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了，攻受下章相逢，堅持日更...... (12)
，那打敗這小子就可以讓他消消這些年來因尹天應所受的這口怨氣了。
“多謝。”一樣簡短的回複，駱雲飛毫不猶豫的立即出手。
沒有任何招式，駱雲飛一拳一腳打得結結實實，嚴峰雖然輕松擋下，但擋架之處相當吃痛，要不是護腕及內力撐着，只怕手骨都要裂了。
這小子沒啥招式但力氣可真大。嚴峰心中這麽抱怨着。
十餘招之後發現駱雲飛招式仍是沒什麽進展，他怒斥：”臭小子，你給我認真點。”他不相信尹天應之子就這麽兩把刷子。
“我是認真的。”駱雲飛說完，使出全力抱住因為他方才攻勢下，已經不知不覺接近山崖邊的嚴峰腰際，用力一推，打算與他同歸于盡。
☆、第 43 章
嚴峰大驚，發現駱雲飛的意圖，卻無法扯開他的蠻力，情急之下往他背上擊出數掌，希望能迫使他松手，然而對方意志力驚人，就算被打到鮮血直嘔，仍是像血蛭一樣緊纏着他不放。
最後關頭，他才想起還有一招移行換位的招式，瞬間改變了駱雲飛沖撞的方向，才驚險的在即将墜谷的最後一秒化解兩人雙雙跌入山谷的危機。
“臭小子你瘋了麽？”他冷汗狂流，這條老命差點沒被他吓死。
啧！見駱雲飛已經負傷依然面露殺機的沖向他，加上他剛剛差點墜崖的憤怒，也就不再客氣的使出他的獨門密技，在駱雲飛胸口擊出一記淬冰掌。
受了一掌的駱雲飛被擊飛了數尺之遠，重重的撞擊在岩壁上才又跌落地面，五髒六腑幾乎要被震碎的疼痛感侵襲全身，讓他又嘔出一口鮮血，全身癱軟無法再起。
由遠處奔來的柳劭陽正好見到這一幕，又見嚴峰未停手的要再靠近駱雲飛，情急的撕下一片衣擺蒙住口鼻，沖上前去阻擋嚴峰接下來的攻勢。
“怎麽又來一個毛頭小子？”嚴峰啐了一口。
那些個江湖傳言真是沒幾則能信，尹蔚泱除了力氣大到令人咋舌，真正的實力跟傳言根本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他覺得自己運氣糟透了，最大的仇人尹天應已經死了，想挑戰的卓遠策人又找不到，眼前這個瘋小子武功根本上不了臺面，卻還莫名其妙的想置他于死地，嚴峰此時怒氣橫生正想找人大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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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過他，由我接着打吧。”檢查駱雲飛的傷勢後，慶幸人還活着，柳劭陽直接向嚴峰挑戰。
“想救他，你們什麽關系？”
“呃…應該算是他的師弟吧。”他有些勉為其難的說。
“做師兄的武功那麽差，我看你這師弟也好不到哪兒去。”嚴峰有些失望，看來想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可真難。
“呸！別拿我跟他相提并論，這等于污辱我的武功。”學嚴峰啐了一口，柳劭陽不滿的哇哇大叫。
“這死小子……”躺在一旁只是重傷還未昏迷的駱雲飛有氣無力的罵着，那對師徒真是一個樣，一有機會絕對不忘損他。
“那就有趣了，你想要我讓你幾招？”嚴峰倒想看看這小師弟的武功能好到哪兒去。
“不需要，直接來。”柳劭陽淩厲擊出一場，正式起兩人的戰鬥。
尹蔚泱一到現場就見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一人鶴發蒼蒼應該就是嚴峰，再瞧另一人雖然蒙着面，但依那身形與衣着，想必是柳劭陽。
