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1)
更新時間:2017-09-22 16:00:05 字數:6346
小滿和他一起走出貨櫃夾縫,看見暗夜中,現場滿目瘡痍,到處一片狼藉,還有些地方仍在燃燒,探照燈再次被人打開,但有幾盞不知何時已被打滅了。
所有的黑衣部隊的人都被制伏了,她看見那平頭男,看見那馬尾男,還有阿萬及霍香,還有幾個身穿勁裝的男人女人。
他們與她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人種膚色各異,來自世界各地,說着各種不同的語言,他們每一個都認識他,看見他時都露出笑容,和他打招呼。「這些……都是紅眼的人?」小滿看得傻眼,悄悄問他。
他大笑出聲,道:「不是,武哥可想得咧,可惜不是,但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臭小子,我和紅眼的人才不是朋友!」一名扛着火箭炮的大胡子經過時,聽到他的話,用鼻孔噴氣和他抗議,一邊還不忘轉頭對着她說:「女人,
你認識這小王八蛋算你倒楣,我勸你快點把這臭小子甩掉!以後看見他,最好有多遠跑多遠!」
另一位手握雙槍的紅發大姊嘴叼着一根煙經過,不忘幫忙補刀:「沒錯,認識這臭小子準沒好事,他這張笑臉就是用來騙女人的,他搞不好在全世界五大洲都有金屋藏嬌。」
「嘿,我才沒有好嗎?你們幹嘛這樣,我還以為我們上次在酒吧裏玩得超開心的!」
他一臉輕松的笑着和同伴回嘴,但握着她的手卻偷偷收緊。
「開心?你有臉和我說這個?」大胡子咬牙狠笑,将火箭炮轉了個方向對着他的笑臉,火冒三丈的啦哮:「你把我的酒吧給炸了,炸得一乾二淨!韓武麒那不要臉的家夥事後還給我一張請款單!要不是看在耿叔的份上,我真是他媽的管你這臭小子去死!」
就在小滿被眼前這大胡子吓一跳時,身旁的男人卻還是嘻皮笑臉的張嘴要回,但另一個身穿黑衣勁裝,黑發削得極短的女人走了過來。
「韓寄請款單給你,是因為我們的帳目要清楚,我們幫你解決了那件案子,不是嗎?」
大胡子看見她,瞬間退了一步。
「咳嗯,我也沒說不是。」
女人挑眉看着那大胡子,和他手上的火箭炮:「況且,我記得我有請可菲扣除酒吧損失的錢了,你要告訴我她沒這麽做嗎?」
大胡子超識相,飛快将火箭炮放下來,陪着笑連連道:「當然,小肥當然把錢扣掉了。」
「我還讓她注明可以讓你分期付款,她沒寫嗎?」
「咳咳嗯,說到這,小岚,最近經濟不景氣,你可不可以幫我和韓說一聲,讓我再多攤個幾年。」
「他知道不景氣,所以一有錢賺,不就立刻通知你了嗎?」女人稍稍放緩了口氣,道:「你放心,這事還沒完,等搞定這一切,你賺的說不定還能把酒吧在挪威開成連鎖店了。」
「真的?」聽到這,大胡子眉開眼笑,直道:「我不需要連鎖店,但我這次要蓋大一點。」
「最好就蓋在溫泉旁邊。」耿念棠在旁邊看得忍不住笑着慫恿:「順便搞個釀酒場,然後在西班牙買棟別墅,夏天在挪威開酒吧,冬天就到西班牙曬太陽。」
「沒錯沒錯,這主意不錯!你小子聰明啊!」大胡子哈哈大笑,「好,就決定這麽做!」
大胡子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開開心心的扛着火箭炮轉身離開。「奧格,下次再去找你玩啊!」他笑着開口喊道。「沒問題!」大胡子頭也不回的揚手喊着,哈哈大笑的走了。
旁邊這男人這麽不識相,換來女人的冷眼一瞪,連小滿都為他冒了一把冷汗,趕緊用手肘戳他一下。
「唉喲,小怪獸,你幹嘛戳我——」
他彎腰哀叫一聲,然後在看見眼前那女人時,瞬間直起身子笑着改口。
「姊,你好厲害啊,一出現就讓奧格瞬間乖得像小貓一樣,我對你的崇拜,真是有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
女人冷眼看着他,「你哪個不好學,就學了你姊夫那一嘴油腔滑調。」他眼也不眨,只道:「我這不是油腔滑調,是真心誠意的。小怪獸,你說對不對?」
咦?什麽?關她什麽事?
