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了,攻受下章相逢,堅持日更...... (2)
你在武林中再無敵手,這點動機說得過去,但對你爹下手……沒有理由啊!”
“有理由。”尹蔚泱冷然道:”我爹剛過世,她與石秋便過從甚密。”
卓遠策聞言訝然。知道再多的安慰也沒用,只是在一旁陪伴。
“這只是我的猜測,必須回去問明白,若石秋不知此事,我不怪他,他若參與其中…”握緊腰側流雲長劍,尹蔚泱續道:銳劍山莊不會放過他。”
兩人當機立斷打算動身回銳劍山莊,卓遠策卻被鳳家堡門衛攔了下來。
“大當家交代過,為了策公子的安全,策公子這幾日不能出鳳家堡。”門衛雖然阻攔,但态度卻是有禮恭敬。
“……”卓遠策傻眼。
尹蔚泱倒是平靜道:“我來的路上跟劭陽打過照面,他說鳳一鳴當衆逼你進鳳家堡,但他沒說你被軟禁。”
卓遠策讪讪然道:“我自個兒也不知道我被軟禁。”
“欠人家的東西趕快還一還,你好自為之。”說完打算棄卓遠策于不顧先離開。
卓遠策确定自己有在尹蔚泱眼中看到調侃的神色。
這還有天理嗎?他居然被這面攤用眼神取笑了!
抓着尹蔚泱的胳膊不讓走,好面子的他被激得跳腳了,喊道:“鳳一鳴你出來!”
其實不用他這麽喊,門衛早在看到他們時就第一時間通報鳳一鳴了。所以當他這麽有氣魄的一喊,鳳一鳴立即出現時,卓遠策反倒有些聳了。
沒等卓遠策再開口,鳳一鳴直接道:“你要去銳劍山莊可以,我跟你去。”說完他身後便有輛馬車駛向前來靜候。
“我們銳劍山莊的事可以自己解決,而且不必坐車,騎馬較快。”卓遠策想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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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叔傷沒好,今天忙了一日都未休息不宜再騎馬勞頓,你銳劍山莊的事我不插手,我跟去只是想回程時可以護送他回來。”鳳一鳴完全忽略卓遠策直接對上尹蔚泱。
尹蔚泱看卓遠策因為鳳一鳴的忽略氣得臉都鼓了,要是平常他倒樂于有機會多看看師叔的聳樣,但現下他不想再多耽擱,關乎到追查尹天應死因的要事他一刻都不想延誤,道:”馬車應該容得下三人,我也坐車。”
言下之意是與鳳一鳴達成共識,卓遠策抗議無效。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一開始比較冷漠,以後會很甜的,保證甜!
☆、第 14 章
上車後卓遠策與尹蔚泱坐在同一側,與鳳一鳴的位置正好互望,鳳一鳴只瞅了他一眼就轉移視線。因為尹蔚泱也在車內,卓遠策有些話就只好吞在肚子裏。
怎麽一整日都找不到機會與鳴兒單獨相處,他真的有好多問題想問清楚,這些問題憋在心底比他受的內傷還難受,剛才在地牢中又被鳴兒瞧見自己失控的樣子,不知道鳴兒會怎麽想?
進到銳劍山莊,鳳一鳴依約留在偏廳等候,尹蔚泱與卓遠策單獨傳了石秋到了內堂。
“秋叔在銳劍山莊已經多少年了?”知道尹蔚泱原本就寡言,又牽涉到他娘親的事,卓遠策覺得由自己開口較合适。
“算算也已經二十一年了,我來的那年正好趕上少莊主出生。”提到尹蔚泱,石秋滿臉笑容。
“既然在莊內這麽久了,尹莊主的習性秋叔當然最了解,可否請您說說我師兄的走火入魔難道沒有可疑之處?”
