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一根羽毛
向承澤剛出道不久,王海就簽下他了。
王海大概是全娛樂圈除了寧川之外,最能見證向承澤成長之路的人。
他眼睜睜地看着這位向家大少爺,從一只打橫走的小螃蟹,随着在圈內人氣地位的日益穩固,長成了阿拉斯加帝王蟹……每根蟹腿剛勁有力、還帶着刺的那種。
所以接到向承澤電話那一刻,王海雙眼一閉,就知道這位祖宗又要搞事了。
要不是當初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經紀人,壓根不知道向家所為何物,稀裏糊塗地就被這臭小子極品的混血外皮蒙了過去,大章一蓋,簽了十年長約……他,每天都想解約。
王海顫抖着手把陳家訂婚宴的地址和時間發給向承澤之後,欲哭無淚:
“爺爺!我喊你爺爺還不行嗎?您可別鬧了,T臺的事才剛壓下來,我這幾天接電話都快接吐了——”
“您泡妞也得有個度啊……”
“行啦,我有分寸。”
說完,向承澤正準備挂電話,又聽王海說:
“等等等一下!這回陳家婚宴向老爺子也去,您可千萬別惹事兒啊……”
“哦!對!”向承澤被提醒,頓悟,“找人把老頭子車攔了,別讓他跟我一塊兒到現場。”
王海:“……”
他還沒回過神,電話那頭只剩下嘟嘟嘟嘟的挂線聲。
王海覺得自己有點窒息,趕緊摸出櫃子裏的阿司匹林氪了兩發。
攔向老爺子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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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這個時候他墳頭草大概就三丈高了。
※
出院後的幾天,韓萌音一直呆在家裏沒出門,手機也沒敢開,沒臉見人,也不敢去接受親戚朋友的擔心。成天唯一做的事,就是坐在陽臺上發呆。
天光灰蒙蒙的,落在她的臉上,眼睛幹澀空洞,哭得太多了,眼睛眨一下都像被針紮似地疼。
因為舞臺那驚天動地的一摔,摔掉了她之後所有的秀場合約,也摔斷了她在模特圈裏的所有前程。
韓萌音坐在陽臺沙發,把頭埋進膝蓋裏,細細的胳膊環着自己,很無助。
樓下花園隐約傳來一陣騷動——
似乎是三姑六婆們在隐約讨論着某輛張揚而格格不入的車。
她的公寓租在老城區,樓層又矮,所以在陽臺上外邊有什麽騷動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韓萌音擡頭看去,樓下小區裏正嚣張地停着一輛銀色超跑,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車身和這普通人家的公寓小區對比強烈。車窗幽幽降下,駕駛座上的人一頭金燦燦的碎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黑色墨鏡,擡頭朝自己的方向望來。
韓萌音愣了愣,跑下樓。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
向承澤沒回她的話,開了門:“這不重要。上車。”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
向承澤把她帶到了一家婚紗店,門店Logo是精心設計過的“X”。
店員見向承澤進來,一字排開,鞠躬:
“小向先生。”
韓萌音跟在他身後,還沒回過神:“你帶我來這幹嗎?”
向承澤環顧四周一眼,問:“安家在你們店訂了婚紗?”
“是的,小向先生。”
“很好,帶我去看看。”
經理引向承澤和韓萌音走到貴賓區的婚紗間,打開門,裏面塑料模特身上正穿着一身鑲滿鑽石、珠光熠熠的白色婚紗。
“還行,這位安大小姐的眼光不錯。”向承澤說着,轉頭問韓萌音,“穿過婚紗沒?”
韓萌音一頭霧水:“……沒。”
“那今天穿穿?”
“……”
“就要這件,拿過來給她試穿。”向承澤說。
經理為難:“可小向先生,這件婚紗是……”
向承澤微笑:“徐經理,你不是忘了這是誰家開的婚紗店了吧?”
