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12)

公園,也帶她去過肯德基啊!

“想,想!”彤彤猛點頭,“媽媽,你跟爸爸說話吧。我去推妹妹!”

彤彤是小孩子性格,和媽媽說了幾句就不想再講了,她現在對妹妹的嬰兒車很感興趣,總覺得推着嬰兒車走路是一件特別好玩的事情。

陳志宏接回手機:“彤彤和她妹妹的感情很好,一路搶着推車車呢!”

“哦。”神從穎有點無奈。不過,只要彤彤開心就好。“你們一家人全在外面呢?”

“嗯。”陳志宏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的文詠,小女兒坐着的嬰兒車已經被彤彤接手,她認真努力地推着,文詠眼都不眨地盯着彤彤和車車,生怕她把車推翻了。

陳志宏想起了姐夫送彤彤來時,悄悄告訴他的事情。

他沒想到,神從穎離開他,不僅沒有過得落魄,竟然還找了一個挺不錯的男朋友。不,他不相信。也許是姐夫誇大其詞了,她一個沒正式工作的二婚女人,能找到多好的對象?

他不相信。

神從穎不願意和陳志宏多聊,只叮囑了他幾句,讓他一定要看好彤彤,去人多的地方玩時,一定要牽緊她的手,晚上睡覺時注意給她蓋被子。

陳志宏漫不經心地應了。畢竟兩人已經離了婚,他不好再沖她發脾氣。若是換了以前,他肯定早就吼回去了。帶個孩子而已,彤彤都快四歲了,用得着這麽緊張嗎?

神從穎挂了電話,嘆了口氣。

她很想彤彤,心裏隐隐地擔心着。陳志宏幾乎沒有單獨帶過孩子,她很怕他帶不好。不過,有那個女人在,應該沒大問題吧?就算大人們有不愉快,她總不至于把彤彤扔了。

這麽一想,她得到了一點安慰,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天才麻麻亮,神從穎就醒了。

下了樓,神媽媽已經在廚房做早飯,粥已經熬上了,米花在鍋裏翻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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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醒得真早!爸呢?還在睡嗎?”媽媽至少比她早起半個多鐘頭。

“不早了,習慣啦。你爸在園子裏拔草吧?你先去洗漱。”

“嗯。”

“要不要叫醒小楊?他昨晚不是說今早要去摘槐花嗎?趁着太陽沒出來,正好去摘。太陽出來了曬得很。”神媽媽本來是無所謂楊格誠睡到幾點的,神從松一回家就是睡懶覺的人。只不過想到小楊似乎對摘槐花特別感興趣,所以才提醒了一句。

“我先去洗臉,等下洗完就喊他。”

神從穎洗完臉,剛走到客房門口,門從裏面打開,楊格誠走了出來。

“醒了?”她笑着問。

“嗯,你也醒了?昨晚睡得真沉!沒聽見你們起床的動靜。”他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自己是專門跑來岳母家睡懶覺的。

“你昨天累了嘛!你比我哥好多了。我哥在家的話,不到十點,他絕對不會睜開眼睛的。”她笑道。

楊格誠去洗手間洗漱,神從穎靠在門邊和他閑聊。

神媽媽聽見說話聲,出來和楊格誠打招呼。

“小楊,醒啦?睡的好嗎?早上想吃什麽?我熬了綠豆粥,還有包子饅頭,自己做的鹹菜,用香油拌一拌,挺香的。我打算炒一盤菜瓜,這時候正是吃菜瓜的時候,清炒還是跟肉絲一起炒?菜園子裏的南瓜也結果了,小小個,嫩嫩的,切絲涼拌正合口。怎麽樣?你想吃什麽?”

