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全本校對】《升龍道》作者:血紅

【內容簡介】:

一個因為無辜的原因被驅逐出師門的人……

一個在異國他鄉獨自掙紮求存的人……

一個苦苦的追求力量極至的人……

一個天生不認同倫理的人……

一個并不是好人的人……

一個關于這樣的一個人的故事……

外篇

驅逐

“一塵子……你可知錯?”

一塵子惶恐的匍匐在天星宗的主殿大門外,連連磕頭不已:“掌門師伯,我知錯,我知錯,我不是有意闖入禁地的,我是不小心摔進去的。”

臉上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銀光的天星宗當代掌門天心子輕輕的搖頭,無奈的嘆息起來,漫聲到:“師門先輩有命,敢于進入禁地者,嚴懲……一塵子啊一塵子,你,你已經可以蹑步虛空,怎可能摔落禁地?”

一塵子無語,只是連連磕頭,斑斑血跡印在了主殿的門檻外。他也無從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氣散功消,恰恰在飄過禁地上空時,突然渾身乏力的摔了下去,昏迷了一天一夜後才被同門師弟一晶子給發現,師門長輩才把他給遙空抓了出來。

這是千年以來,第一個敢于‘闖’入天星宗禁地的門下弟子,懾于師門先輩的嚴令,已經閉關百年之久的天心子也破關而出,召集了同門師兄弟商議如何處置一塵子。

天心子臉上的銀色光幕微微顫動,沉聲問到:“諸位師兄弟,大家有何意見?”

Advertisement

天風子平日最是照顧一衆後輩不過,聞言馬上說到:“師兄啊,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知道禁地到底為什麽成為禁地,我們何必死守……”

“胡說。”天心子一聲怒斥,吓得天風子馬上閉上了嘴。

天閑子看看瘋狂磕頭不休的一塵子,嘆口氣,一指指出,一塵子頓時暈倒在了地上,天閑子對着天心子一個稽首,語氣無奈的說:“師兄,念在一塵子身世凄零,自幼被我帶上峨眉山,唉,雖然平日脾氣過于硬直了一些,可是畢竟還是一心向道,往日并無大過。我倒是真的相信他是突然散功摔落了禁地,師兄,不如,不如罰他面壁百年,一心潛休,也就是了。”

旁邊幾個天星宗的長老連連點頭,天風子又忘記了剛才受到的訓斥,大咧咧的說:“師兄啊,那個禁地,雖然不許我們進去,可是呢,我們不是一直都沒發現裏面有什麽東西,不是麽?何況,師傅師祖他們不是連續布置了上十道周天伏魔陣鎮壓在了上面麽?現在不是一點點問題都沒有麽?算了算了,面壁百年啊,我們都難受,何況一塵子呢?馬馬虎虎的罰他個十幾年不許下山也就是了。”

天心子看着天風子,簡直就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要慢慢點頭。看着天風子的下巴微微動了一下,天風子已經嘻嘻哈哈起來:“那就好,那就好……我說,你們幾個幹什麽呢?你們師兄就癱在地上,你們也不扶一把?”一陽子等幾個一塵子的師弟連忙走了上去,準備扶起一塵子送入道房。

看守天星宗山門的兩個小道童突然急急走了進來,老遠的就叫嚷起來:“師祖,師祖,道德宗的法天掌門來訪。”

不等天心子他們出門迎接,幾道青光閃過,身材高大氣勢逼人的道德宗掌門法天帶了幾個門下得意的弟子已經出現在了正殿前的廣場上,看到癱倒在地的一塵子,法天有點奇怪的問天心子:“道兄?何為呢?一塵子不是貴派最傑出的年輕弟子麽?為何?”而他身後的幾個弟子早就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天心子臉上的銀光慢慢的變濃,而天風子他們的心則慢慢的沉了下去。一塵子曾經教訓過一個法天寵愛的門人,道德宗的人對于出手過狠的一塵子很是記恨。自己的門派內的家醜,自己混過去了也就算了,可是,如果有外人在場,恐怕一塵子別想僅僅面壁十幾年就算了……畢竟,在外人面前,祖宗的規矩是必須要遵守的。

一塵子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峨眉山後山腳下,身邊是眼淚汪汪的六個師弟,他們也都是天閑子的弟子。

