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世子的情話

沈志搖搖頭,“那個香囊不是你繡的,另有其人吧,是不是哪家姑娘看上他了。”

林岳若無其事地看了眼旁邊的紫蘇,轉而對沈志說:“你就別管這些了,人家姑娘可害羞呢。”

“好,此事你看着辦就好。”

武安侯府和寧王府離得不遠,回去的時候蕭行衍沒有騎馬,葉北辰和他一起慢慢走在傍晚的長安街上,夜市開始張羅起來。

兩個人的時候,蕭行衍不由想起兄長說的事,突然停下來,他停下,葉北辰自然也跟着停下來,看着他,不明所以。

“那個,南疆的事,”似乎是用了很大力氣,蕭行衍才說出這麽幾個字,“多謝。”

“我以為什麽事呢,你放心,到了南疆,我罩着你。”

望着那雙黑色的雙眸,蕭行衍感覺一陣恍惚,這些年來,他帶人兩分真心,剩下的八分全是利用,就連對葉北辰,起初也是存了利用之心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一樣的?不知不覺中對這個人就不一樣了。

“誰要你罩了,”蕭行衍自顧自的往前走,眼角染上笑意,“我可是親王,誰還能欺負我不成。”

葉北辰大步追上他,借着寬大的袖口的掩護碰了碰他的手指,蕭行衍身形一頓,只覺得被碰過的指尖酥酥麻麻,“無聊。”

話未落音,蕭行衍突然毫無征兆地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裏,身後是一陣疾風飛過,他的耳朵貼着葉北辰的胸膛,即使聽不到,卻好像能感受到心髒“咚咚咚”的跳動,不知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背上的那雙手也沒有放開他的意思,過了許久,也沒有感受到身後有什麽動靜,悶悶的道:“那個,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葉北辰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他,這段時間有好生養着,抱起來感覺比上次多了些肉,至少背上沒那麽硌人了,思緒就這麽胡亂在他腦子裏亂竄。

“剛才是有馬車過去嗎?”

“嗯,”葉北辰壓下腦子裏越來越不堪的想法,轉而一想,這樣不開口的音節他是看不出的,又補充道,“對,是田家的馬車。”

說起來,田家是文貴妃的母家,“文”只是她的封號,文貴妃受寵,連帶田家也恩寵不斷,尤其是最近六皇子愈發得勢,田家恨不得橫着走,像今天這樣馬車不顧一切在大街上奔馳的事情常有,即使是傷到人,認為錢就能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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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怎麽那麽大風,”蕭行衍繼續擡腿往前走,“到了南疆,看你表現。”

葉北辰像是得了糖的孩子,繼續玩起了之前的小把戲,每次都被蕭行衍玩笑着打掉,見他未惱,再次樂此不疲地碰上去。

“什麽時候動身?”蕭行衍看着他問道。

“月底就走,路上用的東西我已經讓人在采辦了,”葉北辰頓了頓,接着道,“臨安,我想帶你離開這裏。”

蕭行衍悄悄咽下口水,鄭重地點了點頭,“鎮南王要是知道你拿兵權換了一個沒什麽用的王爺,非得氣死不可。”

“大軍又不是他的,他沒資格生氣,再說了,我覺得很值就行了。”

“有什麽值的。”蕭行衍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知道對此人的感覺已經變得不一樣了,說是好友,和對傅博文不同,說是依賴,好像跟對兄長的也不一樣,似乎是一種別的什麽感情。

深知某人心口一的性格,葉北辰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上,露出兩排好看的牙齒,他此刻的神情擱在任何一個身上,對方可能都會芳心暗許。

還是蕭行衍覺得路人看他倆的眼光越來越古怪,實在受不了這麽多打探的目光,沒好氣道:“你傻笑什麽,第一次見丢了兵權還這麽高興的将軍。”

偏偏丢了兵權的葉将軍還不自知,摸了摸頭,“我覺得兵權沒你重要。”

撲通、撲通……蕭行衍似乎真的“聽”到了心髒亂跳的聲音,葉北辰這人說話怎麽看起來這麽暧昧,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誤會什麽。

打住打住,蕭行衍趕走腦子裏不切實際的幻想,怎麽這麽輕易就被這個人牽着鼻子走了,“就到這裏吧,前面就是寧王府了。”

“好。”晚上見,臨安。

回到府裏,蕭行衍直接去了書房,何管家進來,“王爺,二皇子給咱們府下了請帖。”

蕭行衍接過紅色的帖子,燙金的大字龍飛鳳舞,看過之後,道:“是小皇孫生辰,只請了自家人熱鬧一下,嗯?把我算到自家人裏了。”

“那王爺您去還是不去。”何管家多少有點兒不放心,小皇孫都快四歲了,以前生辰也沒請過王爺。

“去,”蕭行衍把帖子扔到桌子上,“老何,這幾天你去買幾件小孩子的玩意兒,給軒兒當禮物,不要西洋人的玩意兒,他那多的是,也別買太高雅的,小孩兒又不懂,也不要太俗,算了,你看着辦就好。”

小皇孫名叫蕭錦軒,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嫡出的皇孫。

被委以重任“你看着辦”的老何聽完一系列要求,風中淩亂,想起了被“王爺吃什麽”支配的恐懼,一時間無言以對。

“對了,以前我生辰的時候他們都送什麽?”