經過昨晚和神從穎的聊天,神媽媽現在将楊格誠當成了整個兒的兒子,還是越看越滿意的那種。恨不得将前些年欠下的母愛一股腦兒地彌補到他頭上。神從穎就站在門邊,神媽媽像沒看到女兒一樣,臉上帶着笑,只顧着問楊格誠的意見。

“都行啊。阿姨,不要弄太多菜,早上随便吃一點就行了。”楊格誠放下毛巾,站直身體,笑着回答。

“你想吃什麽?不要害羞,想吃什麽就跟我說,我給你做。”

神媽媽太熱情了,楊格誠想了想,說:“聽起來……涼拌嫩南瓜不錯。阿姨,多放點辣椒吧,我喜歡吃辣一點的。”

“哎,好,好。我這就去弄。”神媽媽得到了回答,轉身就想走。

神從穎在一旁打趣道:“媽,我不愛吃辣的啊,你少放點辣椒!”

如果是往常,家裏的女兒不怎麽吃辣,兒子神從松卻愛吃辣,神媽媽一般是做成中辣的口味。兒子降低點要求,女兒提高點承受力,皆大歡喜。現在嘛,她只回了一句:“清炒菜瓜我不放辣椒,你吃這個就行了。”提也不提嫩南瓜到底放不放辣,放多少辣。

“呵呵。你看,我比你重要,你媽媽喜歡我多過你。”見神媽媽走了,楊格誠一邊擦臉一邊笑道。

“是了,你最厲害了。好了沒?好了我們就走吧,去摘槐花。”

神從穎找了一個平時摘水果用的竹籃,拎在手裏,帶着楊格誠往村尾走。

兩人出了院門,走不多遠,就看到了正在院子旁邊的菜地裏拔草的神爸爸。

楊格誠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他走近幾步,站在地梗上:“叔叔,這麽早,你就來拔草啦?”昨晚神爸爸喝得比他多多了,沒想到他還在床上睡覺的時候,老人家就起床,開始侍弄瓜菜了。

“不早了,習慣啦!”神爸爸的語氣和神媽媽一模一樣,看到楊格誠似乎打算下地,馬上制止他,“你別下來!地裏有露水,等下你的褲腿和鞋子都會濕掉的。”

神從穎把籃子放在地梗上,也是一副打算下地幫忙的樣子。爸爸在幹活,她怎麽好意思心安理得地去玩呢?

“沒事,等下換一條褲子就行了。我來幫你吧!”楊格誠挽起褲腿,就要下來。

“別下來,別下來!”神爸爸急了,聲音都大起來,“就只剩下這麽一點了,不用十分鐘就弄完了。你們不要下來了,麻煩!”說完,覺得自己太嚴厲,又彌補道,“我是在家閑不住,看起來東弄弄,西弄弄,其實什麽也沒做!哈哈哈!”

“別下去了。”神從穎拉住楊格誠。

楊格誠看了一眼地裏,一行行的青菜郁郁蔥蔥,果然像神爸爸所說的,只剩下兩行沒有拔過了,看起來活不多。

他将挽起的褲腿放下來:“叔叔真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這算不了什麽。我年輕的時候才叫辛苦。那時供兩個孩子讀書,家裏種的田地多。現在算是在養老了,随便種一點點當打發時間。哈哈!”神爸爸爽朗的笑聲向四面八方傳散開去。

這時,從後面的小坡上走過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背着背簍。

“老神,你笑什麽,這麽開心?”那個年老的女人問道。

“神大媽!神大叔!”神從穎聽見聲音,擡頭看。

“哎,從穎回來啦?”神大媽清脆地應着,眯着眼遠遠地看着她身旁的楊格誠。

神大叔停住腳,笑着問神爸爸:“老神!你地裏的麥子收完啦?怎麽這回這麽快?不等你兒子回來幫你了?”