一塵子驚恐的發現自己已然成形的,将要逐漸的進入第一次的周天星力境界的修為,以及自己最近逐漸長大的元神已經蕩然無存,一口氣吸去,往日如大海浪濤般洶湧澎湃的真元力也是空蕩蕩的提不出來。丹田處劇痛無比,雙目金星閃爍,一塵子驚惶的抓住一陽子:“一陽,怎麽了,我到底怎麽了?我……我……我怎麽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一陽子他們目含淚光,狠狠的握握一塵子的肩膀,一空子咬着嘴唇說:“師兄,這是掌門師伯的法帖,您以後多多保重,有緣,來日再見。”六人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身影連閃,幻進了天星宗自古布下的護山大陣內。

一塵子茫然的看着手中彷佛一片葉子般的玉碟,輕輕的用食指敲擊了一下。一道金光閃過,天心子的聲音出現了:“一塵子,你不遵師門戒令,擅自闖入師門禁地,于法難恕。今破去你渾身修為,驅逐下山,日後好自為之。”玉碟帶着一溜清光飛了回去,留下了在原地發呆的一塵子。

一塵子跪倒在了守護山門的大陣外,失去了修為的他根本沒有可能進入這個籠罩了上百裏方圓的大陣,他只能根據日常的印象,跪倒在山門所在的地方。

一天……兩天……三天……

易塵在第七天頭上,終于暈倒了過去。一場大雨沖醒了他,他站了起來,指天劃地的詛咒了一番後,頭也不回的朝東方走去……

天星宗少了一個天縱奇才的一塵子,塵世間多了一個為非作歹的易塵。

道德宗迫走了天星宗最有可能接掌門戶的一塵子,卻在冥冥中給自己樹立了無數的敵人……天如棋盤,星如棋子,虛無之中,真的只有天才知道,是否一切早已注定。

血色晨曦

狂風卷着黑色的浪頭狠狠的砸在了船板上,這艘破舊的水泥運輸船發出了吱吱呀呀的呻吟,彷佛随時都可能解體。充滿腥味的白色水沫在甲板上四溢,除了駕駛艙的一點昏黃燈火,這艘船上鬼影皆無。

巨浪一個接一個撲來,船前進了十尺,卻又被推回了八尺,在船體的慘哼聲中,這艘堅定的老家夥慢吞吞的朝英國的一個無名海灘前進。

幾個船員偷偷摸摸的頂起了甲板上一塊外表和一般鐵片無異的蓋板,小心翼翼的抓緊四周的攀附物,嘴裏由衷的嘆息了一句:“上帝保佑,這可真是個好天氣。”

一個大胡子船員弄了盞聚光燈出來,對着遙遠的海岸發出了一連串的信號,馬上,對面也傳來了幾點回應的燈火,大胡子放下了心,贊美到:“上帝啊,這次的錢又安全的到手了,回去我一定會忏悔的,再做十年,我就退休不作這偷渡的生意了。”

船艙底層,繞過一堆碼得嚴嚴實實的水泥袋子,一個大概四十平米的小空間內擁塞上了超過三十人,滿臉昏黃的一塵子,不,現在的易塵正強忍着嘔吐的欲望,牢牢的盤膝坐在最裏面的角落裏,瘋狂的一次次的按照師門的心法凝練真氣。

丹田內還是空蕩蕩的一片,受損的經脈傳來了撕心裂骨的疼痛,易塵雙目血紅,兩手掐成手印,額頭一滴滴冷汗流水一般的淌下來,可惜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在下山後,易塵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麽,他除了修道,什麽都不會,輾轉到了廣西一帶,碰到了偷渡的蛇頭,根本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易塵就信了他們的話。

船又上下的晃蕩了幾下,易塵胸口處一陣煩悶,一口黃水吐了出來,正好吐在了身前一個男子的身上。那人也沒有聲張,一路上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誰身上也不比別人幹淨多少。至于吐出來的黃水的惡心味道,反正空氣中的惡臭已經可以讓一個正常人暈倒了,增加一點點也沒有什麽大礙。

一個船員捂着鼻子走了進來,大聲叫嚷着:“快點,快點,你們這群混蛋,他媽的,快出來,我們送你們上岸……啊,充滿黃金的英國到了。”這名船員還能用夾生不熟的普通話來調侃這些人蛇幾句,他也覺得很是自豪,不由得“呵呵呵呵哈”的笑了幾聲。

