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了,攻受下章相逢,堅持日更...... (18)
麽讨論下去,到他真的睡着了都聽不到關鍵。
躺在床上猶如死人的老門主突然睜開眼深吸一口氣,這動靜将讓兩名徒弟終止交談,奔到床側。
“師父?”
清佑将老門主扶起身坐靠在床上。老門主似乎想說什麽但出不了聲,顯得有些驚慌。
“大師兄,師父想說什麽?”三弟子看老門主張嘴老半天說不出一個字,緊張的詢問一旁的清佑。
清佑瞪了他一眼:“我怎麽會知道?”
兩人沒發現本該奄奄一息的老門主也用眼尾不着痕跡的瞪了三弟子一眼。心道:真夠蠢!
老門主掩飾想吐槽的沖動,用手比劃了一般。
當然,智商不在線的三弟子沒看懂,倒是清佑去取了一副紙筆過來。
老門主先是虛弱的顫着手握筆寫下歪七扭八的字句,詢問自己怎麽了。清佑如實解釋他毒發昏倒在房門口,以及大夫說他醒來後便無礙的情況。
老門主彷若安心的松了一口氣,再寫:“除了感到有些麻痹感跟無法出聲,其餘地方确實沒有不适。”
清佑見狀,更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測,淩霄閣這步棋定是為了要警告他們必須聽從。
卓遠策順藤摸瓜,簡略的寫下:“他們在注意我們的舉動,距離那天還剩幾日?我們準備得如何?”
清佑:“就剩兩個月,之前聽師父吩咐,每日巡鎮的弟子只排兩組人輪替,大部分弟子都在加強習武中,希望那日咱們弟子的損失可以降到最低。”
兩個月?
這答案跟卓遠策預想的一樣,得到證實後,他腦中頓時清明起來,淩霄閣打算在鳳家堡武林大會那天行動。
Advertisement
大會當日衆多高手都齊聚一堂,就方才那位三弟子說的固守後方來判斷,所以應該會有偃月、雷影、赤鷹這三個門派,至少兩百人将在鳳家堡外圍組斷救援。
腦中盤算着淩霄閣所有可能的布局,總覺得那裏不對勁,就算葉淩霄內力恢複,淩霄閣哪來的自信認為葉淩霄有能力壓下武林大會上所有的高手?難道想施以暗招?比如他們對這些小門派的手段一樣,下毒?
看老門主突然陷入沉思,清佑喚道:“師父?”
老門主回過神來再寫道:“為師目前心智不明,再歇下後不一定記得起接下來要跟你交代的事,你定當盡提醒之責。”
清佑:“是。”
還想再說什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叫嚣。
“是二師兄?我去擋擋他。”三弟子驚慌了一下,旋即奔出門外。
卓遠策觀察老門主作息時,見過三位徒弟一同來向老門主請安,便知道他一共收了三位徒弟,看來那位脾氣有些火爆的二弟子并不知道淩霄閣的事,或許是怕他沖動壞事。
想這老門主也挺可憐,二徒弟沖動易爆、三徒弟腦袋不甚靈光,也就只有眼前這位大徒弟堪用,相比起來,他那位聰明伶俐、資質絕頂的小徒弟簡直無可挑剔。
片刻,清佑踏出老門主房門,靜候在門外的弟子們圍了上來詢問情況。
“門主已醒,他老人家中的毒無礙,只是身子有感麻痹以及暫時無法言語,必須靜養。”
他環伺所有入門弟子,嚴肅道:“門主有令,即日起不可再與鴻山門派起沖突,武林大會在即,大家必須勤克練武,當日有機會才可令我派揚眉吐氣,收戶自然順勢歸來,二師弟,由你交代下去并監督,這項規矩大家必須嚴守,違者逐出門派絕不寬貸。”
待所有人退下後,三弟子靠上前問:“師父真這麽交代,他不是也看鴻山派那個年輕掌門不順眼?”
