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了，攻受下章相逢，堅持日更...... (5)
信，雖然平日裏他對大哥鳳一鳴不敢太造次，但對于卓遠策大材小用去幫徒弟籌劃生意的事，他實在無法接受，所以跑跟鳳一鳴哀嘆，希望他大哥将人給勸回來。
“反正七哥也閑不住，就讓他找些事做吧。”鳳一鳴看了看時辰，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自家二弟幾句，便起身回到自己的住所鳳鳴居。
他與卓遠策約定好，每日不管多忙，一定會回到鳳家堡用晚膳。
這個約定是為了可以天天見到卓遠策，也可以讓卓遠策不會勞累過頭，日落之後得到充分休息，然而最重要的，是他想調養卓遠策的身子。
當丫鬟将晚膳料理端上桌，他掀開一盅透着騰騰熱氣的湯碗檢視着裏頭金黃澄亮的清湯。
“依大當家的吩咐，這碗蔘雞湯廚娘熬了三個時辰，每次開鍋檢查都會将雜質浮油瀝盡，絕對沒有一絲葷味。”
這滿桌菜肴看起來雖然清淡，但每道菜都是以這蔘雞湯為底去烹調，算是相當費時費工。
“很好，明日改以這帖藥材熬制魚湯，記得，生魚一定要洗淨，策公子不喜葷腥。”鳳一鳴給了丫鬟一張藥帖，雖然知道就算每日換新口味，不重飲食的卓遠策也不會有多大感覺，他還是多花了些心思，希望能夠讓每日晚膳多些變化。
甚至再過兩日，他動用關系遠從宮裏請來的新廚子就可以專門幫卓遠策調配每日的飲食，他還交代廚子到南方沁香酒樓研究桂花鴨的烹制方法，因為那日聽柳劭陽說了，那道葷菜難得的深受卓遠策青睐。
當丫鬟下去時，卓遠策正好回到鳳鳴居。
這幾日兩人都是一塊用膳，雖然話不多，偶而相互分享白日的見聞趣事，也足以讓鳳一鳴滿心喜悅。
老實說，鳳一鳴看起來雖然溫柔面善，實際上卻非常不得人親近，就連他的弟妹都不太願意靠近他，他與人交流都只做表面，從來未表露一點真心。
但自從卓遠策進了鳳家堡，所有人都覺得鳳大當家似乎多了一絲人情味兒，雖然周身還是有一股難以靠近的氣息，但已經比以往容易親近了。
默默記下卓遠策多夾了幾口的菜色，他試探：”七哥哥總是吃這麽少，是鳳家堡菜色不合七哥哥口味？”
“君子食無求飽。”卓遠策敷衍的想以笑帶過。再道：”這菜挺好，鳴兒你費心了。”一看就知道桌上的每道菜都是應他胃口烹煮的，一般人哪會吃這麽清淡，再加上這些菜雖看起來淡若水煮，味道嘗起來卻特別鮮美甘潤，定是費了廚子不少工夫。
“鳴兒想将七哥哥養胖些，七哥哥太瘦了。”鳳一鳴用半玩笑半認真的語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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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又笑了，難得的，他喝盡了鳳一鳴盛給他的雞湯。
__________
銳劍山莊內，駱雲飛沒日沒夜的趕工着，身體上雖然勞累，但他的心裏卻是愉悅的。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每日都可以瞧見他的小泱。
