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封王
徐賦看着他臉上慢慢冒出的嫌棄,心想,我這張臉不至于慘不忍睹吧,這人怎麽還走上神了?于是又給蕭行衍下了兩根針。
接下來的三天,蕭行衍在院子裏曬太陽,葉北辰就在他面前舞刀弄槍還耍劍,極力證明自己不只賢惠,還很厲害。是挺厲害的,院子裏的柳樹都被他削禿了。
蕭行衍覺得趕明兒他就會胸口碎大石了吧,只是這胸口碎大石還沒來得及被提上日程,他就回了寧王府。
葉北辰心裏有些自然是不願他走,可想到他還可以翻窗戶啊,心中郁結似乎也消了。
蕭行衍兩只腳剛落在地上,何管家就熱淚盈眶的拉住蕭行衍,“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蕭行衍,“……”
他不在府裏的幾天,皇上賞了不少東西下來,美曰其名安撫他,何管家先放到了倉庫裏,他也沒去管,左右不能賣掉。
他府裏的陳設還按老王爺的習慣擺放的,禦賜的東西總有點格格不入,自然不好放出來。
受傷之後就沒怎麽活動,蕭行衍覺得骨頭都要軟掉了,于是便在府裏到處走動,不遠處清苑和冬淩不知道在聊什麽,看樣子很開心就是了,蕭行衍走過去吭了一聲,兩人立刻捂住嘴,行了禮後就要跑走。
蕭行衍納悶,“你們兩個,站住。”
兩人讷讷地轉身,嘴角還帶着未收起的笑意,“王爺。”
蕭行衍:“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蕭行衍覺得不對勁,佯裝生氣,道:“說。”
還是不說話,清苑絞着手指,冬淩低着頭看鞋尖兒。
“說吧,本王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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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冬淩怯怯的開口,“近幾日坊間不少關于您和世子的傳聞,說您對世子情深意切,為了世子不惜惹惱了武安侯,還為世子擋劍,終于……終于打動世子,現在坊間好多您和世子的傳聞,奴婢聽了都覺得王爺您一片真心赤誠,如今終于有了回報。”
蕭行衍耐着性子看完,忍了又忍,才道:“下去吧。”
兩人終于如釋重負,冬淩大概還有些意猶未盡,走之前還問了一句,“王爺您真的是下面那個嗎?”
冬淩聲音不大,吐字也含糊不清,蕭行衍沒看太明白,只看到“下面”二字,沒懂,“什麽?”
冬淩不敢說第二遍,清苑趁着蕭行衍還未發作,趕緊拉着她走了。
“老何,她說什麽?”
“老奴沒聽見。”
“耳背。”
何管家:“……”王爺,整個王府你最聾。
蕭行衍想了許久也沒理解冬淩說的話,想去找她,結果這姑娘有意躲她,他覺得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放棄了。
夜裏,葉北辰又翻窗進了蕭行衍的卧房。
蕭行衍盯着還在搖晃的窗戶,白眼翻出天際,“世子,你……”能好好走次門不。
葉北辰,“我來幫你上藥。”
蕭行衍無奈,他本意是想讓葉北辰站在自己這邊,誰知千算萬算,兩人竟以這樣的方式綁在一塊,不知道葉北辰聽說了沒有,反正他現在是無法正視葉北辰了。
“呃……不用了,石林做就好。”
葉北辰繼續厚臉皮,“他手糙,還是我來吧。”
,蕭行衍總是拒絕不了他,可能是因為他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也可能是那雙眼睛,太容易讓人沉迷。
“好。”蕭行衍脫了外衣,坐在椅子上擡頭看着他。
這下反倒葉北辰呆住了,他以為還得磨上一會兒,沒想到這麽容易。
“嗯?”蕭行衍見他不動,便自己解開了中衣,“你要是沒帶着藥,就去那邊櫃子裏取,還在原處。”
葉北辰悄悄吞咽下口水,以往他給蕭行衍上藥的時候,只是稍稍扯開衣領,他的傷在肩膀,不用解開太多,今天蕭行衍把扣子全都解開了,右邊的衣衫褪下來,露出半個胸膛,肋骨凸出,皮膚白皙,鎖骨上還有一顆不大不小的痣。
葉北辰艱難的轉開頭,裝作若無其事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大大咧咧的搬着椅子,坐到他面前,摳出藥膏抹在他的傷口上,大概是這幾天被照顧的很好,那裏已經長了粉色的新肉。
“我從徐賦那裏要來的,去疤的。”
藥性溫和,抹在傷口上沒什麽感覺,上好後,蕭行衍系上了衣服,房中地暖燒的正旺,蕭行衍也沒有再去穿外衫。
葉北辰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府裏怎麽護衛多了。”翻牆的時候差點被發現。
蕭行衍:“護衛?可能是兄長派來的。”
葉北辰:“他對你挺上心的。”
蕭行衍:“是啊,派了個侍衛天天看着我,定期和他彙報我的事。”
葉北辰慌張地看了看房梁,一直被人跟着嗎,大意了。
蕭行衍眼中的笑意淡去,面上突然惆悵,“早不在了,幫我擋了一箭,死了,後來的被我趕走了。”
葉北辰:“齊家公子設宴,有叛黨混入的那次?”