易塵停下了手,也沒有什麽好攜帶的,反正簽署了賣身合同,那個僞造的身份證也被蛇頭收走了,工作也是蛇頭們安排好了,自己也沒有什麽行李財産的,所以直接站起來踩着其他人的胳膊大腿、肚子腦袋的第一個走了出去。

走到了甲板上,冰冷刺骨的風雨讓易塵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真元力被毀,以前鍛煉出來的身體因為失去了真元的滋潤已經開始漸漸的退化,漸漸的變成了普通人的程度,畢竟還沒有真正的脫胎換骨,易塵此刻在寒風凄雨中差點渾身抽筋的倒了下去。

幾個穿着救生衣的船員走了過來,抓着易塵就往甲板外丢,下面那艘小橡皮艇上的幾個人接住了易塵,丢垃圾一樣讓他躺在了船底,也就懶得管他死活了。

現在的天星宗內,應該正是門人凝聚星力的時刻吧(易塵此刻可還沒有時區的概念,此刻中國已經天亮了)?在渾天兩儀陣的守護下,別人發現不了天星宗的山門,這樣冰冷的風雨,也是不可能透進去的啊。

易塵眼角發酸,淚水混和着雨水橫流。幾只大腳狠狠的踩在了易塵的身上,幾個偷渡的人蛇又被送了下來。

易塵心裏狂呼:“我不服氣,我一定會回去的,我一定會……憑什麽?憑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不是有意進入禁地,難道不是要我每日去後山巡視麽?我蹑空飛過禁地難道有錯麽?”

橡皮艇艱難的朝岸邊前進,一個大浪湧來,橡皮艇猛的被抛了起來,幾個劃船的船員死死的抓住了船身上的繩索,而一個倒黴的人蛇則被卷進了怒海之中。一個船員大吼起來:“坐好,坐好,否則就象他一樣完蛋……”沒有人去救他,一個人蛇的性命,算得了什麽?

易塵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腦海中盡是盤旋着天心子、天風子一衆人的身影,原本慈和的師門長輩,此刻易塵想起來都如同魔王般猙獰可怖。

橡皮艇好容易靠近了岸邊,十幾個身披黑色雨衣的人沖進了海水裏,七手八腳的拉着上面的人蛇就往岸上的貨櫃車內丢。易塵茫然的進了貨櫃車,身子一接觸到一個堅固的地面,他馬上就盤膝做好,掐好手印,開始了無謂的運功凝氣。一個拉他們上車的黑衣人看了看易塵的姿勢,搖搖頭罵了一句:“他媽的,又是一個練功走火的,媽的,現在玩邪教的人這麽流行麽?”

另外一個黑衣人嘟哝了一句:“媽的,管他的,看他小子身板挺結實,反正也是一條上好的苦力。能給我們賺錢就行。”

接好了所有的人蛇,除了四個人落入了怒海失蹤,其他人在擠在兩輛緊閉的貨櫃車內,飛快的趁着夜色朝倫敦方向開去。

……

易塵的身體結實,他的工作就是替這個地下五金加工廠扛鐵塊,每一塊近兩百斤的鐵塊,每天扛超過五十塊的鐵塊。饒是易塵的身體比普通人強了些許,還是承受不了如此大強度的勞動,加上飲食太次,眼看着他的身體一天天的虛弱了下去,從一開始的一個人扛一塊變成了兩人擡一塊。

三個月後的深夜,易塵繼續在自己的地鋪上盤膝練功,四周星力充溢,易塵能夠清晰的感知到他們,但是易塵根本不能利用他們,易塵的身體無法調動哪怕一絲氣息去吸引他們的到來。

易塵發狂一樣的按照師門法訣冥思、內視、導引、提氣……

可能是易塵的天賦過高,天心子點毀他的修為時,并沒有斷絕他的真元的本源,易塵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絲真元從丹田某處游離了出來。易塵大喜過望,小心翼翼的開始引導這絲可以忽略不計的真元流轉起來。

可是,剛剛把握住了這絲真元,一股龐然星力斜次裏橫沖而來,把易塵辛苦提起的一絲真氣打得煙消雲散。

易塵絕望了,這分明就是師門長老們給他下的真元鎖,防止他雖然失去了真元力,但是還能依靠那強橫的身體橫行無忌的最後手段。

自那天後,易塵行屍走肉一般的活着,身體漸漸的承受不住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漸漸的垮了下來。