利用休息的空檔，他蹲在屋頂磚瓦上，從高處望着鄰院，那院子裏便是尹蔚泱的書房，将來鳳千舞的書苑将與尹蔚泱的書房比鄰，駱雲飛冷笑着，他不會讓鳳千舞有機會接近尹蔚泱，絕不！
這時，鄰院的房門開啓，尹蔚泱踏出門房，駱雲飛也從屋頂上一躍而下來到他面前。
“駱家少爺可真是梁上君子。”諷刺地說完，尹蔚泱轉身便要離開。
誰說他家小泱性子冷漠，瞧，這不是還會跟他擡杠麽？只是…駱雲飛尴尬地摸摸鼻子，居然被說成賊了。
但他想想，自己确實是進銳劍山莊當賊的，而且他計劃在尹蔚泱大婚前一晚下手，他對于他要偷的”東西”勢在必得。
“今晚風定城內有燈彩節，我們一起去看看。”駱雲飛只在原地愣了一下就追了上去。
“沒興趣。”
“你從前不是挺愛看花燈，每年風定城燈彩節都少不了歌舞雜藝彙集游街，肯定熱鬧。”
多年前兩個少年在燈彩節一同溜到風定城觀燈游樂的畫面浮現尹蔚泱心頭，那時該有多快樂啊！但現在，他真的沒興致。不再理會身後的人，快步離開。
駱雲飛落寞的站在原地沒再追上去，他發現，尹蔚泱真的有些封閉自我了，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會放棄，至少這個月裏，每天能讓自己見到他就已足夠。
不同于駱雲飛的落寞，鳳一鳴甚是愉快的拉着卓遠策在風定城裏賞燈游湖。因為節慶，城內家戶都挂上了各式彩燈，大街小巷點綴猶如白晝，湖岸旁大片大片的燈榭美不勝收。
卓遠策坐在船坊邊，手拿着一盞鳳一鳴給他的剪紙花燈瞧得有些出神。那剪紙花燈上剪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結構精致，燈內的透出澄亮火光，讓剪紙彷若成了一只精巧迷你的火麒麟。
腦海中一個圓臉俏麗的小女孩，她開心的展示着小手中的花燈，道：“七哥哥，你真厲害，這花燈好美，是小八最愛的彩蝶。”
被喚作七哥哥的男孩看着小女孩手上那只剪得歪斜的紙蝶，有些微窘：”彩蝶剪的不好，哥哥再給你重做。”
“不要，七哥哥明明就剪得好!小八就喜歡這只，小八怕黑，晚上可以點着它睡麽？”………
任由思緒游走，卓遠策出神地看着他手上的麒麟燈。
鳳一鳴則是定定凝望着那被火光照亮的俊雅側臉，眼神巡視着他臉上每一分神情，卓遠策的睫毛長而濃密，每當被他那雙杏眼凝視着時，會發現那雙眼被長睫毛襯得有幾分可愛，愛笑的嘴角就算不做表情時也會微微彎起，笑起來更是能綻放出兩朵淺淺的梨渦，十分令他心醉。
每當他一笑，鳳一鳴總是覺得整個靈魂都彷若要沉溺在他的笑容裏，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這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成為自己的？
忽然，一陣喧嚣讓各有所思的兩人同時望去，花船離岸邊極近，湖岸旁一個年約十七八的嬌俏女子正對着一群漢子發怒：”你們再擋路就別怪我不客氣。”她指着地上已掉落燒毀的彩燈，道：”把買燈錢賠給我就立刻滾！”
“姑娘，我們當然願意陪妳。”其中一名大漢猥瑣的笑着：”只不過是陪酒的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說完大夥哄然一笑。