“策公子的疑惑我當然是有的,莊主生性小心謹慎,練功時絕不躁進,加上心性冷然,若說是被人給激怒以致怒急攻心,這機會不大,所以當時莊主突然的走火入魔,我也真是摸不着頭緒。”
“如果我告訴你,我懷疑莊主當初遭人暗算了,秋叔你信嗎?”
“我信!策公子是否有掌握到什麽?定要徹查下去。”石秋有些激動了,他當初也有懷疑,只是沒有任何證據。
卓遠策與尹蔚泱不着痕跡互看一眼,看來石秋沒有嫌疑,但若他是演戲呢?
“秋叔,我也只是懷疑,只怪我回來的時間晚了,師兄離開時我沒能在他身邊,不然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因為心底總有些過意不去,才想幫忙看看師兄的死因有沒有蹊跷之處。”
“策公子有心了,我雖沒有證據,但以我對莊主的了解,我總覺得他的走火入魔是跟殁心訣有關,但這只是我自己粗淺的想法,沒有依據所以……”石秋小心翼翼地提出藏在他心底的想法。
面對卓遠策訝然的眼神,他再道:”我會這麽想是因為莊主這些年心心念念都是想要學成這本心法,也只有這本心法能牽動他的情緒。”
這想法一出口,雖然不能确定石秋與尹天應之死無關,但已足夠大大降低他
的嫌疑,因為若他真有涉入其中,不大可能主動供出關鍵。
始終沉默的尹蔚泱彷若松了一口氣,他開口道:“秋叔應該知道葉淩霄的妻子與我娘是孿生姊妹,而葉淩霄出谷後曾與我娘見過面。”
石秋聽完本無反應,但後來向想到什麽似的臉色突然有些發白。
看石秋的反應不尋常,卓遠策問:“秋叔是否有什麽想說的?”
只見石秋全身顫抖的雙膝跪下,語氣虛浮的道“莊……莊主是我害死的…是我。”
卓遠策一反溫文有禮的态度,淩厲道:“手法?你如何設計我師兄,讓他練功過程發生失誤?”
“我……我…”石秋一時詞窮。
“若給你些時間,或許你能想到合理的說詞,但秋叔,沒做就是沒做,你不能抹剎蔚泱知道真相的權利。”
“沒錯,是我做的。”一個高亢清麗的聲音傳入廳堂內,來者正是尹蔚泱的母親趙紫菱。
尹蔚泱俊美的臉顯得有些蒼白,眉峰緊蹙,雙拳緊握在身側,卓遠策知道他情緒已到臨界,才會讓向來性情冷漠無波的他外顯了他的情緒。
“既然早已知道是我,何必為難他。”趙紫菱想扶石秋起身,卻被石秋斷然甩開了手。
見尹蔚泱神色不對,石秋擔憂道:“少莊主…”
尹蔚泱沉聲道:“理由。”
他只要一個理由。從小沒有爹娘疼愛的他,為何最後卻又要承受至親相殺的痛。
“一切都是為了我,要罰就罰我吧!畢竟她是你娘。”石秋除了這些話也不知該說什麽了,若他沒有跟趙紫菱産生私情,她也不會做出這件事。
趙紫菱平時總是盛氣淩人的神色變得憔悴,從她知道卓遠策竟勝了葉淩霄,鳳家堡又護着他們起,就知道紙包不住火了。
只怪她太低估卓遠策,如果比武當天葉淩霄或卓遠策一方有人戰死…
如果尹蔚泱能夠帶卓遠策回銳劍身莊療傷,她就有時間下手…世間萬事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她眼神空洞的娓娓道出自己的動機:“理由就是,我恨尹天應,他從來沒正視過我,就連我生下了你之後也一樣沒改變,可笑的是,他願意跟我說話,是因我趙家背景,我們之間的對話從來沒有離開過武功……”
