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師尊出現
君家的廣博難以估量, 比之混元仙宗,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那仿佛朝賀一般的人群, 被安排在殿堂之中, 竟也寬敞的坐下了。
不論是空中懸浮的,還是在底下就座的,在看到那亦步亦趨來到主座上的男人時,都不自覺的正襟危坐了起來。
威勢,有的時候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什麽,似乎在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 就已然存在了。
曾經的秦銘, 今日的君銘,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達到此種地步的,可是誰也不能不服氣他的本事。
一左一右, 雙龍入座,宴會正式開始,說是傳位,實則不過是恭賀罷了。
“姒水仙宗送上萬年鲛紗一匹, 十萬年紅珊瑚一座, 百萬年珍珠一斛。”
“清玉仙宗送上饕餮肉身一具。”
……
“擎雲仙宗送上九階極品乾元丹十粒。”
送上的珍貴的禮品不計其數,可是真的能夠讓那高座上的男人垂目的, 卻連一個也無, 似乎這無數的天材地寶,還不如那杯中之物來的吸引人。
可是即便如此, 禮物還是流水般的送了上來,來的宗門太多,這片世界太廣博,只怕光是将所有的禮物獻完,都需要十天十夜,這還是不計那些個散修的情況下。
很無聊,看着那些個禮物很無聊,看着他們讨好的目光也很無聊,他們只是一味的想要新任的家主能夠與他們和平相處,卻不知他動的卻是将君家整個拆分的念頭。
十天對于修士而言,只是轉瞬而過的時間,比之之前的五百年,到底是短了不知道多少倍。
司漓看着君銘的狀态,就覺得有幾分的不妙,這人向來随心所欲,現在竟有幾分不耐煩的樣子呈現了出來,別人看不出來,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若是就這樣不耐煩的走人,只怕得罪的,就不止君家一個了。
“傻子,”墨晟看着司漓的表情,給了他這麽一個評價,能看出來主人的心情是一回事,但是不該不相信君銘的自制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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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随性了些,但是在所謂的複仇一事上,他可沒有過分毫的失誤,說到如此,他還真想看看主人的師尊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能在這冷血冷心的家夥心裏紮下根來,成為最不可觸碰的逆鱗。
說起來,墨晟跟着君銘的時間也已然有三百年了,當年他堕落成魔龍被困于墨龍潭中,幾萬年不得出,卻被這個家夥還在合體的修為,就敢招惹他不說,還直接将他的意識給壓迫住了。
高級馴獸訣一出,連他都沒有辦法抵擋,也因此,對于将馴獸訣告訴主人的司漓,那就是不刺激一下不痛快。
只是他雖跟随的晚了些,卻也看到了這人這些年拼了命的努力。
世間能有幾人在不落下修為的同時,能夠将煉器與煉丹同時拉将上來呢。
化嬰丹,上品寶器,半仙器,如流水一般的從這個人仿佛無限的時間與精力之中産出,掌握無數的合體化神元嬰修士,擁有着無可比拟的家底,可以說,從頭到尾,都是君銘一手打拼出來的。
所以,才不能不仰慕,即便面上百般的調侃,只有心裏是怎麽想的,自己才知道。
靈剎之海一如既往的波濤洶湧,也因此無法預測海下的情況,而在那深不可測的海底,水流的湧動,自然無法被任何人預見。
混元仙宗建立在靈剎之海上,卻不代表着他們就馴服了這片靈海,沒有人可以深入到它最深的位置,即便是散仙這樣的半仙存在。
海水在這樣的地方,不斷的往某個地方流動了過去,形成了巨大的漩渦一樣的走向,而這樣的走向,已然持續了五百年。