“師父說這些事鬧得祈陽鎮居民不堪其擾,已經有人想發委托到鳳家堡,希望他們出面調停,你說到時鳳家堡查上門來是好事?好在他老人家一發現就攔下那封委托,大家最近消停點。”
這些話成功讓三弟子摸摸鼻子不敢再吭聲。
當晚,卓遠策将老門主扶回床上,算算時辰判斷他大約到明日正午才會清醒,醒來後就算沒有這幾個時辰的記憶也只會被當成中毒後的記憶混亂,他不想打草驚蛇的打亂淩霄閣的布局,所以對于這樣的情況相當滿意,連夜撤離偃月派,往與柳劭陽約定的地方而去。
☆、第 60 章
祈陽鎮再往南進的一處山林中有一座小廟宇,卓遠策與柳劭陽相約此處交遞信息,匆匆入山,夜裏的山林帶着濕氣濃霧,漆黑得有些滲人,若不是有從高聳枝葉間篩下的稀疏月光,根本寸步難行。
他沒有卸下易容,只是依着老門主的外貌做些改變,喬裝成趕路夜宿山間的老商人,來到寺前敲門借宿。
“連夜叨擾師父真不好意思。”
年輕的僧人本覺得麻煩,卻見對方是位老人家不好拒絕,客氣道:“寺裏狹小只有一間客房,不巧正有另一名施主借宿,只能屈就施主與人同房。”
“無礙,只要有床有檐即可,不講究,我自己同那人說去,不勞煩師父。”
看得出僧人客氣表情下的不耐,他說完便自行前往客房推門而入。
昏暗狹小的房內坐着一名身材颀長的男子,男子一身粗布勁裝,雖然側着面看不清面貌,但看打扮就知是一名武林人士。
卓遠策還未開口與對方交談,見到桌上有屬名給他的信件,便确定這位定是柳劭陽派來的探子,他直接開信閱讀,柳劭陽信中提到,赤鷹派門掌确實也失蹤過,但目前派內沒有任何異狀。
武林中八大門派他已派人盯緊,尤其是當年參與圍剿淩霄閣的那些門派,更是探查的重點。
他拿起桌上備好的筆墨,打算寫下偃月派中得知的信息時,突然覺得不對,那位探子雖然一直坐在陰暗處沒有動作,但給他的壓迫感極重,神神秘秘的搞什麽名堂?
“勞煩兄弟連夜送信,不如你先歇歇,在下在椅上休息即可。”說完還是沒得到響應,他便不客氣的伸手探去,想看看對方在玩什麽把戲。
那人卻如同背後長眼似的知道他的襲擊,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卓遠策眉眼一挑,覺得有意思,打算反手旋開擒在他腕上的手掌時,發現竟然掙脫不了,他這才警覺不對,對方武功內力不凡,絕不可能只是名探子。
正當他打算認真回擊時,對方終于轉過身來,只是仍沒松開他的手。
那人有一張在昏暗搖曳的燭光下仍是美得妖孽的臉龐。
鳴兒?
這發現讓他楞在當場,他怎麽也沒想到來送信的竟然是鳴兒。
柳劭陽是怎麽回事?竟敢出賣他。明明說好接下來調查的事情暫時先不讓鳳一鳴知道,他卻讓鳳一鳴來送信?
他要收回剛剛誇贊徒弟無可挑剔的那句話,聰明伶俐又怎樣、資質絕頂又怎樣,出賣師父最要不得,是不是太久沒揍?
