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旭利出版社一如往常的忙碌，編輯呂明敏拿着更改過的企劃書走進社長辦公室。
她看着坐在辦公桌後一語不發的方允悟，不疾不徐的開口，“社長，這是下半年的企劃主題，上次聽你的意思改了部分，主要是邀請作者的專攔……”
方允悟盯着桌上的文件，一手轉着鋼筆，耳邊傳來呂明敏的講話聲，腦海只想着一個女人。
溫茉雪。
她有喜歡的男人，而且喜歡很久很久了。
是他好奇溫茉雪的感情生活，于是主動提問，聽見答案，卻感到莫名的焦慮。
她身邊何時出現追求者？她又何時喜歡上那個男人？更重要的是，他為何到現在才知道？
他以為自己是最了解溫茉雪的人，如今她突然有喜歡的男人，他的心情變得好複雜。
是覺得她不把他當朋友？不，若僅僅在意這點，他不會如此浮躁。
一想到溫茉雪和其它男人相愛，甚至結婚，一股不安蔓延他的心頭，是夾雜嫉妒和怒火的情緒。
溫茉雪又不是第一次交男朋友，為何這一次他的反應會這麽不同？
他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歷經過多少段感情，太清楚那種是出自于一個男人對在乎的女人的感覺。
只是把溫茉雪當成朋友看待……該死！此時此刻他無法确定。
“你覺得可以嗎？”呂明敏講解完畢之後，合上手中的企劃書。
這句話令方允悟回過神來，“什麽？”
“難道你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呂明敏不可思議的挑起眉頭，精明的方社長居然在發呆？
“你說之前我提過的企劃主題……”他迎上那雙詫異的眼眸，心虛的咳了一聲，食指輕點桌面。“先放下吧！我看過之後，再給你答覆。”
不管他發不發呆，呂明敏已經将重點寫在企劃書裏，剩下的只等他點頭。
“這樣也好，不過你下午還要開會，可以在下班之前給我答覆嗎？若确定沒問題，我得趕緊聯絡作者。”她看了下手表，腦中出現幾個候選人。
他看一眼修正過的企劃書，低聲的說：“好，我會很快看完。”
呂明敏又想到一件事，忙不疊的開口，“對了，悅想影劇公司不是想改編尹娜的作品？有确定要談合約了嗎？”
“之前提的合約條件不算好，不過看在他們多次上門的誠意，有打算再給一次機會。”這是他答應溫茉雪的事情，總之，先看過合約再說。
她挑了下眉頭，轉了轉眼珠子。“聽說溫茉雪小姐在那間公司當編劇？”
“嗯。”他點頭，瞥見她狐疑的眼神，“為什麽這樣看我？”
“只是在想前一陣子溫茉雪小姐來找你，會不會是為了談合約的事情？”
呂明敏聳了下肩膀，知道方允悟和溫茉雪交情深厚，再給悅想影劇公司一次機會也不意外。
他的确是看在溫茉雪的面子上才多給機會，但絕對不會拿公司的利益開玩笑。
“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他的口吻淡然。
“當然不是，若你是這樣的社長，出版社早倒了。”她露出谄媚的笑容，用力揮動雙手。“好奇而已。”
“新的合約的确是溫茉雪負責。”
呂明敏敷衍的點頭，“知道了。我絕對相信社長做的決策，只是因為身為尹娜的責任編輯才多問幾句。”方允悟的眼光神準，能力又強，底下的員工都非常信任他。
“真是感激呂小姐的信任。”她的态度真随便，當真只是随口問問。
“別這麽說，你可是旭利出版社萬能的方社長。”呂明敏眨了眨眼睛，吹捧偉大的方社長。
他露出迷人的微笑，“不愧是能幹的呂編輯，說話就是順耳。”
“謝謝贊美。”她輕吐舌頭，必恭必敬的回答。
“若沒事，就快走吧！”大手一揮，他的神情變得不耐煩。
呂明敏啐了一聲，“上一秒還在誇獎我，下一秒就趕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他向來笑臉迎人，極少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看來今天的狀态有問題。
“少啰唆。”他一手抹臉，這幾天都為了溫茉雪的事情苦惱，感到疲憊。
“社長，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該不是單身太久，太寂寞了吧？”身為員工，她當然得關心社長啊！
方允悟眯起黑眸，發現呂明敏越來越愛管閑事，冷冷的開口，“如果呂編輯願意留下來和我一起加班，我就不會寂寞了。”
“啧，這種事我才不幹。”她已經夠忙了，還加班咧！