見他忽然轉頭問她,小滿呆了一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然後旁邊這男人竟然超無恥的湊到她耳邊,和她說。
「這時你要點頭為我做保啊,快點頭說對。」
「唉……」小滿一時不察,加上女人又盯着她看,而且他剛剛是不是……這女人是他姊?意識到這一點,讓小滿緊張得要命,擔心自己狼狽不堪的衣着和容貌,他又頻頻在旁邊催,害她還真的不小心點頭,吐出了一個字。
「對。」
話一出口,她就看見女人眼裏透出一抹笑,害她小臉就瞬間暴紅,幸好對方沒拿這多做文章,只看着他道。
「等回去再和你算帳。高毅做的衛星視覺屏障還剩三十秒,快帶她就定位。」
「收到。」
啥?什麽三十秒?
小滿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一把将她抱了起來,快步飛奔到運輸直升機上。
反射性的,小滿攀抓着他的頸項,回頭只看見滿場的人,不知何時,已迅速各自散開,黑衣部隊的人也早已被押走。
「二十秒——」
他姊在廣場中,舉起拳頭高喊。
人們全數消失在各個掩蔽處,只剩下霍香和阿萬站在鐵籠子邊,不知在争論什麽。
他帶着她跳上了那架有兩個螺旋翼的運輸機,小滿看見那群孩子們和兩個保護着孩子的男人,瞬間松了口氣,但外頭的情況,讓她更加好奇,她轉頭從機艙門口朝外看去。
「十秒!」
阿萬和霍香仍站在鐵籠旁,然後下一秒,霍香竟然打開了鐵籠,鑽了進去,阿萬臉色難看的瞪着霍香,一副想把她拉出來的樣子,但最後他只是重新把鎖頭扣上。
霍香伸出小手隔着鐵欄杆,摸着阿萬的臉。
阿萬低頭看着她,伸手進去将她拉到欄杆邊,隔着鐵籠用力的吻了她一下,這才轉身回到對面他之前被關的鐵籠裏,也鑽了進去,扣上鎖頭。
小滿吃了一驚,想要開口,但阿棠從身後伸手搗住了她的嘴。
最後五秒,她姊不再開口,只舉起手,比了一個五,然後她轉身快步走進最近的一處掩體,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最後一秒時,奧格發射了一枚火箭炮,爆炸的聲音,震得小滿心口發疼。槍聲再次大作,運輸機開始起飛,正當她搞不清楚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麽鬼時,小滿就從運輸機上,看見史卡利帶着七八個黑衣部隊,從北邊那裏殺了過來。
兩方人馬互相開着槍,激烈對戰着,在那驚心動魄的槍火中,阿萬和霍香被黑衣部隊的人從鐵籠子中拉了出來,史卡利領着那些人抓着阿萬和霍香,沖上了另一架直升機。
沒多久,直升機就飛了起來。
下一秒,小滿發現自己所在的運輸機震了一下,一枚飛彈忽地從她下方飛射出去。
阿萬和霍香在那上頭啊!