“收完了,收完了。我有女婿幫我,還要兒子幹什麽?哈哈哈!我的活算是做完了,你們剩下的還多不?等下吃完早飯,我來幫你們!”神爸爸停下手裏的活,閑聊起來。

“這是你女婿?”神大媽好奇地問。

“是啊。小楊,叫大媽大叔。”神爸爸轉頭對楊格誠說。

“大媽好,大叔好。有空來家裏玩,我買了一些東西回來,你們也來嘗一嘗。”楊格誠笑容滿面。

“哎呀!這小夥子長得真好!一點也不客氣啊,頭一次來,就把這兒當成他家了!哈哈!”神大媽開始打趣。

“老神,下來,下來!”神爸爸也喊他老神。兩人都姓神,你喊我老神,我也喊你老神。“小楊買了好煙,你下來,我發你兩支!”

“什麽好煙,有多好?不下來了,我趕着趁太陽沒出來,多割點麥子。下回再說!”

“這一會兒功夫怕什麽?”

這時,神媽媽聽見動靜,在客廳裏找到了一包煙,走出來:“下來嘛,煙我都拿來了!”

“不了,不了。”本來還打算再聊一會兒的兩人,見神媽媽拿着煙走過來,兩人趕緊往前走,“下回再說。我們先去幹活!沒女婿幫忙,就得自己多幹點了。”

“這麽客氣!中午我送到你家去!”神爸爸大聲說。

“跑這麽快幹嘛啊?”神媽媽手裏拿着煙,心裏卻被他們最後那句話說得異常高興。

“小楊,從穎。你們要去摘槐花啊?要不要我幫忙?”神爸爸把視線放到女兒身上。

“不用,我們自己去就行了。叔叔,做一會兒就回去休息吧。活不多,慢慢做,不要急。”楊格誠關切道。

“我知道。你們快去吧,一會兒回來吃早飯!”神爸爸接着拔草。

村尾的槐樹,在清晨薄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粗大。經過露水的洗禮,葉片更綠,花兒更白。剛走近,濃烈的香味讓人心胸一震。

“好樹!”楊格誠誇了句。

神從穎拎着籃子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現在就上樹嗎?要不要先踹它一腳?樹上的蟲多,沒準能抖落好些蟲。”

“沒事,我先上去。你在樹下舉着籃子。”楊格誠挽起袖子,攀起樹杆就要往上爬。

“我不敢。你把籃子挎在胳膊上吧,我怕蟲子!”

他有點好笑:“有什麽可怕的?這又不是毒蟲,也沒刺,只是惡心了一點。”

神從穎把籃子放在地上,後退幾步。擡頭看着茂盛的大樹,總感覺在葉和花之間,隐藏着無數的大青蟲。

“好吧,看你怕的!那我先踹它一腳!”楊格誠提起腿,狠狠踹了一腳,震落一地的花瓣和碎葉。

神從穎又往後退兩步,小心翼翼地問:“蟲子掉下來沒?地上有蟲嗎?”

楊格誠坦然地站在樹下,沐浴着花瓣雨。肩膀上,頭上零星掉落着花瓣。他用腳尖在地下劃了幾下:“哪有那麽容易?蟲子腿多,扒得可緊了!”

“……”神從穎被他說得一陣惡寒。

楊格誠選定了一個位置,後退幾步,幾步助跑,向前一躍,兩手扒住樹身,腳落在樹杆突起的一小塊地方,用這個地方做助力,再往上一竄,人已經上了槐樹最低的那處枝桠。

他又往上爬了爬:“快過來,把籃子遞給我!”

神從穎跺跺腳,沒辦法,周圍沒人了。她鼓起勇氣,跑到樹下,以最快的速度把籃子舉起來,等楊格誠接了,她迅速退回到原先的位置,遠遠觀望着。

楊格誠在樹上很悠閑,左挑右揀,像在豬肉攤上選豬肉一樣:這串好!那串也不錯!