他觑着她不悅的表情，佯裝可憐的說：“對寂寞的人翻白眼，真沒同情心。”
“少冤枉好人，就是有同情心，才在這裏和你扯一堆五四三。”她是關心他的狀态，才會廢話這麽多。
他一手支撐下颚，神情不耐煩，“有話快說，本社長很忙的。”
“雖然覺得你只是嘴巴說寂寞，根本就不缺女人，但尹娜一直跟我提那件事，只好來問問看。”呂明敏嘆口氣，先是露出無奈的神情，接着正經的看着他。“社長啊，尹娜有個不錯的朋友，想介紹給你。”
方社長板起臉的确很吓人，可是尹娜魯起來更煩人！為了她的耳根子着想，只能硬着頭皮來找他。
他一愣，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麽？”
“忘了之前你嚷着很寂寞的話？所以尹娜一發現有好對象，就想幫你牽線啊！”這一切都得怪方允悟啦！明明就是萬人迷，還在尹娜的面前裝可憐，最後是可憐的她來牽線，搞什麽？
“哇！我們的尹大漫畫家可真善良。”原來是因為之前他說想去聯誼的話。他恍然大悟，失笑出聲，“尹娜的朋友肯定是不錯的女人。”
“聽尹娜形容是滿漂亮的，名字也好聽，叫展綠情。”呂明敏歪着頭，雖然沒看過照片，但尹娜是個視覺動物，專挑漂亮的人當朋友，條件肯定不會差到哪裏。
“嗯，的确是好名字。”他斂起笑容，淡淡的附和。
“社長若有興趣，就見個面，吃頓飯吧！”
“我有拒絕的權利？”他挑了下眉頭，好奇的問。
“當然有，但你也知道尹娜的個性，一次不成，還會有第二次，為了我們的耳根子着想，請社長抽空去見尹娜的朋友。”尹娜一旦認真起來，是很煩人的。呂明敏不由自主的呼出一口氣，用懇求的眼光看着他。
尹娜是出版社重要的漫畫家之一，看在這層關系上，他不好推托。
“居然把事情全推給我，呂編輯果然很能幹。”他冷冷的揚起嘴角。
“我已經盡力幫社長擋了，都得怪你自己在她的面前說單身寂寞這種話。”她不悅的瞪回去。
當時她的确是想将他和尹娜送作堆，後來尹娜跟認識多年的朋友言冬齊在一起，本來以為事情有個完美的結束，尹娜卻嚷着想把幸福分享給所有的人，于是興致勃勃的當起媒人。
第一個對象，當然就是條件優秀還單身的方允悟。
“當時我是順着你們的話講……”方允悟是配合她，逗着尹娜，随口一提而已，豈料會被當真！“知道了，出去忙吧！”
呂明敏笑逐顏開，“我會将時間和地點再告訴你。”
“走開。”真麻煩。大手一揮，驅趕她出去。
“呵，遵命，方社長。”任務完成，她飛快逃離辦公室。
他啞然失笑，慵懶的躺靠椅背，望着潔白的天花板。
“相親？還真是有趣。”他呢喃，腦中浮現溫茉雪的臉龐，胸口始終萦繞一股悶氣。
“雅若，上次你說的來賓名單在哪裏？”溫茉雪走進戲劇部門的辦公室，看見一名綁着馬尾巴的年輕女子，連忙上前詢問。
徐雅若轉頭，想了一下才回答，“喔！不是交給你了嗎？”她是任何雜事都得做的助理，上禮拜就把整理好的資料拿給溫茉雪。
溫茉雪一手搔頭，一臉抱歉，然後雙手合十，語氣誠懇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丢到哪裏，在我的桌上找不到，計算機裏面還有檔案吧？可以幫我再印一份嗎？”
看着她充滿歉意的神情，徐雅若也不忍心責備，點了下頭。“沒問題。可是不是下禮拜才要錄像？怎麽今天就聯絡他們？”
“更改主題了，所以後天就要錄像。”溫茉雪先是松口氣，随後想到臨時更改的主題，額頭隐隐作痛。
“原來如此……”徐雅若恍然大悟，旋即蹙起眉頭。“不過你不是幫綜藝部門到上禮拜為止？”
溫茉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臉疲憊。“是沒錯，但上面說還沒找到人手，拜托我再多待一個禮拜。”
“真是辛苦了。”她看起來臉色難看，黑眼圈好深啊！徐雅若深感同情的看着她。
溫茉雪苦笑，一手撫着額頭，疲倦的說：“這也是工作啊！”
“加油吧！我先去打印。”徐雅若伸出手，拍了下她的肩膀，接着回到座位。
“謝謝。”溫茉雪笑說，恰好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走進來，立刻站起身。
王芸一走進來便看見溫茉雪，于是露出笑容。“終于找到你了，溫茉雪。”
“王姊，你找我？”大牌編劇找她做什麽？溫茉雪一臉困惑。
“對啊！之前打你的手機，都沒人接聽，聽公司的人說你還在電視臺，我就過來了。”
溫茉雪看一下桌上的手機，連忙道歉，“抱歉，應該是剛好在錄像才關機的。”
“沒關系，反正我也要來戲劇部門拿劇本。”王芸率性的揮了揮手。