蕭行衍:“應該是吧,後來皇上發落了齊家,罪名是勾結叛黨,齊大人曾經是朝堂上不畏強權,敢直言進谏的言官,剛正不阿,就是不會說話,自以為正直,結果連累了全家,這一點真不如傅程。”
葉北辰最怕看到他落魄的模樣,也許在沒見到他時,他就像現在這樣,想起一些傷心事,獨自神傷,可是現在他就在自己面前。
“好在我祖父一直在南疆,不然早被發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喝醉了,變着花樣罵那位,都不帶重樣的。”
蕭行衍:“久聞老王爺生性豪放,沒想到這麽不羁。”
葉北辰:“南疆天高皇帝遠,他想管也鞭長莫及,臨安,你随我去南疆吧,到了南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人管得了。”
葉北辰一股腦地說出了心裏話,說完後略顯窘迫,生怕被拒絕。
蕭行衍也愣住了,寧王走之前給他取字臨安,大涼男子二十加冠取字,是以葉北辰付博文他們還沒有字,他自己也還未到二十,所以他們很少喊他的字,突然被葉北辰喊出來,還有些新奇。
再者,南疆一詞對他的誘惑确實不小。
良久,蕭行衍開口:“等京城裏的事都安定下來,定要去南疆游玩一番。”
葉北辰像是剛得知自己刑滿釋放的囚徒,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笑起來漏出一顆小虎牙,“臨安,這可是你說的。”
蕭行衍:“是。”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葉北辰才傻笑着回去,回到府裏,當然也是翻牆回去的,就看見大半夜不睡覺在院子裏煎藥的徐賦。
葉北辰捏的鼻子道:“徐賦,你在制毒/藥嗎?這味真難聞。”
徐賦白了他一眼:“毒死你,然後我跑回南疆快活去。”
葉北辰心情好,不和他生氣,“南疆暑熱,臨安那麽白,肯定會曬黑的,我那個庶妹就黑的跟炭一眼,要不你研制一些防曬的東西,我給臨安備着。”
徐賦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嘴裏的臨安是誰,登時恨得牙癢癢,偷自己的傷藥就算了,還在這顯擺,徐賦轉了個身,背對着葉北辰,不想理他。
葉北辰怎麽會這麽容易就閉嘴,也不嫌“毒/藥”聞着反胃了,說:“萬一他中暑怎麽辦?你那解暑的藥也多備一些,還有冰塊,也多備一些,還有什麽呢,對了,還有些瓜果,想必京城裏沒有,用冰塊冰着,正好解暑,他身子不好,得多注意着。”
徐賦真心覺得這人腦子有病,不管南疆怎樣,現在可是大冬天啊,他被葉北辰說的骨子裏開始冒寒氣,暗暗罵自己大晚上不睡覺,出來折騰什麽, “世子,放我一條生路吧,我還得留着命給王爺解毒呢。”
葉北辰想想也是,反正他也把要說的說完了,大尾巴狼似的回屋睡覺了。
正月二十三,大皇子被封了儀隴王,封地窮到不僅交不上稅,每年還要朝廷貼錢養活,半月後上任。
三皇子被封了韓湘王,四皇子封為淮安王,都是郡王,封王本是好事,可如今太子未立,他們被封了王,卻也只能到這裏了。
于是人們把目光放在二皇子好六皇子身上,至于五皇子,他出身太過卑微,一直追随六皇子,可能皇上都忽略了他。
三皇子,不,韓湘王接了旨之後,暗地裏去了安國公府多次。
蕭茗心裏一番思量,武安侯本就偏向老二蕭執,如今要娶林家二小姐,算是擺明了立場,現在蕭行衍和葉北辰扯在一塊,不管到底什麽關系,可總歸是綁在一起了。
這樣一來,蕭執手裏還握着個鎮南王,倘若大涼手握重兵的兩個人都支持蕭執,那真的不好辦了,幸好皇上也不希望這樣,他現在更寵愛老六,一些事也交由他去做。
蕭行衍聽了之後沒在怎麽意外,在別人眼裏,他還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王爺。他擡手拿起案上的一只簪子,問身邊的人,“這個怎麽樣?”
葉北辰接過來,打量一番,“做工不錯,只是你确定要送這個給武安侯?”
蕭行衍,“不好麽?”這玉簪通體透白,紋路清晰,哪裏不好?
“玉簪這種東西還是讓林姑娘去買吧,至于這個,”葉北辰手欠的敲了下他的頭,他把簪子遞給鋪子的老板,“幫我包起來。”
老板臉上堆笑,接過玉簪,“這位公子好眼力,這個可是本店新進的一批貨裏成色最好的,一百兩銀子。”
葉北辰掏出銀子給他,若是讓徐賦看到,定是要吐血了,興許還會扒着他大喊,“臭男人,你不是說你沒錢嗎。”
蕭行衍的重點是,“那我該送什麽?”
沈志和林岳定于下月初十大婚,倉促了些,但沒辦法,沈志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去西北。
兄長成親,蕭行衍理應送賀禮的,以前還好,他年紀小,什麽事老何以他的名義直接送就好,而且這些年跟寧王府來往的并不多。
自從去年接管了寧王府,有些事就必須他親自操持了,可憐的蕭行衍光說話就比別人晚了好幾年,這種事更是一竅不通了,于是今日就拉着葉北辰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面”是什麽,艾小麗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