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那天之後,梁仲傑開始扮演好丈夫的角色,而江蔓則不能離開家。梁仲傑換了家裏的門鎖,也不讓周蓉過來送藥了,為此周蓉打電話過來罵江蔓,江蔓反應也是不冷不淡。梁仲傑每天出門就要鎖門,到了吃飯的時間再回來。

江蔓沒了生氣,也不愛說話了,也不愛跟他笑了。梁仲傑有氣憋着不能撒,只得耐心伺候她,終有一日他憋不住了。

“江蔓,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已經說過了,離婚是不可能的!”

江蔓坐在陽臺上看着外面的夕陽。馬醫生發過幾次短信了,她好幾天沒去醫院了,她告訴馬醫生這幾天很忙,沒辦法過去。

“我可以出去工作嗎?”

江蔓想嘗試争取一些東西,她不想就這麽活在梁仲傑的臂彎裏。那些老同學都很羨慕江蔓和梁仲傑,上學的時候感情要好,結婚這麽多年了感情還是那麽要好。在旁人眼裏,這個家裏的幸福感全是表面的,他們不知道。

周蓉沒再送藥過來,江蔓的焦慮感也得到緩解,然而接踵而至的是巨大的落差感,這是梁仲傑那天用那些話紮進她心裏之後帶來的。

“怎麽?你想出去工作?然後賺了錢好跟我離婚?”

“……沒,我沒這樣想。”

“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眼睛總會往左面看。”

她在心裏恨梁仲傑,恨他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那些話,如果他沒說那些話,她現在或許不會這樣難受和失望。她對自己失望透頂了。

“哦,原來我還有這個毛病啊,那你呢?你說謊的時候會怎麽樣?眼睛往哪裏看呢?”江蔓擡了擡頭,看了他一眼後便又繼續看快要消失了的夕陽。

梁仲傑蹲在她身側,握住她的手不到幾秒,她用力抽出手,梁仲傑也不生氣,又去握住她的手,這次他用上了她掙不開的力氣。

“我不會再跟你說謊了。”

江蔓沒理他,梁仲傑自管自地說:

“蔓蔓,我餓了,我做飯一點都不好吃,你不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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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能不能不鬧了?我都已經認錯了,你還想怎樣?”

“你不跟我說話是嗎?那我打電話叫你媽過來——”

“你除了威脅就沒別的了嗎?”江蔓擡眸望他,眼神冷冰冰的,裏面充斥着怨恨。梁仲傑揉了揉她的臉,她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唇色蒼白了一些,臉色也不大好。

“別鬧了啊,你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再這樣下去,我真的不介意找你媽過來,或者,你更願意我媽過來。”

江蔓用力推開他,梁仲傑沒蹲穩,一屁股跌倒在地,也不知道是褲子怎麽回事,梁仲傑那麽一跌,褲.裆炸線了——

江蔓起身,聽到聲音,回頭一看,笑了,卻又瞬間收起笑。他穿的這條褲子是江蔓随手在商場買的,打折後五十塊都不到,居家服随便穿穿嘛,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幕。

梁仲傑看向自己的褲.裆,又看了看江蔓,見她剛剛有笑,自己的心情也沒那麽陰霾了。他捂着褲.裆起身,貼着江蔓,低聲問她怎麽辦?語氣低下又顯撒嬌意味。

江蔓冷笑,“你不是有錢嘛,去買啊,買個十幾條褲子不就行了嗎。”

梁仲傑伸手要拉她的手,江蔓反應過激,揮手間指甲刮到他下巴上,同時也弄疼了自己的手,手指尖麻麻的。

她看着他下巴。

梁仲傑沉着臉,拉着她的手拖到客廳的沙發上坐着,拉開前面茶幾下面的抽屜,找到指甲刀。

江蔓正要擡腳蹬他的時候,聽到他說:“你要是敢蹬我,你信不信我把你指甲全拔了!”她看着他的臉,他生氣了,就因為她指甲傷着他了麽……她笑了,說:“上次那個女人不是刮了你脖子麽,你拔她指甲了沒有?”

梁仲傑緊緊捏着她的食指,動作很小心地剪掉食指指甲,剪了之後還用欣賞的目光着她粉嫩的指甲。

“江蔓,過去的事情能不能不提了?”他低着頭,認真替她剪指甲,剪的時候又忍不住說:“你抓我我無所謂,我怕你傷了自己,你看看,指甲這麽軟,掐我的時候你不疼啊?”

江蔓聽着他語氣裏的溫柔,眼睛泛酸。“只要能掐傷你,我樂意。”

梁仲傑看了她一眼,放下指甲刀,解扣子。

“你幹什麽?!”

“脫衣服啊。”

江蔓神經立即緊繃了起來。梁仲傑笑了:“你怕什麽?你對我的懲罰不是還在有效期嗎?放心,沒你同意,我不弄你,我脫衣服給你掐,掐到你氣消為止。”

江蔓看着他笑的樣子,心裏憋着氣,又氣又難受,坐起身朝着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上去。梁仲傑繃住咬肌,任由她咬、掐。

“蔓蔓,氣消了沒有?”