卓遠策心中促狹，很明顯的就是，他們遇上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了。
船越接近岸邊，那名女子的容貌就越清楚。
怪不得會招上麻煩，那女子的姿色清麗中又帶點純真之色，美得相當有靈氣。
鳳一鳴瞧他一臉興致，道：“七哥哥想插手？”
“美人有難，當然得救。”卓遠策視線仍盯着那女子，語氣帶着些愉悅期待。
救人是好事，但他那輕挑的模樣讓鳳一鳴有些不快，想開口說些什麽時，卓遠策一句話堵得他說不出口：“所以，你去救。”
☆、第 23 章
難得遇上這種機會，對方又是條件這麽好的俏女子，極力想幫鳳一鳴找對象的他當然要好好把握。雖然尚不知鳳一鳴武功如何，但身為鳳家堡的大當家，相信不會弱到連幾個街頭混混都打不過的程度。
此時船身正好靠岸，兩人都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男人的哀號聲。
只見那女子摘了一旁幾片柳葉，以指凝氣急射而出，三名漢子即摀着血跡斑斑的面頰哀號着。
“賠不賠，那彩燈一只五個錢，不賠的話我就在你們臉上一人畫上五條血痕抵債。”女子臉上沒了怒氣，換上調皮的語氣，但反而讓人更生懼意。
“賠、賠、當然賠。”其中一名漢子從懷裏掏了幾枚銅錢丢在女子腳邊，跟同伴連滾帶爬的逃離現場。
“啧！居然用扔的，真沒禮數。”女子邊抱怨卻仍是将銅錢撿起收入她的小荷包中，然後才注意到一旁的兩人。
女子先是一愣，而後白皙嬌俏的臉蛋上浮現一抹粉紅。
“原來小丫頭會武功啊。”卓遠策打趣地看着女子臉上的紅，也知道讓她臉紅的是自己旁邊那位裝得一臉冷峻的鳳一鳴。看來必須由他熱熱場面了，道：”真可惜，我兄弟原本趕來英雄救美，卻沒想到美人不但容貌好，武藝更好。”
小姑娘臉上的俏紅更明顯了些，她用不同方才斥喝那幾名猥瑣漢子的聲調道：”多謝公子美意，小女子名叫陸雨燕，幾個不入流的家夥，雨燕自己處置便可。”聲音雖然輕，但帶着點江湖兒女的不羁。
“原來是陸姑娘，同是江湖中人，在下卓遠策，身邊這位是鳳家堡大當家鳳一鳴……不知陸姑娘師承何派。”
敏銳的觀察到陸雨燕聽到他的介紹時，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他心下多了份警惕，詢問對方的出身。
陸雨燕先是遲疑了會兒，然後帶着興奮的語氣道：”家父是禦天派掌門陸光羽，我…我就是專程來找鳳大當家的，真沒想到竟會這樣見面。”
他那個無緣的對手，陸光羽的女兒？
卓遠策腦袋轉了轉，仍在猶豫是否該相信對方報出的身分，鳳一鳴在他身後低語：”禦天派掌門确實有位閨女，她腰間也挂着禦天派的山門派令牌。”
鳳一鳴的話讓他放下心防，問道：”雨燕姑娘來，是為了要人？”
“沒錯。”
卓遠策沉吟了會，怎麽會是個小丫頭單獨前來，不應該是陸光羽或禦天派中輩分較高者出面嗎？除非……..
“陸掌門傷勢如何？聽聞禦天派中傷者無數，可有需支持之處？”
“我爹跟幾位師兄們已沒有性命之憂，但因為傷勢較重，還需要些休養些日子，我來找鳳大當家，只是想問葉淩霄的處置。”
卓遠策用手肘輕撞鳳一鳴，始終冷着一張臉的鳳一鳴才對陸雨燕開口：”葉淩霄多年來涉及的案件不少，牽涉到各門各派一些恩怨，鳳家堡還需時間調查，終會還禦天派一個公道，姑娘請回吧。”
