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韓信之死

“你們玩什麽好玩的呀,帶我一個好不好?”鶴唳墊腳歪頭一臉天真,就差含根食指。

別說長空,韓信看她的眼神也相當不善。

此時他心裏大概就循環播放着之前鶴唳的那句腹诽:留着她的命真是此生最大的敗筆。

場面對他們非常不利。

雖然看起來是1v2,可是事實上,後面追兵幾步路就可以趕上了,呂雉喊了弓弩手,鐘室外不甚寬廣的院子裏,隐隐有人影在挪動,幾支箭頭從樹叢欄杆間伸出來,為絕境這二字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更何況,剛才的戰鬥中,兩人雖然沒死,但周身是傷。

鶴唳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因為就算外面的弓弩手不動手,她一個打他們兩個也是分分鐘的事。

此時相互扶持的兩個男人心思之複雜自然難以言喻,長空能夠現在都不指着韓信的鼻子罵“你不是說把她幹掉了這是什麽詐屍嗎?!”已經算是極高的涵養了,可他的臉色分明已經扭曲。

“你……殺了潇潇?”他雙手作出防禦狀,咬牙切齒。

鶴唳的回答是利落的遞出了一刀,笑嘻嘻的回答:“是~呀!”

“你走!”長空果斷一刀架住鶴唳的攻擊,朝韓信大吼。

韓信哼了一聲,他手裏有一柄剛才搶來的竹刃,可哪裏能抵擋外面那些弓弩,呂雉不會放過他,他心裏清楚。

但是……他的眼睛盯住了剛和長空打成一團的鶴唳,薄唇緊抿。

她的第一刀不是捅向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有意放過自己,還是……

死到臨頭,韓信的表情竟然柔軟起來,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一挺胸,繼續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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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

一柄銀色利刃忽然飛過他面前,深深紮入門框,帶着一根銀鏈攔在他面前。

“……”韓信看着銀鏈,神色莫名,忽然笑了起來。

鶴唳和長空自開打起,瞬息間不過幾招而已,卻也不忘關注身旁的動靜,眼見韓信要走,二話不說飛刀攔截,一點猶豫都沒有。這一刀把韓信那點幻想擊得米分碎,他死死盯着銀鏈,臉色僵硬。

就這幾招的功夫,全狀态的鶴唳一邊攔着韓信,一邊已經成功用刀尖頂住了長空的喉嚨,渾身舒暢,轉頭沖韓信笑:“誰準你走啦我的大王!”

長空喘着氣:“別管她!弩箭可以躲的!你只要不死……”

“長空我在诶!”鶴唳撒嬌音刷存在感,她一邊叫一邊看看他倆身後,兵士已經嚴陣以待,只要一聲令下,面前這兩人都将死在當場,不由得感嘆起來:“哎,雖說反派死于話多,但是總想多說兩句,畢竟一起長大呢。”

“呵!”長空正待說什麽,忽然他眼睛一亮,猛地後仰,鶴唳感到不對當即追上,卻不想頭上飛過幾支弩箭,唰唰唰紮入長空身後的兵士胸前,幾個兵士當場斃命,長空得了空,大喝一聲上前抱住鶴唳的腰就往前撞去,硬是把鶴唳推到了地上。

鶴唳忽然遭到攻擊,雖然有些懵,可是一向詭異的戰鬥本能卻絲毫沒有松懈,見長空明顯是想把她摞翻跑路,當即不管不顧的伸手擡腿,雙手雙腳死死抱住他上半身。

忽然遭到禁锢,長空也絲毫不懼,同樣回抱住她往旁邊一滾,大叫:“先救韓信!”

什麽!?他在跟誰說!?

鶴唳看不到後面,可是卻也聽得到兵士的慘叫從身後傳來,轉瞬間那些弓弩手似乎都被幹掉了,那必須是一個遠程才能做到的,是誰?戚姬派來的人?