“你混蛋……”

“嗯,我混蛋,可是,蔓蔓,你真的要一直跟我這樣鬧嗎?咱們不過日子了嗎?”

江蔓哭了起來,梁仲傑摸着她後腦勺。

“我要工作。”江蔓不想跟他妥協,她寧願這樣一直鬧下去也不要跟他妥協。

見她又提這個事情,他不耐煩了,卻要忍着。他想了想,問:“你要工作,那你知道你要做什麽嗎?你有工作目标嗎?你跟社會工作脫軌五年時間,你補得上去嗎?”

“我……這些我自己去做,不要你管,我只要出去工作,無論做什麽工作我都可以。”

“待在家裏不好嗎?如果你覺得無聊,你可以出去玩,我不妨礙你和何美杉在一起,只要你不學何美杉那樣綠我,我不幹涉你的人際社交。”

江蔓往後挪着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又哭又笑:“你又威脅我,你還想幹涉我的人際社交?梁仲傑,你簡直有病!你混蛋!”她拿過靠枕就往他身上砸。梁仲傑繃緊臉,揮開她扔過來的靠枕,盯着江蔓的臉一字一句道:“江蔓,我已經很耐心地伺候你哄你了,你別不知好歹!”

江蔓一手撐到茶幾上,一手拿過上面的煙灰缸——

“你瘋了!?”梁仲傑按住她的手,奪下煙灰缸,扔得遠遠的。他抓着她雙手,拖着她往沙發上一靠,按着她雙手往頭頂上推。

“江蔓,我看你真的需要我好好教訓了。”他陰着臉,按住她胯部。江蔓不安地踹着雙腿,“不要,不要……”

梁仲傑翻過她身子,按着她翹臀,她細腰間的白皙讓他發燙,挪不開視線。他半伏在她後背上,呼氣噴在她耳側,聞着她發間的清香,幽幽道:“真不乖。”

江蔓扭着身子推他,又哭又叫。

梁仲傑的每一巴掌都扇在她翹臀上,力度很輕,根本就不痛,可就是吓到她了。她哭得上不接下氣,梁仲傑低頭吻她,被她咬了一口,梁仲傑笑出聲,捏住她下巴,說:“還是會咬人的蔓蔓比較有活力——非得要我動手你才肯有勁兒是不是?”他拉着她雙手扣到身後,她就不能順利扭動身子了。

梁仲傑看着她的翹臀,聽着她的哭聲,心疼歸心疼,但還是要馴服她。他跨坐到她身上,拉着她的手按着自己,說:“告訴我,還想不想出去工作了?”

江蔓搖頭:“不要,不要了,我不要工作了……你放開了……”

哭得嗓子都不好聽了。

梁仲傑松開她的手,俯身吻着她耳廓,說:“我又沒用力,你哭什麽?疼了?”

江蔓搖頭。不是疼,是害怕,她怕,她怕下一秒他就用力了。梁仲傑起身,翻過她身子,抹掉她臉上亂七八糟的淚水,柔聲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又沒打你,吓着了?”

江蔓拉起褲子,坐起身,抱住自己的膝蓋,淚眼朦朦地看着梁仲傑。

梁仲傑見她好像真的被吓到了,軟下神情,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身上靠着。他摸着江蔓的後腦勺。“蔓蔓,我不會打你,這一點你記着,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打你,所以,別怕了。”

“你剛剛就是打我了……”

“那是摸。誰讓你要拿煙灰缸砸我?煙灰缸能砸人嗎?砸死我你真不心疼?”

江蔓吸着鼻子。

“好了,只要你聽話,別提離婚和工作,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就好。”

江蔓将臉埋進他肩窩裏,啞聲道:“你這樣對我,你就不怕哪天我恨你,再也不愛你了嗎?”

梁仲傑神色一怔,随即他幽幽道:“那也得待在我身邊,我說了,從見到你第一眼我就想跟你結婚,這個念頭直到現在都還在我腦子,從來沒忘過。”

江蔓靜默着。

“你要是不愛我了,最好別讓我知道。”

江蔓被迫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梁仲傑輕捏着她的臉頰,說:“蔓蔓,別生氣了,過去的錯誤我不會再犯。”

江蔓看着這個男人,心想他真厲害啊,他知道她的弱點,他知道按着她的弱點怎麽攻擊才最有效。江蔓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是心軟了,可是一想到他那天說的話——

“江蔓,你覺得你跟我離婚之後,你的結果怎麽樣?你那個極品老媽會不會打死你?沒有我這個搖錢樹,你能活得成嗎?你爸那個病秧子沒我能活得成嗎?江蔓,別輕易跟我提離婚這兩個字,從在學校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着跟你結婚了,十年感情,八年婚姻,你怎麽敢說離婚就離婚?”

“江蔓,我還就告訴你了,你滿足不了我,而我又心疼你,我找別的女人滿足我也無可厚非,因為我是男人,是你的頂梁柱,是你那個家的搖錢樹,是你人生全部的資金來源。”

——她沒辦法對他服軟。

這些話是一字一句地全部紮進她心底深處了,就跟刀子一樣。在他眼裏,她是他的附屬品,不是獨立的一個人。

“我累了……”江蔓不想回應他的話。

蹭晚上的榜單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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