那駱雲飛呢？
揪着一顆心尋找，終于在纏鬥的兩人附近發現有個人一動也不動的倒在地上。
他有些害怕的接近後，發現駱雲飛正半阖着眼專注看着柳劭陽與嚴峰的決戰，并且有着微弱的呼吸時，才放下一顆心。
他蹲在駱雲飛身旁想扶起他迅速就醫，嚴峰卻在這時分神喊到：”想救他，就必須讓我打完這場。”
見尹蔚泱不理會他，依然故我的想把人帶走，他又道：”那小子中了我的獨門絕技，只我有我能解。”
“你先救人。”柳劭陽聞言也急着想先結束戰鬥。
“放心，他一時半刻死不了，你給我認真打完再說。”嚴峰拌住他繼續決鬥。
尹蔚泱只好原地坐下來，讓傷重的駱雲飛半坐起躺靠在他懷裏。
“我說過，能死在你懷裏也是我的夢想…”已經傷得站都站不起來的駱雲飛揚起笑容，一臉滿足的靠在尹蔚泱懷裏。
“我也說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尹蔚泱沒有低下頭看他，只是冷冷的響應。
“我知道。”他嘆口氣，看着與嚴峰纏鬥的柳劭陽，擔憂道：”劭陽沒問題吧。”
“他比你強多了。”尹蔚泱瞇起眼，與駱雲飛看着同一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另一端兩人對了數十招，嚴峰不禁心想，這小子的武功的确比剛剛那瘋小子強得多，對他的來歷也開始感到好奇：”你叫什麽名字？”
“你不必要知道。”柳劭陽已抽出腰間軟劍應戰，招式雖簡單，但劍法行雲流水，快如疾風。
“小子，這什麽劍法？”嚴峰接招得有些吃力，這小子沒有華麗的招式，卻招招精簡直取要害，令他手忙腳亂，最重要的是，他從沒見過這麽快的身手。
習武之人只要一個「快」字，便已占了最大的優勢。
“不知道，我随便使的。”柳劭陽沒有騙他，他不過是憑着本能出手，沒想過需要用什麽招式。
他能有今天這樣的速度，都是跟師父實戰時練來的。
嚴峰一驚，無招勝有招是極高的武學境界，眼前對戰之人雖然遮了半張臉，但看得出年紀仍小，不過二十上下，竟有如此淩厲的身手與反應，與已經精研武學數十載的自己交手不下百餘招。
雖然勝負未分，但就算他這場贏了又如何？這小對手五年內絕對可以超越他。
心中頓然領悟，他與尹天應這十幾年來追求的天下第一到底算什麽，就算一時得到手，沒幾年就又被人超越，為了守着這随時可能化為虛有的名號，他犧牲了多少年的光陰，剛習武時的成就感、初入江湖時的雄心抱負全給忘了。
“欸，你專心點。”嚴峰的分神讓柳劭陽覺得不受尊重，出聲抗議。
“今天就到此為止。”嚴峰突然停下招式，不待柳劭陽發言，又道：”你打不贏我的。”
“你……”柳劭陽雖然想反駁，但心知對方說得沒錯，只好将氣往肚裏吞。
“你不是尹天應的徒弟吧，而他，也不是尹蔚泱。”嚴峰指向一旁傷重的駱雲飛。
“你怎麽知道。”柳劭陽這下好奇了，這老頭怎麽變精明了，而且還突然轉了性子不比武。
“尹天應的度量不可能會收一個随時都會超越自己的徒弟，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武功弱成那樣。”他與尹天應雖為敵對，但好歹也相識十餘年，彼此的個性早都摸透了，”你們到底是誰，總不能讓我這場決鬥打得莫名奇妙。”
“在下尹蔚泱。”尹蔚泱起身對嚴峰颔首致意，”他們兩位是我師叔卓遠策的徒弟。”
“卓遠策？那個尹天應打不過的對手？”嚴峰挑眉望向柳劭陽，心想：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光是他這位小徒弟就可以跟我對上幾百招還游刃有餘。
“你們倒是說說看這是什麽狀況？我該挑戰的人沒出現，卻出現兩個卓遠策的徒弟。”嚴峰望向他原本的對手尹蔚泱質問。