誰也不知道它是怎麽樣一點一滴的形成這樣的狀況,可是在它形成的時候,處于深海的生物沒有一個敢于靠近,因為那處,是靈剎海心的所在。
所有靈剎海生物都想要,可是一靠近就會被吞噬的所在,在與那新來的人類掙紮糾纏了五百年,也不知道最終是誰取得了勝利。
漩渦在一步又一步的擴大,甚至将旁觀的海洋生物給卷了進去,撤退不及,便是屍骨無存,不過一個照面的時間。
然而,撤退來得及的,似乎也被那東西吸引住了無法逃離,最後只能貢獻出自己的獸核,為那人提供最微小的一絲力量。
直到漩渦停止,長發在海水中飄蕩着,如絲如霧,那長長的睫毛微動,預示着主人的醒來。
“如果能吃掉他,我就是這片海的霸主了。”
“吃掉,吃掉……”
“吃……”
“真是貪婪啊,”那人勾起了唇角笑意盈盈“不勞而獲可不是好孩子哦……”
眼眸睜開,長發超乎尋常的自然垂落到了他的身上,肌肉蘊藏着強大的力量,修長又帶着幾分天然的雅致,只是那只手伸出,不等那些海洋的生物圍住,就已然化作血水,只留獸核在海中飄蕩到了那人的手中。
“沒辦法,衣服破損了,借你們的獸核換件衣服來,請不要介意,”秦钰笑着表示了歉意,自然的在海水中站起身來,沒有一絲的呼吸不暢,大乘期的修為,加上靈剎海心的力量,足以他現在傲視這裏的一切。
伸縮手掌,比之前還要來的靈活自如,便是連秦钰也沒有想到,他還能活過來。
雖然當初算是賭了一把,卻也以為是十死無生之局,能夠重新回到這裏,我不枉他跟那靈剎海心的意志足足鬥争了這麽些年。
也不知道小徒弟怎麽樣了?要是還沒有突破元嬰,就幹脆以死謝罪吧。
高座上渾然不在意的君銘忽然睜開了眼睛,司漓看着他愣住的神情詢問道“怎麽了?”
“沒事,”君銘以手按住了飛快的跳動的心髒,皺起了眉頭……壓制不下來。
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麽?
混元仙宗附屬的商鋪裏面,在某一天突然少了幾件上好的寶衣,又多了幾顆高階的獸核,看那獸核的品種和份量,老板還沒有叫出來搶劫,就飛快的将獸核藏進了衣袖之中,讓店員看着鋪子,自己飛快的捏着幾枚獸核研究價值去了。
而在另一邊,秦钰穿好了衣服才安心的走在了大街上,雖然臉皮什麽的已經可以拿去鑄城牆,但是裸奔在大街上走,那就是有傷風化了。
以前都是小徒弟給他準備衣服,如今這衣服的質量,真是除了顏色,其他都差勁的厲害。
但是想要找到小徒弟的蹤跡,還是要去找一個人。
“青……青沉,你來看看……”明玦的聲音莫名的發抖。
“怎麽了?”青沉頭也不回的問道,要時刻适應明玦的抽風,必須要有一顆良好的心髒和時刻穩定的态度。
“燈亮了……”明玦看着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的魂燈,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分明已經滅了五百年的魂燈,再次亮起來,會不會代表着那個人已經……
一只手伸出,直接掐滅了燈芯,藍袍的修士在明玦的對面随意的坐下道“好了,現在又熄滅了,別慌,都是合體期的修士了,怎麽還真的毛毛躁躁的。”
“是呀,不慌,”明玦死魚眼看着對面的秦钰,簡直要尖叫了好麽。
任誰看見一個本來早就死了的家夥平安無事的坐在你面前,都會想要尖叫的。
明玦咽了一下口水道“你是人是鬼?”
秦钰一臉高深莫測的一指點在他額頭又飛快收回,讓他連反應的能力都沒有“別扯別的,我這次找你有事。”
“你來的匆忙,喝點水吧,”青沉很淡定的給秦钰端上了水。
明玦頓時很不服氣“憑什麽只有他的,沒有我的,他剛才還吓我來着。”
“那是你活該,”青沉十分自然的給了明玦一個鄙視的眼神,随即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将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說吧,什麽事?”明玦伸長手将那杯水端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後朝着秦钰挑釁一笑。
秦钰懶得理他幼稚的動作,活了這麽多年,真是越活越倒着回去了“我想知道秦銘現在怎麽樣了?在什麽地方?還有,到底據我失蹤開始,已經過去了多少年了?”
