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什麽,不言而喻。
餘楊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有yu望。
他曾經看過一本科普書,說男人平均七秒就會聯想到性。
起初,他覺得這只是個玩笑話。
可自從見過周小荻後,他覺得這七秒太多了,他無時不刻想念着周小荻。
床上、椅子上、洗手臺上、甚至明亮的落地窗。
他都想過。
周小荻摟着他的脖子,餘楊朝卧室走去。打開門,屋內一片黑暗,他将她放在床上,哪知周小荻反客為主,将他推到椅子上,他的身下坐着的是聖經。
細細如蠅腿的字密密麻麻鋪在身下。
時光慢慢飛逝,窗外行人減少,路燈依舊孤單的籠在水泥汀上。樓上偶爾傳來小孩的啼哭聲;樓下房東卧室房裏的電視劇的聲音也未停歇。
一切都靜了,一天慢慢結束、草埔中小蟲你來我往的應和,好不熱鬧。
三樓的窗戶沒關,晚風将窗簾吹得鼓鼓的,尾梢搭在放着聖經的椅子背上。那書上有一處潮澤,順着椅子腿朝下看去。
男人女人的衣服堆疊在一塊,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
月光皎潔,擠着窗簾縫照在聖經書頁上。
只見,那蠅腿一樣的墨字已被水暈開。
上面寫着: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記
帶在你臂上如戳記
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
避鮮01
愛如一口飲盡酣暢淋漓的酒,越深入腹中,越別有一番滋味。
周小荻發現自己陷入一種莫名的環裏,像是餘楊給她下了蠱,她上班的時候在電腦屏幕上看到自己臉孔的輪廓,就會想到餘楊沱紅潮熱的臉輕貼着自己的皮膚。
看着自己白淨修長的手,也會想到在那個黑漆漆的夜晚,她握着那個猙獰可怖的東西送入到自己體內。
喘息、汗液、繃直的腳尖像瘋了一樣灌入她的腦海。
她漸漸意識到自己對餘楊上了瘾,再也離不開他。
可同樣上瘾沉淪的人何止只有她?
餘楊同樣也是。
他每天結束一天的課程,晚上又做了家教,再轉好幾趟車才能趕到周小荻家。
他來一次帶一點自己的東西過來,直到周小荻小小的出租屋內填滿他的氣息,他才頗為滿意的止住手腳。
周小荻一直以為餘楊是個沉穩的人,可接觸久了才發現原來他也很小孩子心性。
超市送的劣質的情侶杯被他擺在衛生間的洗漱臺上,粉色的牙刷是周小荻的,藍色的便是他的。
床頭上放着一個熒光綠的糖寶玩偶,是他去獻血的時候送的,帶回來像獻寶一樣遞給周小荻,只要她一誇他,他身後那條隐形的尾巴就會搖起來。
夏日炎熱,西瓜用井水冰鎮了正是解暑,等到晚上二人洗完澡了,坐在陽臺上一邊吹風一邊吃,好不惬意。
每當這時,餘楊總會把自己那半西瓜頂中間的一勺挖給周小荻吃,因為他覺得那裏是最甜的地方。
有時候吃着吃着,情到深處,不知是誰先起的頭,等到心髒撲通跳的如雷的時候,地上已經疊了一堆衣服,男人女人纏綿的靡靡之聲聽得讓月色也害羞,藏着茂盛的樹梢後,也看不見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飛逝的,一轉眼到了七月上旬,餘楊也變得更加忙碌,周小荻心疼他一去一來太過折騰勒令他回學校住。
可他只走了才幾天而已,周小荻卻是思念極了,趁着周六休息坐了地鐵準備去W大。
卻遇到一個陌生而久遠的人。
周小荻正在同餘楊發微信消息,忽然聽到身邊一道男聲響起:“周小荻?”
一個身材颀長、長相清秀的男孩子。
可周小荻并不認識他。
周小荻将手機放進包裏,皺皺眉,問道:“你認識我?”
男聲摳了摳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道:“哈哈,也不算認識吧,就是聽過你的大名兒在別處看過你的照片,我站那總覺得你像,就過來問問。”
周小荻點點頭。
那人又說:“你不認識我應該的,我認識你嘛,周小荻,你知不知道餘楊喜歡你可久了,念叨了這麽多年,現在你和他在一起了可是逞他的心,如他的願了。”
陳耿生一直悔恨上次面基錯過見到周小荻的機會,哪知命運這麽巧,碰巧在地鐵上就碰到了。
地鐵行駛時的轟鳴聲有點大,蓋過陳耿生說話的聲音,周小荻有點耳鳴。她問:“什麽?”