老樹像發了痢疾,不停地抖動,樹枝時而被拉進去,時而又彈出來,就像樹裏藏了一只調皮的猴子。

神從穎隔岸觀火,心情輕松。

過了很久,楊格誠才提着滿滿一籃子槐花下了樹。下樹比上樹容易,腳踩到突起處,跳下來就行了。

他提着籃子走近神從穎,回頭看看大樹,頗為可惜地說:“還剩了好多。吃着好的話,我們等下再來。”

大樹被吓得來了幾下餘震。它寧靜了幾十年的歲月,又要被人重新打破了嗎?

☆、145

“你離我遠點。”神從穎不喜歡他靠得太近,往旁邊讓了讓。

楊格誠提着籃子,臉色變黑,鄉下什麽都好,就是民風過于樸素了些。

“沒準你身上有蟲呢!”神從穎嫌棄地說,“別沾到我身上了。”

楊格誠的臉更黑了,他站住腳:“你檢查下,哪有蟲?這麽點膽子,你如何活到現在的?”

“膽大死得快!你不知道啊?”

“胡說!”他忍不住笑了。放下籃子,伸手在全身上下拍了拍。

神從穎一邊盯着他的動作,一邊檢查地上有沒有掉落下來的蟲,等确定他身上沒有蟲子,這才放心挨近一些。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太陽已經冒出了頭,映得萬物都披了一層金光,田地裏趁着早上涼快搶幹農活的人不少。這一路走來,三三兩兩地見了許多村裏人。神從穎挨個打招呼,楊格誠緊跟其後,神從穎喊什麽他就跟着喊什麽。

這麽短短的一點時間,神家的女兒帶了男朋友回家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村子,給留守的人們增加了話題及熱力。

兩人回到家,神爸爸早就從園子裏出來了,神媽媽也已做好了早飯。

“哎呀,摘這麽多?看着真新鮮!小楊,快去洗洗手,準備吃飯了!”神媽媽笑眯眯地過來接籃子。

她接了籃子,往水池邊走:“你們快去洗手。我把槐花洗了,等下還得泡呢!”

神媽媽快手快腳地洗槐花,神爸爸沒事幹便過來給她提水。

冰涼的井水從水井深處提出來,一桶桶地倒進盆裏,剛采摘下來的槐花被狠狠地洗了三遍,然後再用清水泡着。

神從穎拉着楊格誠上了飯桌,一眼看去,中間那盤涼拌嫩南瓜最顯眼。

綠色的皮,黃色的瓜肉,以及切成碎粒的紅色朝天椒,這一盤的顏色最好看,不用聞只是看着就讓人很有食欲。

神爸神媽弄好了槐花,走了進來。

楊格誠趕緊站起來身來:“叔叔、阿姨,快來吃飯,快坐!”

“不要客氣呀,小楊。你坐,我們馬上就來了。”神媽媽道。

等爸媽都坐下了,神從穎開玩笑似地對媽媽說:“媽,我也想吃嫩南瓜。你看看,辣椒比菜還多!”

“又不是只有這一個菜,你挑不辣的吃就行了。”神媽媽沒放在心上,轉頭對楊格誠說,“小楊,快吃。嘗嘗看,阿姨拌得怎麽樣。要是合口,明早我還這樣弄!”

“辣一點沒事,我也愛吃辣的。”神爸爸慢悠悠地說。

神從穎夾了一根嫩南瓜,嘗了嘗,悄悄地吸氣。簡直快要辣得沖突天際了!

楊格誠夾了一筷子南瓜,放進嘴裏,微微眯起眼,咽下去了才開口道:“好吃!夠味!阿姨,你還放了醋吧?酸酸辣辣的,挺開胃。”

神媽媽一直注視着他的動作,生怕他勉強自己,聽了這話又笑了:“嗯,放了一點醋。好吃就多吃點!”