“原來七哥哥還會易容啊?我的七哥哥到底還有什麽不會?”鳳一鳴興致盎然的摸摸他的臉,眼神認真看進他的眼底:“可惜這雙眼太美,易容失敗了。”說完握住他手腕的手微微施力,想将人拉進懷裏。
卓遠策也暗暗施了力道,不讓對方得逞,另一只沒受牽制的手四指并攏放在鼻前,有模有樣的道:“佛門清淨地,這位施主請自重,君子不動手。”
鳳一鳴失笑,既然人拉不入懷,自己就投懷送抱吧。
鳳一鳴坐着,他站着,當鳳一鳴放開手,伸出雙臂環抱住他的腰,頭枕在他胸上時,他也拿對方沒轍了,只能僵着身子任人抱着。
他無奈輕拍在他胸口磨蹭的頭,心中一陣軟綿,這小子居然使出撒嬌這招,夠陰險。
現在他反而開始在意起臉上的老态易容,在意到想立刻将臉上的膠全數清洗掉,他渾身不自在,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很醜,幸好室內只有一只燭光,相當昏暗,不然也不會這麽晚才發現送信者是鳳一鳴。
“呃…鳴兒你先放手,我想先去梳洗一下。”
“七哥哥這句話會讓我想入非非。”鳳一鳴笑道。只是下一秒頭就被人惱羞成怒的拍開,就算室內再昏暗,他也看得出來轉身出門的人耳尖都紅了。
不一會兒,他已恢複一身俊雅回到房內,發上的斑白也已洗淨,還未擦幹的滴着水。
鳳一鳴皺眉:“小心着涼。”
卓遠策回以一記:“你在說笑”的眼神,不以為意的再次拿起桌上的信件思量着,然後坐下書寫自己在偃月派得到的信息。
鳳一鳴找不到幹淨的布巾,聊勝于無的拿起身上的帕子幫他擦着發。
“七哥哥怎麽不問我為何出現在這裏。”
卓遠策沒瞧他一眼,一邊寫信一邊回答:“除了劭陽那臭小子,還會有誰告訴你麽?你都幫他送信了我還用問?”
“那怎麽不問我為何會找上你徒弟?”
“我出鳳家堡時你派人跟着我了吧。”語氣就像談論天氣般無謂。
“不生氣?”鳳一鳴試探。
卓遠策反問:“我瞞着你,沒把這兩日調查到淩霄閣的事告訴你,你生氣?”
鳳一鳴搖搖頭,道:”你認為淩霄閣跟你是私怨,私下調查是不想連累我。”
卓遠策終于擡起頭看着他:“一樣的道理,你讓人跟着我是因為不放心,但現在這些事被你知道了…”
鳳一鳴接口:“當然是管定了。”
他笑道:“其實也真該讓你管管了,淩霄閣的目标是鳳家堡的武林大會………”
他将自己剛寫完的信的給鳳一鳴,上面是他在偃月派得到的情報,既然已知淩霄閣的企圖,但仍不知武林大會當日他們到底有何信心可以拿下所有的人?或是想做到什麽程度?
兩人讨論許久,判斷偃月這些小門派只參與外圍的支持,絕不可能知道淩霄閣在大會上實際的計劃,他們必須想辦法追查其他線索。
直到深夜,忙了整整兩日的卓遠策已感倦意襲來,鳳一鳴看他眼底下的倦容有些心疼,催促他休息。
他沒多想的躺在床榻上,發現這床榻對于兩個男子過于狹窄,打算讓出來給鳳一鳴。
“七哥哥覺得我會讓你睡椅子上?”
卓遠策沒好氣地笑笑,識相的躺上床,讓自己盡量靠近內側,再拍拍床側剩餘的一些空間,意示他一起擠擠。
鳳一鳴高興的躺上去,一開始規矩的管好自己的手腳,但沒多久就不安分的側身搭上他的腰,近距離面對他親昵道:“這兩日看不到七哥哥,我渾身難受,現在好多了。”
“好多了就趕緊休息。”卓遠策內心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無謂,他有些緊張,兩人同榻而眠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些什麽,比如說鳳一鳴再這麽黏膩的看着自己,自己會不會獸性大發什麽的。
“可我現在高興到睡不着。”鳳一鳴開心之情溢于言表。
“開心什麽?”他咽了口唾沫,眼前人的笑容讓他有些心猿意馬,同床什麽的果真太危險。
“七哥哥說過除了身子以外的地方我都可以親近,但剛剛七哥哥身子以外的地方都易容,我本還在想今夜是碰不了你了,沒想到七哥哥心思這麽細,還想到要卸下裝扮,又邀我同榻,我想到七哥哥這麽想跟我親近就覺得高興。”
“………”現在将人踢下床來得及麽?