“他是為了不讓我冒險應戰才出此下策，若有對前輩失禮之處請多包含。”尹蔚泱不失禮貌的回答。
“說到失禮，那瘋小子才應該讨打。”嚴峰仍有些忿忿然的指着駱雲飛，”他若是冒你之名比武就算了，我可以陪他玩玩，但這渾小子剛才竟然想将我推下山谷來個同歸于盡，簡直就是亂來。”
尹蔚泱心裏一震，駱雲飛的用意很明顯，若嚴峰一死，這場危機便可解決。
而嚴峰武功高強，武功不濟的他只能用同歸于盡的方式來解決，所以選擇在這山巅之處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為何駱雲飛老是這樣，駱雲飛對他的情，濃烈到真的會教他喘不過氣來。
“呃，我師兄他從以前就瘋了點，請前輩莫要見怪，看看他的傷勢吧。”柳劭陽在一旁幫腔，他看駱雲飛那要死不活的樣子，該不會真的要挂了？
“要我救他可以，你再招待我回沁香酒樓喝酒，那間上房我住得挺舒服的，這瘋小子就讓他多受點罪，晚點我會告訴你替他療傷的方法。”嚴峰說完，笑着離開山嶺。
多年未出江湖的他今日打得很痛快，遇見難得一見的學武奇才更是讓他開心，他真想看看卓遠策這小徒弟今後武功可以進步到什麽境界。
柳劭陽哀嚎一聲扯下蒙臉布巾，那老頭是什麽時候看出他身份的？
他還想在風定城安穩的過着小老百姓的生活，這下不知要花多少代價才能要他保密了。
柳劭陽趕去沁香酒樓應付嚴峰時，尹蔚泱先将駱雲飛帶回銳劍山莊。
石秋着急嚷道：“哎呀，駱公子怎麽會傷成這樣，我立刻讓人去請大夫。”
尹蔚泱雖然知道一般大夫對駱雲飛的傷勢沒有用，但也沒阻止石秋。
這時候的駱雲飛早已陷入昏迷，要不是嚴峰保證駱雲飛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否則就算用盡所有方法，他也定會立即到沁香酒樓把嚴峰綁來銳劍山莊為駱雲飛療傷。
“冷……我好冷……”在床上昏迷中的駱雲飛蹙眉夢呓着，身子更是不斷打顫發抖。
尹蔚泱捉起他的手，竟發現冰冷得吓人、全無血色，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加大房內的爐火，扶着駱雲飛坐起，從背後為他輸入真氣想藉此驅走寒氣。
不一會兒，駱雲飛體溫果然回暖了些，緊蹙的眉間微微放松，彷若不再痛苦，他放心的想下床，駱雲飛卻無意識的緊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第 44 章
“你怎麽連睡着了都這麽纏人。”扳不開駱雲飛的手指，尹蔚泱無奈的嘆口氣，只好也留下陪着駱雲飛一同躺着。
駱雲飛無意識的循着他的溫暖靠近，雙手環住他的腰，将臉偎近他的頸項裏，兩人的親密一開始讓他全身緊繃，但後來發現駱雲飛是确實昏睡着，并不會對他做出出格的動作後，才慢慢放松下來。
然而駱雲飛全身冰冷才是他不忍心強制推開他的主因。
應該很難受吧。他眉頭緊蹙的看着懷裏的駱雲飛凍得唇色發白。
不同于懷裏的人正睡着，尹蔚泱毫無睡意，腦袋裏不斷想着剛才柳劭陽比武的身手。
從小，父親就嚴厲督導他練功，為了讨好父親，他也付出了十分的努力，雖然他現在武功可謂高強，武林中能打敗他的人已是寥寥可數，但這些都是他經年累月累積而來的成果。
然而今日一見柳劭陽的武功，絕對與自己相差不遠，聽師叔說他十四歲才開始習武，至今不過六年……
原來這就是資質的差別。
第一次體會到父親對與卓師叔的情感，他想這應該就叫做忌妒。
他曾經問過師叔卓遠策，為何會收柳劭陽這徒弟，卓遠策當時回答：
只是偶然撿到一塊璞玉，覺得不好好雕琢一番實在太浪費了。
他又問，雕琢的結果呢？
卓遠策竟回答：青出于藍吶！