她驚呼出聲,但直升機在最後一瞬間,緊急閃過,不敢靠近這裏,迅速朝另一個方向落荒而逃。
下方的戰火停了。
小滿壓着心口,聽到身後的男人朝駕駛座那兒,開口大喊:「帕哥,搞定了!他們跑了,我們走吧!」
她轉頭看着他,只見他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副罩住雙耳的耳機,而且這男人在笑,一點也不緊張。
忽然間,她領悟他們在幹嘛。
「這是一場戲。」
話脫口,她才發現飛行的聲音太大,她根本聽不太到自己的聲音。
他咧嘴一笑,抓了另一副耳機幫她戴上。「對,另一場戲。」他看着她,道:「演給對方看的。」
他的聲音清楚的從耳機裏傳來。
「為什麽?」小滿不解,困惑的問。
「我們的人之前循線捜到了對方的主機,但他們在最後關頭把主機破壞掉了,雖然我們還是找到了一批玩家,可那不是全部。」他看着她,道:「我們需要有人繼續進行這場游戲,才能找到更多線索。」
她驚恐的看着他,剎那間了解若不是阿萬殺死了他,留在鐵籠裏繼續進行游戲的人,就會是他。
可阿萬殺死了他,所以他才在這裏。
「我輸了,他贏了。」他扯了下嘴角,自嘲的笑着道:「我得讓他贏,他才能和霍香在一起,不然他真的會想辦法幹掉我。」
雖然他開着玩笑,但她知道他本來想留在游戲裏,他和她說過。
他是為了她才輸掉,就像阿萬是為了霍香才贏。
淚水,瞬間湧上眼眶。
「阿萬說……」她語音沙啞的道:「他如果繼續贏下去,他們會逼他和霍香對戰。」
「嗯,他們會。」他擡手抹去她的淚,道:「放心,霍香不會和他打的,她寧願死在阿萬手裏,也不會對他動手。」
他說得那麽斬釘截鐵,讓她領悟過來,想起阿萬曾說過的話。
「他會殺了她。」
「對,」耿念棠禽着笑,「他會殺了她,就像他殺了我一樣。」
一切,都是戲。
為了要将那狩獵游戲的所有幕後黑手都刨挖出來的一場戲。
即便如此,小滿很清楚,其中的風險有多大。
「放心,阿萬和霍香不會有事的,那女人超可怕的,阿萬就更不用提了。」說着,他淘氣的笑了笑,道:「況且,我姊夫除了是世界知名的錢鬼,還是全球情報單位最讨厭的智多星,他最擅長的就是布局安排這種事,而且如今看來,這變态游戲後面牽扯的太多了,事情顯然沒有那麽單純,我們一定要搞清楚,那些人在搞什麽鬼。」
他邊說邊把運輸機的門拉上關起來。
「現在,我們還有你幫忙找到的神殿座标呢。」
說到這個,讓她想起一件事,緊張的提醒他:「阿棠,我的平板電腦裏有那座标地圖的照片。」
「放心,我在我們離開神殿前,就已經把那些照片傳輸到随身碟裏,然後删掉了最後那幾張。」
她呆看着他:「你在出來前就删掉了?」
「對,我知道我們不一定會成功,為了以防萬一,删掉了最後那幾張照片。留着其他的,史卡利拿到才不會懷疑。」耿念棠掏出頸上的項鏈,對眼前的小女人眨了眨眼,禽着笑說:「完整的照片都在這裏面呢,只要我們比他們更快找到那地方,就能得到更多的情報,擁有更多的優勢,運氣要是更好,搞不好還能找到另一顆黑球。」
小滿吸吸鼻子,含淚看着他,道:「你曉得你必須要帶我過去吧?」
他露齒一笑,只挑眉問:「你會潛水嗎?」
「你知道我是個運動白癡吧?」小滿好笑的看着他。
「對喔,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啊。現在你什麽都不用擔心,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他哈哈笑着将她擁在懷中,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蕉,道:「看,我幫你帶了什麽紀念品?」
看到那根香蕉,她呆了一呆。
「你哪來的香蕉啊?」
「下午采的啊。」他甚至幫她把皮剝好才送到她嘴邊,「來,快先吃一口,我下午吃了一堆,可一想到你正在鐵籠裏餓肚子,我就沒有胃口了,你知道在剛剛那場混戰中,要完好無缺的保存這根蕉有多難嗎?」
她才咬一口,聽到他後面的話,瞬間爆笑出聲,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耿念棠……你這個瘋子……」
「欸,我要是太正常就遇不到你啦,對不對?還有小怪獸,我要先聲明一件事,我才沒有金屋藏嬌,我和我爸一樣專情,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我發誓。」