“七哥哥…..我兩天沒碰你了,這兩日的親近可以補給我麽?”
從剛剛開始就左一句七哥哥、右一句七哥哥,鳳一鳴黏膩的叫喚讓他渾身燥熱,他點點頭,反正那個不碰身子的條件八風不動的鎮在兩人之間,他就不信不碰身子兩人可以擦出什麽幹柴烈火來。
才這麽想的卓遠策下一妙臉上就彷佛被人賞了一巴掌般的火熱。
鳳一鳴舔了他的喉結………
他全身起了一陣惡寒般的顫栗,但卻沒有興起推開鳳一鳴的念頭,反倒伸手環住他埋在他頸間忙碌的頭。
鳳一鳴的唇确實沒有碰到他鎖骨以下的身子,但光是落在頸間那無數的輕吻已經幾乎讓卓遠策的理智潰不成軍。
他閉眼蹙眉,被鳳一鳴唇舌經過的肌膚彷若流過一道道電流,讓他全身酸軟,必須極力的克制才能強忍住幾乎溢出喉間的聲音。
難得的,在他推開鳳一鳴前,鳳一鳴自己就退開并且幫他蓋好被子,只是灼人的眼神仍直視着他。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他索性轉身背對鳳一鳴,對着床板內側的牆面,因為實在疲倦極了,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隔日一早,卓遠策維持昨夜裏的姿勢醒來,醒來後他真是慶幸自己昨晚轉過身沒有面對鳳一鳴。
他滿腦子謝天謝地、佛祖保佑、師父赤須道長有靈的感謝詞紛飛,好在他沒有面對面的跟鳳一鳴擁在一起。
因為他下身竟然起反應了!
雖然是男子晨間的自然反應,但是他知道這絕對不能在鳳一鳴面前發生。
比他起得早的鳳一鳴緊貼着他身後,感覺得到他身子略為僵硬,知道他已經醒來,便起身如同在鳳家堡般的幫他張羅早膳。
早膳當然不可能是那位怕麻煩的僧人準備,鳳一鳴早在出發前就被好幾款比較不冷硬的面餅糕點,還有卓遠策平日裏偏好的幾款茶葉任他選。
看着鳳一鳴的包袱裏大部分裝着食物,卓遠策感嘆,有這個人在,他真是永遠都不會餓到。
兩人短暫的在這山間廟宇中相處一晚,又再次分道揚镳。
鳳一鳴承下了的幫他送信給柳劭陽的差事,并且依照兩人昨晚讨論的,回到鳳家堡不可打草驚蛇,不能讓淩霄閣的內應有所察覺,連鳳百裏都瞞着,但私下與柳劭陽的探子、尹蔚泱的銳劍山莊大動作查起八大門派。
他則是回到祈陽鎮與林進的城鎮繼續搜着趙紫菱的下落,只是搜尋兩日未果,只好返回鳳家堡。
他不解,為何一名沒有依靠的婦人,在多方人馬追查下都毫無蹤跡?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真的不希望趙紫菱真如他猜想般的去投靠葉淩霄,如果是,将來淩霄閣與整個武林為敵時,尹蔚泱該如何自處?
作者有話要說: 從決定讓兩人試試後……這兩人不受控制的越來越歪膩……
鳳一鳴:因為要把前面沒嘗到的甜頭補回來
☆、第 61 章
唉......