當時他壓根不相信有人的資質能夠超越卓遠策，但今日一見不得不相信。
卓遠策也曾說過，他父親尹天應有悟性、有野心，就是欠缺資質，所以一輩子汲汲營營想成為天下第一，卻撐得十分辛苦，最後仍是輕易被人奪走。
而師叔與柳劭陽應該就是屬于有悟性、有資質，卻欠缺野心的人。
師叔是萬事都怕麻煩，最好誰都別去招惹他，在他眼裏，武林盟主就是天大的麻煩。
柳劭陽則是整日将想做平凡老百姓挂嘴邊，眼裏只有将家業發揚光大的夢想。
算來算去，老天也算公平，讓大家都有所欠缺。
想到這裏，心裏也就舒服多了。
至于駱雲飛，他轉頭凝望着駱雲飛沉穩的睡顏，有些想笑，這家夥資質、悟性、野心三樣都缺，卻是他們裏面過得最自在、最沒包袱的人。
突然之間，他有些渴望自己也是個不會武功的平凡人，遠離江湖是非，離世而居。
這也是駱雲飛一直想給他的生活，所以才為他建造一座隐蔽的掬星山莊。
想到那座離世獨居的掬星山莊，他心神一悸而後苦笑着，原來這個人，一直都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
待柳劭陽趕到銳劍山莊時已近子時，這段等候的時間裏，駱雲飛雖然脈相穩定，但仍然未醒，尹蔚泱多次想直接到沁香酒樓找嚴峰問個清楚，但他都忍下了。
“嚴峰怎麽說？”尹蔚泱未等柳劭陽坐定就迫不及待的問。
駱雲飛從回來後就昏迷到現在，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讓他擔心不已。
“這……”他狀似為難、欲言又止。
“你倒是快說呀！”
看到尹蔚泱溢于言表的着急，他忍住笑，先假裝嘆了口氣，才說：”雲飛中的是嚴峰獨門的淬冰掌，此掌狠戾無比，雖然沒有立即的生命危險，但…接下來的七七四十九天內，中掌者會不斷受到寒氣襲心之苦。”
聽到這哩，尹蔚泱不疑有他，因為駱雲飛稍早前的确全身冰冷無比、表情痛苦，他冷着聲問：”然後呢？有什麽方法可解？”
“老實說無法可解，雖然我一開始說沒有立即的生命危險，但此掌狠毒之處就在此，因為其寒氣得以侵體入骨、蝕人心魂，并且長達七七四十九天之久，大多數的中掌者都捱不過，最後……自我了斷。”
尹蔚泱震驚得毫無血色的臉龐，讓柳劭陽覺得有些良心不安，趕緊再補充：”但還是有人熬過來了，所以說，只要照顧得妥當，時刻陪在他身邊給他安慰，相信他一定撐得過的。”
“這時候只有你最能給他活下去的力量，嚴前輩給我一顆藥丸，搭配這草藥一起煎煮，據說可以減輕一些寒氣。”
他将一只小瓷瓶及一包草藥遞到尹蔚泱手中。
接着仍不忘提醒尹蔚泱：”這段期間，雲飛若有什麽要求，如果是在你覺得可以做得到的範圍內，就答應他吧，因為每一次的發作，他都不知道撐不撐得過。”
沒有猶豫的點點頭，尹蔚泱立即步出房門去請人煎藥。
“師兄啊，我能幫的就到這裏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柳劭陽笑谑的對着昏睡中的駱雲飛說着。
他還能這麽悠哉自若是因為他剛才跟尹蔚泱說的話有稍嫌誇大之意。
嚴峰當時是這麽跟他說的：
“其實中了我的淬冰掌根本沒性命之憂，只是教訓他一下，讓他七七四十九天裏體內不斷受到寒氣侵襲，但只要有功力的人在一旁給他運運氣，或是生個火讓他取取暖，難過一下就沒事了。”
在他看來，殁心訣帶給尹蔚泱的影響早就解除，才會讓一向面無表情的尹蔚泱露出像方才那麽驚慌的神情。
當初他聽到駱雲飛對尹蔚泱做出強迫之事時，确實想狠揍駱雲飛一頓。
但近日他觀察到尹蔚泱對駱雲飛也并非無動于衷，既是兩廂情願，相信只要別人稍推他們一把，他們仍是有機會的。
真羨慕啊，想到自己心頭上的那個人，竟是想見都不敢見…..