吃完飯,神從穎陪着楊格誠在院子周圍四處閑逛。

楊格誠還沒來過這麽偏遠的農村,見了什麽都新鮮,就連一株開着花的野草也要看半天。仔細分辯這是什麽種類,能不能盆栽……新買的別墅有一個小花園,他不打算像別人那樣養一堆牡丹、玫瑰之類的。他覺得養這種好養活的野花野草,看起來更有野趣。

神媽媽又在廚房忙開了。

她打算中午做槐花包子,再做一盤槐花炒蛋。

她拿出面粉,開始活面。

神爸爸進了廚房,随口問:“又蒸包子?前幾天做的已經吃完了嗎?”

“沒呢,還剩下十幾個。小楊想吃槐花,我做一些槐花包子。中午再做個槐花炒蛋,好吧?”她一邊活面,一邊回答。

“嗯,要不要涼拌一盤?涼拌的能放到晚上,不會壞。下午神陽就回來了,給他們也嘗嘗。”

“樹上那麽多,你還怕他們沒得吃?現在村裏的人少了,就這麽幾個老人在,小孩子們又都去了學校住校。不然這樹槐花早被他們糟蹋了!”

“多拌一盤吧,誰知道他們愛不愛吃?”

“好。對了,你去摘一把韭菜來,順便在水池裏洗一洗。”家裏沒有農活要忙的時候,神媽媽經常使喚老伴幫她摘菜洗菜。

“好。”神爸爸接到命令,轉身就走。

中午的飯桌上,神從穎終于開識到了傳說中的槐花菜。

槐花和韭菜切碎,加上雞蛋,做成了雞蛋餅。至于槐花包子,那是午飯後的事情,神媽媽上午發的面正在醒面呢!

楊格誠很捧場,一盤槐花蛋餅,他一個人幾乎吃了一半。滿滿一大碗的涼拌槐花吃到最後也僅剩了一個碗底。

神從穎剛開始有點猶豫,總覺得吃涼拌槐花就像在生吃花朵一樣,嘗了一口,才發現這是美食啊!

甜滋滋的,脆脆的,清香又爽口,在這個似熱非熱的季節吃起來,讓人心身愉悅。

神爸爸夾了一筷子涼拌槐花——他見楊格誠很喜歡槐花蛋餅,想多留點給他吃,自己只夾涼拌槐花——放進嘴裏,嚼了嚼,笑道:“這放了小蔥和香油呢,當然香了!我們小時候,吃這個,能放一把鹽巴就不錯了!”

楊格誠夾了好幾次槐花蛋餅,見大家似乎都不肯吃這個菜,好像專留給他吃一樣,他不好意思起來。

神媽媽夾了一塊蛋餅放進楊格誠的碗裏:“多吃點。樹上的花還多呢,要是喜歡,下午又去摘!”

“好,等傍晚的時候去!”

“是挺好吃的!唉,我們小時候苦啊,哪像現在。那時候當這個東西當成活命的,現在呢,只能嘗個鮮了!哈哈!”神爸爸感慨了幾句。

吃完午飯,神從穎幫着媽媽收拾好飯桌。神媽媽開始做包子,蒸包子。

神從穎想幫忙,神媽媽趕她走,讓她陪着小楊。

楊格誠中午吃多了,正靠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緩氣兒。

神爸爸陪着他坐了一會兒,閑不住,見女兒過來了,便和楊格誠打了聲招呼,他拿上楊格誠帶來的煙和一些零食,準備去村子裏走走——早上答應了中午給老神送煙過去呢,正好顯擺一下自己的女婿。

神媽媽在廚房,神爸爸也走了,客廳裏只剩下神從穎和楊格誠。

她坐在他身旁,伸手摸摸他的胃:“很撐?要不要起來走走?”

“哎,真是丢臉。我要是在你家多呆幾天,準保變成一個大胖子!”他有點羞愧。

“吃的多才好呢!你不知道,我媽媽最喜歡別人來家裏吃的多,這說明她手藝好。起來吧,我陪你去附近走走。一人戴一頂草帽,不曬的。”五月的農村,中午的太陽雖然大,但不及盛夏那麽猛烈。有些勤快的人家,這會兒還頂着大太陽做農活呢!

