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番外一剪發
由剪發開始,以剪發結束。
到了景允額前的劉海有點擋眼的時候,康崇說,我給你剪剪吧。就剪前邊兒和側邊兒,後邊兒照舊留着,寓意好。
還留?景允搬了個板凳,擺在客廳正當中,面朝着他坐下,腿收一塊兒并攏,聽語氣不反對,只說,長到這個歲數,不需要了吧。
怎麽不需要。
康崇依着水池,細致地沖洗自己的手和剪刀,用絨布擦幹瀝着水的刀刃,走回來,揪了張舊報紙,在他膝頭鋪開,用來接待會兒剪掉的碎發。
我倒希望你一直受寵。康崇彎下腰,說,永遠當嬌氣包。
這可不是誇人的詞兒。
景允笑着,把眼閉起來,一排睫毛乖巧地往下伏,在斜照進屋內的暖陽裏泛着毛茸茸的光,發絲也染成了茶褐色,把它們梳順,垂至眼簾。康崇說,閉眼。
顧及彼此的距離,他放輕嗓音,吐字時伴有微熱的氣流,溫柔得像催眠。
他說,我說是就是。
他右手拿剪刀,左手攤開掌心,隔在剪刀的尖和景允的臉之間,腕子壓得很穩,緩慢地平移,先分段式的剪短,再由左至右地修,有模有樣的,手法還挺專業——剪完什麽樣兒另算。
景允問他,你學過?
沒啊。他說,聲線依然維持在那個動聽的音域,這會兒混進了一絲笑意。你也真敢讓我練手。
不要緊。景允說,我沒什麽感覺,要看也是你天天看。
兩個人都笑了,又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相互繃着。康崇望着景允從他手掌下方露出的半張臉,下巴窄而尖,底端的線條往裏勾,嘴角上揚,門牙咬住下唇,留下兩點深紅色的齒痕。
他把剪刀舉到一旁,蒙着景允的眼睛,吻他的嘴唇,軟軟地相貼,親一下就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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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不了理發師。
他繼續剪,說,老想非禮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