只是當師父回來，發現是自己将他的師侄跟大徒弟湊合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扒了他一層皮啊！
為了讓嚴峰替他保守住他會武功的秘密，柳劭陽與嚴峰達成協議，每三年兩人都相約比武，當然，只是切磋武藝、點到為止。
随後，嚴峰便說要離開風定城，等待三年後再回來。
“你不等我師父回來？只要你別再下那什麽生死戰帖，我還真樂意見你跟他打一場。”
柳劭陽覺得這些混江湖武林的人實在是吃飽了撐着，比武就比武，打個幾招就知高低，幹嘛一定要比到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有機會再說吧。”
柳劭陽突然想到什麽，急急開口：”哎等等等等，我收回剛剛的話，你可別找我師父比武，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有一把什麽神劍，聽說厲害得很，要是你拿那東西來打我師父可怎麽成？”
師父平時裏雖然人刁嘴濺，但他只有這麽一個師父，被打壞了誰陪他？
“是涅陽神劍。”嚴峰也不介意跟柳劭陽說起這把神劍，他嘆道：”我就算想用也無法，那劍我根本拔不出來。”
柳劭陽心想：原來傳言是真的，嚴峰數年前已得此劍卻不是劍所選擇的主人，而無法使其出鞘。他看嚴峰身邊也沒帶着那把劍，好奇問道：”所以你把它扔了？”
嚴峰失笑：”那可是武林聖物，怎麽可能扔了，我只是将它歸于原位，讓它在奇牛山上繼續等待有緣之人。”語畢後不再多說，他潇灑的擺了擺手，大步離去。
駱雲飛這幾日的情況有些變化，不再像剛受傷的前兩日不斷昏睡，清醒的時刻變多了，但相對的，受到寒氣侵襲的次數也變多了。
他寒氣襲心痛苦不堪的模樣，讓尹蔚泱深怕他有個萬一，所以在他身邊鎮
日守着。
駱雲飛這病人倒不像尹蔚泱一樣憂愁着臉，他可開心極了。
雖然說寒毒發作時的确有些痛苦，但還不至于到難以忍受的程度，他不了解尹蔚泱為何這麽操心、對他寸步不離。
但這個疑問他當然得吞進肚子裏，要是問了，尹蔚泱反而不再理他豈不得不償失。
直到某日柳劭陽再度來訪，趁着尹蔚泱不在時，告知了自己他使用的小伎倆，才恍然了解。
“你這家夥，知不知道這會讓小泱有多擔心。”他聽完忍不住斥了柳劭陽一頓。
“有種你告訴他實情啊！看他會不會立刻把你送回家去讓你家人照顧。”柳劭陽哼聲：”到時你想再見他就難啰。”
駱雲飛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躺在床上瞪視着他，決定換個話題：“師父那裏可有消息？”
“沒，就這麽消失了大半個月，出門就像丢了似的，要他知道你背着他搞出那麽一堆事來，還拐了他那麽在意的師侄，他準宰了你炖湯喝。”
駱雲飛聳肩無謂的道：“他不喜葷腥。”
“我可忙得很，關于你們兩個麻煩的家夥，我的責任到此為止，接下來，機會就由你自己掌握了。”說完，一派輕松的旋身離去。
尹蔚泱回來時，看到駱雲飛似乎精神不錯，他走近床沿，探手摸了摸駱雲飛的額溫，很好，不會太冰冷。
原本想說出口的實情，因為尹蔚泱關懷溫暖的掌溫，讓他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想着這幾日來，本已關系決裂的兩個人可以再有機會朝夕相處，尹蔚泱更是每日對他噓寒問暖，細心照護。
