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十八根羽毛

“大家好, 我是駐唱歌手艾瑪, 很高興能陪大家度過新年的最後一天, 接下來我将演唱一首《XXX》,希望大家喜歡~”

唱完一曲,穿着火辣的艾瑪從高臺躍下, 鑽進狂魔亂舞的人群裏,伴随強勁的音樂節奏擺動身體,柔軟的腰肢扭得像一條沒骨頭的蛇。

“艾瑪她……真的很喜歡玩角色扮演啊……”南楓坐在包廂裏單手撐着臉,一手拿起飲料吸管嘬了一口, 看向舞池人群, “不過人那麽多, 不會被認出來嗎?”

“她用神術在酒吧內做了視障, 認不出來的。”寧川說着擡手揉了揉額角, 他顯然不太适應這樣過于喧鬧的地方。

原本還在舞池跳舞的艾瑪不知什麽時候鑽了過來, 一屁.股坐在南楓身邊, 勾過南楓的脖子,濃烈的妝容讓她看起來《葫蘆娃》裏的經典蛇精。

“小可愛, 要不你考慮跟我呗,我都修煉三百多年了,會的神術可比川多多了,我也可以幫你實現願望~”

“和人類簽下服務契約後還能更換直屬死神?”寧川挑眉問。

“嗯?”艾瑪不明所以地歪歪腦袋,“不可以呀。”

寧川:“……”女人這種生物果然毫無邏輯,不管是二十三歲還是三百歲。

“喂喂,我又沒有說要換死神, 你們讨論的時候問過我的意見了嗎?”南楓不滿地插嘴。

一雙美目在她臉上流轉半會兒,艾瑪忽而唇角一彎,意味深長地笑:“也是啊,有些‘服務’是我給不了的。”

說完,她沖寧川擠了擠眼睛:“對吧,川川?”

寧川:“……”

南楓一頭霧水:“什麽鬼?”

“哎呀你還小,這不是開去幼兒園的車。”艾瑪拍拍她腦袋,一路奸笑退進舞池,“姐姐我要去勾搭帥哥了,不和你們這些小毛孩說話了。”

艾瑪走後不久,包廂走進來一個身材高瘦的女生,戴着白色口罩,露在外面的眉眼細膩柔和,修身的牛仔褲勾勒出模特标配的大長腿,她眉心輕蹙着,好像有些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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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

向承澤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笑眯眯的,像只叼着雞的狐貍。

女生摘下臉上的口罩,南楓頓時傻眼:

“萌萌?你怎麽來了?我一直打電話給你怎麽不接?去你家找你也不在。”

韓萌音看上去有幾分憂郁,支支吾吾地正想開口,卻被向承澤搶過話:

“她現在是我的小助理,不管公私行程當然都要陪我一起啦。你看寧川不也是整天跟在你屁.股後面轉嗎?”

莫名躺槍的某川:“……”

“別鬧了,”韓萌音皺眉甩開向承澤摟住自己的胳膊,對南楓說,“因為上次的事情……我這段時間都沒敢開手機,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南楓說着,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麽成向承澤助理了?”

韓萌音崩潰地扶額:“……打工還債。”

“還啥債?”

“一言難盡……”

“所以萌萌你從模特到向承澤的助理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向承澤插話:“哎哎,做我助理福利很高的好不好,年入百萬五險一金送車送房包吃包住!”

“包吃包住?”南楓驚掉下巴,轉向韓萌音,“等、等一下,向承澤說在家和他打賭的那個老韓,就是你?”

“是啊……”韓萌音繼續扶額。

“你去他家幹啥?”

向承澤揚起唇,滿臉對南楓不解風情的鄙視:“當然是幹成年人該幹的事兒啊。”

南楓:“……”

寧川:“……”

韓萌音臉有些紅,警示地瞪他:“別亂說。”

向承澤臉上笑容更大,湊近她耳邊:“嗯?睡過就不認賬了?媽媽說漂亮的姑娘都無情,果然是真的。”

她臉更紅了,憤憤地剜他一眼。

向承澤滿不在意地:“你生氣的時候也比你憂郁的時候好看,逗你玩兒的。”

韓萌音別過臉:“你就知道玩。”

“哎,我們來玩大話骰子怎麽樣?”向承澤對寧川說,“你和南楓一組,我和萌萌一組,輸的按骰子數喝酒。”

寧川聳聳肩,表示沒意見。

南楓:“萌萌……你什麽時候和我閨蜜走這麽近了?”