他說得那麽大聲,還指天畫地的,小滿瞬間羞得滿臉通紅。
「你小聲點……」
「真的,你要相信我,不要相信剛剛那些人的胡說八道,我這一整年不是在你那,就是在忙這個案子,才會每次見到你就等不及把你吃掉—」
她傻眼,匆匆伸手搗住他的嘴,運輸機上那麽多人,還有那麽多小朋友在,他還真敢講,雖然機器運轉的聲音很大,可能不會有人聽見,她還是萬分羞窘的迅速搗住他的嘴。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你不要再說了。」
他眨巴着大眼看着她,然後再喂她一口香蕉。
她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他,「你老實點。」
他挑眉,在她手心下咕哝了一句。
「什麽?」她聽不清楚。
他伸手戳戳她搗他嘴的手,小滿把手挪開,才聽到他一臉無辜的笑着說。「人家我一直很老實啊。」
眼前男人那模樣,讓她忍俊不住,又笑出來。
「你要不要臉啊?」
「不要。」他禽着笑,擡手抹去她臉上的淚,一邊喂她吃香蕉,一邊繼續胡說八道逗她笑。
這男人看來是如此無可救藥的樂觀,好像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所有的困境,都不是困境,他總能想到辦法去面對它、解決它。
可她知道,那不表示他遇到的問題就不困難,遇到的困境就不危險。
他并不是真的這麽樂觀,但他把笑挂在臉上,只為了安撫她、不讓她害怕。
一直都是這樣。
害怕的時候,要笑一笑。
他說的。
一開始她不知道為什麽他那麽愛笑,總是在笑,現在她曉得了。
他笑是因為他其實并非真的無所畏懼,但他不逃避面對那些困難與絕境。雖然害怕,他依然選擇面對它,找出辦法解決它,做出必要的困難抉擇,做出正确的決定,就算那麽做會傷害到他自己也一樣。
即便跑遍全世界,看過人類最殘忍、恐怖的一面,他依然沒有因此麻痹。看着眼前滿是沙塵泥巴,卻依然禽着笑容的男人,一顆心滿溢着對他的感情,小滿擡手撫着他的臉,情不自禁的傾身親吻他,淚水和笑容一起飙飛出眼眶。
他沖着她傻笑,再喂她一口香蕉。
運輸機轟轟轟的飛上了夜空,她又哭又笑的吃完之後,終于因為疲倦,蜷縮在他懷中。
耿念棠小心的轉身,伸手和屠勤拿來毛毯,把她包好,感覺到她頰上的淚,濕了他的肩頭。
那讓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再親吻她的額角。
小滿吸吸鼻子,雙手環抱着他的腰,安适的把腦袋枕在他肩頭上,在快要睡着時,她忍不住悄悄的啞聲吐出一句。
「阿棠……」
「嗯?」
「我愛你……」
他心口一熱,喉頭一緊,忍不住将這小女人擁得更緊。
懷抱着這一身泥巴、萬分狼狽,全身上下都是擦傷、瘀青,手上腳上到處都是水泡,耳朵還被槍打掉一角的小女人,他真的沒想到在經歷過這些亂七八糟、恐怖又可怕的事情之後,她還會這樣對他說。
一時之間,再難自抑,他脫口就道。
「小怪獸,我愛你。」
她沒有回答。
他低頭查看,才發現她睡着了。
他人生中第一次告白,這女人竟然睡着了。
雖然不想吵醒她,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由自主的嗤嗤的笑着,笑得和個撿到寶貝的白癡一樣,然後一邊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臉上泥巴和灰塵。
窗外,月亮在雲間忽隐忽現。
他親親她的小臉,大手覆在她跳動的心上,這才終于感到安心下來。說真的,有好幾次,他真的以為自己會失去她,就算把人救回來了,她也不會原諒他,雖然嘴上說得輕巧,可能這麽輕易的被放過,他自己都吓一跳。唉唉,她果然是他的小怪獸。
最可愛最可愛的小怪獸。
他這輩子是吃定她了,絕對絕對不會讓她逃出他的手掌心的啦。
噙着笑,懷抱着這個超級可愛又聰明的小女人,他閉上雙眼,抱着她進入甜美的夢鄉。
番外篇 中場休息
更新時間:2017-09-22 16:00:05 字數:3860
陽光透窗,輕輕灑落。
空氣中,飄散着熟悉的稻米香。
躺在床上,小滿閉着眼,忍不住深吸了口氣,将那甜美的清香,吸入心肺裏。
光是聞着那熟悉的香味,她就知道稻田已抽穗了好一陣子,再過不久,就可以收成。
她不知道自己還記得這麽多,竟然如此想念這味道。
讓人安心的味道。
家的味道。
緩緩的,小滿睜開眼,看見白紗窗簾被清晨的微風一再揚起。