又一個月後,易塵在擡一塊鐵塊的時候,失手了,那沉重的鐵錠砸斷了工友的一支腳。驚惶的易塵找到了作坊的老板,哀求到:“老板,給點工錢讓小黃去看看傷勢吧,求您了。”

作坊老板點了一根劣質香煙,惡狠狠的吼叫起來:“他的腿斷了?活該,一群中國的豬猡。他媽的,老子給了蛇頭每個人一萬五千英鎊,你們給我賺回了這筆錢麽?你這個死豬猡,你該死,那個小子給我扔出去,随便他怎麽死,你給我繼續幹活。媽的,你們沒有合法身份證,醫院會給你們登記麽?白癡,英國的醫療體系是不會給你這樣的人看病的。”

幾個打手一頓拳腳把易塵踢出了老板的房間,狠狠的修理了他一頓。易塵根本什麽都沒有聽懂,但是老板不願意出錢的意思是明白的。

小黃被丢了出去,扔到了郊區的陰溝內,臨走,那些打手狠狠的給了他的腦袋一鋼管,當然,除了蘇格蘭場的驗屍官,沒有人關系他的死活的。

七天後,心力交迫的易塵徹底的垮了,眼看着他不行了,害怕人死在自己作坊內沾染晦氣的老板也叫人把他丢了出去。易塵被丢在了郊外一個林木掩蓋的河灣內,一個打手做勢要敲碎他的腦袋,另外一個人制止了他:“算了,強尼,留點力氣吧,他已經快死了,三天沒有吃飯了……你還怕他爬起來找我們報仇麽?啊哈哈哈哈哈,留點力氣晚上去找個姑娘吧。”

幾個打手狂笑着驅車走了,留下易塵彷佛一條死狗一樣躺在河灘邊,半邊身體泡在了水裏。

易塵茫然的雙眼看着天上的星辰,一顆顆熟悉的星星,恒古以來就這樣不斷的周轉,一絲不茍,一刻也沒有變化……

易塵呆呆的看着星辰的起落,如是兩天,已經是臨近魂游地府,眼看口鼻中也就一口熱氣存在了。

漸漸的,最近一段時日以來,易塵一直瘋狂在做的事情讓臨近死亡的易塵再一次的習慣性的提起,一絲微弱的先天元氣從丹田內産生,漸漸的開始了一次新的循環。那股龐然的星力依然沖了出來,消滅了那股微弱的元氣。易塵眼看着天上的星辰,本能的把那股來自師門長輩用來封印他的真元當作了自己的力量,意念發處,強行的把他納入了自己往日的循環脈絡。

易塵的身體大震,一股真氣已經湧入了他往日星力運轉的渠道,熟絡的運轉起來。附近的星力歡呼着沖入了這個對他們已經無比習慣的身體,在那股真氣的帶領下,春風化雨般滋潤着易塵将要死去的身體。

易塵彷佛一塊幹涸的土地,在接觸到水源後,開始瘋狂的吸收這些可以挽回自己性命的星辰的力量。一縷縷淡淡的銀色霧氣向這個河灣聚集,湧入了易塵的身體。易塵已經開始萎縮幹癟的肌肉慢慢的膨脹起來,幹枯的皮膚慢慢的煥發出了銀色的非人類的光澤……

難道真的是天命注定麽?換了任何一個人,在真元被毀後,既然無法再次的催發自己的真元力,那麽天心子他們用來封印他的力量,也就不會被觸動,只會靜靜的看管着易塵,讓他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活下去。但是易塵畢竟是一個天資遠超所謂的天才的怪物,他還能産生一絲絲最微弱的真氣,氣機牽引下,這些出來鎮壓的力量卻被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的易塵胡亂的引入了自己的循環脈絡,同源同流的真元沖入了按照同一個心法運轉的經脈,造成了現在的奇跡……一切都只能用奇跡來解釋。

依靠身邊的河水,易塵挺過了三天,三天後,恢複了大部分精力,體內也有一股不強但是的的确确貨真價實的真元力在運轉的他,吼叫着站了起來,一拳拳的轟碎了附近的十幾顆大木。

死裏逃生,并且得到了恢複自己力量的機會的易塵,心中的信念已經轉變了不少,那個在峨嵋山上的一心向道的,雖然有點過于剛硬狠辣,但是本性淳樸的一塵子徹底的沒有了,這些時日的經歷,讓日後的黑社會老板易塵漸漸的成形。