卓遠策聽到這,整件事的始末已經清楚。
尹天應習殁心訣多年未果,因懼殁心影響未敢修練至最後一層,心中難免郁悶不平多年,趙紫菱出身武學世家,對各家武學多有研究,下嫁尹天應多年被冷漠而心生怨恨。
偌大的銳劍山莊中,唯有管家石秋可以和她說說話,幾年下來,與石秋情愫暗生,石秋雖也動情,卻因身分始終與她保持距離,一個女人還有多少年華可以蹉跎,尹蔚泱年過弱冠已有能力撐起銳劍山莊之後,她決定除掉尹天應。
利用自己出身武學研究世家的背景,她暗喻尹天應,殁心訣一至九層即可內力大增,若最後一層改變心法順序或許可逆轉殁心影響,此法雖冒險,但只要修練留心,發現心脈逆行的跡象時即刻停止,也不至于鑄成太大傷害又可一搏成功機率。
多年習殁心訣未果的遺憾讓尹天應經不起她的鼓吹,決定閉關一試,但沒想到尹天應閉關時,她以無味暗香迷幻其心智,讓尹天應以為此法修練可行,無戒心的繼續修練到心神漸滅而不自知,終究走火入魔無可挽回。
“後來妳目的達到了,為何還要再加害于葉淩霄?”卓遠策不解,若趙紫菱在此停手,雖然大家對于尹天應的走火入魔多有懷疑,相信也永遠不會有人懷疑到她。
趙紫菱冷笑,空洞茫然的眼神倏地狠戾的看向他,道:“就是因為你!”
“只要沒有你跟葉淩霄,天下第一的名號就是蔚泱的,就算沒有尹天應,銳劍山莊也永遠不會倒。”
聽到趙紫菱這番話,尹蔚泱眼中映出一抹沉痛之色,而卓遠策心中五味雜陳,竟又是為了他?當年尹天應逼尹蔚泱習殁心訣是因他而起,六年後趙紫菱挑起這番風雨也是因為他?
趙紫菱的說詞還原了所有謎題。
不知情的石秋在尹天應過世後,陪伴在喪夫的趙紫菱身邊,始終與她止乎禮的态度也漸有軟化。事情發展到此,原可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幕,直到卓遠策的出現。
趙紫菱與葉淩霄妻子趙青菲是孿生姊妹,葉淩霄出谷後一無所有,想憑關系在趙紫菱這方得到東山再起的資源,趙紫菱見葉淩霄時未生歹念,甚至不屑與葉淩霄合作,但後來卓遠策出現了。
銳劍山莊已沒有尹天應支撐,雖然卓遠策出現力保銳劍山莊,但終究是外人,若要将尹蔚泱推向武林巅峰,卓遠策不能留。
因此,她想借葉淩霄之手除掉卓遠策,将葉淩霄留在銳劍山莊鄰近的一座別院中,再匿名将錯誤的殁心訣送到他手中,心知同為武癡的葉淩霄不會舍棄殁心訣不練。
她也利用相同手法,在葉淩霄修練時投以暗香,随後再利用其大傷陸光羽,在葉淩霄心智紊亂之際告訴他,打敗一個陸光羽根本不算什麽,與陸光羽決戰的卓遠策他根本打不贏,借此激怒神智不清的葉淩霄。
前武林盟主嚴峰已消失多年,現下沒了尹天應,再除陸光羽,憑葉淩霄的武功就算打不贏卓遠策,至少也能拚個兩敗俱傷。一次可為尹蔚泱除掉三個障礙的計謀,她怎可能放過,就算對不起姐姐趙青菲她也要一試。
尹蔚泱接手銳劍山莊後,再與鳳家堡聯姻,天下第一莊的名號還是保得住,甚至坐擁盟主之位都沒人有異議。
到時身為盟主之母的趙紫菱名利都有了,還不只手遮天?