尹蔚泱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看着房內已點燃的燭光嘆氣,推開房門對着裏面的人板臉說道:“你怎麽又來了。”
當初明明說好給彼此兩年的時間,怎知這家夥總是隔三差五的就來「夜襲」銳劍山莊,躲過衆護衛的巡視,翻牆跑入他房內。
“看來那些護衛真的該受罰了。”尹蔚泱不悅,銳劍山莊的門戶居然松散到如此地步,三天兩頭任由「宵小」潛入,實在太不象話了。
“哎,別這樣,銳劍山莊門戶已經夠嚴了,只是我實在太熟悉這裏路線,怪不得他們。”親昵的從背後摟住他的腰,将臉埋在頸肩聞着他身上清冷的氣息。
小泱應該剛沐浴完吧,身子好香。
身後熾熱的身軀讓尹蔚泱輕顫了下,胸口也傳來炙心的悸動,他告誡自己忍耐住想與駱雲飛親昵的沖動,每次都讓駱雲飛得逞只會讓他更食髓知味,他穩住情緒回道:“無論如何,連你這等功夫都可以輕易闖入,實在太離譜了。”
“什麽叫這等功夫,我必須聲明,我功夫其實沒有那麽糟,只是跟老被拿來跟你們這些個高手相比,當然差了。”他不服氣的回話:“你想想當初圍攻山莊的那些人,還有嚴峰,若不跟他們相提并論,我的功夫算中上了。”
尹蔚泱頭疼的揉着眉角,懶得跟駱雲飛計較這些,這些日子他為了整頓銳劍山莊的事情忙碌得緊。
不久前,他已向大家宣布銳劍山莊将退出江湖,引起莊內一陣大騷動,有人反對也有人無謂,但他心意已決,反對的人可領取一筆資金自行下山,想留下的人必須與全莊上下共同努力,開創出新局面。
因此,莊內一時間離開了不少人,銳劍山莊的轉變,如今只能說是如箭在弦,勢在必行。
“這些日子我會越來越忙錄,你就盡量少來吧。”跟柳劭陽聊過之後,這幾日,他與石秋挑出莊內幾名可靠的武師,共同讨論山莊轉行押目标可行性,耗費了不少精神。
況且就在剛剛,他與鳳一鳴、柳劭陽才密會過,淩霄閣開始有動作了,事關卓遠策他不可能坐視不理,更何況最後有可能牽涉到他娘親,銳劍山莊絕對會投入支持,目前已經開始布署,簡直忙上加忙,讓他分身乏術。
“你忙你的,我只是過來看看你,不會礙着你的。”駱雲飛放開摟住尹蔚泱的手,将他反過身面對自己,”我才不像你那麽無情,分開了個把月的一點都不思念對方,還嫌我常來打擾你。”他有些不滿的咕哝着。
尹蔚泱又何嘗不想念駱雲飛,兩人已經互許心意,他雖冷情卻不是無情,見了面分開後就會想念,他目前已沒有多餘的心神兩方兼顧,只希望能全心将銳劍山莊安定好,再全心去陪伴駱雲飛。
“就忍耐兩年有這麽難麽?”尹蔚泱因疲倦而有些沒耐性。
駱雲飛沒有介意他的語氣,反而看着他兩眼周圍的黯沉,心疼的順了順他的發,“別累壞自己,早點睡吧。”
看着駱雲飛離去的背影,他有些歉意,駱雲飛三天兩頭來回奔波只為了瞧他幾眼,他卻對他這麽沒耐性。
本想追出去的尹蔚泱随後又想,眼下除了莊內事務,武林大會在即,不知道淩霄閣下一步會走哪步棋之前,他也不想讓駱雲飛留下來涉險,暫時就先這樣吧。
這些歉意沒多久就被随後湧上心頭的睡意給掩蓋住,他沒再多想,一沾枕就沉沉睡去。
__________
轉眼間雨季已到,鎮日陰雨綿綿卻不讓人煩躁,因為北方的雨季相當短暫,幹燥的氣候經雨水滋潤後更顯怡人。
從祈陽鎮回來之後,卓遠策一反剛開始積極想到議事堂幫忙的态度,雖然每日都有到議事堂露露臉,但實際上還真沒幹過幾件正經事。
他心想,無論淩霄閣的內應是誰,見到他這廢柴樣應該也挺不屑吧。連他自己都相當唾棄自己,白領了鳳家堡的糧食。
當他将自己的心聲說給鳳一鳴聽時,鳳一鳴只是笑笑的說:“我就想這麽養着你,讓你十指不沾陽春水。”
“什麽不沾陽春水了,別亂用詞彙,我可是男的。”居然拿形容女子的詞句來說他。
鳳一鳴先安撫:“我只是比喻。”
再順順毛:“江湖上誰不知七哥哥武功蓋世,個性飒爽不羁,怎會像女人呢?”