毫不客氣的打劫了幾個路過的英國人,搜光了他們身上的錢包,易塵在倫敦的華人街找了個地方住下,開始盡力的恢複自己的力量,同時将息一下前一段時間幾乎面臨崩潰的身體。

兩個月後,那個五金作坊半夜裏突然失火,老板以及二十多個打手全部被人硬生生的扭斷了脖子,渾身骨骼碎裂而死,讓蘇格蘭場的人奇怪的是,他們的一條大腿全部被人用鋼管硬生生的砸了下來,他們只能用:“邪教儀式。”來解釋這個問題。

易塵順着黑漆漆的,倫敦老市區的偏僻的小巷緩慢的走着,心裏充滿了惡毒的殺機……哈哈,師門趕我出來了……哈哈,閻王爺居然也不收我……哈哈哈哈哈哈,什麽狗屁修士不準對凡人下手?什麽修士必須修心養性,一心追求天道?他媽的,老子殺了這麽多人,放了一把野火,為什麽老天爺不來懲罰我?原來老天爺你也是在放屁啊?

離開了你天星宗,當老子就不能活麽?老子又活過來了……離開了峨嵋山,老子就不能成人麽?那麽,就讓你們看看,老子到底能不能混出一個模樣來。

仙道的人舍棄了我,那麽我就算入魔又有什麽不對?第一,你修士不許殺人,我就專門殺人給你看……不是還有什麽狗屁黑社會麽?老子就加入黑社會混出個模樣來……

一串串低沉的慘呼吸引了滿腹殺意的易塵的注意,他慢慢的朝斜次裏的一條小巷走去,一個個子瘦削,頭發火紅的年輕人在地上掙紮着,他的身邊,幾個身披古怪的黑色長袍的人在地上扭曲着掙紮着,而年輕人那英俊的臉上,是一道深深的,差點劈開了他的腦袋的劍痕,鮮血正小溪一樣的飙了出來。

易塵輕輕的蹲在了他的身邊,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冷漠的問他:“你想死還是想活?”

這個年輕人的眼裏發出了惡毒的仇恨的光芒,瘋狂的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吼叫起來:“我不死,我要活!”

看着昏迷過去的年輕人,易塵喃喃自語,嘴角挂上了一絲冰冷的笑容:“那麽,你的命,現在屬于我了……”

……

德國慕尼黑的一個郊區小教堂外的草地上,陽光明媚,可以看到無數的彩蝶在草叢中的花朵上飛舞。一只只小小的蜜蜂往來忙碌,空氣中洋溢着花草的芬芳,不遠處的叢林內,可以看到斑斑點點的小小的帳篷,那是野營的人的住所。

一個金發小男孩興奮的在草地上追逐着一只蝴蝶,後面,一個身穿黑色神袍,滿臉大胡子的中年人連忙喝止住了他,中年人走到小男孩的身邊,撫摸着他的頭,微笑着說:“傑斯特啊,我的兒子,記住,上帝對于一切生靈都是平等,他把他的慈愛撒播到所有的生靈身上,不要傷害這些小生靈,好麽?在上帝的眼裏,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上帝的孩子。”

小男孩傑斯特擡起頭來,好奇的問:“爸爸,您見過上帝麽?他真的是壁畫上那樣的大胡子麽?”

傑斯特的父親微笑着說:“不,兒子,我沒有見過上帝,但是,只要你沉心感應上帝,你就會感覺到上帝的存在,知道麽?上帝無所不在,他的力量造就了這個美麗的世界……來,和爸爸去神案那裏,向上帝禱告吧,上帝會護佑你這樣的乖孩子的。”

傑斯特一蹦一跳的跟随着父親,進入教堂,開始向上帝的禱告。

父親的禱告詞和傑斯特不同,他輕聲說:“偉大的上帝,我,您虔誠的仆人贊美您:感謝您從絕望中拯救了我,感謝您賜予我現在的和平,感謝您賜予我傑斯特這個孩子,感謝您讓我成為您的侍奉者……”因為破産,妻子抛棄了他和傑斯特,從絕望的深淵讓他爬起來的,就是一次無意中聽到的傳教,讓他歸順教會,并且因為他的虔誠,他成為了這個小教區的神父。