“你想怎麽解決?全聽你的。”這算家務事,只有交給尹蔚泱處理,卓遠策認為自己不便插手。
尹蔚泱看着仍跪在地上的石秋,對他來說,石秋是個比尹天應更像親爹的男人。
尹天應死後,自己曾無意間發現石秋與趙紫菱暧昧親密的舉止,讓人明白兩
人關系不單純,但除了那次之外,石秋的言行舉止都有分際,努力保持距離,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認了兩人的關系。
他甚至曾想,再過一些日子,等他爹喪期一過再幫他倆做主,不想讓趙紫菱後半輩子為他爹守寡,何況石秋是連他都認可的對象。
剛才卓遠策挑明葉淩霄跟尹天應的走火入魔有牽連時,石秋應當是聯想到此事是趙紫菱所為,毫不猶豫的擔下兇手之責,急于維護趙紫菱的心意中看得出真心。
從一開始,他最介意的就是石秋有沒有害過尹天應,若連比自己爹還要親的秋叔也有參與其中,他定承受不住。
幸好結果只是趙紫菱單方面的行為,尹蔚泱心中自嘲,他竟寧願是自己娘親害死爹,也不願接受是一名下人所為。
尹天應要是在天之靈,不知做何感想。
所有人都在等尹蔚泱開口定奪,良久,他道:“這事到此為止,誰都不準再提。”意思是,他決定将此事壓下來,并轉身對趙紫菱冷聲道:“從今天起,好生待在妳的院落裏,在我想到怎麽發落妳之前,不得出妳院落一步,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尹蔚泱擺明是想囚禁她,她控訴道:“你怎麽能用這種态度對我,我是你娘!”
“抱歉,我不知道一般世道上母子該如何相處,我沒經驗,但我知道對待殺父仇人,我對妳算是客氣了。”
不理會趙紫菱的哭喊,尹蔚泱差人将她押回她的院落,再對着石秋道:“要走要留随你,但不要影響山莊內務,如果要走交接清楚再離開。”說完,便離開廳堂。
卓遠策看着老淚縱痕、已經跪伏在地的石秋,道:“為了蔚泱,留下吧!你走了,他身邊連個親人都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交代了點劇情,下章起重點就放在兩對CP的互動了。
☆、第 15 章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卓遠策因為擔心尹蔚泱,想留在銳劍山莊幾天,但一想到偏廳還有一個麻煩的家夥要應付,他就頭疼。
他是希望恢複與鳴兒的關系,但目前看來,尹蔚泱的情況更需要處理。
“你先走吧!我必須留下。”決定不顧慮太多,一進偏廳,他直接跟鳳一鳴表明态度。
鳳一鳴只是面無表情地望着他未語,面對對方沉默的态度,卓遠策實在猜不出他的意圖,從今早他倆重逢後就是這樣,鳳一鳴态度陰沉,完全不似當年的明朗熱情,兩人關系晦明不清的,讓他有些煩躁。
他解釋道:“這件事兒呢,是我們銳劍山莊的家務事,除了蔚泱自己願意說出來,我不方便跟你明說,反正葉淩霄這事兒就這麽結束了,這幾日謝謝你幫忙,才讓我們這麽快查明真相。”
“策公子似乎忘了,你已經是鳳家堡的人了。”鳳一鳴就像沒聽到他剛剛一連串的話,提醒他別忘了入鳳家堡的承諾,更不悅聽他在銳劍山莊前加了“我們”兩字。
“這是兩碼子事,我答應進鳳家堡我會做到,但現在蔚泱狀況不好,我不能留下他一個人。”卓遠策好聲好氣的勸道:“鳴兒聽話,你先回鳳家堡,等蔚泱情緒好些了,七哥一定會去找你。”
鳳一鳴語氣冷硬,不容拒絕的道:“你現在必須跟我回去。”
卓遠策咋舌,敢情他現在是對牛彈琴?六年後的鳴兒脾氣怎這麽倔?他有些氣悶的想再說什麽,怎知突然一陣昏眩襲來,腳步虛浮的晃了下。
鳳一鳴臉色一肅,迅速跨前一步扶住他。
被葉淩霄傷的那掌本就不輕,才休養三日,今日從一早與鳳一鳴的約戰,到審訊葉淩霄動了殺氣跟內力,已費了卓遠策不少心神,再加上鳳家堡與銳劍山莊間的奔波,體力已達極限。
“沒事。”卓遠策站穩後輕輕推開他,道:“不論如何我必須先留下來,你等我兩日…”
話沒說完,卓遠策又暈回鳳一鳴懷中,只是這次不是他犯暈,而是又再次被點了昏穴。
扶穩懷中的人,讓他的頭安穩的靠在自己胸前,也不管對方目前的狀态是聽不到的,鳳一鳴收緊摟住他腰身與肩膀的雙手,在他耳聒旁低語:“當年你為了他離開,我已經等你六年了,從現在起,我一日都不等。”
__________
再次睜開眼已是隔日,他已回到鳳家堡。
卓遠策疑惑的伸手撫了撫唇,發現唇上破了一小口子,是他在昏倒後嗑傷了麽?
