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那天傅語諾挑破關系之後,許知楚郁郁寡歡了好幾天, 見誰都沒有精神, 常文遠是個古道熱腸的, 問其他人知不知道小許老師怎麽了,怎麽最近瞧着消瘦了不少。
傅語諾說:“不知道, 可能是失戀了吧。”
常文遠吃驚:“小許什麽時候有的男朋友?”她不是喜歡老謝嗎?
傅語諾逗他:“常老師,我們南大的人可都是很搶手的哦。”
“不可能, 小許她明明……”常文遠頓住。
“明明什麽?”傅語諾追問。
常文遠是個嘴巴把不住門的,禁不住追問, 他壓低了聲音, 和傅語諾閨蜜似的做竊竊私語狀:“小侄女,你來這幾天沒發現你叔叔和小許有什麽貓膩?”
傅語諾狀似回憶了一番,一臉無知:“沒有啊, ”她疑惑, “難道我叔叔和她有什麽貓膩?”
“你沒看出來?”常文遠想了想,“這就對了,我也沒看出他們倆有什麽貓膩。”
“……”
“不過我倒是看出小許對你叔叔不簡單。”
廢話,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傅語諾故作驚豔:“這您都能看出來!”
常文遠在桌底下給自己比了個大拇哥:“你常叔叔沒別的厲害, 就這雙眼睛, 特別亮。”
傅語諾十分捧場,繼續打探敵情:“您是怎麽看出來的?難道許老師私下和我叔叔有什麽接觸?”
“接觸嘛……”常文遠認真思索, “私下倒是沒什麽接觸, 不過工作上接觸挺多。”
工作, 傅語諾一拍膝蓋,太好了,剛好觸及到她盲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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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快給我說說。”
常文遠見她興致高漲,頓時大受鼓舞,喝了一口菊花茶潤潤嗓,從先前的班會開始扯起,說到後來的家訪,許知楚經常以山路危險為由和謝西然搭夥去做家訪,若不是謝西然積極澄清,不少家長還誤以為他們倆是一對呢。
傅語諾嗯嗯啊啊地聽着,越聽越覺得這許知楚真是“不要臉”,幸好她前兩天跟她挑明了她和叔叔的關系。
傅語諾打斷常文遠:“那這兩天,他們倆工作上有沒有什麽接觸?”
常文遠又啜了一口菊花茶,思索:“這兩天……這兩天我還真沒注意嘿!”
“那您可得多注意注意了,”傅語諾幫他拂去肩頭的粉筆灰,“常叔叔,我叔叔的終身大事就靠您了,以後他們倆要是有什麽消息,您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常文遠很講義氣:“你放心,包我身上!”
傅語諾在寧口樂不思蜀地待了一個多星期,終于想起用辦公室的固話給遠在南城的打一個電話,何筝等她電話等得從心急如焚到心如死水,徹底服氣于她這重色輕友的小樣兒。
何筝說:“你要是放古代,八成是個做昏君的料。”
傅語諾呵呵笑,就當做是誇獎了。
她又慢悠悠地問她:“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沒想好呢。”她現在嫁雞随雞。
“期末考試要到了哎,你再不回來肯定要挂科,”何筝懶得勸她,“你自己看着辦吧。”
傅語諾略一思索,覺得這麽待下去确實不是什麽長久之計,可是謝西然這人民教師的工作正幹得如火如荼,能跟她一起回去嗎?要是不能,她能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嗎?腦袋瓜裏蹦出許知楚的身影,傅語諾連連搖頭,她當然不能放心!
這麽想着,傅語諾就趁着活動課小學生都在操場上撒野的時候對謝西然旁敲側擊。
“叔叔,我這感冒怎麽這麽多天還沒好啊,是不是這兒的水土不好啊?”說着故意狠吸了一下鼻子。
謝西然把她的圍巾裹緊:“不按時吃藥,天天在外面瘋跑,能好才怪,”他隔着衣服搓她的後背,“去屋裏歇着吧,活動課有什麽好陪的。”
“不要,你在哪我在哪兒。”她拿肩膀撞他,膩得慌。
謝西然按住她扭來扭去的肩膀,不讓她亂動。
沒多會兒,傅語諾低頭摳摳手背,又“哎呀”一聲:“叔叔,你看我這手是不是凍破皮了?”
謝西然從操場收回視線,擡起她的手看了看,他早上有課,臨走前交代過她自己抹護手霜,這人明顯沒當回事:“護手霜在床頭櫃上,你自己回去拿。”
傅語諾哼哼唧唧地不願意,謝西然只好叫來班長,交代他看好同學,自己牽着傅語諾回了宿舍。
傅語諾繼續磨:“叔叔,你吃得慣這裏的東西,我特別想念陳姨做的飯,你不是也總誇她的手藝嗎?”