那臭小子該死的說得很對，如果尹蔚泱知道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一定不會再這麽溫柔的對待他了，也不會親自照顧他，只是如果被尹蔚泱發現他又欺騙了他，後果會如何？
他思忖着，還是據實以告吧，師弟的好意他就心領了……
“看你今天情況不錯，我們待會兒就啓程。”
尹蔚泱的話打斷他的思考，他脫口問：”去哪？”
“掬星山莊。”尹蔚泱背對着他整理包袱，讓他看不見尹蔚泱的表情，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尹蔚泱再道：”我想，那裏的溫泉對你的寒毒或許會有幫助。”
什麽據實以告，沒這回事。
駱雲飛當下決定收下師的的好意，絕對要好好保守自己寒毒無礙的秘密，不能說出來。
☆、第 45 章
懷着複雜的心思，尹蔚泱再度踏足掬星山莊。
雖然山上氣候嚴寒冷冽，但駱雲飛身上的寒氣一天約莫發作兩、三次，除此之外與正常人無異，帶駱雲飛回掬星山莊，是希望在他寒毒發作時，能利用山莊後的溫泉熱氣降低寒氣侵襲的痛苦。
小猴當然也跟着兩人一塊回來。
多日未有人在的掬星山莊顯得清冷無比，他們在屋內外點上油燈，為莊內增添些許暖意。
兩人才打點好包袱準備休息時，駱雲飛身子又開始打顫，他臉色蒼白、唇色泛紫的縮蜷在地上，尹蔚泱見狀趕緊過去扶着他。
這些日子每當駱雲飛一發作，他心底就湧出即将快失去他的恐懼，那恐懼可以讓他忘了兩人間所有的不愉快。
他能做的只有陪伴，倘若駱雲飛真在乎他，希望可以藉由他的陪伴讓駱雲飛多些求生意識、撐過每次寒毒發作。
扶着駱雲飛，兩人來到莊後的溫泉，迅速将駱雲飛的衣物褪盡，讓他浸泡在熱氣萦繞的溫泉中，怎知駱雲飛仍是止不住顫抖，抓着岸上尹蔚泱的手，顫聲道：”小泱，抱我。”
尹蔚泱一開始還面有難色的猶豫，但看到駱雲飛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後，他立刻脫去外衣下水。
一下水便被擁入寬厚的臂膀中，駱雲飛冰冷的胸膛提醒着尹蔚泱他是病人，不能将他推開。
兩人肌膚僅隔着尹蔚泱濕透的中衣，親昵的在水中相擁緊貼着，就算臉頰貼着駱雲飛冰冷的胸膛，尹蔚泱仍是感覺到自己臉上湧起一股燥熱，心跳鼓噪不已。
時間仿若靜止不動，除了風聲、水聲，四周安靜無息，只有相擁的兩人交融的呼吸聲，熱氣彌漫的空氣中泛着一股讓人臉紅心跳的氛圍。
直到駱雲飛體溫漸漸恢複正常，尹蔚泱才慢慢推開他，尴尬的想回到岸上。
怎料駱雲飛突然一個伸手将他拉回懷裏，低頭便吻住了他。
急迫的唇舌纏卷着他，溫柔的輕吮，這個吻從一開始的冰冷涼意，吻到兩人全身發熱虛軟，差點站不住腳。
當駱雲飛終于停下這熱烈的一吻，帶着滿足的笑意留戀的輕啄了下尹蔚泱的唇，再逐漸将目标下移到他的頸肩時，頭上忽然挂着一只毛茸茸的生物。
“下、來。”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的牙縫中拼出。
吱！小猴感受到他的怒氣，趕緊跳到尹蔚泱肩膀上尋求庇護。
尹蔚泱趁機脫離駱雲飛懷抱，在他熾熱的視線下，上岸着衣。
