花的臉都黑了,尤其是聽到她念出來的老王時,不知道為什麽,王憐花總覺得這個老王不是什麽好小名。

擺擺手,王憐花覺得哪個都不好:“不如,喚我憐花哥哥~~”

戚素桃一臉嫌棄:“憐花哥哥……?這麽惡心,誰叫的出口?還不如直接叫你喂啊之類的還比較好呢。”

王憐花:“……”憐花哥哥有什麽不好的!府裏上下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叫他哥哥呢!

“還是王公子吧,叫着順口。”直呼其名有點別扭,叫王公子倒是十分順口還好聽_(:з」∠)_

王憐花:“……”?

戚素桃不在跟他糾結稱呼問題,低頭繼續烘烤她的腳,呼,果然還是碳火最深得他心了。

睨了眼戚素桃的側顏,不知為何王憐花總覺得她十分眼熟,尤其是這個側顏,就好像很久以前他們是見過面的。“若華。”

“幹啥?”操着十分順溜的東北口音。

王憐花抽了抽嘴角,問道:“我們以前是不是哪裏見過面?”這是他第二次這麽問她。

戚素桃擡頭看了眼王憐花,表情略嫌棄:“王公子,你這搭讪水平真的有待提高,還有啊我之前就說過了,咱兩肯定沒見過面。”真見過面那才活見鬼了呢,你一個活在二次元小說裏面的人物怎麽可能跟她一個活在三次元世界的現實人物相見呢?又不是拍玄幻片和科幻片。“肯定沒見過你,這要見過你,那我印象肯定很深。”像王憐花這麽有意思的人,假如他們真見過一面肯定不會沒印象的。

就如戚素桃所說,若是他們見過面,一定會對彼此留下深刻印象。實在是戚素桃和他以往見過的姑娘都不一樣,思維邏輯也有着天翻地覆的不同,比那位朱七小姐有意思多了。

“咳咳。”胸中一悶燥,王憐花的面色一白。

見他面色不是很好,戚素桃連忙側過身去拍撫他的後背:“很晚了,要不早點休息吧。”

見他面色不是很好,戚素桃連忙側過身去拍撫他的後背:“很晚了,要不早點休息吧。”

王憐花順了口氣,微微點頭。

戚素桃抄上鞋子,起身扶着王憐花到裏間,這屋子是個大間套,什麽家具都齊全,但床嘛就這一張。畢竟,古人的客房可沒什麽雙人間。戚素桃也不是什麽矯情的人,反正之前兩人就同床共枕過,沒啥毛病。将他扶到床邊,戚素桃讓他睡裏面,自己則睡外面。對于坦然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的戚素桃,王憐花內心是服氣的。想起自己以往處過的姑娘,哪個不在自己面前含羞帶怯的,縱使內心恨不得把他給撲了,最起碼表面功夫做得都是極好的,唯有戚素桃坦蕩極了。

明顯她只是純粹跟他蓋棉被睡覺罷了。

戚素桃坐在他身邊在攤被子,見她真的要睡外面,作為一個男人的王憐花十分奇怪為何他會被要求睡在裏面。這,這外面不該是男人睡嗎?于是不大理解為什麽的王大公子提出了疑問:“為什麽在下要睡裏面?”

戚素桃看着他,表情十分認真:“如果你不想晚上被我一腳踢下去,還是乖乖睡在裏面吧。”戚素桃的睡相不差,但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誰睡她外面,肯定第二天是在床底下的,不但如此,連被子都會被她卷光。

這也導致了目前為止沒人敢和她一起睡,包括她爸媽在內。

王憐花:“……”真的是一個讓人不得不信服的理由,他一點都不想被一腳踹下床去。

戚素桃還有點睡不着,此時此刻她的內心無比想念她的手機,如果手機在手,她就可以翻小說看了,現在啥都沒有,整個屋子還那麽亮,讓她閉眼睡真是太為難她了。

躺在戚素桃身側,見她眼睛睜得那麽大,王憐花不解:“若華為何還不睡?”