正猜測間,一個人輕而穩健的腳步聲躍上臺階,到門前一把抓住韓信一看,立刻放手:“他不行了!我們快走!”

這聲音簡直徹骨的耳熟,以至于她都忽略了話裏的內容!

……鶴唳往旁邊一看,她甚至不用看就能聽出來……

“潇潇?!”她幾乎要笑起來,卻立刻意識到不能再被長空縛住,她當即一腳踹開長空,在他悶哼一聲的時候猛地後躍一步,單手撐地警惕的盯着他倆。

……也看清了潇潇的臉。

他竟然,真的,有臉,還回來。

在她,留他,一命,之後!

這一刻,她的怒火在這一瞬間沖天飛起,可轉瞬卻又落入冰點不落痕跡,轉眼她只剩下冷笑。

長空重傷,潇潇全狀态,一打二,形勢不利于己!

“你來過年嗎潇潇?”她問候道,露出森森白牙。

潇潇沒有看她,眼神有些閃爍,一把抓住長空就往後退,急道:“走!”

長空蹒跚的跟了兩步,他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此時回頭一看,眼中兇光一閃,指着鶴唳沖潇潇不可置信低吼:“你不殺她!?”

“哈!”潇潇還沒回答,鶴唳卻笑了起來,“來殺啊,來呀!”

“來不及!”潇潇扯着長空,“跟她耗不起,快走!外面有其他援兵!”

長空極為不甘,但還是跟着潇潇快步離開。

外面一共就埋伏了八個弓弩手,一邊四個,此時全都變成了屍體,被潇潇暗殺在陰影處,其他人竟然一點都沒發現,可見他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鶴唳不打算追,她只是極為平靜的站起來,沖着潇潇的背影溫聲道:“潇潇,你考慮過後果吧?”

潇潇極為輕微的僵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護着長空離開了。

鶴唳冷哼了一聲。

此時鐘室內其他兵士的注意力全在韓信身上。

在長空身後四個兵士被潇潇秒殺的同時,剩下那些在韓信身後的果斷出手,六刃穿胸,韓信竟然硬撐着站了許久,才緩緩跪下,沒一會兒,大口大口的吐出了血液。

鶴唳聽着季思奇的慘叫,原本想直接進去查看他的傷勢,可是卻無法無視韓信那黑黝黝盯着她的雙眼,還是冷着臉蹲在他身邊,看着他。

韓信想說話,可血液阻礙着他,他發聲極為艱難:“你……”

“後悔放過我了?”

“呵,呵呵……”他露出一排沾血的牙齒,“與你……無關……”

“怎麽跟我無關呢。”鶴唳笑了,“你以為我就算不攔你你出去也會死?如果我說有長空在躲過那些弩箭一點問題都沒呢?”他們可都是經歷過躲子彈訓練的!

韓信哈的一笑,又吐出一口血:“那行……你,贏……比,她……”他指指鐘室內,“她贏,好。”

鶴唳眉頭一挑,笑了笑,想說什麽,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再看他時,卻見他雙眼瞪着遠方的天空,已經失去了神采。

這一瞬間,她覺得不光色彩,連周圍的聲音都好像消失了一會兒。

可轉頭,一個兵士邀功一樣的聲音就在耳邊炸響:

“皇後!淮陰侯已死!”

淮陰侯已死!

楚王已死!

韓信,已死!

不過是幾息的功夫,這個仿佛無法戰勝的男人就徹底倒下了,死亡的樣子與普通人別無二致,可還是壓得周圍都喘不過氣來。

許久,才聽到呂雉疲憊的、低沉的應了一聲:“恩……收拾了吧。”她頓了頓,又道,“叫醫官,宣丞相觐見。”

“啊啊……”季思奇的慘叫已經沒什麽力氣了,痛覺阻止他昏過去,可就在他即将昏過去的時候,剛才門外的突變卻又讓他清醒起來。

鶴唳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傷口,挑高了眉:“你要死了喂。”

“你才,要死!”季思奇指着外面死不瞑目狀,“懵逼了吧!傻掉了吧!潇潇來救長空啦!哈哈哈咳咳咳咳!讓你人道主義!讓你假好心!”