這還差不多,不再說笑,他正經與鳳一鳴讨論:“我這戲應該演足了,只看他們相不相信了。”
之前他在祈陽鎮待了幾日,怕是內應如此回報會讓淩霄閣起了防備之心,所以他一回鳳家堡便假意透露,他在祈陽鎮主要是幫師侄尹蔚泱尋找趙紫菱,只是找了多日未果。
接下來就是一連幾日在議事堂混吃喪志的廢着,讓敵方降低警覺。
當然,內應是誰他們早已查清,只是暫時按兵不動。
議事堂共有四個堂口,他們已查出淩霄閣內應就是玄口堂堂主的随從-賈崴。
此人投身議事堂才一年有餘,不起眼的職位、低調的小人物,卻因為跟在堂主身邊可掌握重要核心信息。
一開始鳳一鳴要查到他還真不容易,但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從所有人的身家查起,總會查到些蛛絲馬跡。
鳳一鳴瞧着卓遠策臉上的好氣色相當滿意,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七哥哥演得不錯,看得出日子過得挺好。”
自從有了小綿的陪伴,卓遠策的厭食少食情況改善許多,雖然仍吃得比一般男子少,但有時為了陪孩子用膳,補品糕點樣樣都沾,不只臉上氣色好多了,連腰上也長肉了。
這多虧了他略施小計,教小綿無論吃什麽點心都要纏着她的策叔叔也吃一份,之前卓遠策過于纖瘦,他還真怕自己抱得用力些會折了他的骨頭。
“我也覺得我最近胖了。”卓遠策拍拍自己的臉。
“七哥哥越來越好看,我都不想放你出去見人了。”坐在椅上的鳳一鳴突然一把将卓遠策拉到自己身上,讓他順勢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雙手纏上他的腰,呢喃道:“今天要親近哪裏好呢?”
卓遠策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站起來:“還說你沒把我當女的,居然讓我坐男人大腿上,成何體統。”
鳳一鳴笑道:“既然七哥哥不喜歡,那我們換個姿勢。”
說完他站起後摟住卓遠策旋身往椅上一推,自己再順勢坐下。
卓遠策當場懵掉,現在換成鳳一鳴坐在他大腿上、雙手勾搭在他的肩上。
鳳一鳴:“七哥哥覺得這樣可好?”然後主動吻了上去。
美人在懷,又主動獻吻,卓遠策只覺得自己醉了,在心裏響應:“挺……挺好的。”
當卓遠策來到議事堂,臉色仍是帶點緋紅,鳳百裏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策公子最近真是越發俊逸了,難怪大哥會被這張臉吸引,他心中替大哥惋惜,策公子這麽一位威風凜凜的絕世大俠,絕無可能響應大哥的心意,找時間他真該關心關心大哥,好安慰大哥一番。
這時,有人來報,嶺南派掌門到訪。
鳳百裏禮貌的到堂外迎上前去寒暄:“屈掌門,百裏不知屈掌門到訪,未到大門迎接,真是失禮。”
“鳳二當家客氣了,是我們來得突然。”嶺南派掌門屈敬只帶了兩位弟子随行,與鳳百裏一同進到議事堂。
見卓遠策也在場,年近半百的屈靖客氣的拱手道:“原來策公子也在,屈某叨擾了。”
卓遠策簡單回禮後,鳳百裏詢問屈靖來意,屈靖只回他:“受禦天派陸掌門之邀,前來鳳家堡一敘,說有要事讨論。”
禦天派陸光羽?