傑斯特在父親的影響下,漸漸的也開始對上帝充滿了尊敬和信賴,在他幼小的心靈中,上帝就是一切,上帝無所不能。

……

“爸爸,我身體裏面好熱,好熱……好難受。”

傑斯特已經連續幾天發高燒了,雖然神智清醒,但是他的體溫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溫度。父親連夜的照顧傑斯特,臉龐已經深深的陷了下去,兩只大眼睛布滿了血絲,痛苦的呻吟到:“哦,上帝啊,難道我做錯了什麽事情?您要收回我這最後的希望麽?傑斯特,我的孩子啊……贊美上帝,贊美我主,我主萬能……”

鄉村小醫院中,響起了父親那焦急的祈禱聲,主治醫生搖搖頭說:“上帝啊,這孩子中邪了麽?體溫居然達到了六十攝氏度,不可思議……道格拉斯先生,您最好送小傑斯特去慕尼黑的大醫院。真是弄不懂,不停的發燒,可是傑斯特居然沒有神智糊塗,是在是個奇跡。”

一句中邪提醒了父親,他飛快的撲向外面的電話,撥通了慕尼黑大教區的主教先生的電話:“天啊,上帝保佑,您在?主教先生,我是道格拉斯神父,上次剛剛觐見過您的……您記得麽?我的孩子,小傑斯特,可能被魔鬼附身了,您能過來一趟麽?他現在體溫達到了六十攝氏度,可是還是神智清楚,他說他體內有一把火,燒得他難受。”

主教先生答應了:“好的,我馬上就來,驅逐萬惡的魔鬼,是我們的職責。道格拉斯神父,您現在可以在傑斯特身邊讀聖經,呼喚我主的名字,會有效果的……我這裏還有幾個尊貴的客人,他們會一起過來的。”

父親焦急的在兒子身邊贊美着上帝,嘴唇上飛快的打上了水泡,焦急的他不斷的回頭看房門,期待着主教大人的出現。

一個多小時後,身披白色帶金邊神袍的主教大人帶領着十幾個神父進來了,飛快的走到了傑斯特的身邊,一個面目陰冷的身披黑色長袍的男子緊跟着主教,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傑斯特,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主教先生搖搖頭說:“奇怪,沒有任何魔鬼的氣息,但是,我們來試試吧,正常人發燒這麽久,早就沒有命了。”

那個男子低沉的說:“不用舉行驅魔儀式了,孩子沒有病。贊美萬能的上帝,他挑選中了這個孩子。”

父親心裏一顫,驚問:“到底怎麽回事?”

那個男子的手按上了傑斯特的額頭,露出了一絲微笑:“果然……上帝賜予了這個孩子力量,要他執行上帝的意旨,消滅人世間的一切黑暗。孩子,集中精神,感應我的手上散發出來的力量,呼喚你體內的那團火焰吧……來,贊美上帝,上帝萬能,我主賜予我無窮神力……”

在周圍的主教、神父以及醫生驚訝的眼神中,傑斯特渾身冒出了紅色火焰,火焰的溫度是如此的高,衣服、床鋪全部燃燒起來,熊熊烈焰讓周圍的人全部後退了幾步,只有這個男子若無其事的站在火焰裏,對懸浮在空中的驚恐的傑斯特說:“我叫斯崗,宗教裁判所聖堂執事。孩子,上帝賜予了你力量,你願意用這樣的力量維護上帝的尊嚴麽?”

傑斯特下意識的回答:“我願意。”

斯崗滿意的笑起來。

父親在旁邊驚訝的問到:“宗教裁判所?上帝啊,那不是中世紀的存在麽?”

斯崗嚴肅的說:“宗教裁判所,是上帝懲罰異端的審判所,他過去存在,現在存在,日後也将存在下去……道格拉斯神父是麽?因為您的孩子得到了上帝的寵愛,我會奏請梵蒂岡,任命您為主教。傑斯特,将會在宗教裁判所德國的分部接受嚴格的訓練,讓他成為保衛上帝的戰士。”

……

無休止的訓練,訓練,訓練,體力的、精神的、超能力的,每天還有一小段時間的文化課,除了聖經,也會教導傑斯特他們一點現在世界上的局勢等等問題。

傑斯特的天賦決定了他的出類拔萃,在傑斯特十七歲的時候,教導他的幾個聖堂執事已經發出了驚嘆:“這個孩子,贊美上帝,他将會成為最強大的戰士……如果現在能夠發現新的聖器,他将成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神聖騎士。”