“你找我有什麽事？”溫茉雪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詢問。
一想起這件事，王芸的笑容更燦爛，主動握住她的手，興奮的說：“旭利出版社打電話來公司，方社長說願意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這幾天重新拿合約過去洽談。”
方允悟是想給她機會才答應重新洽談版權，她非常感激，還沒想到該怎麽隐瞞兩人是朋友關系向公司提及，卻聽到他親自打電話來公司，溫茉雪的表情頓時一僵，腦袋一片空白。
“那真是好消息，對公司來說……”
“你真厲害耶！”王芸打斷她的話。
溫茉雪擡起頭，迎上王芸贊賞的目光，更加不解。
“不，不是我厲害，其實我和方……”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和方允悟的交情，王芸不酸她靠關系，還稱贊她？
“方社長說前幾天才知道你在公司當編劇，他看過你以前在廣告公司的作品，覺得很有意思，才決定再給我們一次機會。”王芸沒想到她如此深藏不露，對她刮目相看。
聽到意外的話，溫茉雪的神情呆滞。“什麽？”
“是聽說你在廣告公司有不錯的作品，但沒想到連方社長都有印象，你還挺不錯的喲！”
看見王芸贊賞的眼神，她受寵若驚的搖頭，“那只是小作品，不足挂齒。”
“哎喲！別謙虛了，連方社長這種龜毛的人都贊美你，就大方接受吧！”
王芸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叮咛，“幸好他願意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這次你得好好的說服他簽約。”
“我？”溫茉雪緊咬唇瓣，一手放在胸口上。
“嗯，既然他欣賞你的作品，當然得由你來和他洽談，老板也同意我的做法。”來電視臺之前，王芸已經和老板達成共識。
“可是這原本是王姊……”方允悟指定要她來洽談，讓身為菜鳥的她很為難，才會遲遲不知如何跟老板開口。
“算我拜托你了，我實在不想再面對他。”方社長帥歸帥，但對工作太挑剔，王芸受不了。
“将這件事交給我，真的可以？”這可是重要的合約，真的能交給她負責？
王芸看出她的不安，神情認真，“不用顧慮我，你願意接下這件事，我會非常高興。”
溫茉雪好開心，用力握住王芸的手。“如果這是公司的決定，我一定會努力談成合約。”
“太好了，溫茉雪，你要加油喔！”瞧着她喜孜孜的模樣，王芸跟着笑了。“我答應你，若成功拿到合約，進行改編作品的時候，會讓你參與。”
“真的？謝謝王姊，我會好好做的。”溫茉雪的情緒好激動，一次又一次鞠。
“哈哈哈……好好好，等忙完綜藝部門的事情，就回公司和老板讨論一下合約內容，确定之後，就去旭利出版社。”
“好的。”
“就這樣，我也要去忙了。”王芸朝她揮了揮手，旋即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是。”溫茉雪目送她離開，情緒還無法平穩下來，雙手捂住臉龐。
她能得到如此好的機會，都是方允悟的功勞！
這男人不但對她好，所做的事情也都是為了她着想。
他沒有提及兩人的交情讓她陷入困境，是以她過去的作品當理由讓她順其自然的成為這個合約的負責人。
腦海中浮現方允悟似笑非笑的模樣，她感動得眼眶泛紅，不時在原地跳躍，表達雀躍的心情。
“什麽事情這麽高興？”一道好奇的嗓音突然響起。
溫茉雪轉頭，看見一名身穿白色背心的年輕男子，羞怯的搔了搔頭才開口，“喔！阿利啊！沒什麽，只是覺得離夢想更近一步而已。”
陳宇利是攝影師，長相老實，笑起來腼腆。
“聽起來真不錯。”他注意溫茉雪很久，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好可愛，忍不住上前攀談。
溫茉雪沒想到自己開心的模樣會被看見，覺得丢人，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還得先去倉庫搬道具。”
“我幫你吧！”陳宇利想争取和她相處的時間。
“你不是還得去搬攝影器材？”再過一個小時就要開始錄像了。
“早就搬到攝影棚了，剛好進來喝杯茶，就看見你高興成這樣。”他笑着說。
“原來如此。”她的神情尴尬，揮了揮雙手，委婉的說：“你是來休息的，不用幫我啦！”
