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根羽毛

導演揮手。

“CUT！今天就到這裏！收工了！”

“辛苦大家了。”洛晴微笑對工作人員鞠躬致意，“今天晚上請大家吃飯。”

“不辛苦不辛苦，您才辛苦了！”

“謝謝小晴姐！”

“小晴姐人真好！”

片場裏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

向承澤說晚上還有通告要趕，接過助理遞來的大衣披上便離開了片場。

洛晴朝南楓走來，南楓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今晚不一起吃飯嗎？”她問。

南楓頓了頓腳步，本想拒絕，話還沒出口，便聽到洛晴的助理遙遙對她喊了一聲：

“小晴姐，準備上車了哦。”

“好。”

洛晴應了聲，對南楓說：

“快點來哦，在外面等你。”

南楓沒辦法再說什麽，只能掏出手機給寧川發了條短信，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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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內。

導演喝多了兩杯，正在興頭上，舉着杯子滿世界敬酒：

“祝《歲月如故》拍攝順利，收視長虹！”

咕咚一聲，杯子見了底。

洛晴禮貌地笑着，仰頭飲盡。

“小晴好酒量！”何副導贊嘆道，也随之敬上一杯，“我這杯也是要喝的。”

洛晴笑笑，沒說什麽，添了酒，再度飲盡。

這一杯下去，洛晴明顯不适地皺了皺眉，但很快便恢複以往溫和的神态。

“有小晴在，《歲月如故》肯定大爆！” 何副導來勁了，添了酒，對洛晴道，“再敬我們女主演一杯！”

洛晴若有所思地望着酒杯中淡黃色的液體，許是燈光迷離的緣故，那雙清淺溫和的眸子中帶着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鄭導在一旁拽了拽何副導的衣擺，低聲警勸：“老何，你怎麽喝多兩杯就上頭了，洛晴你也灌？”

“難得聚一聚，別掃興啊！”酒精上腦的何副導顯然聽不進鄭導的勸。

“你沒事吧？”南楓在一旁低聲問洛晴。

洛晴微笑着搖搖頭，臉上帶着微醺的紅，脊背坐的很直，像是在刻意掩飾自己的醉意。

“不喝就是不給面子了啊！”何副導又把酒杯往洛晴面前推了推。

“老何！”鄭導喝止道。

張副導壓根不聽。

“沒事鄭導，副導也是高興。”洛晴溫婉道，正準備接過那杯酒，卻被南楓先一步截下。

“我替她喝。”南楓将酒舉至唇邊，沖洛晴眨了眨眼，“就當謝謝你今天幫我縫衣服啦。”

洛晴微怔。

面前的短發女孩眸光中淌漾着年輕的張揚，無畏無懼，笑容很是坦蕩。

酒杯見了底。

南楓不知道這是什麽酒，也不知道這酒到底多少度，只覺得喝下去的一瞬間喉嚨到胃裏像是被火灼燒的痛。

我去，太特麽難喝了。

南楓在心裏默默啐道。

“幫喝可是要罰雙倍的啊！”何副導看向南楓。

“喝就喝，不帶怕的！”南楓接過滿上的酒，仰頭飲盡。

兩杯烈酒下去，不只是喉嚨燃燒了，世界也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洛晴起身離開。

一晃眼，時間就到了九點。

南楓覺得腦袋發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趴倒在了桌上。

隐約地，她聽見門外傳來女子低呼的驚叫聲。

“請您不要這樣！”

是洛晴的聲音。

包間裏的人還在聊天喝酒，沒人留意到外面發生了什麽。

南楓皺了皺眉，擡起頭，覺得胃裏一陣翻湧的惡心，她滿心只想找個洗手池酣暢淋漓地吐一場，結果剛推開門就撞上了門外正在拉扯着洛晴的何副導。

洛晴的身姿纖細，壓根不敵張制作那魁梧壯碩的身材，一邊的肩帶被扯掉下來，滑出身前半抹白嫩的風光。

南楓一下子就想起了酒店裏的馮導，那個惡心猥瑣的中年男人，頓時火從中來，沖上去把何副導撞飛。當然，她也沒得到什麽好處，兩杯五十多度的白蘭地下肚，她現在整個人都是天旋地轉的，壓根站不穩腳。

“你、你幹什麽呢你！”

南楓甩了甩頭，努力保持清醒，語氣兇兇，卻難敵醉意。

何副導摔了個狗吃屎，酒頓時醒了一半，起身就要朝南楓撲來。

“你居然敢撞我？信不信明天就把你換掉？！”

南楓躲開，腳下不穩生生崴了一下，右肩撞在牆上，吃痛地蹙眉。

洛晴的助理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進來，看着這一幕不知所措，只能扯了扯她衣角，慌忙道：

“小晴姐，車到了。”

洛晴看了看一旁的南楓，有些猶豫。

南楓回頭對她說：“你先走，我不出名，沒人會管我的。等會你要是被記者拍到了就不好了。”

當紅女星被拍到和副導演關系牽扯不清，那是前途破滅的大黑料。

“那你小心一點。”洛晴憂心道。

南楓點點頭。

洛晴剛随助理往外走了幾步，感覺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極快地擦肩而過，她腳步一滞，回頭望去，那黑發男人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