卓遠策氣煞，真是頭驢，怎一開口就是趕人？只好接口：“不知雨燕姑娘投身哪家客棧，風定城人多複雜，姑娘家獨身一人總是不妥，不如讓鳳大當家送妳回去跟同伴會合。”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的，而……而且沒有住客棧，我……”陸雨燕臉又紅了，只是這次不是羞澀的紅潤，而是窘迫。
卓遠策瞅了眼她手中單薄空虛的小荷包，失笑在心裏。
敢情小姑娘是偷跑出來，瞧她剛才教訓那幾位流氓時還不忘讨燈籠錢，應該是銀兩帶不夠，處境還真是有些窘，看樣子小丫頭的脾氣該是耿直又有些沖動的真性子。
陸雨燕看到卓遠策的眼神帶着促狹笑意，知道他已經猜到了。
沒錯，她是偷跑出來的，葉淩霄傷了她最愛的爹爹，以及門派中師兄弟二十餘人，她氣不過，恨不得葉淩霄及早定罪，鳳家堡關押了犯人卻遲遲未有動作，所以想到鳳家堡要人，但大家都叫她別管，爹爹甚至還将她禁足。
她不服，鳳家堡憑什麽有關押葉淩霄的權力，葉淩霄那日傷的幾乎全是禦天派的人，審判權當然得由禦天派掌握，所以她偷跑出來了，而且偷跑的有些狼狽竟忘了準備路費，身上銀兩不多，一路上省吃儉用、餐風露宿才趕到風定城，然後瞧見這一場燈彩節。
畢竟是十多歲的小丫頭片子，滿城絢麗燈彩吸引了她的心思，心疼地用了身上僅剩不多的盤纏買了只彩燈，決定先好好玩一晚，明日再上鳳家堡，要找鳳家堡談判，讓他們交出葉淩霄。
只是沒想到卻在今晚遇上鳳一鳴，也沒想到鳳一鳴竟有這樣驚人的相貌，光是瞧着都讓自己心跳失速，話都說不好了，還要怎麽談判？
“若雨燕姑娘不介意，今晚逛完燈彩節，就随我們回鳳家堡，讓大當家盡盡地主之誼。”沒跟鳳一鳴讨論，卓遠策直接邀約陸雨燕。
眼下的情況當然要好好利用，卓遠策看着地上那只燒毀的彩燈道：”只是可惜了這只彩燈，我這人最瞧不得小姑娘傷心，鳴兒你陪雨燕姑娘在這等我，我再去買一只回來。”
離開前還将鳳一鳴拉到一旁交代，讓他好好跟陸雨燕聊聊，建議良好關系。
鳳一鳴當然知道卓遠策心中的盤算，明顯積極的給自己找對象。
找尋卓遠策的這幾年，他心中無數次都在想，找到他的七哥哥後，不擇手段也要将人強留住，他想了無數種卑鄙的法子，就算讓七哥哥失去羽翼也要将人永遠困在他身旁，完全的屬于自己。
然而這些殘虐的想法在見到七哥哥時，全都化為泡沫，只因為他不舍得。尤其又得知他的童年過往的悲傷後，他只想寵着他、讓着他、想看他笑，随他一切心意去做他想做的事，不願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委屈。
然而他也知道，卓遠策仍會找機會離開，這次他不會放手的，絕不！
看着卓遠策離去的背影以及陸雨燕嬌羞的臉，鳳一鳴隐忍住心裏的苦澀痛感，也有了自己的盤算。
當卓遠策提着別致的彩燈，腳步極慢的回到水岸旁時，看到了讓他極滿意的一幅畫面。
高挑俊美的男子靠在岸邊柳樹，頭微低，眼神溫柔的瞅着身旁嬌俏少女，談笑自然，兩人相貌可謂天作之合，比肩而站恍若畫境。
遠遠的，鳳一鳴便發現他回來了，給了他一個笑容。
卓遠策暗暗嘆道，鳴兒長得真好，好看到他找不到任何詞彙形容。
有那麽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陸雨燕真的配得上鳴兒麽？不過這想法須臾便過，人家陸雨燕姿色不俗，家世背景無可挑剔，只要個性再穩重些，絕對是配得上的。