給她抹完手霜,謝西然擰上瓶蓋,咂摸出點兒味來:“想說什麽直說,這一下午瞎撩的。”
傅語諾飛快地瞥他一眼,看向別處,裝作若無其事:“我就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你着急回去?”
傅語諾搖頭。
謝西然滿臉不信任。
她改口:“……我期末考試快到了,再不回去考試該挂科了。”
謝西然笑着摸摸她的臉:“想回去就回去,這地方确實太荒。”
“……那你呢?”
“我不行,我還得留在這兒給學生們上課。”
傅語諾着惱:“那我也不走!”
“別鬧,學業重要。”
“反正你不走我就不走,你必須跟我在一起!”
謝西然說:“你期末考試,他們也期末考試,我怎麽走。”
兩個人就這個問題無法達成共識,傅語諾怒氣沖沖地離開。
辦公室裏,常文遠正往水杯裏加幾顆枸杞,看見傅語諾走進來,忙湊上去,跟特務接頭似的:“小侄女,有新情況了!”
傅語諾這時正沒心情呢,不是很想聽,但常文遠絲毫不察,自顧自地說:“小許今天來辦公室找了老謝好幾趟,說是有事問他,我看那樣子不簡單。”
“然後呢?”
“然後……然後老謝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在辦公室,他倆沒碰上。”
“就這些?”
常文遠一怔,也覺察出她沒什麽興致:“額……暫時只有這些。”
剛被吊起胃口又沒了,想到許知楚對謝西然還不死心,謝西然又不肯跟她走,而她的期末考試迫在眉睫,傅語諾滿心煩躁:“就這些也值得說叨?您怎麽這麽八卦。”
“我……”常文遠百口莫辯,不是你叫我随時彙報的嗎,這怎麽還過河拆橋啊?
常文遠瞅了瞅傅語諾的臉色,後知後覺地發現出點異樣來,壓下剛才那小點不滿,又樂呵呵地關心晚輩:“小傅,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傅語諾不回答,還不高興着呢。
“是不是周珂那小子?”常文遠覺得他的八卦嗅覺很靈敏,“你剛來那兩天他還老圍着你轉悠,這兩天我看他都沒動靜了,你們倆現在是什麽情況?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我就知道他不靠譜,你放心,別說是有老謝在,就算他不在我也不會讓周珂白欺負你的,叔叔這就去給你做主……”
“常叔叔,”傅語諾拉住他,“您能別成天瞎忙活了嗎?”
常文遠:“我、我怎麽瞎忙活了……”
“一整天的沒個正行,盡會亂點鴛鴦譜,我看這整間辦公室就屬您最不開竅最不靠譜!”傅語諾一通脾氣亂掃射,發完就走人。
留下常文遠一臉莫名地釘在原地,他、他怎麽了就最不開竅最不靠譜了?!
活動課結束,學生們都被圈在教室裏寫作業,操場空無一人,傅語諾跑到籃球框底下,洩憤似的投籃。
可惜技術不佳,十投十不中,心情更煩躁了!
不跟她回去去哪兒?難道永遠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他對他們的未來就沒有什麽打算?總不可能一輩子就窩在這兒了吧!
傅語諾越想越沒底,他是不是壓根就沒打算跟她走下去?
混蛋!真是死腦筋,認準一個理就不回頭,她都辛辛苦苦地追過來了難道不能表明誠意嗎!
傅語諾正生氣着,腰部忽然被人提了起來,身體一輕,雙腳頓時懸空,她慌張地掙了掙,聽到謝西然在她身後說:“投吧。”
他把她舉得很高,腦袋離籃筐很近,她只要伸直手臂稍微往上一擲就能投中,但傅語諾不領情,雙腿在半空中撲棱:“不要你幫忙,你放我下來。”
謝西然保持着姿勢沒動,她鬧得更厲害,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腿肆無忌憚地揮舞着,一不小心往後猛踹了一腳,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傅語諾低頭,看到他褲子上好幾個大大的鞋印。
她安靜下來,不鬧了。
謝西然舉她跟舉小孩似的,扭了扭:“真不投啊?”
傅語諾抿住嘴,忽然一擡雙臂,籃球以一道很小的弧線落進籃筐裏,砰——砰——砰——觸底,反彈,在黃色的塵土中滾出幾米遠。
謝西然将人放下,傅語諾拍拍手,看也不看他,頭一揚就要走,手卻被他拽住。
傅語諾回頭:“幹嘛?”
“還在生氣?”