鳳百裏與卓遠策對看一眼,這什麽情況?一群掌門聚會論事竟聚到別人府上來?
卓遠策低頭沉思了會兒,昨日柳劭陽安排在禦天派的探子回報,陸光羽
兩日前似乎捉到了什麽人,相當慎重的關于派中水牢,門派上下除了內核幾位 弟子,無人知道被囚禁者的身分,衆多弟子輪番看守得嚴嚴實實,讓人無從打探起,只好先向柳劭陽回報這項消息。
他思考着,今天這情況,與陸光羽捉到的那人應該有關。
果然,陸續又幾個大門派掌門一一來到鳳家堡議事堂。
龍華寺無嗔大師、青焰幫吳幫主、君子門蕭門主、禦天派陸掌門、靈山派黃掌門、百刀門岳門主、以及染月閣的花閣主。
加上帶來的各派弟子,整座原本空蕩寬敞的大堂如今聚集數十人,其中最讓人側目的莫過于卓遠策。
自從與葉淩霄一戰成名後,卓遠策鮮少出現在江湖中,但那一戰已讓衆人知道他的實力,說是天下第一也沒人敢質疑,卓遠策與衆掌門客套寒暄幾句後,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一時之間議事堂衆人聚集,彷佛今日便是武林大會的盛況,只是武林大會未到,最頂尖的八大門派掌門突然齊聚鳳家堡,絕不尋常。陸光羽到底有何打算?
怕事态有異,鳳百裏便差人去請鳳一鳴忙完後過來一趟。
終于,在所有人交頭接耳的私語中,陸光羽一行人抵達議事堂上。
陸光羽,人稱君子劍,年過四十仍是一貫風度翩翩、爾雅溫文,從未有任何事物可令他動怒失禮。
一站上廳堂,他不失禮數的先跟鳳百裏以及堂上所有人招呼:“鳳二當家、各位掌門,陸某今日失禮,未先告知鳳家堡便擅自發送約帖給各掌門,讓各位跑這一趟,實在是因為事态緊急,請各位見諒。”他邊說邊向在場衆人拱手致歉。
鳳百裏:“陸掌門客氣,到底是什麽要緊事您但說無妨。”
陸光羽:“兩日前,我派突然有賊人潛入,那賊人引我追捕,當我追到一處林中時,便發現一名被捆綁住、氣息微弱的人,我本想救人,誰知靠近後發現此人雙眼遭人烙瞎、破耳割舌、斷腳筋……”
聽到此,堂上衆人莫不震驚的倒吸一氣,多殘忍吶!
陸光羽看完大家的反應,再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家覺得殘忍,而今日我聚集大家的用意,等大家看到此人便會明白。”說完,他意示弟子将堂外的人推進來。
來人被捆綁于車輪上讓人推進堂內,原本該是雪白的裏衣污穢不堪,衣上原本的血跡斑斑已變得烏黑惡臭,一頭夾雜着蒼白發絲的散發更顯狼狽,面上果真如陸光羽所說,受過烙瞎、割舌、斷腳筋的酷刑。
此時突然有人驚呼出聲:“這不是………這不是………”
那人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所有人開始聚精會神的仔細瞧着車輪椅上虛弱低着頭的人。
卓遠策首先站起,他抑制住翻湧的情緒緩步上前,瞇起一雙眼盯着眼前狼狽不堪的人。
一個化成灰他都認識的人,葉淩霄。
作者有話要說: 接近尾聲了,還在糾結要不要寫番外……
☆、第 62 章
當鳳一鳴趕到議事堂,還未跟衆家掌門招呼,已經開始搜尋卓遠策的身影,直到看到卓遠策正蹙着眉瞪視着一位坐在車輪椅上垂首的老者,他才走到鳳百裏身旁,讓鳳百裏跟他解釋所有經過。
堂上衆人這時也都認出葉淩霄的身分,各個神色都難看到極點。
不久前,消失二十年的魔頭再現武林,已引起衆多恐慌,當時是卓遠策對葉淩霄絕對壓制的武力值讓衆人稍稍放心。
雖然大家後來聽說淩霄閣餘孽救走葉淩霄,又引起一陣惶恐,但仍是因為有卓遠策坐鎮鳳家堡議事堂,才讓大家仿若吃了一顆定心丸。
大家一致認為,就算葉淩霄帶着淩霄閣衆卷土重來,只要卓遠策以及他武藝高強的師侄尹蔚泱兩人連手,相信能成為武林中的一道屏護。
如今,武林中的魔頭葉淩霄悲慘至極的出現在衆人眼前,大家心中的不安沒有消除,反而比之前更加混亂懼怕。
竟有人能将葉淩霄傷害至此,是友?是敵?
