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義舉滅

蓮花帶着雪花在空中飛舞，旋轉接近木盒，看着照相呼應的狐心，胡念念卻過了很久依舊一動不動。道天琛向上前一步，腳卻一點也不聽使喚，麻木的不能動彈，最後終究是忍不了她不言不語，在原地說了一句，“念念，我說過，我是我，道天宗是道天宗。”

胡念念輕笑了一下，“但我始終都是胡念念。”她打開了木盒，狐心交彙凝出明亮的黃色光芒，把胡念念整個籠罩，旋轉波動之間有身體上的痛苦，帶着記憶裏的甜美。

她初登宗主之位，九天銀狐一宗繁榮昌盛。胡念念過得逍遙自在，獨享活神仙的稱號，守着朝拜，接着貢品。道天宗一身青衣，拿着小小卦盤竟打到她的地盤上來，她看着少年覺得着實可笑，一時玩心大起，将少年扣押在狐宗。

狐宗自胡念念起上三代都發展的很好。胡念念的師傅修成神仙，駕鶴西去，胡念念繼承衣缽，一切順利的讓胡念念以為這世界就是如此的美好。道天宗英俊的外貌，清冷的氣質，偶有動人的話語，胡念念從沒見過如此不卑不亢，正直大膽的人，曾一度荒廢狐宗事務，只為陪着他修煉道家法術。

結果可笑的可以，道天宗竟與一起關押在這裏的靈草相互勾結。起玩心的是胡念念，動心的也是胡念念。她聽他的放了靈草，她獨身一人随他回到道家。道家的人對妖嫉惡如仇，胡念念自損元氣隐藏自己的妖力，長時間下來自己的心早已七零八散，靠她的功法弱弱維持。道天宗達到目的，趁她不備一個簡單的道法就打得她氣息七零八散。

她還記得他說，“妖終歸是妖！我念你我情分，只亂你功法，散你心髒，留你性命！你切要悔悟！”

胡念念被打的昏了頭腦，她前一秒還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臉，問他，“可打疼手了？”下一秒就聽到他‘義正言辭’的話語，伸出的手将落不落，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道天宗用的力實則不小，她沒有多少時間去調整情緒，整理表情就已經消散于天地各處。

靈草從狐宗逃出就去尋了她的老相好荨麻，兩人隐居山林之間。誰知荨麻沒過多久就病了，需要至純至淨的情魄救命。擁有至純至淨靈魂的一是神仙，而是修煉道法的道家人。靈草為了荨麻，奔赴千裏來到道家，想要道天宗獻出一魄。道天宗最痛恨的就是妖怪，與生俱來的讨厭。因為迫不得已與她聯手早就後悔至極。當時正趕上他的八卦盤缺了一個榫卯，靈草是上好的材料，他佯裝同意，實在想辦法活捉靈草。

道天宗為選擇合适的時機一來二去竟然誤了時間，靈草終于忍無可忍，出現在道家編造了兩人相愛的故事。道天權憤怒至極，棍棒施法教育打急了道天宗，他竟倔強的一句也不解釋，兩人僵化搞得道家一時間亂七八糟。害怕靈草趁虛而入，為了不讓狡猾的靈草拿走情魄，道天宗只好将它封印在了縛妖靈裏。

一無所獲的靈草回到隐居地準備與荨麻一同死去，卻不想原來荨麻早已有了別的仙草。仙草重病為了救她，荨麻才假意和好，實則騙她去做逆天送命之事。

靈草打死了仙草，打殘了荨麻，笑着離開了。她回憶與道天宗的相處之事，想到他為自己甘願魂飛魄散，癡癡念念，仇仇怨怨，大笑自己太傻不懂珍惜！最後竟為了複活他一直留在時光裏等着有人解開他的封印，帶來他的情魄。

光影閃過，胡念念眼神漸漸變得冰冷，所有人也因為她的功法看到了過往。

巴豆激動地叫一句宗主，歸雲心疼的直流眼淚，發誓再也不回道家了！

胡念念冷眼看着地上強撐着的靈草，冷笑一句，“你現在知道道家人有多絕情了吧！”

“不！不是這樣的！為什麽？天宗為什麽也這麽對我！”她幾近癡傻，紅色的光暈繞着她周身飛快散亂的周轉，像是一頭野獸要侵蝕她的心髒。

胡念念伸出二指，凝氣幻化出明黃色的光，指向她的額頭，靈草才漸漸冷靜下來。

“終究你和我一樣，不過是個癡情的人。你修為尚在，勤加修煉成仙也指日可待。切莫再對我狐宗作惡。”

胡念念冷冷地掃一眼地上的綠葉，掐一個火焰術。狐宗純烈炙火把綠葉燒的一幹二淨。道天琛閉上眼睛，他沒有不阻止也不能阻止

“都說道天臻是道家的卦象天才，于你于我最後不還是算錯了？”胡念念微扯一下嘴角，笑的難看又諷刺，“也對。他是真正至純至善之人，怎能想到祖輩能做如此不明事理之事。”

“念念，道家曾經确實對妖怪手段太過殘忍，甚至不分青紅皂白。但是那是時代”道天琛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金光打在他腳前的雪上，積雪化為灰燼，地表外漏還冒着縷縷黑煙。道天琛把後面的話咽下，不再為道家多做任何解釋。

“念念，我尊重你。你說過也會尊重我，我會竭盡全力還你，你也不能阻止！”道天琛握緊拳頭，他不自量力，他自戀自大，他知道她現在法力高強，碾死他就更殺螞蟻一樣，根本不需要他還什麽。

“忘記了。你還收着他的情魄。”胡念念的語氣平淡，一字一句卻燙在了道天琛的心上。她是要拿走道天宗的情魄，毀滅道天宗的一切，也不給他——道天琛留一點念想。

“念”他還沒叫出她的名字，她已經施法要拿走道天宗的情魄。道天琛忍者劇烈的頭痛，意識裏劇烈反抗，腦子缺想不起一個有用的法咒。

“喲～現在對自己小情人倒是挺狠。”蘇煙打趣的說一句，胡念念依舊面不改色。

歸雲看着地上掙紮的道天琛最後還是心疼了，她握住胡念念的手臂，“念念，天琛與這件事無關，他不應該受這份懲罰。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和巴豆守護你的面子上，放了天琛，求求你。”

胡念念回頭看着眼淚汪汪，神情有些愧疚的歸雲，輕笑了一下，“他害我丢了一命，你可知道？”

胡念念的話語像一根長針直直的刺進道天琛的心裏，神識與法力抗争太久，加上外界的刺激，最後道天琛敗下陣來，情魄被取出的那一瞬就被金光燒灼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