經理:“……”
這連鎖婚紗店的确是向家開的。
向氏旗下擁有一系列鐘表、珠寶、婚紗等頂尖的奢侈品品牌,而安悅恰巧在向家的連鎖門店裏訂了婚紗和全套首飾。
至于向承澤,誰都知道他從小到大叛逆慣了,連向老爺子管教都不聽的,沒人敢惹。
丢了魂的韓萌音聽從向承澤指揮換了婚紗,從試衣間走出,她本就是模特,肢體纖長,背部平滑,透露出一種羸弱的骨感美,只不過配合她幾天幾夜沒睡過覺的面容,看起來十分可憐憔悴。
“你是擔心我以後在圈子裏混不下去,所以帶我來你家婚紗店應聘試衣模特嗎?”韓萌音看着全身鏡裏的自己心不在焉問。
向承澤換了套銀色西裝走出,他本就輪廓偏深,又有歐洲人特有的白皮碧眼,陽光穿過玻璃窗照進來,那一頭金發燦爛嚣張。
他抱着手,斜斜往牆壁上一靠,笑得慵懶随意:
“帶你去砸陳家訂婚宴。”
※
“什麽?!你說我的婚紗被人提走了?”正在化妝的安悅從椅子上跳起來,瞪着早上去門店提婚紗的傭人。
“誰提的?”
“據說是向老先生的兒子……”
向承澤?
安悅心裏涼了半截。
她青着臉問:“那其他門店呢?再怎麽樣也要先找一套來應急啊。”
傭人支支吾吾:“他們說,小向先生說了,向氏旗下所有門店都不準向您提供禮服……另外要是有哪個品牌敢給您提供婚紗,就是在和向氏過不去。”
安悅差點沒被氣得吐血。
眼看訂婚宴馬上開始,她只能随便從衣櫥裏找一套禮服換上,匆忙上車出門。
陳思在後座上,看起來精神有些疲憊,見安悅一臉怒氣,連首飾都還沒戴好就上了車,奇怪問:
“你怎麽穿這個就來了?”
安悅冷笑一聲:“拜你前女友所賜!”
陳思沒了聲,皺了皺眉,望向窗外。
到了訂婚宴場地,車剛停下,感覺車尾被什麽東西猛地一撞,車裏的人慣性朝前沖了沖,被吓得驚魂不定。
“是哪個不長眼的——”
安悅本就一肚子氣,回頭一看,車尾巴後面跟着輛銀色超跑,駕駛座的人不急不緩地走出,下颌微揚,唇角輕佻,一頭金發,懶洋洋地往車門邊上一靠,滿臉都寫着我就是來找事的。
而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正穿戴她提前三個月就訂好的婚紗和首飾!
安悅氣到變形。
“萌萌?”陳思從車裏走出,看見韓萌音一愣,目光錯開,有錯愕,也有愧疚,更多的是無顏以對。
“陳思……”韓萌音同樣一愣,走到向承澤身邊,帶着快要忍不住的哭腔,“別鬧了,快走吧。”
她轉過身,不想在衆人面前落淚。
安悅把陳思往身後一拉:“向承澤,這是我們兩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系啊?”
向承澤從車裏提出一雙高跟鞋,扔在她面前:“鞋是你換的,你讓我在全國觀衆面前摔下T臺,你說跟我有沒有關系?”
安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只不過想讓韓萌音出醜,哪知道向承澤臨時換了搭檔和她走大開,攤上這種事?
“我是無所謂,我之後的重心都會傾向影視圈,模特身份不要也罷,娛樂圈本來就是個新陳代謝極快的地方,很快就會有新的新聞把這件事沖淡。”向承澤冷淡看她,唇邊緩緩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但是安大小姐,你好像忘了秀場到處都是監控錄像,把你幹的這些破事公開,你不僅擠兌新人,你還插足別人感情,你們安家丢得起這個人嗎?”
“你——!”
“訂婚宴馬上就開始了,你們都在這嚷嚷什麽?”
陳母皺眉從內走出,看見韓萌音,狐疑地:
“是你?你來這兒做什麽?我兒子都要結婚了,別來糾纏他。”
韓萌音咬了咬下唇,沒出聲。
安悅冷笑:“誰插足誰啊,某人明明是被人抛棄的,還臭不要臉的來鬧別人婚宴!”