向承澤:“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南楓:“……我覺得這背後有大灰狼的陰謀。”

向承澤喊了酒,倒入小杯,明黃色的酒水盛在透明的玻璃裏,密密麻麻擺滿了桌面。

南楓深知自己酒量感人,慫慫道:“那麽多酒啊……”說完她又看了眼寧川,她也不會玩骰子,明顯底氣不足。

寧川對她淺笑了下:“沒事,不會輸。”

向承澤:“哇你真是哪來的自信,吹牛都不帶眨眼的啊。”

寧川挑挑眉:“大話骰子不就是靠吹牛?”

寧川合上色盅,搖晃了幾下,掀開一角,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一共六個骰子,一個2,兩個3,一個4,兩個6。

他合上,不着痕跡地說:“三個5。”

向承澤盯他半會兒,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他想诓他的蛛絲馬跡,在這種時候,向承澤會由衷地佩服這位曾經拿下三屆金影獎的影帝,他臉上每一寸表情都控制的恰到好處,平靜無痕,不留半點破綻,把演技的精髓發揮到了最高境界。

“四個5。”向承澤不信這個邪。

寧川淡笑:“開。”

向承澤色盅裏只有三個5,而對方一個都沒有。

他輸了。

向承澤:“……”

他正準備伸手去拿酒,韓萌音卻快他一步,仰頭喝下:

“我幫你喝。”

接連四杯落肚,她不禁皺了下眉。

向承澤瞧她幾秒,微眯的眼睛裏閃動着意味不明的光,不深不淺地笑了笑:

“我可從來沒有讓女孩子幫我擋酒的習慣。”

“沒關系,我自己想喝。”她說。

向承澤點了點下巴,沒再說什麽,只是用指腹抹掉了唇邊殘留的一點酒液。

韓萌音有些松怔,看向他,他卻很快把視線放回骰子上。

骰子重新置回盅內,順着平滑的桌面嘩啦啦地晃動幾下,這次的牌是一個2,一個3,兩個4和兩個6。

向承澤:“兩個3。”

寧川:“開。”

色盅打開,寧川一個3都沒有。

向承澤:“……算你狠。”

韓萌音正想伸手去拿酒,剛剛那幾杯喝得實在太猛,她本身也不是能喝酒的人,一下子覺得胃裏翻滾難受,狠狠皺了幾下眉,捂住嘴便起身朝衛生間裏跑。

“萌萌……”南楓起身去追,到門口時卻被向承澤攔住:

“我去。”

南楓:“哎等等!這裏是……”她眼睜睜看着向承澤跟着韓萌音風一樣跑走的身影,還沒來得及說完的“女廁所”三個字無助地飄散在喉嚨深處。

南楓:“……”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韓萌音趴在洗手池邊上用力嘔吐,許是這幾天她都沒怎麽吃東西的緣故,吐出來的全都是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刺激得她想哭。

于是她吐着吐着,就趴在池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削瘦的肩背哭得發抖,洗手間內柔暗的光襯得她的膚色有種蒼弱的白,模特過于苛刻的條件讓她過去不得不常年節食,導致她看上去比一般女生要更加瘦弱,像一朵美麗卻易摧的花。

向承澤站在她身後靜靜看着她,許久,他走上前,把她扯進自己懷裏。

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南楓,整晚都被浸沒在“向承澤這只沒有腳的老鷹到底是啥時候把她閨蜜叼走的???”

“傻白甜閨蜜不會真的被向承澤這匹狼騙了吧???”

“唉十年閨蜜還不如一個臭男人,出了事居然去向承澤家也不來找她。”

“莫名好氣好吃醋啊怎麽回事兒……”的各種加粗心理彈幕上。

“杵在廁所門口幹嘛呢?圖廁所香啊?”艾瑪過來拉着南楓把她往舞池裏帶,“走跳舞去。”

寧川看向舞池中女孩淹沒在人群裏的小小身影,酒吧內變幻不停的光束折射進他深黑的眼底,像月色下波瀾萬頃的海面,沉默,深邃,濃重。

她很漂亮,其實是個很容易成為人群焦點的女孩。只是她不知道。

他擡了擡腳步,本想沿着女孩的方向走進舞池,卻終是斂下眸子,移了方向,走到吧臺,對侍應說:

“要一杯白蘭地。”

白蘭地的滋味很香,卻也極烈。他一口飲盡。

燈光疏離,落在男人俊白的臉,眉目深黑,英俊如刻,哪怕在這個場子裏設了視障,但這樣的容貌,依然少不了讓女人們多看幾眼。

幾杯過去,一個打扮性感的女人走到他身邊,坐下,挑笑的樣子和微彎的眼睛噙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風情:

“可以請我喝一杯嗎?”

寧川順着聲音望去,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那雙平日沉靜的眸子裏晃動着潋滟波光。

他看了面前的女人半會兒,眼底的情緒捉摸不透,轉頭喚來侍應:

“給這位女士也拿一杯。”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看來大家都要栽→_→只有我保持單身三百年不動搖。意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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