“這蝴蝶彩燈好美。”陸雨燕開心的接過卓遠策遞給她的花燈。
“雨燕姑娘喜歡就好。看你們倆相談甚歡，我就放心先離開了，這離我徒弟住的地方近，我正好有事找他，鳴兒你陪雨燕姑娘逛完先回鳳家堡吧，別等我了。”
鳳一鳴怎會不知道卓遠策的心思，但也難得聽話的點頭。
卓遠策心裏直道：真乖，看來一切真的慢慢回到正軌，對女人開始有興趣了。
他滿意地轉頭離開，沒看到鳳一鳴在他離去後轉瞬間黯然深幽的眼神。
__________
翌日一早，卓遠策剛晨起打坐練氣，鳳一鳴便提了一籃食盒來找他。這些日子鳳一鳴發現他沒有用早膳的習慣，所以除了晚膳，也決定每天親自幫他送早點。
“鳴兒就別麻煩了，我真的不餓。”
“不管，反正你就當陪我吃。”鳳一鳴打開食盒，端出兩碗甜粥，将一碗端到他面前，道：”分量很少，而且甜粥清爽開胃，你會喜歡的，試試。”
他嘗了一口，确實如鳳一鳴所說，味道挺不錯。只是他最近怎麽有種被當豬養的錯覺？要不是他近日每天往徒弟那跑，他相信一日三餐絕對會被鳳一鳴逼着吃飯。
知道鳳一鳴是出于關心他的好意，他認分的把粥喝完。打算起身打理外出裝扮時，鳳一鳴已經幫他拿起腰帶過來，不容他拒絕的幫他系上，他又見鳳一鳴拿着一件他未曾見過的雪白貂皮披肩罩在他肩上。
忽然間，他想起丫鬟杏鈴曾說過的話：”策公子的吃穿用度每樣都是大當家親手操辦，就連每件服裝配飾，大當家也都幫您親自挑選，可見大當家相當重視策公子呢。”
難道真像劭陽所說，鳳一鳴仍對他存有不應該的念想？
低頭瞅着鳳一鳴打理他胸前衣襟的手，他聽到鳳一鳴啞着聲在他頭上低語：”時序已開始入冬，七哥哥離開北方多年，怕你仍未适應這裏的天氣，這雪貂披肩相當禦寒，也很……适合七哥哥。”
鳳一鳴瞇起欣賞着，卓遠策的爾雅俊容在雪白貂毛的襯映下，更顯動人。鳳一鳴手指靈巧的将雪貂皮披肩的系繩系上，過程中有些冰涼的手指滑過他的頸項肌膚，讓卓遠策感覺有些麻癢，全身注意力都不自覺地集中在被碰觸的那一片肌膚上。
就在他覺得兩人似乎靠得太近，氣氛有些不對而開始警惕時，鳳一鳴已經退開一步，并且開口：”等等我跟百裏還有雨燕會在議事堂商讨葉淩霄之事，七哥哥一起來吧！過幾日我還想抽空親自送雨燕回禦天派，她一個姑娘家的我不放心。”
雨燕？已經跟人家姑娘這麽熟了？
聽到鳳一鳴的語氣裏似乎參着對陸雨燕的一絲親密，他剛剛心頭上的懷疑漸漸消散，人家或許只是出于對兄長的關心，反而是自己太過介意。
作者有話要說： 有緣進來看文的小天使可以按按收藏喔，這兩天會二更
☆、第 24 章
鳳一鳴、鳳百裏、卓遠策以及陸雨燕在鳳家堡議事廳內讨論葉淩霄處置之事。
經過昨晚與鳳一鳴溝通，陸雨燕大致了解葉淩霄确實不只牽涉禦天派的傷人案件，她雖接受了，但還是希望能将葉淩霄帶回禦天派，由禦天派接替鳳家堡目前的調查。
“陸姑娘是信不過鳳家堡的調查？”鳳百裏有些不悅了，他認為陸雨燕非要把人帶走就是這個意思。
“二當家別介意，雨燕只是想替家父及師兄弟們讨個公道，葉淩霄之前的惡行雖多，但件件都已過二十年之久，若真有人跳出來追究，雨燕定當與對方好好協商共同處置之法，但既然現在沒人追究了，何必多此一舉調查這麽多，禦天派希望能直接接手葉淩霄的處置權。”