若是友,何必故弄玄虛,引陸光羽“撿”到葉淩霄?
若是敵,可以勝過葉淩霄的人,武功是否也可能超越卓遠策,這可能性讓衆人開始心生動搖。
一陣不安的啞然寂靜中,陸光羽開口:“相信大家都看出他的身分了,我大膽猜測,淩霄閣內部或許出現窩裏反,這對江湖武林是好是壞尚不得而知,我知道大家現在都很擔心,所以才招集各掌門一起商讨對策。”
嶺南派的屈靖首先發言:“淩霄閣裏若有人的武功高過葉淩霄,并且要回來找我們報仇……那可真是遭了,當年我們都是參與剿滅淩霄閣的,誰都有可能遭到報複,我們目前最需要的,是必須結盟,并且找出一位可以穩定軍心的盟主。”
風韻猶存的染月閣閣主花染月,吹了吹自己纖纖玉指上的血色荳蔻,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再兩個月不就是武林大會,到時候選一個呗。”
“兩個月太久了,若是在這之前,或是武林大會當日他們趁機作亂,咱們豈不措手不及?大家必須趁早結盟。”君子門門主蕭悅寂謹慎道。
青焰幫幫主葉枭:“其實武林大會舉辦與否不會影響大家選擇盟主的判斷,當今武林,包括我們在場各位,誰還能比得過策公子,武林大會得魁者必定是策公子。”
剛從葉淩霄狼狽模樣中回神的卓遠策咋了咋舌,這群人真是纏人,之前拒絕盟主之位多次了,怎一個變故發生又想将他拖下水,他看了看剛剛的發言者,青焰幫幫主吳魁?
怎麽不幹脆改名叫“鬼火幫幫主縮頭烏龜”算了?
他讪讪回應:“在下已經說過,盟主之位與在下無關,武林大會,在下也絕不參加。”
聽得出卓遠策語氣裏的火氣,鳳一鳴有些訝然,七哥哥在人前一向溫和有禮,突然動怒是為何?
無嗔大師出面緩頰:“策公子雖不接盟主之位,但武林有難相信他不會坐視不理,不如大家盟主人選另議。”
屈靖再次開口:“就如剛剛蕭門主所說,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兩個月,咱們不能等到那時才有盟主,不如先選出代盟主,這陣子大家先結盟互助,大會後再看看是否有更适合的人選,若沒有,代盟主轉正即可。”
此建議一出,又是一陣交頭接耳的讨論,沒多久,衆人一致舉薦由禦天派陸光羽出任代盟主之職。
卓遠策心中冷笑,看着陸光羽無奈的被衆人推上高位,還真是和諧禮讓啊,也是在這種動蕩不安時才會有的景象吧,越上位者,越容易遭殃。
一臉灰敗頂下盟主之位這個燙手山芋的陸光羽向卓遠策開口:“策公子,陸某不才,技不如人卻身擔要職,實在有愧,策公子能否答應在下一個請求。”
人家都麽有禮了,卓遠策也不好給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