“夠了!”陳思低喝打斷安悅,對向承澤說,“向先生,很抱歉,是我未婚妻不懂事,你的車算是我撞的,我負責賠償。”
“陳思,你說什麽呢——誰不懂事?!”安悅氣到原地爆炸。
“看來陳先生對汽車不怎麽了解啊。”
向承澤雙手插兜,悠然走到撞凹的車頭前,伸出手摸了摸,目光從面前的人一一掃過,平淡道:
“這輛蘭博基尼Veneno,是日瓦內車展上推出的紀念版超跑,全世界只有9輛,折合人民幣3000多萬——你們陳家幾個月前經歷商業決策重大失誤,險些面臨倒閉,最後落得賣子求榮的下場,聽說貴公司現在外面還欠了幾個億的外債。賠?你賠得起嗎?”
“哦~”向承澤假裝想起什麽,接着說,“還是說讓安家出賠償的錢?也對,你們陳家都不介意賣子求榮了,不久後陳氏也該改姓安了吧。”
安悅氣到質壁分離:“向承澤,你也不過就是仗着向家權勢背景在這裏盛氣淩人,你以為你能好哪去?你那些女朋友多的連你自己都記不清吧,你說別人,怎麽不看看你自己?”
向承澤微笑:“起碼我在有女朋友的時候,不會和別的異性發生不可描述的關系。單憑陳先生這一點,我就自愧不如了。”
韓萌音心一痛,扯了扯他的衣角:
“別說了……”
陳思痛定看向韓萌音,低聲道:
“萌萌,我承認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但我也沒有辦法,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在一起七年的情誼,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韓萌音苦笑:“我要你,可以嗎?”
向承澤恨鐵不成鋼地氣到肝兒疼:“要什麽要啊!你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算了,我們走吧。”韓萌音低下頭,輕聲說,“謝謝你,向承澤。我們走吧,求你了。”
訂婚宴的侍應推着紅酒和蛋糕經過,安悅随手抓起一杯:
“砸了我訂婚宴就想走?沒那麽容易!”
她一揚手,将紅酒當頭淋在韓萌音身上。
白色的婚紗頓時淌下一片片污穢。
冬天的風一吹,混合着冰涼的酒液,頭發上濕淋淋的,韓萌音突然覺得整個人好像清醒了過來。
陳思看見安悅用酒淋她,來不及阻攔,又害怕安悅會生氣,只是上前一步,将安悅擋在了身後。
就像曾經他為她打架時慣有的保護動作。
她突然清醒了,這就是她愛了七年的男人。
如此的,可笑。
向承澤脫下外套給她披上,找了半天沒找到紙巾,只能用手給她抹掉臉上的紅酒:
“沒事吧?”
韓萌音搖搖頭。
向承澤冷眼看着陳思和安悅,一指旁邊的五層高蛋糕:
“這是你們訂婚蛋糕是吧?”
陳思還來不及反應,看見向承澤一揚手,載蛋糕的小推車整個翻掉,五層高的蛋糕迎面砸來——
安悅失色尖叫。
蛋糕奶油砸了一身。
韓萌音看着陳思手足無措的樣子,突然一點也不心疼了。
其實她可以理解他,他身上肩負着家族企業的重擔,她甚至可以接受陳思為了企業娶安悅,和她分手。
她不是死皮賴臉的人,她只是接受不了,他最終連親口給她一個結果的勇氣都沒有。
就像陳思說的,七年的感情,她相信開始的時候是真摯的,只是沒想到最後的收場這麽狼狽。
哪怕看清了這個男人,還是覺得很難過。
向承澤帶她坐進車裏,啓動了車。
車開出大馬路一段,他靠邊停下,摸出煙盒,點了根。
白煙徐徐。
旁邊女生哭得嗚嗚咽咽,梨花帶雨。
他一手架在車窗上,撐着臉,打趣看她:
“哎,你看見剛剛路邊經過的大娘沒?那眼神,簡直就像在懷疑我拐賣良家婦女。”
韓萌音努力克制聲音顫抖,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愛哭,她也很絕望啊。
“你再給我多點時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哭完就不哭了……”
向承澤從來沒見過那麽愛哭的女人,內心也有點兒絕望,默默抽完了一整支煙,韓萌音還沒哭完。
他嘆了口氣,又點了一根,說:
“你知道嗎?女生哭得多了容易長皺紋,照你這樣哭倒長城的架勢,不到三十歲,臉上的皺紋就好比馬爾代夫微風拂過的海面,一碧萬頃,波光粼粼。”
韓萌音:“…………”
立馬就不哭了。
向承澤笑了笑:“這才乖嘛。”
愛哭包韓萌音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弄髒的婚紗,以及那輛全世界只有9輛的超跑被撞扁的車頭,默了幾秒,開口:
“我……”
“打住。”向承澤一眼就看穿她想說什麽,汲了口煙,眯起眼睛笑,“要是想說什麽要賠錢之類的話,就算了吧。”
韓萌音欲言又止:“……可是這個很貴,而且這件事本來就因我而起。”
他臉上的笑意更大:“剛剛沒聽見這車多少錢?”