鳳一鳴短暫的沉默後，直接對卓遠策詢問：”七哥認為将人交由禦天派可好？”
之前留下葉淩霄，是為了調查卓遠策的過去，但既然葉淩霄與卓遠策交集甚深，當然由卓遠策自己決定是否願意把人交出去。
“可。”卓遠策不帶任何情緒的、淡淡地回應。
鳳百裏對卓遠策簡直是盲目的崇拜，聞言也不好再反對，大俠說什麽都對，逐順了陸雨燕的心意。
鳳一鳴也是完全尊重卓遠策想法，只是不放心的提醒陸雨燕：“葉淩霄目前因走火入魔，神志不穩，随時可能瘋癫傷人，請陸姑娘通知禦天派多加人手過來押送，以免途中生事。”
待陸雨燕與鳳百裏離開廳堂去發信通知禦天派後，鳳一鳴對卓遠策提道：”禦天派定會追查葉淩霄走火入魔的原因，七哥哥不怕到時追查結果對趙紫菱不利？”
卓遠策看着鳳一鳴這麽輕易的就說出葉淩霄走火入魔的原因，有些無奈的搖頭：”還是瞞不過你。”
鳳一鳴輕笑：”是七哥哥沒有對我隐瞞罷了，你那天讓我全程跟在你身邊，我怎麽還會猜不到？”
卓遠策挑了挑眉，也是，從面對葉淩霄到回銳劍山莊見趙紫菱，他都讓這小子跟着，雖沒參與他與尹蔚泱的對話，沒猜到十分也能猜到八分。
卓遠策沒再多說什麽，只道：”我會讓大家相信，殁心訣早在兩個月前因賊人夜闖銳劍山莊後遺失，甚至可能就是葉淩霄所為，他偷了殁心訣急于求成，才導致走火入魔，此事絕對與銳劍山莊無關。”
“七哥哥就這麽自信他們不會借題發揮找銳劍山莊麻煩？”畢竟少了銳劍山莊，禦天派将成為武林第一大勢力。
卓遠策輕勾嘴角，笑道：“他們要人，我就給，要找麻煩，我會給他們更大的麻煩，這是個靠武力說話的天下，我說的話大家就算不服，也得聽。”
鳳一鳴瞇起眼看着卓遠策自信說着這段話的姿态，當年就是他這份飒爽不羁的神态深深吸引自己，至今仍是讓自己癡迷不已。
接下來，就只等禦天派人過來押送葉淩霄 ，卓遠策提議鳳一鳴這段期間帶着陸雨燕多認識認識鳳家堡以及風定城，他甚至提議兩人到霞芳坡走走，晚點再看看晚霞。
陸雨燕聽到有晚霞可欣賞，眼神裏透露着期待。
鳳一鳴臉色瞬間一沉。
“不妥麽？”卓遠策不解，臭小子，就算不要也不用臉這麽臭，昨晚才覺得他乖，今日又故态複明。
“确實不妥，氣候已經開始入冬，那山坡之地着實有些酷寒且風大。”鳳一鳴及時讓自己臉色和善一些，霞芳坡是他跟七哥哥的回憶之地，他絕不許任何人染指，所以多年前早已派人看守，不準任何人進入，除了他與卓遠策。
“也對，怎麽能帶個小姑娘去吹冷風，是七哥疏忽了，不然就去沁香酒樓坐坐，喝個酒；暖暖身吧！”
陸雨燕眼神裏閃着水潤的亮光：“策公子說的就是那間聽聞氣派又有南園風格的酒樓？”
“沒錯，小姑娘家的，聽聞還真多。”看陸雨燕對什麽都興致盎然，純真坦率的模樣，卓遠策笑意直達眼底，溫和說道。
又是這種态度，鳳一鳴着實不喜卓遠策對所有女子都會出現的寵溺态度。他出言道：”若是要去沁香酒樓，七哥一起去吧，人多熱鬧。”看卓遠策要拒絕，他再道：”喝完酒暖過身之後，我會帶雨燕姑娘去雲山寺走走，七哥便可直接找你徒弟去忙你們的事了。”
卓遠策想想也行，今天為了陸雨燕要讨葉淩霄的事，已經耽擱他去柳劭陽那的時間，陪他們到沁香酒樓後再去找徒弟也不遲，而且挺順路的。
三人同行上了酒樓，路上他觀察着鳳一鳴與陸雨燕的互動，已經徹底放心，鳳一鳴近幾日确實沒再纏着自己，行為舉止也沒有對他有絲毫留戀之處，
