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雖然她平日總喜歡粘着謝西然親親抱抱、粘粘乎乎,但穿着衣服是一回事,光着屁股又是另外一回事!

傅語諾頭很痛,臉很紅,看到謝西然拿着藥瓶進來後更是縮頭烏龜一樣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叔叔……”她的聲音從枕頭底下悶悶地傳來。

“怎麽了?”謝西然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看到她從後頸到耳根都紅了,好似一只悶熟的蝦子,“發燒了?”

醫生好像有說過可能會引起并發症,謝西然擡起她的頭,手指在她額頭摸了摸,有點燙,他低下去,額頭與她相貼試探提問。

傅語諾突然緊張得大氣不敢喘,眼皮上的粉色蝴蝶顫動不已,他松開她往後退,她鬼迷心竅,一下揪住了他的衣領,在他唇上重吻了一記,謝西然沒能理解她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疑惑地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咽了咽口水:“……我、我發燒了,你怕不怕傳染?”

謝西然笑起來,湊上來與她深吻,吸她的舌頭放肆地糾纏,她明明已經有經常與他接吻,卻仍然悸動心跳得宛如第一次,謝西然摸着她的臉放開她:“你覺得我怕不怕?”

調完情,該做的事情還得做,謝西然取出藥膏,命令她:“自己脫褲子。”

他站在床邊,金絲眼鏡泛着倨傲冷靜的光,襯出她的衣衫不整,好似她是放浪勾人的小娼婦,小娼婦紅着臉自己褪下褲子,頭埋進枕頭,一聲不吭地任他動作。

謝西然上完藥膏,捏她發燙的耳垂,故意問她:“要我幫你穿,還是你自己穿?”

“……你……我,我自己來……”

她只動了一下就被按住:“什麽?我沒聽清?”手更用力地揉捏她耳垂,酥麻的觸感從後頸蔓延到全身,傅語諾一下軟了身體。

他又問一遍:“要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傅語諾露出一只紅紅的眼睛,忿忿道:“……你幫我!”

他滿意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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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不覺得仰着睡是什麽奢侈的事情,傷了尾椎之後傅語諾才明白身體健康是一件多麽巨大的恩賜。

沒有行動能力的傅語諾全心依賴着謝西然,陳姨平時是不被允許上二樓的,她只能靠謝西然照顧。

謝西然為了照顧她,把工作都帶到家裏,溫助理送了一堆文件進來,看見傅語諾趴在沙發上,脖子反戴一個U型枕,小腹下面枕一個枕頭,小屁股撅得高高的,那姿勢別提多羞恥,被她驚訝地看着,傅語諾耳朵都熟透了,等溫助理退出去,她羞惱地抽出身下的枕頭就朝謝西然摔過去。

這人太壞了,故意給她擺成這個姿勢。

毫無殺傷力的一擊,打歪了眼鏡,謝西然扶正眼鏡走到她面前蹲下:“怎麽了,不舒服?”

“……當然不舒服了,”她恨道,“你知道溫助理會來,你故意的!”

“嗯。”他随手給她調整U型枕,那模樣仿佛在調整項圈,而她是他的小奴隸,她的臉又紅起來:“別、別弄了……”

“不想戴了?”

“唔,不想躺着,想出去玩。”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謝西然裝模作樣地往窗外瞧:“今天天氣是不錯,适合出門郊游,想去院子裏逛逛?”

她急忙艱難地點頭。

“等你好了自己走出去。”

她勾住他脖子往他臉頰上狠咬一口,謝西然不會痛似的,等她放開了,笑着拍拍她的臉:“知道受傷有多不方便了吧?”

“……嗯。”

“那知道錯了嗎?”

什麽錯啊,傅語諾違心道:“……知道了。”

“別騙我,”他擡起她的下巴,“阿諾,我不可能二十四個小時看護你,你就得替我照顧好你自己。”

傅語諾小聲表達不滿:“……我也沒辦法控制嘛。”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知道她好心好意幫人家會落得這個下場。

“看來阿諾心裏還有不服?”他摸摸她的腦袋,“那你和我都繼續反省。”

謝西然起身要走,被她一下抱住了大腿,她溫暖的臉頰貼在他大腿腿面像貓咪一樣蹭:“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

“真的?”他俯視她。

“真的!”

“好。”謝西然這才滿意地解開U型枕,掀開被子抱起她,往樓下的庭院去。

陳姨今天休假,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躺在他寬闊的懷抱裏,身上裹着羊絨毯子,一條白玉般的手臂挂在他肩膀,庭院裏陽光溫暖充足,明豔的藤本櫻霞綴滿枝頭,空氣中萦繞着淡淡的花香,她擡手想摘花,被他攔了下來,謝西然自己摘下一朵,剔去刺,然後別在她耳後。

少女的臉頰白裏透粉,眼角眉梢盡是無知無覺的風情與誘惑,是比滿園春色更美的風景。

謝西然愛她,愛她的鮮活,也愛她的完全屬于他。

電話裏,何筝聽說傅語諾受傷,關切道:“你沒事吧?要不要我來看看你?”

傅語諾忙道:“不用,你不用來了。”

“為什麽?”

謝西然正在浴室洗澡,傅語諾沒好意思說因為她不想她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只好說:“我這個傷估計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校慶表演可能不能上了,你趕快去找個鋼琴替補吧。”

何筝驚道:“什麽?不能上了?這麽嚴重?”

“是啊,所以你快去找人吧,別耽誤了表演。”

何筝頭疼地哀嚎,就這麽幾天,哪裏去找一個合适的人,和樂團磨合還需要時間呢!