半開的窗外,天空有着驚人的藍,偶而才有白雲被風緩緩吹過。
一對鳳蝶翩翩飛過窗外,讓她忍不住盯着看,直到那美麗的蝴蝶離開窗口,她才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
她在他的房間裏,但那男人前幾天走了,去做他該做的事。
他房間的家俱都是木造的,簡單又大方,沒有多馀的裝飾和線條,可這裏擺滿了他的東西。
他有面牆上挂着長相奇怪的木制面具,木制的弓與箭,某個知名球星的簽名球棒和簽名球,時間一到就會有小人和小鳥跑出來的咕咕鐘,桌上除了筆電之外,還擺着那只他在日本買的陶瓷大白兔。
那大白兔在這裏應該要顯得很突兀,不知為何卻一點也不。
即便看過許多殘酷的事情,這男人依然帶有童心。
那讓她每每看到,就忍不住會心一笑。
她起身下床,準備去洗臉刷牙,就在這時,她看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另一面牆,不知何時突然多了兩塊泥板。
拉瑪蘇和阿帕莎蘇。
她眨了眨眼,它們還在。
拉瑪蘇一臉得意洋洋,阿帕莎蘇則對她微笑。
不自覺的,笑意也浮現在她嘴角。
他回來了,她知道。
小滿轉過身去,迫不及待的跑到窗邊看,遠遠就看見那男人肩上扛着一顆不知哪來的大西瓜。
一只大狗咬着一根回力镖,跟在他腳邊興奮的繞來繞去。
「厚,你很煩耶,你這傻蛋。」他對着那狗邊笑邊說,但還是彎下身來,拿下狗嘴裏的回力镖,直起身子,伸手一揚,将回力镖扔了出去。
大狗如箭一般飛奔而出,在那回力镖落下的同時,靈活的飛跳起來,一口咬住那根回力镖。
眼見那傻狗還玩不夠,咬到镖後又要朝他跑來,他好笑的忙道。
「不要再來啦!你去找別人玩啦!」
那狗當然聽不懂,飛快又朝他奔來,他見狀竟然扛着那顆大西瓜,邁開腳步開始狂奔,跑給牠追。
大狗以為他在和牠玩,更加開心的追着他跑。
她在窗邊笑到不行,他聽見了笑聲,轉頭看她,一個不小心就被那只體積龐大的狗給撲倒在地,他為了不讓牠舔臉,還拿那大西瓜擋着牠。
「厚,不行,你休想,你怎麽那麽番啊——」
一人一狗在地上翻來滾去,他又笑又罵,到最後終于屈服在牠的纏功之下。
「好啦好啦,這是最後一次,OK?」
大狗開心的汪了一聲。
他好氣又好笑,只能放下西瓜,撿起地上那根木制回力镖,用力丢了出去。
這一次,他将它扔得很遠,趁牠往外跑去追,立刻拿起西瓜往大屋裏跑。
沒多久,她就看見他出現在房門邊,他沒有帶着那大西瓜,但她猜她等一下可以在餐桌旁看見它。
「你回來了。」她笑看着他。
「我回來了。」他笑看着她。
「你幫我把拉瑪蘇帶回來了。」她開心的說。
「對啊,它說它一個人在倫敦,真的超級空虛寂寞覺得冷,無敵想念阿帕莎蘇的。」他走到她身前,低頭親吻她。
她輕笑,「胡說八道。」
他笑着脫掉了身上的衣服,一把将她抱了起來,帶上了床,然後把她的衣服也脫掉。
她沒有阻止他,她也很想念他,非常想。
雖然才短短幾天,她覺得自己像是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他的消息了。
他在他的床上,和她做愛。
他緊扣着她的手,一手捧抱着她的腰臀,像是怕她逃走。
他不需要這麽做,她早已忍不住弓身迎向他。
當他進入她的身體,小滿忍不住呻吟出聲,她好喜歡感覺他,好愛他這樣看着她、親吻她,好像他很需要她,就像她如此迫切需要他一樣。
天才剛亮不久,空氣還有些冷涼,但兩人很快就全身是汗。
她咬着唇,害怕發出聲音,會被他的家人聽到,可他根本完全不在意這個,沖刺得越來越快,讓結實的木床都發出快要散掉的聲響。
一想到可能有人會聽見,知道他和她在做什麽,小滿就羞得伸手遮住了臉,但那感覺太多太好,她終于禁不住松開了牙嘴,嬌喊連連,一再被推送到感官的極限。
然後他和她十指交扣,和她緊緊相連,一起小死了一回,沉浸在那只屬于兩人之間美好的馀韻裏。
幾分鐘後,她終于喘過氣來,發現他已經抱着她翻身,讓她趴在他身上。她摸着他的心跳,抹去他胸膛上的汗水。
天氣開始熱了起來,但她不想離開他,還想再和他待久一點,等一下再去擔心吃早餐時要如何面對他的家人。
鳥兒在窗外輕啼,她看着牆上挂着的拉瑪蘇和阿帕莎蘇,想起他這次去倫敦的原因。
「所以博物館的內鬼,和我們想的一樣嗎?」
「對。」他親吻她的額角,告訴她:「他承認了。那些人綁架了他的孫女,他不得不照做。」
那就是那些孩子們在那裏的原因,她在運輸機上睡醒,幫忙照顧那些孩子時,就察覺了這件事。