他躺在床上凝神調息,也控制着自己的怒氣。竟然被同一個人點了兩次昏穴。
好啊,他冷笑一聲,以為他現在受了點傷就能夠把他困在這裏?就算他現在剩不到五成內力,天底下也沒幾個人打得過他。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麽攔住我?” 憤然掀被起身下床,他決定直接走出鳳家堡,誰敢擋他他就打誰。
鳴兒又怎樣?自己的親兒不乖照樣得打,更何況他算計了他。誰知才剛開門,步伐都還未跨出門坎,就見鳳一鳴已經站在門口。
“怎麽,你覺得你攔得住我?” 卓遠策雙手環胸,歪着頭看着他。
鳳一鳴無畏的回視他,若有所思的将視線停留在卓遠策的唇上,然後漂亮中又帶點邪魅的五官充滿堅定,道:“攔不住也得攔,我不想讓你離開。”
卓遠策真覺得多說無益,動手會比較快點,就在他出手那一瞬,鳳一鳴淡然開口喚了聲:“七哥哥。”
“……?” 什麽情況?這聲七哥哥讓他已出的手一頓。
“七哥哥能不能留下來?” 語氣中竟帶着央求。
對方突然改變态度,屬于鳳一鳴的邪魅之氣沒了,恍若當年那天真少年鳴兒又出現在眼前,尤其是那句軟聲軟語的七哥哥,他竟有些招架不住。
鳳一鳴見卓遠策征愣住,繼續道: ”七哥哥認為尹蔚泱需要人陪伴,有沒有想過我現在也需要你?他的問題必須自己去解決,若只是要人陪着,可以通知你那兩個徒弟去,而我的問題……只有七哥哥能處理。”最後一句說的極輕,卻最不容忽視。
面對鳳一鳴有些無助的眼神,老實說,卓遠策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聳。
遇到敵人無論來文鬥或武攻,他都有自信對應,這……來軟的,他害怕。
鳳一鳴的語氣已經完全沒有絲毫強硬,充滿着委屈與難受,讓他一時之間怒火被澆了大半,怎麽現在壞人反而換成他了?
“七哥哥突然以那樣的方式消失六年,就沒有什麽要跟我說清楚的?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麽過的?你知道當年我見你掉下山崖時,我幾乎要跟着你一起跳下去!” 鳳一鳴說到激動處難忍的上前一步,只是本已伸出的手終究還是握拳,放下。
從頭到尾,卓遠策恍若石化的僵立在原地,啞然征愣地望着從無助到激動的鳳一鳴。
妖孽喲!他從沒想過六年前那場假跳崖所造的孽那麽深……
現在這樣看來,鳳一鳴似乎跟尹蔚泱一樣有狀況,只是尹蔚泱那邊只需要人陪着,讓他別做傻事,鳳一鳴這邊則需要有人開導開導,這邊的技術活兒程度比較高,而且他那兩個徒弟跟鳳一鳴又不熟,真只有他能處理了。
卓遠策腦中不斷思考該怎麽處理這情況,鳳一鳴繼續道:“這六年我從未停止過找你,想你想得快瘋了,現在終于等到你回來,你覺得我還能忍受你離開我?是你親口答應要成為我的人………”
卓遠策狀似投降的高舉雙手,快聲快語打斷他的話,道: “七哥明白七哥知道七哥不走了!”