“哎喲！都是同事，客氣什麽？”陳宇利搖頭，立刻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催促道：“走，一起去吧！”
溫茉雪來不及拒絕，愣愣的被他拉着走。“阿利……那就謝謝了。”
方允悟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牽挂多日的人兒，不禁露出詫異的神情。
“是我眼花嗎？這時間你應該還在錄像才對。”他看向屋裏牆上的時鐘，現在是晚上七點，通常是溫茉雪的工作時段。
溫茉雪深吸一口氣，抹了下疲憊的臉龐，緩緩的開口，“今天提早收工，制作人好心放我一天假。”
“難得休假，你不乖乖回家睡覺，為何跑來找我？”他盯着她的黑眼圈，眉頭深鎖，一手叉腰。
“看你錯愕的表情，難道不想見到我？”她沒回答，一臉不悅的反問。
不想見她？這幾天他想她想得快發狂，腦子充滿她的身影，起初看見她出現在他家門外，還以為是幻覺。
“不是，只是很意外。”他抿了下唇，鎮定紊亂的情緒，慢條斯理的說。
“我跑來見朋友，有什麽好意外？”
他微笑，用委屈的語調訴說，“我以為你的順位是家人、工作、補眠，再來才是我。”
以前她還會主動約他見面，現在确定了目标，一忙起工作，連飯都忘了要吃，哪還會記得他的存在？
思及此，他才發現前陣子嚷着空虛寂寞是少了她的陪伴的關系。
“之前是這樣沒錯。”她聳肩，不否認他的控訴。
他垂下黑眸，察覺見到她的自己有多欣喜，更加确定對她有不尋常的情感，露出複雜的笑容。
“那我可好奇了，你為何改變順位？”他輕聲詢問。
溫茉雪凝視他許久，壓抑不住內心澎湃的情感，低聲的說：“因為想見你。”
頓時，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俊顏有些驚惶，“茉……茉雪？”
“方允悟，我好想好想見你，所以來了。”她露出笑容，不自覺的說出內心的話。
當她意識到對他的喜歡從未消失，那份情感一天比一天還要濃烈，得知他在她的夢想道路上盡一份心力時，感動得落淚。
她好喜歡這個男人，無法忽視對他的情意，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她好想見他。
“茉雪，你是……”溫柔的嗓音熨燙他的心房，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朝她伸出手。
在大手碰上她的臉之前，她快一步撲進他的懷裏，“謝謝你。”
這聲謝包含太多意思，謝他将她拉進生活圈，謝他一直以來陪伴在身旁，謝他對她的體貼幫助。
氣氛似乎不太一樣，有些危險，空氣中有股異樣的氣味，一不小心就能激起火花。
“你真的是我認識的溫茉雪？”他的聲音沙啞，銳利的目光緊盯着她。
他的眼睛仿佛有火焰，與他四目相對，她就像要被火燙傷。
“什麽意思？”她眨眼，不解的問。
“太乖巧了，有點不習慣。”大手撫摸她的發絲，他還以為是作夢。
他笑得好溫柔，她忽然口幹舌燥，趕緊移開視線。
“你少啰唆，我是感激你才這麽做。”呃，她是不是太沖動？
她紅着臉，急忙想逃離他的懷抱。
“不準動！”他伸出另一手，緊緊摟住她，将她的臉壓向自己的胸口，嘴角上揚。
“啊？”她吓一跳，身子僵住。
“沒經過我的同意便撲過來，現在還想擅自離開？”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用力縮緊，舍不得放開。
“你……”她被他抱得好緊，根本無處可逃，一臉羞窘，不安的眨着眼。
“在我松開手之前，你都不準離開。”他聞着她身上的香氣，緊緊摟住眼前的人兒，神情掩飾不住喜悅。
她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抱着他的感覺讓她渾身發燙。
“真霸道！”她連耳根子都發紅，又氣又好笑的說。
“誰要你随随便便就抱我？”既然是她投懷送抱，哪有放開的道理？他笑彎眼眸，絕對不會放手。
這話聽起來真令人火大。她蹙起眉頭，反過來指控他的罪狀，“之前你也随随便便就捏我的臉。”
“那不一樣。”他無視她的抗議，理直氣壯的回答。
她擡起頭，瞧見他得意洋洋的模樣，随即拔高語調，“哪裏不一樣？你根本是雙重标準！”
“我就是。”他低笑，嘴唇移到她的耳旁，灼熱的氣息熨燙她的臉頰。
“茉雪，我喜歡這樣抱着你。”
喜歡這兩個字讓她的怒火消失無蹤，漸漸的不再掙紮，雙手還主動環住他的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