六年前被鳴兒告白之事現在想想，還挺荒唐有趣，當年他突然離去，才讓鳴兒錯認的感情又持續了多年，但好在都過去了，大家漸漸步入正軌。
卓遠策因為開心，逐又多喝了幾杯，他心中計劃着，再過不久就要再次離開此地，這一次他要不受拘束的盡情踏遍大江南北。
“師父到這來怎麽不先找我，我好招待一下啊。”柳劭陽收到掌櫃通知卓遠策來了，才急忙出來打聲招呼。
“都自己人，随興些無妨。”卓遠策簡單介紹陸雨燕給柳劭陽認識後，又開始趕人：”你先去忙，別管我們。”
柳劭陽雖然只來一會兒，還是注意到鳳一鳴對陸雨燕熱絡的态度，以及卓遠策投遞給他得意的眼神。
他将卓遠策拉到後堂，問：”他們倆怎麽回事？”
“你忘了我之前說要将鳴兒導回正途？就是這麽回事。”
“這麽快就好上了？我不信。” 他怎可能信，尤其是見過鳳一鳴望着卓遠策那眼神，可真叫做一個癡迷了得，怎麽可能那麽快便放下。
“感情這種事哪說得準，瞧對眼便一拍即合，快又有何問題。”
“師父，你聽過溫水煮青蛙麽？” 柳劭陽調侃道：”我還是覺得你對你那鳴兒仍是要多份防備心，不要哪天被吃了還幫他說話。
柳劭陽話才剛說完，就被碧邪扇給敲了一記暴栗，他摀着頭哀叫：”好心提醒你還打人，不管怎樣我還是覺得那小子居心不良。”
從以前他對鳴兒的印象就是乖巧聽話，整天帶着崇拜眼神跟着他到處闖蕩，柳劭陽說的話讓他有些無法接受，鳴兒豈是如此有心機之人。
卓遠策覺得兩人話不投機，讪然轉身想回座位時，酒樓門口傳來一陣打鬥争執聲，他直覺往外走去。
兩名大漢已經打了起來，兩人皆使劍，看得出身穿藏色勁裝的漢子不顧場地、不管旁人的頻頻發動猛烈攻勢，招招兇狠不留餘地。另一名身穿墨青色衣服的漢子頭戴鬥笠看不出年紀，防守多于攻擊，處于被動的一方。
掌櫃吓得想逃，卻又擔心酒樓被掀了，呈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窘态。 其他人早退的大老遠，避免遭池魚之殃，兩人一路打到街上仍不停手。
鳳一鳴及陸雨燕、柳劭陽聽到動靜，也都跟着卓遠策步出酒樓觀戰。
卓遠策眉頭緊蹙，該是什麽恩怨，竟不顧旁人安危打成這樣。他用手肘抵了抵柳劭陽：”身為酒樓老板，你不阻止？”
“你忘了我是不會武功的普通小老百姓，怎麽阻止，更何況他們已經打出門口，更不關我的事。”
“無趣。”卓遠策看兩人招式使得那叫一個虎虎生威，卻華麗不實，劍氣盈弱，便不想再看下去，打算回去繼續喝酒。
怎知其中一名漢子的下一個動作，竟是以掌風使了一記劍擊，利劍如迅雷急射而出，頭戴鬥笠的漢子險險側身閃過，那劍仍是直筆往前飛去，眼看就要擊中一名圍觀少女。
情況緊迫不足以讓人思考，卓遠策箭步上前，一個旋身迅速出手才來得及 堪堪握住劍柄，驚險的阻止了少女被利劍穿身的意外。
頓時，稱贊掌聲哄然響起，居然有人能夠瞬間移動到數尺之外，大街上目睹一切的百姓們莫不驚嘆那快如閃電的身手。
“糟了！”
鳳一鳴聽到身旁柳劭陽發出一聲驚呼後朝卓遠策方向奔去，柳劭陽緊張的動作讓他有些心神不寧望向卓遠策，只見那人低着頭，眉目微斂，面無表情握劍而立。
柳劭陽雙手抓起卓遠策持劍的左手，使了極大的勁仍無法讓他松手，最後還是暗暗動了內力才抽出卓遠策手上的劍扔到一旁，這下鳳一鳴終于發現不對勁，是卓遠策情緒有異，他快步走向兩人。
“劭陽......”