他氣得一口氣上不來,翻着白眼差點厥過去,此時韓信之死也沒什麽了,呂雉就在身後也不管了,他就記得捶胸頓足潇潇的反水。

對此鶴唳要說不悲憤那絕對不可能,可是作為真正被背叛的苦主,她反而沒季思奇那樣悲痛欲絕,看着他那樣,居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瞧你那傻樣!“

“真的!做人不能這樣的!你說了潇潇不會搞事情的!”

鶴唳聳肩:“那人家真搞了怎麽辦咯,人與人之間還是要有基本的信任嘛。”

“那現在怎麽辦!信任呢?!咳咳咳咳!”

鶴唳凝視着他:“說真的,你真的要死了喂,你不知道你現在是回光返照吧。”

季思奇一愣,看着嘴邊一大攤血,感到身體裏急速流逝的生命力,真的慌了起來:“怎麽辦?!現在怎麽辦?!”他一把抓住鶴唳,“任務,任務!”

“噗!”鶴唳竟然笑了起來,“這麽想其實潇潇回來也是好事呢。”

“好個……噗!”季思奇又吐了口血。

“我早就後悔放過他了,就是懶得回去找而已,你看,現在我再去追殺他,看他還有什麽話講。”

“可你,一打二……”

“好了。”鶴唳彎腰,小心避過季思奇背上的傷,竟然将他公主抱起來,“你該回家了。”

季思奇頭已經有些暈了,可還是不放心,抓着她的肩膀,千叮萬囑:“這次不能人道了啊,這次不能了……“

鶴唳比起季思奇還是個小矮個子,兩人這樣的姿勢極為不協調,可鶴唳卻走得很穩,她上前兩步問呂雉要了單獨的房間,便被宮人引去了,剛進屋就驅走了外人,拿出了信标開始生成時空門。

時空門生成還有半個小時,她看着季思奇的傷,有些神傷起來:“我只能給你止個血,你要是能活着到那,記得叫救護車啊。”

身體狀況如果不好,是相當不建議穿越的,可是現在的醫療條件,季思奇是非死不可,所以對于穿越的風險,兩人都沒提,季思奇趴在那昏昏沉沉,時不時申銀兩聲,忽然笑了笑。

鶴唳坐在一旁擦刀,頭也不擡問:“想什麽呢?”

“想,要不是……你……讓杭朝義……寫遺囑,我們,也,不會有,寫了遺囑,再來……的流程……”

“你寫了?”

“恩。”

“寫了什麽?”

季思奇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咬牙切齒:“我,一定要,活着回去……我把,車,留給了,前女友……我要,改掉!”

“噗!那又怎麽樣?”

“女人……都,那麽厲害……給什麽……車……”

“哈哈哈!”

時空門緩緩生成。

兩人還是陷入了沉寂,許久,就在鶴唳以為季思奇已經休克的時候,忽然聽他問:“诶,你和韓信,沒那啥吧。”

鶴唳翻了個白眼,本來想調戲兩下,可這話的另一個人剛死,她再二百五也沒這興致,幹脆道:“沒有沒有!”

“咦……為什麽……”季思奇竟然表示疑惑,他心裏沉甸甸的,“我居然,殺了,這麽一個男人……而你,居然……沒和他……那啥……不科學……”

“你感受一下啊。”鶴唳竟然一本兒正經的坐到季思奇身邊,和他臉貼着臉,像描繪藍圖似的比劃着,“這是卵子,這是精子……”

季思奇死魚眼:“……”

“如果我跟他做了,萬一很快就回去了,我的體內豈不是要留兩千多年前的精子?!”鶴唳擺出吶喊的表情,“太可怕了!會不會有毒啊!”

“……門怎麽還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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