和其他的接受訓練的孩子不同,傑斯特火焰的力量太強大了,以至于他顯得和其他的同伴格格不入,你能讓一只驕傲的雄鷹和一群母雞在一起交流感情麽?不能,所以,傑斯特也不能,一直以來的順利,逐漸增加的力量,讓傑斯特變得高傲起來,而這也是教廷所需要的。宗教裁判所的高層人士,本來就是高貴的存在,一點點的高傲也是允許的,傑斯特已經被注定将會擁有一個光明的前途,甚至就連裁判所的首腦也都聽到了這樣一個天才的存在。

傑斯特終于開始了第一次的單獨執行任務,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每天晚上在教區巡視一下,預防某些黑暗的生物趁機害人,如果有必要,就出手消滅他們。雖然實戰的經驗不夠,但是傑斯特超強的力量已經決定他可以單獨的出任務了。

那是一個美妙的月夜,清朗的月光慷慨的照耀着四方。

一條黑影從傑斯特前方閃過,傑斯特下意識的追了上去,在如許的夜色下,在淡淡的清風中,傑斯特在建築物上方輕松的跳躍着,甚至有了一種飛行的錯覺。

前方的身影突然在一棟尖塔上停了下來,一個女孩子氣呼呼的回頭,銀色眸子惡狠狠的瞪着傑斯特,指着傑斯特的鼻子罵道:“你是幹什麽的?為什麽半夜追着我一個女孩子不放?”

如水的月光溫柔的撒在了這個女孩子漆黑的長發,嬌美的面容上,看着她氣呼呼的神情,傑斯特知道,自己完蛋了,徹底的完蛋了,他的大腦已經陷入了死機狀态,根本沒有懷疑一個女孩子為什麽可能憑空跳起上百米這樣的問題,結結巴巴的問:“小姐……我……我可以問一下您的電話號碼麽?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要您的電話。”

那一夜的月華,深深的烙在了傑斯特的靈魂中,直到永遠……甚至當他跟随着自己後來的老板,超凡入聖,達到了其他人不可想象的境界後,已經成為神仙中人的傑斯特,依然會因為那天晚上的月亮,那天晚上那雙銀色的眸子,而痛哭失聲。

……

傑斯特開始主動的要求每天晚上出任務,裁判所德國分部的首腦們非常高興,把這看成了傑斯特要求上進的表現,對他大加贊賞的同時,也給傑斯特記下了不少功勞,不久,傑斯特就成為了預備的聖堂執事,升遷之快,簡直就是奇跡。

海倫,是那個女孩子的名字,不谙世事的她和他,開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刻骨銘心的戀情。每天晚上,兩人滑翔在空中,坐在慕尼黑最高的尖塔上,對着天上的月亮發楞。

傑斯特生平第一次用突襲的方式吻了一個女孩子,然後被嬌嗔的她輕輕的打了一個耳光……

兩個身穿黑色披風,披風邊緣繡着金色花紋的英俊的年青人在遠遠的建築上發出了苦笑,其中一個傷神的說:“宗教裁判所的人?海倫是不是瘋了,難道看不出他的身份麽?”

另外一個無所謂的說:“我想沒有關系的,這個小子看起來人還不錯……我們沙克爾家族并沒有加入黑暗議團,教廷沒有理由找我們的麻煩的。”

當先的那位有點擔憂的說:“但願如此,但是……畢竟我們是吸血鬼,而他是人類啊。幾千年來,你見過我們和他們的聯姻有過好下場的麽?更何況我們沙克爾家族是吸血鬼中最古老、最高貴的一族,我害怕,教廷如果知道了,不會放任不管的……”

……

悲劇果然發生了,那些深深的嫉妒傑斯特的人,那些和傑斯特同時接受訓練的年青人,偷偷的跟蹤了傑斯特幾次後,向教廷高層發出了秘報。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傑斯特,五感已經削弱到了極點,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些卑鄙的人的行為。

教廷高層以及裁判所的上層勃然大怒,一批批精銳被偷偷摸摸的派入了慕尼黑,而傑斯特此刻正和海倫在山盟海誓之中。

黑暗議團在德國的勢力查探到了教廷的行動,但是在發現他們的目标是沙克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