“……聽見了,能分期付款嗎?”
“不能。也不支持信用卡及花呗,”向承澤頓了頓,笑吟吟,“不過支持肉償。”
“……”韓萌音愣了下,別過臉,“我現在沒心思開玩笑。”
他看她半會兒,突然開口:
“乖女孩兒。”
“……?”
“想學壞嗎?”
她歪了歪腦袋,沒聽懂:“什麽?”
他伸出食指,對她勾了勾:“過來。”
韓萌音把腦袋湊過去。
向承澤扔了煙蒂,扣住她的後腦,貼近她耳畔:
“姓陳的這麽嚣張,也不過是仗着你喜歡他。要不,你跟我一塊兒,把那姓陳的給綠了?”
韓萌音怔怔看他。
面前的男人長得是真的好看,金發碧眼,五官輪廓無可挑剔,笑起來的時候可以很陽光,也可以很壞,明明是個披着混血人皮的老外,說起話來比她還溜,風流,英俊,多金,完全符合一切傑克蘇人設。
而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單身了,不是嗎?
是陳思不要她了,不是嗎?
她總是那麽乖,那麽聽話,給陳思體諒,可他,還是離開她了,不是嗎?
所以她為什麽還要那麽乖啊……
向承澤看出她眼裏的掙紮和猶豫,淡笑了下:
“逗你玩兒的,走吧,送你回家。”
他說着便要打方向盤,手卻被女生微涼的手心覆上。
她微抿唇,定定地看他:
“去你家。”
向承澤把車開到一棟半山別墅,開門,丢了車匙,換鞋走進。
他按下開關,整棟別墅的燈光亮起,這裏裝修得很精致,空間很大,只有他一個人住。
上了樓,向承澤推開卧室門,看了眼門邊上站着的女生,她有些緊張,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四周,一只蚊子飛過細微的聲響都能把她吓一跳。
他靠在門邊沒進去,雙手抱在身前,指尖敲了敲,看着她:
“現在你還能反悔。”
卧室外燈火明亮。
卧室內幽暗暧昧。
仿佛往前再走一步,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韓萌音盯着門檻那道明暗分明的分界線,終是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脯,嘴硬道:
“反什麽悔?你長得好看,我不虧。”
進了屋,門咔噠一聲關上,徹底斷了她逃跑的後路。
向承澤想伸手去摸牆壁上室內燈光的開關,被她制止:
“別、別開燈。”
她小心局促着,聲音細細微微,垂低腦袋。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
滾燙滾燙。
韓萌音被吓得往後一縮。
他被她的反應逗得無聲笑了下。
到底還是個乖女孩兒啊,幹起壞事來這麽害怕。
向承澤脫了上衣走進浴室,聲音隔着玻璃門和水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
“門沒鎖,隔壁有客房,你可以去那休息。我明天一早送你回去。”
門外沒了聲音。
洗完澡,向承澤換了身浴袍,用毛巾擦着頭發,走進屋裏發現窗簾也被拉上了,本來就沒開燈的卧室光線又暗了一度。
他走到床邊,隐隐看見床上被子鼓鼓的,伸手一摸,裏邊縮着一小團人兒,她裹着被子,臉也不露出來。
他失笑:“幹嘛呢這是,黑燈瞎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長得太寒碜,你不關燈都睡不下去。”
“……我覺得就這樣挺好。”她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地傳出。
“哎,出來,這被子嚴實,等會兒你就憋死在裏邊了。”向承澤伸手扯了扯被子,發現她裹得死緊,拽也拽不動。
他放棄了,靜靜地在心裏數着秒,想看她能在被子裏憋多久。
果不其然,還沒到三分鐘,她悄咪咪将被子掀開一條小縫,過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裹着小腦袋,露出臉來透氣。
向承澤趴在床頭,韓萌音臉剛鑽出來,就發現和他和正對着。
她被吓了一跳,又想鑽回被子裏,這回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手腕。
他另一只手把被子一掀,翻身進去,被子裏的人兒被壓在了下面。
房間很暗,只剩下外面的月光隐隐透過窗紗灑入。
面前人金色的頭發融化在黑夜裏,綠寶石般的眼睛淌漾着月的清輝,靜看着她,這樣在白天裏張狂不訓的人,夜裏居然意外在他眼中看見了柔軟的溫度。
韓萌音感覺這比人生中真正的第一次還緊張,所幸兩眼一閉,心跳砰砰砰地彈得飛快。
“來、來吧……”她選了個很尬的開場白。
向承澤噗嗤一下被她逗笑:“同志,你這是打算上刑場還是英勇就義啊?”
