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罪之名(一)
第二天是周末,霍沛璋剛回國來到這個城市,沒什麽親朋好友在這邊,所以周末對他而言可有可無,不過是換個地方,在酒店裏辦公而已。
早上六點的鬧鐘沒響,他卻準時醒過來,拿過手機一看,發現鬧鐘已經被按掉了。
語音助手跳進屏幕裏,先是故意的咳嗽了兩聲。
霍沛璋瞥他一眼,沒搭理,打算起床洗漱。
手裏立刻發出聲音,“叔,沒發現我今天有什麽不一樣嗎?”
他昨晚在霍總睡着之後,閑着沒事,把手機裏自帶的軟件都研究了一遍,發現語音助手能換聲音,于是終于把自己的禦姐音換掉了,改成了現在這個男低音。
雖然依舊帶着電子機械的死板,但好歹他自己聽着不變态了。
霍沛璋對他換聲音不換大腦沒興趣,面無表情的下了床。
耿白道:“唉,要是有捏臉就好了,我想我自己了,我家老太太給我生的還挺好看的。”
霍沛璋正要進浴室,一時沒憋住,問了一句:“有多好看?”
耿白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給他一個回應,他就能原地變話痨,“特好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霍沛璋:“……”
有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嗎,他就不該多嘴問那句廢話。
他走進浴室,打開花灑,流水聲嘩啦啦響起來,掩蓋了外面的聲音,剛好沒聽見耿白自言自語的嘀咕。
“……唇角還長了個紅痣,我家老太太說,唇角長紅痣的都是美人,不知道是誇我還是誇她自己……”
一上午,耿白圍觀了霍總要錢不要命的工作态度,說了三十七句‘掙錢沒屁用’的至理名言,在說第三十八句時,他覺得自己真的就快變成三八了。
耿白勸不了他,覺得自己真是賤,沒事兒管別人閑事,人家就是過勞死鴨梨山大死都跟他沒關系。
可每當他放任不管,想象着這個人不停的工作,耿白就難受,這種感覺說不明白,大概只有失去過,才懂得彌足珍貴——你浪費的今天,是別人奢望的明天。
從中彈的那瞬間,他才明白,人不能被世界的紛擾牽連,要順從內心,愉快的活一次,僅此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勸勸這位勤勞的禿頭領導,便道:“您問我的那個人……”
外面敲擊鍵盤的聲音一頓,耿白就知道這次自己下對藥了。
“多嘴問一句,是您什麽人?等我進入游戲,也好方便找他。”
一定是他家可憐的崽崽!
老父親在線尋崽崽,崽崽喲,你可回來吧。老可憐了。
霍沛璋轉頭看着上午的陽光照着城市的高樓大廈,陷入了沉默中。
那個年輕警官是他什麽人?是救命恩人,是欣賞的人,也是陌生人。
霍沛璋:“朋友。”
如果他還活着,他願意去接近他,當個普通朋友,有條件的話也可以是其他性質的朋友。
耿白還陷在老父親找崽崽的悲情故事裏,咋一聽見,一愣:“朋友?唔……那貴庚?”
霍沛璋道:“二十六七吧。”
那人看起來年紀不大,英氣逼人,舉手投足帶着青春張揚的氣息。
哦,跟他一樣大,耿白心想,真誠的說:“多麽感人的忘年之交。”
霍沛璋:“……”
他開始反思自己究竟是多顯老。
耿白還想再閑扯幾句,忽然感覺一陣強烈的眩暈。
他迅速擡頭看了眼時間,同時眼前手機的應用桌面已經漸漸黯淡,離他估計的通關時間早了七八個小時。
他争分奪秒的點開語音助手,說道:“霍總,來了!”
霍沛璋将數據線連接手機,飛快在鍵盤上輸入一段代碼。
屏幕緩緩浮現瘦金字體的通關開始,随後手機徹底陷入黑屏狀态,沒一點反應。
通關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