所有的孩子們都是被綁架的,被綁來威脅那些他們需要利用卻不肯就範的人。
政府官員、銀行行員、海關人員、醫生、卡車司機……還有博物館館長。那邪惡的游戲,不只綁架成人,也綁架孩子,他們利用孩子,威脅父母照他們的意思做,讓那些原本善良的好人,幫忙蓋章、偷藥、洗錢、僞造文件。因為如此,所以銜尾蛇的人才沒有發現紅眼的人在查博物館。
棋子只是棋子。
他們不怕這些底下的棋子被抓到,因為所有的棋子都是随機被挑選,在下棋的人伸手去抓它,放到正确的位置上之前,棋子本身都不會曉得自己被挑上了,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走。
而且為了孩子,他們沒有人會背叛,什麽事也願意做。
茱蒂被綁架過,所以才那麽害怕死人,約翰森館長為了救回孫女,才答應幫忙洗錢。
小滿嘆了口氣,「約翰森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很和藹的長輩。」
「嗯,他是個好人。」他撫摸着她細致柔滑的背。
「約翰森……那些人……他們之後會怎麽樣?」她擔心的問。
他笑了笑,握着她擱在他心上的手,告訴她:「藍斯·巴特願意提供金援,雇用必要的武力保護他們,還有那些孩子。」
聞言,她松了口氣。「所以,藍斯?巴特是個好人?」
「對,他是個好人。」他笑着道:「不過你別當着他的面說,他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小滿笑了出來,然後和他交扣着手指,「我很高興這世界上還有好人。」「當然有。」他将她的手指拉到唇邊親吻,「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我們都是好人,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是好人。」
她笑了笑,過了半晌,才悄聲又問。「阿棠,你覺得阿光真的還活着嗎?」
他帶她下飛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雙胞胎的相簿給她看。
但即便他将成年後的莫磊照片塗黑,她依然無法從中辨認那個頭巾男是不是阿光。他請她不要告訴其他人這件事,她知道為什麽,他不想讓他的家人再次失望,他們已經承受過太多次的打擊了。
「我不知道,但我願意懷抱希望。」
耿念棠握着她的手,摟着她的腰,看着天花板,緩緩道:「如果他還活着,那一定是因為我爸他們用了最真實有效的方式,教會我們該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她喉頭一緊,忍不住握緊他的手,啞聲開口。
「如果他和你一樣,那他一定還活着。」她告訴他,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看過誰那麽像只打不死的蟑螂,史卡利之後要是再看到你,一定覺得自己見鬼了。」
聞言,他笑出聲來,笑聲在他胸膛裏回蕩着。「欸,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改天我再去吓吓他。」他笑着說。「改天。」她收緊雙手,将他緊擁。
「嗯,改天。」察覺到她的緊張和擔憂,他親親她的額頭。
小滿知道,那個改天其實搞不好就是今天,但她願意假裝那是改天的事,他才剛回來,休息一下睡一覺,來個中場休息也不為過吧?「我累了,你陪我睡一下好不好?」她悄聲說。「好。」
他拉來薄被,蓋到她身上。
微風輕輕溜了進來,将白紗窗簾輕揚。
窗外那傻狗還在叫,大概是找到了另一個倒楣鬼陪牠玩。
他吐出一口長氣,吸進她甜美的氣息,讓自己放松下來。
陽光透窗而進,将牆上的泥板照亮。
拉瑪蘇和阿帕莎蘇凝視床上的兩人,微微的笑。
他應該要把第二層遮光窗簾拉上,但他累了。
這是家,而且她在他懷裏。
再也沒有比這讓他更安心的事了。
所以他只是抱着她翻身,把臉埋在她香甜的頸窩,喟嘆了口氣,讓自己睡着。
【全書完】
後記 獵來獵去的狩獵游戲
更新時間:2017-09-22 16:00:05 字數:2225
說到書名「獵愛」,我其實也不想一直把書名取得獵來獵去,但如果不叫「獵愛」,這本就要叫「小醜」了啊XD
在耿念棠本人的嚴正抗議下——
阿棠:我的書怎麽會是叫「小醜」,應該是要叫「王牌」啊!