“不跟你開玩笑,你快點……”不然她怕她反悔。
他除了浴袍,低頭吻了吻她緊抿的唇: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都還沒開始呢就喊我快點兒……幾個意思啊?”
她被他突然吻了一下,驚得幾乎整個人彈起。她本以為他會是那種喜歡單刀直入主題的人,但他卻異常有耐心,他噙住她的雙唇,像在品嘗什麽美味的佳肴,從蜻蜓點水到纏綿的法式長吻。
他牽着她的手環在自己腰上,一手扣住她的後背,深吻她,長指繞到她內衣後面,靈巧地松開那層束縛。
那團軟肉抵在他胸膛,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地輕蹭着他,他的吻粗重起來,手指也往下探索,融入那片溫熱而濕軟的地帶,摩挲着她身體最柔軟的地方,緩慢撐開,探入一指,有規律地進出。
身下的人兒被他撩撥得徹底放松了下來,随着他的挑弄不覺地發出低吟,只是他吻着吻着,嘴裏卻嘗到有些苦澀的味道。
“……你怎麽又哭了?”他吻了吻她的眼睛,有點無奈。
“沒、沒什麽……”
“這種時候就別想他了。”
“嗯……好。”
韓萌音低低地應着。
也是啊,她确實不應該在想他了,他過去,現在,和未來,也不都和她現在一樣,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纏綿嗎……
她睜開眼睛,看見向承澤停了動作,在她拃遠之隔的地方,細細地看她,像是在努力辨識些什麽。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韓萌音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
他仿佛短暫地松怔了幾秒,随後牢牢與她交纏在一起,她在他進入的那一刻嬌聲低吟,指尖在他後背的肌膚上收緊,用力地劃出幾道紅痕。
她的思緒被他碰撞得越來越迷眩,徹底放飛了自我,伏在他身下嘤咛不斷。
他微眯起眼睛,和她确認:“我是誰?”
“向、向承澤”她暈暈乎乎地,喘息着回答他。
“我們在做什麽?”
“給陳思戴綠帽。”
“……很好,孺子可教。”
他很強壯,技術很好,了解女人身體每一處最敏感的地方,令人醉生夢死,丢魂失魄,流連忘返……不愧是娛樂圈裏堪稱女神收割機的男人。
如果這場床事需要評分,韓萌音一定給向承澤五星好評外加500字曬圖評價。
哦不是,曬圖就算了,畢竟他們現在幹的事不可描述,不能曬圖。
韓萌音在腦袋裏亂七八糟地想着,伴随着腦海中毀天滅地的一陣大爆炸,這場淪陷終于結束。
放縱過後,思緒慢慢清晰……
她身心疲憊,卷了被子重新變成鴕鳥狀,想在這一刻立即去世。
不可置信,她居然和一個只見了三次面的男人發生了關系……
向承澤倚在床頭,點了根煙,靜默地抽了半根,像是想了很久,開口:
“要不,你跟我吧。”
還存在于放飛自我的愧疚當中的韓萌音從被子裏探出個頭,看向那個坐在床頭剛剛和自己纏綿不放的男人——
他抽煙的時候,有種曠野的性感。
聲音啞啞的,帶着股公子哥特有的疏懶和痞氣:
“你餃子包的不錯,我家還缺個做飯的。”
韓萌音:“……”
作者有話要說: 向承澤:這個車我先開為敬!
明明是男主還被超車的某川:……
來自上帝視角的某楓:完蛋,傻白甜閨蜜被向承澤這頭狼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