這他娘的實在是說得太煽情了,他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已經聽不下去,立馬決定認輸。
“只是你能幫我找劭陽過來一趟嗎?” 就算不離開了,尹蔚泱的事他可沒忘,目前最有空處理的就是柳劭陽。
鳳一鳴意喻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當真不走了?”
“就不走。” 有誠意的點首示意,鳴兒的症狀不輕,都怪他當年還未将鳴兒的感情導正,他就突然離開,讓鳴兒這六年下來反而陷得更深,罪魁禍首的自己怎麽能走,他必須負起責任重新對鳴兒進行思想改造。
“那七哥哥好好在此休養,有任何需要只須吩咐丫鬟,其他的事日後再談。”說完便轉身離開,沒讓卓遠策看到他轉身後,漂亮的嘴角輕揚起的微笑。
__________
“昨天才攆我走,今日又風風火火的把我叫來,你這師父當得可真威風。”
柳劭陽一進房就不滿極了。
“當師父的當然要有權威,有哪不滿的話可以把武功還我。” 卓遠策一副高姿态的坐在書案前揮筆着墨。
“鳳大當家還真把你安排到他住處來了,你們的關系果真不簡單呀!”小夥子賊茲茲的竊笑着,進門就到處晃蕩欣賞着卓遠策的”新房”。
“我去!沒你小子想得那樣龌磋。”邊說邊将一旁的書籍扔向柳劭陽,再道:”他只是有些地方過于偏執想不開,我留下來是希望想辦法将他導回正途。
接住卓遠策扔來的書,他打趣道:“導得回來當然皆大歡喜,別到時被拉着一起誤入歧途才好。”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臭小子,你當我什麽啊,我不好這口,就我這玉面書生形象,多的是姑娘喜歡。”
“虧你還自稱是讀書人,你剛剛最後一句話邏輯不通,若你不好這口,應該是你要喜歡姑娘,姑娘喜歡你有啥用?但我這六年來的觀察,喜歡你的姑娘是挺多的沒錯,可似乎……沒有你喜歡的。”
“那是沒有上心的,我确定我還是喜歡姑娘。”香香軟軟,抱起來舒服,細聲細語,聽起來暖心。
突然想到什麽,他再道:”對了,你在風定城幫我多留意條件好的姑娘,不只你,叫上雲飛一起幫忙看看。”
“怎麽這麽急着表現你喜歡姑娘家,是不是做賊心虛呀?”柳劭陽打趣道。
“一邊去,我是要讓鳴兒了解女子的魅力,第一要件當然是先找好對象,反正各類型的姑娘你們都先留意着,我再找機會探探鳴兒的口風,看他中意哪種的。”
“當年你說要将你妹子許給他,他既然答應了,應該就喜歡你妹子那型的。”
“我哪來的妹子,我只騙他說我妹子長得像我。”卓遠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柳劭陽一副瞧着異類的眼神瞅着他,道:”那小子當真看上你了?”之前都是胡鬧瞎猜,沒想到鳳一鳴是真的瞧上卓遠策的人。
“不談他了,叫你來是有事要你辦。” 果斷的停止話題,卓遠策直覺,鳳一鳴這事讓柳劭陽知道得越少越好。
“別以為我真沒什麽要緊事,我二哥就快到風定城了,我才剛找了廚子要回南方老家去試菜試口味、酒樓竣工前還得找供酒販子,你看看啊,柳家家大業大,沁香酒樓生意只是其中一項,你不幫忙就算了,還找事兒給我擔…”
碧邪扇再次敲到柳劭陽腦袋上,卓遠策道:”我才說一句你唠唠叨叨回我一串,臭小子。”
“我說實話啊,忙着呢!”柳劭陽不平的揉着發疼的腦殼。
“你還是可以忙你的事,只是每日必須撥幾個時辰去幫我陪陪蔚泱,逼他說說話也好,我擔心他獨處久了,心性會更冷僻,還有,開導他,別讓他對他娘下狠手。”