鳳一鳴渾身一震，才剛走近卓遠策身邊，就發現那人竟然反手緊握柳劭陽的手，用幾乎是求助的聲音喚着柳劭陽。
短短兩個字，帶着微微顫抖，聲音很小，只有他們三人聽得到，卻讓鳳一鳴清清楚楚感受到那人的恐懼與對柳劭陽的依賴。
他雙拳緊握，試着忽略胸口傳來陣陣的刺痛感，因為他現在更擔心卓遠策此時的狀況。
“臭小子，你敢扔我的劍？” 剛才使出劍擊的漢子對柳劭陽與卓遠策怒嚣着：”給我撿回來，跟大爺我磕三個響頭再考慮要不要饒了你。”
另一名頭戴鬥笠的漢子見事态發展不對，無聲息地往後一站，盡量掩去自己存在的聲息。
“你在大街上動武的行為簡直枉顧他人性命，不對在先還敢叫嚣？你哪門哪派的？” 直腸子的陸雨燕第一個跳出來回應。
“小姑娘長得倒标致，問我哪派該不會是想跟了大爺我吧？那妳可要好好記住了，我是雷影門的大弟子雷虎。”
陸雨燕倒沒被雷虎無禮的話激怒，反而嘲弄道：”區區一個雷影門弟子還敢這麽作威作福，你們門派的臉面都讓你給丢盡了。”
“我打我的，他們敢圍觀就該會自保，武林中人誰手上沒掐過幾條人命，傷了死了只能怪自己沒本事。”
怎知雷虎話才剛說完，就見恢複正常的卓遠策以腳朝地上那柄劍踢去，利劍再次疾飛而去，這次卻是直接穿透雷虎頸肩邊上的衣領，力道之大，連人帶劍的直直被飛釘在沁香酒樓精致雕花的大門上，人沒大礙，只有頸邊被利劍擦出一條血痕。
現場圍觀者有多位江湖人士，他們開始交頭接耳，猜測起卓遠策的身分。
卓遠策手持碧邪扇掩嘴輕笑：“哎呀，這麽說來被人釘在牆上也只怪你自己沒本事，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想打你出出氣，死了傷了可別怪我。”
鳳一鳴看着恢複潇灑狂傲的卓遠策，彷若剛才那瞬間的脆弱只是他看到的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 趕進度，最近都二更喔。
☆、第 25 章
卓遠策雖保持着笑臉，那笑卻讓雷虎莫名感到恐懼，他使勁地想拔出插在門上的劍，卻怎麽拔也拔不出，所以仍是維持生生被釘在門扉上的狀态，看着卓遠策慢慢走近，手心開始滲出汗水。
原本隐藏在人群中另一名戴鬥笠的漢子覺得自己似乎沒被任何人發現，打算趁機轉身離開，怎知走向雷虎的卓遠策突然一個轉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剛才跟你打得正歡快的夥伴現在有難了，你打算一走了之？也太無情了。”
“大俠誤會了，是他無故對在下出手，我只是自保。”
陸雨燕：“策公子，我看他說的是實話，剛才确實是那雷虎單方面咄咄逼人。”
“是麽？”卓遠策出奇不意的一把扯下眼前漢子的鬥笠。
遮掩身分的道具頓失，那漢子驚得以手遮掩臉面，發鬓班白，看起來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
卓遠策本不是這麽無禮之人，他也知道此人當然不是雷虎的同夥，但這人剛才刻意掩去自己聲息隐藏起來的舉動已讓他起疑，若不是內心有鬼，何必如此。
一旁的鳳一鳴瞇起眼打量此人，道：”藥仙谷，鬼道人？”
“取這什麽名號？到底是仙還是鬼？”柳劭陽笑道。
“原來是鬼道人師叔，小侄才失禮了。”卓遠策先兵後禮的向鬼道人賠個不是。”小侄是赤須道人的徒弟卓遠策，方才不知師叔您的身分，得罪了。”
仍被釘在門上的雷虎聽到他出手找碴的人竟是鬼道人，還有教訓他的人是武林近日被大家奉為第一高手的卓遠策，整個人都懵了，維持被釘在門上的姿勢，不敢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