“太亮,紮眼。”亮堂堂的,實在是睡不着。

“把蠟燭熄了吧。”

“對哦。”被王憐花一提醒,戚素桃立馬掀被子下床去熄蠟燭。作為一個現代人,她的熄蠟燭方式還是挺讓王憐花不理解的,其實也不能算不理解,而是正常人不是會用蠟燭剪滅燭火嗎?為啥要用吹呢?不累嗎?

吹蠟燭是技術活,有的時候吹得不好還是沒啥用,于是就看到戚素桃卯足勁地在垂蠟燭。

王憐花見狀,抽了抽嘴角:“戚姑娘,你在做什麽?”

“熄蠟燭啊。”

“為什麽不用蠟燭剪?”熄蠟燭不都是用蠟燭剪的嗎?戚素桃一根根去吹是在逗他嗎?

“蠟燭剪?啥玩意呢?”東北調又直接蹦出來了。

王憐花就差沒用看智障的目光看她了。“案臺上擱着的那玩意就是蠟燭剪。”

戚素桃看過去,果然在案臺上看到了所謂的蠟燭剪。對于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的戚素桃來說,蠟燭剪真的非常新奇。“這是蠟燭剪?用來熄蠟燭的東西?”

王憐花古怪地看着她:“若華到底是哪裏人?竟連蠟燭剪都沒見過?”

“我的家鄉不需要蠟燭來照明。”都是電燈,開關解決一切,用啥蠟燭?也不怕不小心着火把自己家都燃了。

拿着蠟燭剪來到蠟燭面前,戚素桃盯着它思考着如何用,是直接一剪子下去嗎?不過,看它造型的确是一剪子,可這到底該剪多少呢?

見她對着個蠟燭遲疑許久都不下手就猜到她不會用,略有些無語的王憐花直接下床來到戚素桃身後,抓着她的手教她用蠟燭剪将燭火熄滅。“喏,這麽用。”滅了一根蠟燭,王憐花放開她的手:“很簡單,不是嗎?”

“哇,好厲害。”從沒使用過蠟燭剪的戚素桃覺得古人的智慧真是太偉大了,竟然想出那麽便利的滅蠟燭工具。她是覺得厲害,可作為生存在這個時代的王憐花就會覺得戚素桃的反應很奇怪,就跟從深山裏面出來的人一樣。不過,就算深山裏面出來的也不可能沒見過蠟燭剪吧?

将屋裏的燭火一根根熄滅,兩人重新回到床上蓋着一條棉被,背對背開始睡覺。

王憐花覺得自己遇到戚素桃之後就跟聖人差不多,自他懂事起,他就從未跟哪個女人同床而眠卻什麽事都不幹的。閉着的眼重新睜開,王憐花翻了個身就發現本來背對着他的戚素桃不知何時也翻了個身,臉恰好對着他,她睡得很熟,呼吸非常勻稱。

盯着戚素桃,瞧着她未幹而打結的頭發,王憐花忍不住就想笑。

從被子裏面伸出一只手,戳了戳戚素桃的臉,王憐花低低道:“你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丫頭?”

門外一條黑影立于窗外,王憐花低頭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戚素桃,輕輕道:“進來。”

很快,黑影從窗口閃過,接着就聽到門開的聲音,再然後就看到一個黑不溜秋的人出現在裏間。這人見王憐花身邊躺着一個人,竟也不覺奇怪,只是習以為常地跪在地:“公子。”

“如何了?”

這人從頭到腳都包着黑衣服,看不清面貌,但是身形十分粗狂,應該是個莽漢。“沈浪他們發現了那處密窟,也尋到了金不換和左公龍,不過放心,那兩人已死,不會透露半點消息。”

王憐花很滿意這個結果:“很好。”

“接下來是否?”

“按着計劃走。”王憐花輕輕摸着戚素桃的頭,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細小的微弧。

“屬下明白。”

看也不看黑衣人,王憐花語聲淡淡:“下去吧,這段時間不用來找我。”

“是。”很快,黑衣人就離開了,房門重新被關上,仿佛這個人從未進來過。

黑衣人一走,王憐花便将臉湊近戚素桃,在黑暗中直勾勾瞅着她的臉,輕輕笑出聲來。

“假若朱七七恨極了你,你又當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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