她不回答,可有脾氣了。
謝西然把人拉進教學樓,傅語諾在後面拖着步子,繼續鬧騰,去哪兒啊,別拉着我,我不跟你走。
他沒回話,将人帶到了教室後頭,透過後門玻璃,可以看到一排排小學生認真地伏案寫作業,偶爾有點動靜,那是同桌間在讨論課題。
他們用的桌子很破,桌洞太小,有的書包都放不進去,只能髒亂地躺在腳邊。
坐的是窄窄的長板凳,邊緣鋸齒參差,表面坑窪不平,兩個人擠一張,其中一個人起身時總會打擾到另一個。
謝西然讓傅語諾站在他前面,讓她把将這些細節收進眼底。
寧口小學這些年從政府和社會各界人士那裏得到過不少資助,可是錢是花出去了,本地的教育水準卻始終沒有上升,甚至還越來越差,許多家長不願意孩子一直上學,往往只讀過幾冊認了點字就讓他們辍學,回家幫工。
因為寧口小學缺乏的不是錢,而是可持續的師資和讀書有用的希望。其實許多偏僻地區的學校都有這個問題,不缺錢,缺的是人力,是真正志願于堅守在貧困地區的優秀教師。
謝西然說:“就剩一個多月了,你讓我給他們上完課,然後我們就回去。”
他自認沒多高尚,不可能為了素不相識的人放棄傅語諾,只是該做完的事得做完,還要做的有始有終,不辜負。
傅語諾明白謝西然的意思,雖然有點遺憾,卻也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平心而論,只是一個月而已,與謝西然這輩子對她的遷就相比,簡直輕如鴻毛。
這麽想着,傅語諾心情回暖,走路時也能哼着小歌,這時再遇到常文遠,不免慚愧起來,她中午怎麽能那麽欺負這個熱心老實的常叔叔呢?
于是熱情地喊他:“去哪兒呀!”
常文遠見了她,一臉傷心,轉道就要走,她忙上去拉住人:“常叔叔,你怎麽不理我啊。”
小妮子變臉飛快,剛欺負過他轉眼就忘,真沒良心:“我瞎忙活去了我!”
“哦,你忙什麽,我陪你呀。”傅語諾甜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常文遠是個好脾氣的,也不好對她擺臉色,只道自己還有重要的事。
“你有什麽事那麽重要,”傅語諾拉住他,“你知不知道我馬上就要走了!”
常文遠登時頓住腳步,架子也不擺了,恩怨都抛到腦後:“走?走去哪兒?”
“回去啊。”
“這麽快!”
“學校快期末考試了,我再不回去該挂科了。”
“那老謝呢,他陪你回去嗎?”
“他不跟我走,我自己回去。”
“也不送你一程?過兩天不是剛好元旦放假麽,可以叫他送你回去。”
“算了吧,他現在工作第一,我只能勉強排個第二。”傅語諾擺一副可憐模樣,偷眼瞥常文遠。
果然,常文遠立刻心疼道:“哎呀這個老謝怎麽回事,做事太沒個樣子!”他拉住她的胳膊,“走,叔叔幫你去評評理!”
傅語諾往回扒拉他:“你剛才不是說你有重要的事嗎?”
此時什麽重要的事都不重要了,常文遠說:“來來回回不就學校那點事,什麽時候辦都來得及!”
常文遠是個婆媽又熱心的性子,一邊拉着她嚷嚷着要找謝西然一邊絮絮叨叨地囑咐她回去以後要認真對待學業最近天氣冷要多加點衣服有事沒事記得打電話回來常叔叔等着她雲雲。
傅語諾起初還挺高興,聽着聽着就開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最後兩個人又不知道瞎聊到哪裏去了。
晚上吃飯,傅語諾和常文遠一同到廚房,謝西然不在,巧的是許知楚也不在,問周珂有沒有見到他們,周珂說:“剛才還看見他們倆,可能是一起出去了吧。”
“一起出去?”
“嗯,知楚把謝老師叫出去了。”
傅語諾和常文遠對視一眼,常文遠眯出和善的笑臉,慈悲得宛若一尊彌勒佛,他給傅語諾一個八卦的眼神,瞧瞧,我說什麽來着?這倆有戲。
傅語諾冷豔高貴地瞪他一眼,有戲個屁。
常文遠登時一凜,怎麽又給他臉色看?這小妮子怎麽喜怒無常,一天變好幾回臉色?
傅語諾不理他,冷面夜叉似的走了。
天色已黑,在前操場和後院轉悠了一圈,沒看到人,傅語諾郁郁地回到宿舍,就這麽一會兒她都能不爽,要是真離開了,謝西然與許知楚日日相對,她豈不是要醋死?