“不想動。”他不想起來,一半是撐的,一半是羞的。

“我媽在蒸槐花包子了,你不想嘗嘗?”

“好,走!”他站起來,決定還是出去走走,給包子騰點地方。

一人戴了一頂草帽,神從穎進廚房跟媽媽打了聲招呼,便和楊格誠順着院外的瀝青公路慢慢溜達着,一直晃到了小河邊。

四五月是下雨的季節,前些天剛下過一場大雨,河裏水流稍急,水質很清,能清楚地看見河底的鵝卵石。

神從穎穿着九分褲,腳上踩着一雙粉紅色的人字拖。楊格誠入鄉随俗,也換上了神媽媽提前準備的男式涼拖。

兩人脫了鞋,坐到了河邊一塊突起的大石頭上,把腳放進水裏,河水很涼,水草在河水的流動下,左搖右擺,偶爾刮到光腳丫上,引得人酥酥麻麻的。

“這河裏有魚?”楊格誠看着眼前偏窄的河道問。

“有啊,在下面。再下去一點有一個稍大些的地方,那裏水深,魚多。”神陽最愛在那裏摸魚,每次都把家長吓得提心吊膽。

“哎!”楊格誠舒服地嘆了口氣。頭頂的太陽曬得人暖暖的,腳下的河水涼涼的,天寬地廣,藍天似乎比城裏更藍些,白雲也距離人更近些,空氣非常清新,好像在給肺做SPA一樣。“等熱天了,我來這裏游泳。”

“好,你記得帶上泳衣!”神從穎點點頭。

兩人在河邊玩了半個多鐘頭,楊格誠的胃松快多了。平時只吃八分飽的人,今天吃了個全飽。

兩人回到家,槐花包子已經出了籠。

神媽媽見他們回來,裝了一盤包子,放在茶幾上,喊快來嘗嘗。

熱情難卻,再加上嘴饞,楊格誠不顧剛松了點的胃,拿起一個包子,咬了幾口,直說好吃,好吃。

神媽媽滿意了,又裝了一籃包子,挎在手裏,對女兒說:“你爸還沒回來,我去找找他。正好做了包子,給村裏人嘗嘗。這幾天大家都在搶農活,送點包子過去也好。”

“嗯,你去吧。”神從穎咬着包子,口齒不清地說。

“那我走了,等下你們累了自己上去睡。”神媽媽轉身就要走,忽然又轉回來,“小楊,你睡的客房有空調的,要是嫌熱就開空調啊!從穎,等下你也回自己房間去睡一會兒。”她把客房兩個字咬得有點重。

楊格誠點點頭,保證道:“我知道。等下困了我會去客房睡覺的。”

“好,好。那我走了!”神媽媽見他聽懂了,這才滿意地走了。

神從穎看了一眼媽媽的背影,奇怪地問:“你住的那間房有空調,不是一早就知道嗎?幹嘛又說一次?她以為你是小孩子呢,忘性大。”

楊格誠慢慢吃着包子,無語地看着她。

神媽媽在神大媽家裏,找到了神爸爸。

神爸爸正和那戶人家大談特談自己的好女婿。從送的禮物說起,一直說到幫他幹農活。神爸爸唾沫橫飛:“小楊做農活也是一把好手啊!他要是住在農村,家裏絕對窮不了!能吃苦,幫我幹了一下午,一點沒叫累!”

那對中年夫妻點着頭:“別說女婿了,就說你的兒子從松吧,他差不多都不會幹農活了。我家的孩子也是,在外面打了幾年工,回到家叫他做點農活,只會叫苦連天!”

神媽媽走進來,笑道:“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正在說你家的女婿呀!”女主人站起來。

“你看這人,到處誇嘴,也不怕人笑話!”神媽媽笑着瞪了老伴一眼。

“哪裏會笑話呢,羨慕還來不及呢!”神大媽笑道,“有人幫忙就是好。你看你們的活已經幹完了,我家的還得幹兩天呢!”