陳耿生走近了,将那些話再同她說了一遍。
可那些話蹦出來的詞周小荻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什麽叫餘楊喜歡你可久了、念叨了這麽多年?
血從四肢慢慢湧上腦袋,四肢發涼,頭卻是熱的,卻感覺熱的沉重,想要栽了過去。
周小荻握着吊環的手差點沒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了。
陳耿生連忙把她扶住,說:“怎麽,餘楊還不好意思跟你說呢?也是的,這些東西被你知道的确感覺怪不好意思的,但我今天就跟你掀掀他的老底。餘楊他可是情癡,從高一就喜歡你了,你那時在高中不是風言風語挺多的嘛,他還為你打了好幾次架呢,處分都記了好幾回。”
像是聽不清一樣,周小荻愣愣的,像是失了魂:“高中?”
陳耿生點頭:“對啊,餘楊高一是在荊城讀的,後來你畢了業,那小子知道你到江城上大學了,就鬧着轉學轉到江城——就為了離你近點兒!”
荊城!
周小荻的心兀然抓緊,渾身的血液都失了溫度。
她的五髒六腑攪着疼,皮膚也蒼白的厲害。
陳耿生見她不對,問:“怎麽了,周小荻,你是不是不舒服?”
“前方到站古琴臺。”
周小荻站穩,在陳耿生焦急的眼神中推開他伸過來的手。
她撐着勁兒努力讓自己不在人群中崩潰,臉皮子扯出一點弧度:“沒事,我先下車。”
“哦,那行,周小荻要不要我送你去趟醫院,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低血糖。”
周小荻背上的汗上了一層又一層,都未幹過。因為情緒的急劇變化,胃裏抽搐只想蹲着将湧上來的酸水吐出來了。
可她強忍着,下了地鐵,上了扶梯,直到站在毒辣、悶人的眼光下,竟覺得依然冷。
是從骨子裏透出的寒,凝在皮膚表面上,揮之不去。
周小荻環住手抱着自己,發現抱得愈緊,愈是寒冷,愈是恐慌。
地鐵站外人行道上起了一陣風,卷過枯黃的落葉,揉在灰塵彌漫的空氣裏。
天上,原是晴空萬裏的天不知什麽時候飄來烏雲,只是一會兒工夫,從自長江上方到這邊的幢幢高樓上空都有了雨意。
餘楊在學校等周小荻等了一下午,到快吃晚飯,還沒見到她人。
外面的雨下的如潑如倒,人才剛出來,卷來的風便潤了褲腳。餘楊等的着急了準備給周小荻打電話,可她不接。
再打已經關機了。
他立馬拿着傘沖出宿舍樓,陳耿生與他擦肩,喊道:“餘楊。”
餘楊趕得急,揮揮手:“待會兒再聊。”
陳耿生:“我剛剛在路上碰到周小荻了。”他瞅了餘楊一眼,說:“她當時臉色好差,感覺像是要吐了一樣,餘楊該不是你沒做什麽措施……”
餘楊瞪他:“你想什麽呢?我們每次都有措施。”
陳耿生松了口氣:“那就好,不過周小荻臉色的确不大好,我說送她去醫院她也拒絕了。”
聽到這話餘楊更是急,連傘都不打了,出了校門攔了輛車便往周小荻家裏趕。
他坐在後座上,頭發被淋得濕漉漉的,渾身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給周小荻打的電話一次又一次了無消息。
他一邊忐忑不安,到底是怎麽了,他又怎麽惹了周小荻?
可并沒有啊,周小荻先才還和他在微信有說有笑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是不是她怪他不該用一個月的家教錢給她買了件并不實用的首飾?可也不會這樣啊……
餘楊捏着手機,屏幕上的光明了又滅:“接啊,小荻,求你接接電話……”
疾馳的車将繁華的城市一一甩在身後,下了車,餘楊站在鐵門外,看着三樓的燈依舊是暗得,不知周小荻到底在不在屋裏。
直到開了門,才看到周小荻蜷縮在塑料椅上,胳膊牢牢地環着自己的膝蓋。
屋內黑漆漆的,空氣像是要沉鈍下來。
餘楊的身上帶着潮濕的雨水撲面而來,周小荻擡頭,伸手擦了擦眼淚,在黑暗裏看着他。
餘楊:“小荻。”
周小荻很難受,他走過去,卻聽到她說:“你別過來。”
餘楊步子頓了下,終究止在那。
周小荻從椅子上放下自己的腳,走過去将燈亮了。
鎢絲被燒的窸窣作響,在這間小小的屋內甚至能聽到呼吸聲。
周小荻問:“餘楊,你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