為了讓柳劭陽能幫忙看着尹蔚泱,對鳳一鳴保留的事,他卻全解釋給柳劭陽聽了。
他與葉淩霄對戰前就發現尹蔚泱有些不對勁,再加上這幾日發生的事,他總有不好的預感,所以對尹蔚泱特別留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得出來,卓遠策唇上的傷口是被咬的嗎?(越說越小聲……)
☆、第 16 章
接下來,柳劭陽聽卓遠策解釋了昨日銳劍山莊中發生的事,不免也同情起尹蔚泱。
駱雲飛現在正幫他趕工沁香酒樓,這事要是讓那家夥知道,他确信自己的酒樓絕對會被擱着不管,所以還是由他去陪尹蔚泱較為妥當。
“我就陪蔚泱到雲飛幫我蓋完酒樓,之後由他陪着蔚泱應該比較合适。”意思是同意了,只是想到仍有一堆事要忙,柳劭陽一臉苦楚。
知道徒弟在跟他暗示,卓遠策無奈說道:“你那二哥有些不靠譜,酒樓落成開張後讓你二哥照看着就好,其他家業我幫你一起籌備。”
“真的?沒框我?” 師父可比二哥要精明多了,他那個二哥比他更像個纨褲子弟,生意上的事沒多少斤兩,若師父願意幫忙,簡直就像多個得力助手。
“真的,為師不随便框人。”
“但你框了鳳一鳴。”
那壺不開提那壺?那真是失誤啊!本以為許個妹子給鳴兒是緩兵之計,後續他再找機會開導他改變心意,最後再慢慢疏遠他,怎知後來他逃到南方去…
卓遠策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解釋,道:“既然你那麽忙,我先送你出去。”趕人意味很明顯。
柳劭陽扁了扁嘴,又來了,每次遇到這話題就趕人。
兩人步出主樓,院落小徑中桃花正開,卓遠策本就文人風雅,滿枝的桃花豔若粉霞,他不自覺的擡手輕撚花辦,滿是笑意的眼燦若星辰,漾起朗朗微笑的嘴角旁帶着兩抹梨渦,卻意外的不讓人感到陰柔,反而一臉英氣俊雅。
這時兩名女子正巧步入鳳鳴居,從衣着上來判斷,這兩名女子是主從關系,身着錦衣的,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身後跟着位年紀較長的丫鬟。
少女瞧着卓遠策俊朗風雅的笑容有些失魂,直到卓遠策與柳劭陽走近眼前,她才一改窘然之态,禮貌稱呼:”策公子、柳少爺。”
少女身後的丫鬟介紹道:”策公子、柳少爺,這位是我們三當家。”
兩人向鳳千舞彎腰作揖,不約而同的心想:這就是尹蔚泱的未婚妻!
“策公子進鳳家堡多日,千舞因為有病在身,一直未能跟策公子打聲招呼,失禮了。”鳳千舞微微欠身行禮,表露出大家閨秀之風,但舉止中還帶着點江湖兒女的大方。
卓遠策近距離看着鳳千舞才發現,此女明眸流轉,有雙靈動明麗的眼睛。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他低喃腦海中出現的詞句,從鳳千舞身上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鳴兒的時候,兩人不愧為兄妹,像,真像。
眼前的少女,神情韻味一如當年年僅十六的鳴兒。
一旁的柳劭陽饒有趣味盯着兩人間的秋波流轉,他不知道卓遠策內心所想,只覺得:原來師父真的喜歡女人啊!而且還是這種嬌俏小佳人的類型。雖然年紀差得有點多,但郎才女貌的倒也登對。
__________
一連數日,鳳一鳴就像消失般的未出現在卓遠策面前。
卓遠策感到有些不悅,既然如此避不見面,又何必強留他在鳳家堡?