明玦伸出了無根手指“不多不少,這個數。”
“五十年?”秦钰瞥了一眼說道。
明玦抽了抽嘴角“五十年能從化神初期進到合體初期麽?”你當誰都是你跟你徒弟那個變态呢?
“那……五年?”秦钰果斷縮短了時間。
明玦氣結,卻見秦钰驀然的沉默了下來,不是五十年,那麽就是五百年了,秦钰猜到了,卻覺得……心裏難受得緊。
不知道心頭是什麽滋味泛了上來,五百年,秦銘他,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
“那你知道秦銘的蹤跡麽?”秦钰嘆了口氣詢問道。
明玦如實回答了“以前是不知道的,可是現在知道了,秦銘他當上了君家的家主,只是性格或許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暴戾,兇殘,毫無人性,這都是外界對于那個曾經少年的評價。
“吶,多謝你了,”秦钰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也沒有看到他猶豫的神情,只勿自站起身來道“下次要你幫忙還會來的。”
“那你可別來了吧,”明玦朝着門外說道,然而看向那處,空無一人。
五百年沒見,那人到底還是将衆人紛紛抛在了身後,如同他那個徒弟一樣,或許他們,才是最适合的吧。
“南海雲宗送星核碎片萬片……”
“城陽仙宗送萬年寒玉髓千頃……”
“……”
噗通噗通……君銘不自覺的開始深呼吸,也沒有辦法壓制住跳的過快的心髒,壓抑,又喜悅的,到底是有什麽事情發生,才能給他這樣強烈的預感。
通過虛空穿越世界已然變得輕而易舉,秦钰站在這片陌生又廣袤的土地上,覺得這裏的空氣,十分的不錯。
“請問,君家怎麽走?”秦钰攔住可一人問道。
“西南方向三百萬裏處,”那人随意說道,最近到處都在說君家,都能背下來了。
“多謝,”秦钰放開了他離去,三百萬裏麽?也不遠,幾息的時間而已。
“哎……不客氣……人呢?”那人摸不着頭腦,只能撓了撓頭走了,連問路的人都沒有看清。
“主人,你很不舒服麽?”墨晟看着君銘的神情有幾分的擔憂,他的神情很難見到這麽明顯的變化。
“不可能的,”君銘喃喃自語“分明魂燈已經滅了,又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君銘你怎麽了?”墨晟扶住了他。
殿內頓時一片的喧嘩,不是因為君銘驀然的站起,而是因為那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中的藍衣修士。
“君家家主面前,不得無禮!”
“來者何人,闖我君家,可有請柬?”
“快快拿下。”
“唉……即便是易主了,還這般的無禮啊,不知道狗仗人勢麽?”秦钰瞥了一眼那斥責他的大乘修士,在那人驚恐又鐵青的面容中一步一步踏上了那雲梯之上的高座,無人阻止。
直到他站在了這裏主人的面前,才微微一笑,令這大殿都失去了顏色“呦~好久不見了~”
君銘牢牢的盯着他,自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牢牢的盯住了他,冷靜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來,只有那雙眼睛,深情中藏着無盡的扭曲。
他竟然真的回來了。
君銘勾起了最自然的笑容,顯得十分的溫和“師尊,歡迎回來,我好想你。”
即使擁抱着他的手想要将那粗制的衣物全部撕碎,想要将他的雙手綁起來,現在,他也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最為自然又溫和的擁抱而已。
“師尊請上座,”君銘将秦钰按在了主座上,自己也在衆目睽睽之下坐在了另一邊“繼續。”
雖然恨不得所謂的宴會立馬結束,但是一些事情,必須要忍住,這是作為君家家主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即使心髒疼的厲害,即使全身的靈氣都在翻湧雀躍,他也還是那個最無所謂的坐在衆人面前的君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