但因為「小醜」和內文不是很合,最後還是決定叫「獵愛」了。(笑)
阿棠:喂!小黑,你跳過我的話是什麽意思?「王牌」不是很好嗎?我應該是「王牌」啊!這書名超級合題的好不好?快點承認你之前根本沒想到這書名——喂!
咳嗯,抱歉,好像有點雜音,讓我先去關一下窗。
阿棠:我的書應該是叫「王牌」啊——
黑:你好吵啊!你的書叫「獵愛」啦!是「獵愛」!「獵愛」!
飛奔去關窗ing
咳嗯,好了,總之,這本書名最後是決定要叫「獵愛」蘿。(甜笑推眼鏡)
老實說,寫完這本,我都覺得繼續有在追我書的讀者,簡直就是太了不起。
可以這樣一路看下來,還沒有對我丢雞蛋,一定是真愛無誤。(笑)
好啦,我知道很多人是愛紅眼這些猛男不是我啦,哈哈。
當然事情并沒有這麽簡單就結束,紅眼的人并不會一二三找到阿光,他們真的發現他還沒死,到現在也才過了一年多。
什麽?明明我已經寫了好幾年?
我也不想這樣啊,但我沒有四個腦袋八只手,只能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寫了。
看完書的朋友,應該會發現《獵愛》和《獵人》的時間線是差不多的,我在寫稿時,是一起做的設定。阿萬和霍香在五年前認識,阿棠和小滿是在一年半前,然後一起來到了這個時間點,因為狩獵游戲才有所交會。
在寫《獵人》時,我一直在想我要透露多少,後來決定還是将耿念棠這臭小子的部分先壓着,以免阿棠這猴子太搶戲,上一本阿克夏就已經超搶戲啦。(笑)
所以《獵愛》和《獵人》裏有一段時間是并行交錯的,就是一個從不同人
的不同角度看同一個時間發生的事,我也不想搞得這麽複雜,但因為同時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啦。(抱頭)
總之,若有剛剛才認識我的讀者,還是建議大家從《深海》開始看起,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從最早的《密碼》開始啦。(笑)
再來,讓我們來聊聊澳洲古文明。
基本上澳洲神殿是我寫出來的,目前并沒有發現這種東西,但是那個澳洲旁邊的新大陸,是真的存在的,它在這幾年才被發現,被命名為西蘭大陸,整座大陸除了紐西蘭的南北島之外,全都沉在海裏。
但究竟它是不是曾有文明,其實至今沒有這個跡象,應該也不太可能有。不過我看到這新聞時,覺得很有趣,就把它拿來寫了。
書中提及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泥板,是亞述文化時期的東西,拉瑪蘇的配對一般來說是舍度,但我查資料時發現舍度看起來都是男性形态的,雖然很多資料上面都說它是母的,但我東看西看上看下看,都覺得它和拉瑪蘇長得一模模一樣樣啊。(抱頭)
後來不死心再查,才發現原來這種有翼神獸早期有另一個女版名稱叫阿帕莎蘇,還真讓我找到阿帕莎蘇的形象資料,這才讓我确定我的假設是對的。而且比起舍度,阿帕莎蘇可愛多啦。
所以最後還是采用了阿帕莎蘇這個名字。(笑)
耿念棠
這臭小子真的是超級、超級、超級、無敵煩人的啊。哈哈。
但這本也因為他的關系,大部分的時間都處于歡樂狀态,他性格那麽歡樂,當然有部分源自他那同樣無恥的爹,不過這家夥還是有些黑暗面在,只是因為不想讓人擔心,他習慣把它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