何管家想了一會兒,“回王爺,侯爺送過匕首,刀劍什麽的,前些日子還送了冰絲軟甲。”

蕭行衍搖搖頭,“冰絲軟甲太貴了,我可買不起,太後呢,送過什麽?”

“這可就多了,虎頭鞋、虎頭帽,還有讓宮人做的小木馬。”

“罷了,你去庫房裏把爹爹珍藏的那塊墨拿來,”蕭行衍擺擺手,“軒兒開始練字了吧,我寫幾張字帖給他。”

“哎,老奴這就去。”

不多時,何管家就拿了一塊純黑的墨錠回來,蕭行衍沒急着研墨,讓他把東西放在一旁,就把人打發了。

何管家再次端着茶盤進來的時候,一縷風吹動了蕭行衍的衣衫,他手裏還拿着書,目光已經迅速轉到何管家身上,眼裏的戒備稍縱即逝,看清來人,神情平靜下來。

何管家看着心疼了一下,走進去把茶盤放下,“王爺,時候不早了,您早點歇息,小皇孫生辰還早,不急這一時,這是廚房做的甜羹,吃完就去睡吧。”

蕭行衍端起粥來,舀了一勺放進嘴裏,入口香甜,煮的剛剛好,他快速扒拉進嘴裏,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吃完把空碗放回茶盤上。

“你先去睡吧,我再等會兒。”葉北辰還沒來,再等等吧。

蕭行衍說完之後就不再看他,何管家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端着東西離開,帶上了書房的門。

老何出去之後,蕭行衍拿過幾張宣紙,鋪在桌子上,用鎮紙壓好,當毛筆沾到硯臺裏的時候,想起還沒研墨。

石林最近被他打發出去找當年的舊人了,故而硯臺還是幹巴巴的,那塊墨還在桌子上躺着,蕭行衍只能認命地自己磨起墨來,這樣一邊研磨一邊寫字,下筆前還要斟酌許久,半個時辰也只寫了一張。

後背感到一陣細風,蕭行衍勾了勾嘴角,“既然來了,就幫我研墨吧。”

書房的門在他左手邊,身後倒是有一扇窗戶,這個時辰還是從窗戶進來的,那只有一個人了。

葉北辰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墨,慢慢地磨了起來,目光一直逡巡在蕭行衍臉上。

他寫字的樣子很安靜,并未束發,只是用一根絲帶輕輕地綁上,那只握筆的手泛着瑩瑩的光澤,一筆一劃,下筆有力,字跡工整,從葉北辰的角度,還可以看到他輕輕咬着嘴唇,貝齒恰巧碰到那顆朱砂痣,可能是寫的時間長了,眼尾泛着潮紅。

盡管看了這張臉這麽久,盯得久了,他還是會不由失神,手上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幸好蕭行衍字寫的也不不快。

蕭行衍寫完了幾張字帖,擱下筆,揉着發酸的手腕,“過些日子就是軒兒生辰,我寫幾張字帖給他。”

衆人皆知,寧王殿下蕭行衍只有三樣東西拿的出手,字、棋藝還有臉。他的字被許多人拿去給孩子啓蒙時練,不少坊市在賣他的字畫。

提到棋藝,就不得不提他十六歲就憑一己之力破了方老先生留的殘局的事,從此名震天下。至于臉,葉北辰深有體會。

“明日再寫也來得及,怎麽偏要今晚寫。”葉北辰搬了椅子在他身邊坐下,“我去你房間沒找到你,出來發現只有書房燈還亮着,猜你在這裏,其他人呢?”

“都被我打發去睡了,世子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

葉北辰突然想到什麽,眼裏的星光快要溢出,注視着他,“這麽說你是在等我。”

“……”蕭行衍揉手腕的動作停住了,好像确實有這麽回事,大概因為被說個正着,他此刻越發不敢看那雙眼睛,微微垂下眼睑,“不是,軒兒生辰要到了,我這個做皇叔的總要送些東西去的。”

“這幾張字?”

“收起你懷疑的表情,你不去打聽打聽,誰家幼子啓蒙時不是練的我的字。”說起來,還是兄長讓他抄書抄出來的成果。

他剛開始抄書的時候,字跡潦草,被沈志一句“再寫成這樣就翻倍”吓得,也是無聊,慢慢的就認真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還想聽什麽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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