傅語諾突然想起一個人:“其實我倒是知道一個人挺合适的。”

“誰?”

“就是我上次問你的那個……許知凡。”

“許知凡?”何筝連連搖頭,“算了吧,都沒和團隊磨合過,他怎麽上啊,而且……你怎麽知道他能勝任這個位置?”

“我聽過他彈琴,”傅語諾想了想,公正地評價道,“水準還行,就是看得出來有點生澀,估計沒怎麽上過臺。他之前經常跟我們的排練,肯定注意過鋼琴的部分,我覺得磨合不是大問題。”

“這樣啊……”何筝思忖把許知凡請來的可能性,“聽說他很孤僻,我估計他不會加入的,他肯定不喜歡參加這種集體活動。”

這确實是個問題,許知凡那天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又被她一時沖動鎖在了屋裏,估計對她敵意挺大的,肯定不願意幫他們。

傅語諾思索了一會兒,狡黠地說:“我有辦法。”

“你有什麽辦法?”

“等我明天去了學校再告訴你!”

“你還來學校?你好好在家養屁股吧。”

傅語諾臉頓時熱起來:“……尾椎骨!我是尾椎骨受傷!”

“哦,對對對,尾椎骨,就是和屁股連着的那個地方嘛!”何筝取笑她,“傷到這個地方挺不方便的吧?你上廁所怎麽辦啊,不會要人把屎把尿吧?”

……你才要人把屎把尿呢!

傅語諾氣哼哼地挂斷電話,謝西然正好熱氣騰騰地從浴室走出來,見她小臉緋紅,擦着頭發走過來問她:“怎麽了,臉這麽紅。”他挾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靠近,捏了捏她臉頰軟肉,“又想上廁所了?”

傅語諾本沒有尿意,被他這麽一問突然就有了,她偏過頭,臉深深埋進枕頭裏:“……我想自己去。”

“不要我幫忙?”

他好心好意地問,卻被她怒瞪一眼,傅語諾紅着臉吼:“我自己去!”

沒料到她反應這麽大,謝西然說:“那你自己去,我在門口等着,有困難叫我?”

傅語諾掀開被子扶着腰,走三步緩兩步,在他的目送中慢吞吞地進了衛生間。

她莫名變得忸怩害羞,謝西然覺得好笑,別說是抱着她上廁所,就算是擦屁股這種極其私密的事,他也沒少給她做過。

在過去那漫長的十幾年時光裏,他既當爹又當媽,說是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拉扯大絲毫不為過,以前他去開她的家長會,老師都以為他是單親爸爸,不少人還為此誇贊他,有些老師出于同情還會熱心地為他保媒拉纖,雖然他從來沒有接受過。

在養育她以前,他沒談過戀愛,對女性的認識極少,接觸最多的女性除了他媽媽,就是她媽媽江如,更遑論獨自教養一個小女孩,因此在養育傅語諾的這一路上,他遇到過不少困難。

傅語諾十二歲來月事,她來月事的前一天恰好扁桃體發炎,腦袋昏昏沉沉的,有發燒的征兆,謝西然替她請了假,讓她躺在家裏休息,他的工作也搬回家裏,便于照顧她。

晚上,他在書房裏和人開視頻會議,她突然一臉慌張地推門沖進來,謝西然急忙關了視頻會議問她怎麽了,傅語諾抓着他的手哭道:“叔叔嗚嗚嗚……叔叔……”

哭腔太重聽不清說了什麽,謝西然撫着她胸口叫她不着急,慢慢說。

傅語諾猛吸一吸鼻子,哭嚎:“叔叔,我生病了嗚嗚嗚……我剛才尿血了!”

謝西然也愣住,他沒能反應過來這可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拿大衣裹着她連夜驅車趕往醫院。

到了醫院經醫生一點撥才知道是怎麽回事,熱心的小護士堵在門口取笑他這個“菜鳥爸爸”,牽着傅語諾的手去衛生間教她怎麽用衛生棉,怎麽給自己上一層保護。

回家的路上,傅語諾窩在副駕駛座裏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裏:“叔叔,醫生伯伯說我沒事了,那我是不是沒生病?”

黑夜給這個笨拙的叔叔打了掩護,她沒能看到他臉上的羞慚。

謝西然認真地對她說:“是,從今天起你就是個大人了,以後都要自己睡覺,不可以再偷偷來我房間,知道嗎?”

傅語諾其實很早就自己睡了,但她還是很失望:“打雷下雨也不行?”

“當然不行,阿諾是個女孩子,不能跟叔叔一起睡覺。”

傅語諾不滿意地嘟嘴:“可是小雨就可以跟她爸爸一起睡。”

“……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謝西然有點無力招架:“……總之,你以後會遇到一個比我更重要的男人,他會代替我保護你,愛你,和你相伴一生。”

“……那叔叔呢?”

“我也愛你,我會永遠愛你,”小女孩巨大的依賴是他甜蜜的負擔,謝西然考慮着措辭,“但我和他的愛不一樣,你以後會明白的。”

傅語諾低着頭,沒有說話。

在愛上她以前,謝西然都做好了未來會與她分離的準備,為了她,他沒能在最美好的年華組建自己的家庭,擁有自己的孩子,于是這一生最豐盛赤誠的愛都交付于她,那時他只知道奉獻,還不懂占有。

無論是前十多年的親情,還是往後數十年的愛情,他像飛蛾撲火一樣燃燒着自己全部的生命與熱情,毫無保留地愛着她。

二十載光陰,暮暮與朝朝,他只有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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