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舟
周吟到家的時候，周慧中女士還在外面跟小姐妹搓麻将。她把芹菜和烤雞都放進冰箱，然後癱倒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
家裏可真舒服，她摸上旁邊的抱枕，拿過來抱在胸前，搓扁揉圓。另一只手拿出手機，打開了梧桐TV。
梧桐TV是一個集視頻和直播為一體的網絡平臺，她平時沒事兒就愛刷。
未讀消息99+，周吟點開，是她最近發的一條動态下的評論。
她發的是一張她自己的照片，女孩子嘛，試問誰不喜歡發自拍？尤其長得好看的。
周吟臭不要臉在心裏道。
評論一水兒的舔舔舔，她挑了幾條回複。
作為一個一萬粉絲的小主播，周吟發條動态能有一百多回複她已經很知足了。
―――
周渡還在網吧繼續打游戲，只是操作水了一些，若周吟看到，估摸着要更加篤定她的猜測了。網吧副業賣些小零食，周渡不想出去，就買了幾個面包和一瓶酸奶。
他啃了一口面包，游戲正好開始，電腦裏傳來一個男聲:“哎我說Echo，難得啊，今天主動找我打游戲。”
周渡戴着耳機，甩着鼠标，嘴巴裏的面包還沒完全咽下去，聲音有一點含糊不清:“喲，你這大忙人，我哪裏約得上啊？”
語調漫不經心，游戲手法卻是動人心魄。定點爆頭，機場厮殺。
旁邊有個小哥從他身後路過，看見熟悉的游戲界面，瞥了他一眼，然後目瞪口呆。
“牛逼啊兄弟。”
周渡回頭，瞥了他一眼，“一般般。”
視線轉回來，橋上有一隊人開着車過來，周渡拉開八倍鏡，一槍擊倒開車的司機，又火速切了步/槍，突突一頓掃，完美滅隊。
身後那小兄弟看完發出驚嘆:“卧槽秀啊兄弟。”
耳機裏Blue顯然聽見了旁邊這哥們的聲音，好奇地問:“怎麽，你在動物園打游戲呢？”
周渡嘴裏的面包已經吃完，他咬着優酸乳的吸管回答:“我在動物園打你呢，有人過橋。”語氣瞬間切換成正經模式。
Blue聽了這話，也認真起來，兩個人又滅了一隊。安全區刷過來，二人來着剛從二手車交易市場裏收來的車，往安全區去。
Blue問他:“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周渡餘光瞥了眼身後站着的人，只說:“下次再說吧，這兒不方便。”
Blue也明白過來，轉了話題，“哎不是我說你，你今天不是相親嗎？怎麽樣啊？能不能把這終生大事解決了啊？”
周渡的優酸乳喝到了底，吸管裏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他們已經順利抵達安全區，“不怎麽樣，布媽，好好打游戲吧。”确實不怎麽樣，都要舉報他了，還能怎樣啊？
Blue怎麽舍得放過這個機會，周渡身邊可是八百年沒出現過女人了。“不怎麽樣是怎麽樣？你沒看上？”
周渡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坡，有人蠢蠢欲動，“哪能啊，這不人家沒看上我不。”
砰，周渡又用98k爆了一個人的頭。
身後那小哥居然還沒走，看着周渡的操作，突然驚呼:“我去，雙狙啊，是個狼人。”
周渡喜歡用雙狙，這麽多年了，都成了習慣。一把單發狙，一把連狙，無敵。
這局還挺順風順水，就是最後決賽圈的時候失了點小誤，只剩雞屁股吃。
Blue惋惜:“唉，差一點。”
周渡倒是看得開:“老了，反應跟不上了。習慣就好。”
身後那小哥也替他惋惜，臨走還誇了周渡一句真的牛逼。
“手撐不住了，不打了，我先下了。”周渡手顫抖得更加厲害，他和Blue說了聲，就退了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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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吟還在沙發刷視頻，自從她沉迷吃雞之後，首頁推薦的視頻全是和吃雞有關的。