“叫你少種點,你偏要種這麽多!兒女都在外面打工,還能少了你的錢不成?”神媽媽坐下來,把籃子放在桌子上,“來嘗嘗,剛做的槐花包子,還是熱的!”

“來,嘗嘗。很久沒吃過這東西了。”神爸爸道。

“我們剛吃過飯。”神大媽不好意思地說。

“嘗一個怕什麽?吃吧!先嘗嘗,等下給你們留幾個,其他的我再往別人家裏送一點。你們吃着好的話,去我家裏拿,我做了好多!”神媽媽道。

大家不再客氣,一人拿了一個包子,吃起來。

神大媽邊吃邊點頭:“你們還有閑心做包子,我們在地裏都忙不過來了。”

神媽媽臉上得意:“小楊想吃,一大早起來就去摘花了。你也別急,下午我們幫你幹活。”

“算了,我們家的也不多了。從松下午不是回來?”神大叔道。

“是啊,下午就該到家了。”神媽媽回。

“你在家做飯,我下午去幫他們幹活。”神爸爸對老伴道,“神陽也要回來,得專門有個人看着他,不然他又要上山下河。”

“好。對了,這包子吃着怎麽樣?”神媽媽問大家。

“好吃。”大家都點頭。

“那等下多給你們留一點。幹活累了不想做飯,吃幾個包子也行。”

神媽媽提着包子在村子散了一圈,直把包子發完了才罷手。樸實的村人個個都問她的新女婿是怎麽樣的。神媽媽有問必答,既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也滿足了自己的炫耀欲。

☆、146

神爸神媽都不在家,家裏只有神從穎和楊格誠兩人。

他放松下來,一口将剩下的包子送進嘴裏,嚼嚼咽了,半躺在沙發上,長嘆一口氣,無限感慨地說:“這完全就是在養膘啊!光吃不幹活。”

“有得吃就不錯了。我爸的憶苦思甜課你還沒上夠?”神從穎指的是飯桌上時,神爸爸念叨的小時候很苦的那些話。

“呵呵。”他笑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麽。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啊!堪稱千載難逢!家裏終于沒有旁人了!

楊格誠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走,我們去睡午覺!”

“啊?我不是很困,不太想睡呢。”剛啃完包子就睡,妥妥的增肥。她想看一集電視。

“走,走!”他像屁股着了火一樣,拉着她就往樓上走。

來到二樓,楊格誠沒去客房,直接進了神從穎的房間。

先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在她床上坐下來。感覺這裏比客房有人氣多了,至少不像客房那麽空空蕩蕩。

他不說話,只拉着她的手,揉揉捏捏,一個勁兒地笑着,笑容的內涵很豐富。

神從穎被他笑得脊背發涼,掙了一下,沒掙開,只好小聲斥責:“別亂想!再笑,你就回客房去!”

“都好幾天了。你不想嗎?”他手上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緊緊抱着她,狠狠地嗅着。

聽了他的話,她氣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這才幾天?我不信你忍不住。”

“就是忍不住了,又怎麽樣?”他語氣悶悶地,像在撒嬌,“這裏什麽都好,就是民風……過于純樸了。太死板了!”

“什麽死板?我們結婚了嗎?領證了嗎?辦酒了嗎?還沒拿到合法證明,你……會被村裏人罵行為不端的!”

“沒事,家裏又沒人。關上門,誰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啊?”他像誘騙小紅帽的大灰狼,循循善誘道。

“我爸媽随時會回來的。再說了,等下萬一弄髒了床單,洗床單、晾床單,這不是明幌幌的嗎?”

“我小心一點,不弄髒床單,不行嗎?我們小聲一點,注意着點,你爸媽回來我肯定能聽見的!”他不死心。

“別想!再說,我就趕你出去!”她意志堅定得像□□。

“唉!”他嘆了口氣,摟着她往床上一倒,“那好吧,不做就不做。我們摟着睡午覺,這樣總行了吧?”