“壞我好事！”何副導憤憤沖上來想拽住南楓，她朝後仰開，卻被他扯住了衣服下擺，早上縫好的衣服地方又應聲裂開，腰間一大片光潔的肌膚都裸在了外面。

何副導眼睛一亮，馬上又要撲來，南楓掙紮着想要躲開，可整個人根本處在暈眩狀态，手上也使不出多大力氣，奮力把男人推開，自己卻無力地向後倒去——

她沒有如預料中跌在冰冷堅硬的地板，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人脫下外套，将她整個裹起，牢牢地環入懷中。

雨後森林般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南楓、南楓？”

身前的男人輕輕用手拍了拍她的臉頰，低喚道。

南楓迷迷糊糊擡頭，傻乎乎地咧嘴一笑，像地主家的傻孩子，“寧、寧川……你怎麽來了？”

酒精作用下，她的視線濃霧般朦胧，面前清峻的人臉一連晃動成了好幾個分影，她湊近他的臉，想努力看清他，呼出的氣息帶着誘人的酒香。

“诶……你還會分.身術啊……好厲害耶。”

他沒脾氣地道：“你發的短信。”繼而眉心一擰，“怎麽喝成這樣？”

“你他媽誰啊？！”何副導拽了拽領口的領帶，語氣兇煞，揮拳就想朝他打來。

寧川眼風一掃，眼底暗金色的流光淩冽如刀。霎時間，整條過道的燈盞炸裂，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酒店的電力系統完全失靈，四周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驚叫四起，面前的男人也被吓得呆坐在地上。

女孩被那突如其來的爆裂聲一吓，雙腿一虛，差點跌了下去。

寧川的手臂緊了緊，托住她的腰。

“還能走麽？”他低聲問懷裏的人。

“唔……難受。”一陣劇烈的晃蕩過後，女孩覺得頭更暈了，潛意識地像只小貓般蹭了蹭，找了塊舒适的地兒，将小腦袋深深埋入男人脖子與鎖骨間的凹陷處。

她的臉頰滾燙，火一樣的溫度熨帖上他的肌膚。

女孩的氣息一起一伏，傾瀉在他的頸脖，一路向上，絲絲鑽入他的耳朵，像有羽毛在極輕地撩撥。

寧川身體驀地一僵，但還是遷就地稍稍躬身，把肩膀給她放那不安分的小腦袋。

“南楓？”

他輕聲喊她。

“到！”南楓閉着眼睛，雙頰潮紅，迷迷糊糊地應他，顯然已經神志不清。她試圖以自己頑強的體育精神從他懷中直起身，腳下卻頹然一軟，整個人重新跌回他懷裏，雙手下意識地尋找牢靠的支撐點，環住了他的腰。

寧川：“……”

他仰頭扯松了領口，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将女孩打橫抱起。

身後人聲嘈雜，酒店裏的電工紛紛趕來搶修，誰也沒看到這一幕。

走出酒店，外面夜色已深。

黑發男人懷裏窩着一個女孩，寬大的外套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女孩面色潮紅，小腦袋擱在他的頸窩處，睡得心安理得。

暗處有人按下照相機快門，白光一瞬而過。

回到家中，寧川把懷裏的女孩輕輕放到床上。女孩身上覆着的大衣滑落，露出纖細的腰肢，肌膚光潔柔軟，像牛奶一樣。

他移開了目光，掀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唔……口渴。”女孩喃喃道。

寧川轉身出去，倒了一杯溫水進來，扶起她，喂她喝下。

“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酒，就算是為了幫人，也應該量力而為不是嗎？”

他放柔了語氣，溫和卻又難免帶着一絲怪責。

他将她重新放回床上，掖好被子。

女孩像是在做什麽美夢，唇邊弧度彎彎，卧室內橘黃色的燈光柔昧，落在女孩的臉上，襯着雙頰微醺的桃花色，欲顯嬌媚。

“肯定是在做什麽奇怪的夢……”寧川盯了女孩的睡顏半秒，正準備轉身出去，卻被她牽住了手。

“寧川。”

她突然輕喚了一聲。

“……？”寧川挑眉。

女孩迷迷蒙蒙地半睜開眼睛，柔柔的光線落入她漂亮的瞳仁，漾起一圈一圈的光澤，如同湖面上輕柔的漣漪。

她看見站在床邊的黑發男子，唇邊旋起一對可愛的梨渦，笑容愈加好看了幾分，透着一股介乎于嬌媚和天真之間的氣息。

“寧川。”

她微蹙眉，似是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孩子般不悅，撅了撅唇，語氣執拗。

“又有什麽吩咐？”他無奈地彎下身，一副任她差遣的模樣。

她看着面前的人湊近了來，臉上又揚起傻乎乎的笑，忽而呓語般喃喃道：

“嘿嘿……反正是做夢。沒有關系啦。”

不等他反應，一雙纖長的手臂便如靈蛇般環上他的頸脖。

女孩的精致的臉蛋在面前驟然放大。

下一秒，溫軟的唇便覆上了他的。

淺淺的酒香在空氣中蔓延。

只是點水般輕觸，很快便分開。

女孩重新鑽進被窩中，睡得香甜。

只剩下那個黑發男人出怔地站在她的床邊，前額斜長的碎發垂下，半遮住了他眼裏的神情。

很久很久，一絲不易察覺的紅在他臉上洇開，微彎的食指搭在自己的唇上：

“女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川兒：請天天這樣對我耍流氓！

PS：前面舊章更新均為捉蟲，有的修一下細節，不過不影響主線，可以不用管。

淩晨2點會修舊章蹭玄學……忽略之~

每天新章都是早上7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