周吟刷了一茬又一茬，看到感興趣的就會點進去看一下，她再次刷新之後，突然愣住。
這視頻封面上的人怎麽有點眼熟？
周吟把封面上那個人的臉和自己的記憶進行配對，一分鐘後，突然醒悟，這不就是今天和她相親那人嗎？
她抱着遲疑和好奇的态度點開了視頻，視頻簡介裏對他進行了介紹:Echo，人狠話不多的吃雞殺神。前EP戰隊職業選手，曾被譽為天才吃雞選手，EP顏值扛把子。
……
……
……
周吟心情有點複雜，視頻這時候加載完成。開場就是一個擊殺集錦，一槍一個頭，配上燃爆的bgm，周吟突然有點心動。
但是，她還是心情很複雜。
搞了半天，她好像一個智障啊。
人家是個職業選手，還是天才選手，她居然懷疑人家開挂？
擊殺錦集之後，還有一段特別古早的直播視頻，裏頭周渡看起來尚年輕，十七八歲的樣子，不變的是，操作依然很犀利。
彈幕和評論裏都在誇他和想他，似乎他從退役之後，就跟消失了一樣。
她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她今天剛和他見了面，吃了飯，還打了游戲。
周吟把視頻看完，又去網上搜了他的資料來看。
概括來說，十七歲踏入職業賽場，因為技術太好，曾經被無數人錘開挂。二十五歲退役，八年間拿過無數個冠軍。
披過國旗，也曾跌落低谷，遭人白眼。
周吟突然有點愧疚。
鑰匙轉動的聲音，打斷了周吟的思緒。
周慧中推開門，看她在沙發上坐着，“回來啦，怎麽樣？”
周吟搖頭，“不怎麽樣，估計成不了。”
周慧中其實不想逼她這麽早結婚，聽她這麽說，不再多問為什麽成不了，只是調侃:“帥吧？”
周吟點點頭，這倒是。
吃過晚飯，周吟回到自己房間，調試好電腦，開了直播。
她算二次元的唱見，不過最近沉迷吃雞，都快轉型游戲主播了，粉絲都說她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是個唱見。
周吟咳嗽了聲，“嗯哼，今天唱歌。”
直播間漸漸活躍起來，人氣也高起來，一點點從個位數爬到一萬多，不過最好也就一萬了。
梧桐是當前最火最大的直播平臺，各種主播都有，游戲大主播，唱歌的大主播……像周吟這樣的，數不勝數。
周吟的直播ID叫小舟，所以粉絲也都叫她小舟。
“這一天，小舟終于想起了她是個唱見”
“爺爺你關注的唱見唱歌了”
“哇抓到一只小舟”
“小舟晚上好”
“麽麽噠小舟”
“小舟！！！”
“唱歌！”
周吟是很少露臉的，直播動态裏發照片倒是勤快。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的粉絲漲幅不大。
“我對不起你們，人菜瘾大，居然忘了自己還是個唱見！明天我就發歌！我已經預約了錄音棚！不發你們來找我，頭給你們打爆！”周吟打開音樂軟件，放了首歌暖場。
彈幕一大波問號刷過。
“你不發歌還要打爆我們的頭，嘤嘤嘤，暴躁主播，取關了。”
“就暴躁了，怎麽嘞？有本事你順着網線咬我。”周吟其實情緒不太高，故而選的都是一些悲傷輕緩的歌來唱。
彈幕說:
“怎麽覺得小舟今天情緒不太高？”
“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小舟別播了，休息吧”
……
他們的話讓周吟覺得暖心，其實直播到現在為止，都是會被輕視的，好像你跟別人說你是個女主播，別人就自動理解成你是出來賣的。雖然不乏這種人，可是也有很多認真的人，她能堅持下來，完全是因為這群小可愛。她笑着解釋:“沒有啦，我今天出去了嘛，結果公交車爆胎了。我還曬黑了！氣死我了！”
彈幕又是一波6666刷過。
算了，她收回之前的話，都是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看的你呀～
設定是吃雞流行了很多年，直播平臺參照B站。沒有原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