她本來還想再勸他過去睡覺,想了想,一方面是他表現的太可憐了,另一方面……她支起頭,看了看門。房間門輕輕掩着,留了一條大縫。只要沒鎖上,就沒多大關系。如果把門反鎖了,才更容易讓人誤會兒他倆在裏面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他倆在床上摟摟抱抱親親,纏綿了好一陣,才抵擋不住因吃太飽而湧來的困意,睡着了。

神爸神媽回了家。

神爸爸一路笑呵呵的,神媽媽同樣也是。

在村裏逛了一圈,既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又給了他們一個隐晦顯擺的好機會。兩人心滿意足地回了家。

在路上,神媽媽跟神爸爸說了昨晚女兒說的話。神爸爸更滿意了,滿口誇贊:“小楊做事真漂亮!這人心誠啊!其實他的房子寫不寫從穎的名字,我都沒所謂,只要結婚有房就行了。”

神媽媽白了他一眼:“你就裝吧!我就不信你不希望他寫上你女兒的名字。”

“呵呵。”神爸爸惋惜地摸摸下巴。他沒有留胡子,要不然在此刻拈須微笑一下,也挺高深的,就像電視裏的那個老神仙一樣。

不多會,兩人進了院門,家裏一片靜悄悄。

神媽媽壓低聲音:“他們肯定是午睡了,你也去躺一下。”

神爸爸點點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神媽媽有點不放心,輕手輕腳上了二樓。

神從穎的房間離樓梯最近,她先來到女兒房間門口,見門半掩着,悄悄探頭朝裏看,只見那兩人已經睡着了,楊格誠的一只手放在神從穎的胸前,半摟着她。

神媽媽皺了皺眉,覺得不太好。有心想叫醒小楊,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這樣也不算太出格,由他們去吧,畢竟還是年輕人呢!

神媽媽轉過身,悄悄下了樓。

下午四點多鐘,神從松帶着老婆小孩,回到了神家灣。

神媽媽打開院門,把他們迎進來,奇怪地問:“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還以為你要下了班才走呢。”

“我急着回來看妹夫,請了半天假。他人呢?”神從松停好車,下了車就問。

“從穎帶着他去爬山了。那山光禿禿的,有什麽可爬的?”神媽媽說着就想笑,“小楊說,光吃不動太難受,所以要爬山。你不知道,他昨天幫我們幹了一下午的農活。今天沒活了,他就呆不住,家裏只有電視,他好像不愛看電視。我讓他去鎮上玩,他又不肯。”

“幹農活?他家也是農村的嗎?”楊慧笑問。

“不是。”神媽媽搖搖頭,“看他那樣子也不像,從穎也說不是。昨天是現學的,不過人聰明,沒幾下子,就學得有模有樣了!”

“哎呀,這人挺好的啊!”楊慧誇了一句,轉頭斜着眼看自己老公,“你都多久沒幫爸幹過農活了?你真好意思!”

“嘿,怎麽又說到我身上了?”神從松不滿。

神陽下了車,看到旁邊另外停了一輛車。他繞着那輛四個圈的車看來看去,摸來摸去,突然喊起來:“爸,媽。你們快來看,這是誰的車?”

“哎,這就是那個小楊開回來的?”神從松這才發現停在另一側的車。

楊慧也走了過去。

“哇,有錢人啊!”神從松繞着車頭轉了一圈,咂咂嘴,“這車得一百多萬呢!是他的,還是他朋友的,或者公司的?”車主不在跟前,所以他放膽問了。

“他自己的吧?借車開別多扭。”神媽媽道。

“我只認得是奧迪,具體多少錢,我弄不懂這個。”楊慧也看了幾眼。

“他自己的?”神從松大吃一驚。

“可能是吧,等下他回來了,你問問他去。反正我們上次去省城,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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