“如果每一次寒毒發作你都能像剛剛那樣給我溫暖的話，我就不會感到難受了。”駱雲飛仍泡在水裏，意猶未盡的笑着：”這是我感覺最好的一次。”
“別泡太久。”尹蔚泱對他說的話未做響應，只是冷靜交代完便轉身回房。
寒氣盡散，駱雲飛享受着溫泉的熱度，笑意越來越深，小泱雖然言語上維持着一貫冷漠，但只要他一有危險或是受傷時，總是會放下一切默默的照顧他。
尹蔚泱不擅長言語表達，但行動上早已清楚表示出他對自己的在乎，遠遠超過朋友兄弟的交情。
他若是再看不出小泱對他有感情，就實在是笨到底了。
__________
不知道自己的師侄已經被大徒弟徹底的拐走了，卓遠策在喀什爾國過起了當爹的小日子。
小女孩不知是年紀太小還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她的記憶很混亂，只記得與娘親相處的些許片段，其他大都不記得，連自己的名子都忘了。
為了方便叫喚，卓遠策暫時為她起了小名－小綿。
因為他覺得女孩說起話來軟綿好聽，适合小綿這小名。
鳳一鳴一進門，就看到卓遠策把小綿抱在懷裏念著書給她聽，他在心裏冷哼：還真有個當爹的樣子。
只是心裏氣歸氣，他仍是靠在廊柱後停留了會兒，閉起眼靜靜聽着卓遠策念書的溫柔嗓音。
其實他們兩人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這女孩絕不是卓遠策的女兒。
他們位處西域，六年前卓遠策人在南方，就算一夜風流讓哪個姑娘給懷上了孩子，也不可能這麽巧、今時今日在西域給遇上了。
小綿來到軒園都已經五日了，明知他不是卓遠策的親生女兒，鳳一鳴仍是在氣頭上，原因很簡單：因為卓遠策那日想不起來小綿的娘是當初在南方遇上的哪個姑娘！
之前在沁香酒樓，柳劭陽的二哥柳邵風就曾說過柳家有群愛慕卓遠策的女人，他當時只是聽着雖然心底不舒服，但也沒太大感覺。
如今小綿的問題讓他像個女人似的忍不住鑽牛角尖，曾經跟卓遠策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有幾位？
除了這問題讓他心情極度惡劣，還有另一個隐憂讓他擔心。
相似的容貌、失去部分記憶，小綿，絕對是有人處心積慮的安排。
而且那人知道卓遠策不會任小綿流落街頭，所以定與二十年前的聶家脫不了關系，也就是淩霄閣的聶衍跟葉淩霄。
小綿的出現能證明，淩霄閣的藏身處就是在西域。
之前迦耶與樓蘭兩國的探子回報，近年來西域有一個新興的組織，叫做閻幫，聽聞此幫的起由是一開始幾位街市地痞的聚合，後來成員越發壯大，在西域地區形成一股跨國的小勢力。
這類的組織在西域地區大約有三五個，各幫相争地盤鬧出不少事端，令當地官衙相當頭痛。
在這些大小幫會中，鳳一鳴唯獨盯上閻幫，原因是閻幫最為低調，官衙中紀錄的糾紛最少。
鮮少與其他組織沖突，卻仍在短時間內将勢力遍及西域各國，定有其他資源協助。
鳳一鳴仔細探悉手中的幾條線索後，已經有些頭緒，接下來的打算就像卓遠策所說，只需派人持續盯着淩霄閣動向即可。
若淩霄閣只是為了生存，在西域經營自己的勢力便無礙，若有對付武林各派的跡象，鳳家堡會立即通知武林各派集結剿滅淩霄閣。
他們來到喀什爾的目的已經完成，近日已可返回鳳家堡，只是小綿卻成了棘手的問題。
“你在哪裏也站得夠久了，不過來坐着休息？”