哎,好煩好煩。
沒多久,謝西然從外面回來,看見傅語諾安靜地坐在桌子前,攜着寒氣,他一邊解外套一邊問:“在幹什麽呢?”
“沒幹什麽。”傅語諾板正地坐着看面前的書,這是聶魯達的詩選,有些地方被謝西然作上了标記。
謝西然覺出異常,湊到她臉邊嗅了嗅,冰涼的鼻尖點了下她的臉頰:“有人放炮仗了?我怎麽聞到一股火|藥味。”
傅語諾側了下臉,沒什麽語氣:“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
“什麽時候吃的?”
“剛才啊。”
“剛才?”她飛快地掐指算了一下,那好像出去的時間不算久哦。
“算什麽呢?”
“算你出軌的時間……”話一出口急忙收住,擡頭,對上謝西然疑惑的神情。
“瞎說什麽呢。”他掐住她雙頰,涼涼的手指陷進軟肉,把她的嘴唇嘟成了一朵粉嫩的嬌花。
傅語諾口齒不清,還要強撐:“你自己知道我說什麽唔……”
“我還真不知道,傅小姐給我指教指教?”
傅語諾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道:“晚飯的時候,你和誰約會去了?”
“許……怎麽就約會了?”
這一口出軌一口約會的,他沒忍住笑出了聲:“原來不是放炮仗,是有人打翻了醋壇子啊。”
傅語諾被他這麽一笑,也不能僞裝淡定了,跳起來把他按倒在床上:“沒錯,我就是吃醋,我要醋死了!”
她跨坐在他身上,将他壓實,手指比槍,虛張聲勢地抵住他腦門,嚴刑逼供,“說!和誰約會,去哪裏約會,去了多久,幹了什麽,有沒有肢體接觸!”
謝西然忍笑不止,配合她演戲,雙手舉起呈投降狀态:“和許知楚,在辦公室,大概十分鐘……”
“你這麽快?”她驚訝。
“我快?”他不客氣地往上頂了一下胯,傅語諾登時臉紅,摸一把他的窄腰,再次把人壓實,擺一副大佬姿态:“老實點,別動手動腳,給我繼續招供!”
“沒幹什麽,就聽她講了幾句話,毫無肢體接觸,”他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對傅語諾說,“不信長官可以開箱驗貨。”
“跟誰開黃腔呢!”傅語諾故作兇神惡煞,“沒肢體接觸就好,她要是敢碰你的手我就剁了你的手,敢碰你的命根子我就斷了你的命根子。”
“長官好烈。”
“以後給我離她遠點,聽到沒!”
“聽到了。”
她滿意收|槍,還在腰上做了一個帥氣的無實物別槍動作,一部戲演完全套,非常之敬業,可下一秒就帥氣不再,被人勾着腰反掼在床上,慌亂中連忙夾住他的腰:“叔、叔叔……”
謝西然将人放倒在床邊,哭笑不得:“怎麽這點醋也吃?”
他和許知楚确實什麽事也沒有,晚上小姑娘約他出去,說了些近似表白的話,然後他言簡意赅地表明了态度,二人往後不會有牽扯。其實許知楚的心思一直都很明顯,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對方從不言明,他除了言行舉止上避嫌不給對方希望以外,也沒辦法直說什麽,這回對方主動挑明,他倒是輕松了。
“我聽說有人直接跟她表明正宮身份,這人誰啊,臉皮挺厚。”
傅語諾被他臊得害羞,嘴上裝傻充愣外加吹牛:“不知道,不過我看這人很有膽魄,是塊做大事的料,以後肯定很有前途!”
謝西然無聲地看着她,那眼神叫她有點看不懂,仿佛情深似海,又仿佛只是在放空。
傅語諾莫名感到別扭,臉紅,就在她快要頂不住,想要捂住臉的時候,謝西然忽然又說:“有道理,人有時候還是要臉皮厚點。”
傅語諾不懂他為什麽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話,只好懵懵懂懂地附和着點了點頭。
謝西然露出笑意:“後天元旦放假,我陪你回去。”
她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轉變心意:“……你為什麽回去?”
“回去讨一個名分,我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跟了你。”
傅語諾空白了兩秒,立刻開心得不能自已,擡起頭就在他臉頰吧唧一口:“你說得對,做人就要臉皮厚!”
然後熱情似火地擁住他,仿佛愛他愛得要死。
謝西然擡手把她蹭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拉下去。
傅語諾忽然止了動作,嚴肅地與他對視,眼睛烏溜溜的,認真道:“不過外婆是外婆,我是我,就算外婆不同意,我也不會不要你的,”江坤就更別說了,她理都不理他的,“所以你別擔心,乖乖地跟着我。”她親親他臉頰,她的老寶貝,就算全世界都反對他,她也要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