不同于鳳一鳴鬧失蹤,鳳千舞這幾日總出現在卓遠策眼前,因為那日的驚鴻一瞥,鳳千舞忘不了卓遠策的朗朗笑容與溫文風雅,她幾乎抛卻了小女子的矜持,每日總會到鳳鳴居探探卓遠策。
“策公子若不嫌棄,可否陪千舞到後山鏡湖賞景散心?” 鳳千舞殷殷期盼的眼神讓他不自覺點頭答應。
鏡湖,如其名,宛如明鏡般的湖面照映着山色美景,置身湖岸邊,就像身處兩面世界,說是仙境也不為過。
他記得當年鳴兒曾帶他來過這,只是那時見到的美景在腦海中逐漸模糊,只剩鳴兒因為開心而更顯清麗的笑顏還清晰留在回憶裏。
那時候的少年多讨喜,不像長大後的這只……
這幾日因為鳳千舞時常出現他眼前,讓他憶起不少當年與鳴兒相處的點點滴滴,鳳千舞的容貌總會跟過去的鳴兒重疊,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最後又想到近日來鳳一鳴的避不見面,卓遠策心中不悅的情緒漸漸高漲。
“千舞,妳知道妳大哥近日在忙些什麽嗎?” 兩人雖然同一個院落,但他确定鳳一鳴從他搬進鳳鳴居後,就沒有回來過。
“近日?我沒聽說,近日忙的也就那些例行事務,但再過五日他便要進宮一趟。”
“進宮?他身無官職何需進宮?”
“還不是那個東宮太子,每年總要召大哥進宮個幾次,不然就是他自己跑到鳳家堡來,連我都瞧出他的意圖了。” 鳳千舞提到這事兒柳眉輕輕一蹙。
“意圖?”卓遠策沒發現自己就像鹦鹉似的只會重複鳳千舞的尾句。
“等策大哥有機會看到太子看大哥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瞧上我大哥了,要不是大哥好像有位重要的人需要那位那位東宮太子幫忙找尋,憑我大哥那性格怎可能由他靠近。”
竟然有人觊觎鳴兒?不知為何,卓遠策心中不痛快極了,頓時沒了賞景的興致。
“策大哥武功不凡,但千舞卻覺策大哥跟那些武林中人不同,沒見你拿過刀劍,反倒比較像不懂武功的一介書生。”
卓遠策沉默片刻,随即恢複溫文笑意道:“整天打打殺殺舞刀弄槍多折騰人,像我們現在這樣賞美景、談風月,不挺快哉?”
鳳千舞掩嘴輕笑,道:”策大哥心不在武林,武藝卻高于醉心武林之人,難怪二哥要說你氣煞一票衆人。”
當兩人悠閑浏覽完鏡湖美景,并肩談笑走回鳳鳴居時,鳳一鳴已在院落中候着。
雖已聽聞下屬們回報卓遠策與鳳千舞近日互動密切,但親眼看見兩人在一起的畫面,以及卓遠策瞅着鳳千舞的眼神,仍是讓鳳一鳴臉色暗晦不明。
“大哥。” 低下頭的鳳千舞沒發現鳳一鳴極快掩藏住的不悅,對于這位大哥,她從小就不太親近,他們三兄妹的娘親走得早,直到三年前父親過世,大哥帶着兩兄妹一起撐起鳳家堡,并且放手将整個家務全交由她,雖然嚴格,但也讓她迅速成長。
鳳一鳴只回了鳳千舞一個颔首,即轉身對着遠策道:
“尹蔚泱明日将接任銳劍山莊莊主之位,七哥回去看看吧!” 說完,便立刻離去。
卓遠策沒想到神隐幾日的人會突然出現,本來想找鳳一鳴談談的心思一時之間不知要說什麽,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