“思考得過于專心，一時忘了時間。” 鳳一鳴調整好憂慮的表情，才從廊柱後走出來。
卓遠策：”想什麽？”
鳳一鳴：”想着我們什麽時候啓程回鳳家堡。”
“有什麽好想的，包袱随便收拾一下，咱們随時可走。”卓遠策低下頭對懷中的小綿道：”策叔叔帶妳到另一個地方，那裏可比這裏好玩多了。”
“七哥哥确定要帶着她？”鳳一鳴眼中憂愁可見，
知道接下來的話題不方便讓小綿聽見，卓遠策喚人将小綿接回房裏休息後，才繼續跟鳳一鳴讨論：”我知道她有問題，但我不可能丢下她。”
“這就是我擔心的，葉淩霄跟聶衍抓準了你的心思，知道你絕不會抛下她，他們不可能沒理由的做這個安排，若留下她，必有後患。”
鳳一鳴知道卓遠策童年，當然也了解卓遠策放不下與小八相像的小綿，但還是盡力相勸。
在他心中沒有什麽比卓遠策的安危更為重要，他甚至想過，若卓遠策堅持将小綿帶在身邊，他只好直接對小綿下手。
“一個五歲的孩子，他們到底想怎麽利用她？”卓遠策眼底的憤怒明顯易見。
鳳一鳴伸手覆上他因怒氣而緊握的手，輕聲相勸：“聽我的，我可以安排好她的生活，只希望七哥哥少接近她好麽？只要七哥哥不接近她，他們也沒有辦法利用她做什麽，或許反而可保她安全無虞。”
卓遠策眉心緊蹙，知道鳳一鳴句句在理，另一方面，雖然他舍不得離開與小八如此相像的小綿，卻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将人給帶回鳳家堡，讓鳳家堡也陷入險境。
他妥協道：”好，小綿就交給你安排了，我相信你。”
翌日，他們便啓程回鳳家堡。
兩人協議好，一到鳳家堡，就會有人來接走小綿，将她帶往鳳家的另一處園邸，以後會有人好生照應着她。
不知情的小綿仍是喜歡整日待在卓遠策身旁，真的把他當作親爹膩着。
看到前方不遠處的鳳家堡，卓遠策知道小綿即将與他分開，不舍的情緒霎時間全湧上心頭，他在心裏啐了一口：他娘的，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媽了。
看時辰已近黃昏，他忽有一股情緒想帶小綿去一個地方，心想：就在那裏跟她道別吧，五歲的孩子也應該懂得離別了。
他跟鳳一鳴說要帶小綿到附近走走，順便跟她好好道別。
鳳一鳴不放心的想跟上，卻讓他拒絕了，只道了聲會在天黑前回鳳家堡，就策馬載着小綿離去。
不一會兒，卓遠策帶着小綿來到霞芳坡。他抱着小綿坐在坡地上
“小綿，策叔叔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必須跟妳分開一些日子。”
“又要分開，小綿不要，小綿喜歡策叔叔。”小綿嘟着小嘴爬到他的膝上，小小的雙手拍拍他的臉頰表達喜歡的感情。
他握住小綿的手認真道：”策叔叔也非常喜歡妳，也會時常去看看妳，等策叔叔忙完以後再把妳接回來好不好？”
”好，策叔叔要記得回來接小綿喔。”在街頭流落過的小綿對于人的情緒相當敏感，害怕再度被人抛棄的她乖巧的答應，因為她更怕卓遠策會因她的不聽話而不喜歡她。
卓遠策有些心疼她的乖巧，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此時的霞芳坡正是晚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