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景行行止
被一股力量撞開的南仲将軍,回過頭來看見刺客剛插進陳澄身體內的刀,忙一腳踹開刺客,大喊道:“拿下”。當下刺客便被衆人擒住在地。南仲将軍看着臉色慘白的陳澄,抱起他的身體,言道:“沒事,我立刻送你到軍醫營。”陳澄瞧見焦急的南仲将軍,無力地說道:“南仲将軍,恐防再有詐。現在正是放松的時候,說不定還有另一名刺客。一定要人跟着你才行,快送我回營賬,叫親信傳軍醫來也一樣。”
拗不過陳澄的南仲将軍只有按他的話去做,送他回營賬中,事實證明陳澄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只見南仲将軍剛送陳澄入營賬時,從後射來一支暗箭,還好被其中一名親兵将暗箭擊落在地面,發出铮然之聲仿佛直擊人的心房。
把陳澄放在床榻上,南仲将軍對着身後的親衛,急道:“軍醫呢?怎麽還沒來,快,再去叫啊。”轉回頭對着陳澄,輕聲道:“陳澄,你千萬要挺住,軍醫快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一名身穿白衣的軍醫匆匆趕過來,南仲将軍瞧着陳澄半開半睜的眼,急切大喊:“軍醫,你快來啊。”年紀有點老邁的軍醫跑至床榻氣都沒喘順便被南仲将軍用手拖着他的手放在陳澄的手上,把脈。
南仲将軍瞥見軍醫緊皺的眉頭都能夾住一支毛筆的模樣,憂心忡忡地問道:“軍醫怎麽樣?能治好嗎?”軍醫收起把脈的手,摸了摸胡須,示意南仲将軍借一步說話,兩人微微移開兩步,背過身對着床上之人,嘆道:“陳校尉本身剛中毒沒多久身子還有些餘毒未清,現在後腰中的一刀,失血過多,現在就算想止血也是不行的。一旦撥刀,可能陳校尉會當場因失血過多而死。将軍,你現在還是問問陳校尉還有何遺言交待吧,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陳澄呢?陳澄在哪?南仲将軍,我聽說陳澄出事,特地趕來的。”南仲凝視着走進主營的李健迫切的模樣,只是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床榻。循着手指方向看去的李健,看着床上陳澄半死不活的模樣,急道:“陳澄,你要挺住啊,你要丢下你家中的娘子和孩子嗎?你甘心嗎?醒醒啊,陳澄。”
快要離開西周回去圖書館的陳澄,聽見李健的大喊,想閉上的雙眼又睜開了些,喘氣道:“南,南仲将軍,在嗎?”望着陳澄搭在床榻邊的手在輕輕的揮動着,似是摸索着人,眼睛無神地凝視着賬蓬頂,似是已到了彌留之際,南仲将軍伸出手緊緊握住他微動的雙手,沉重地問道:“陳澄,你還有什麽想說的?想做的?若有我南仲能做的,我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也完成你的,你的遺願。”
陳澄聽到南仲将軍的保證,揚起了一抹苦笑,希望他即使身死,也能為她倆母子安排好歸宿,不至于在這個戰亂紛紛的世道,活得太過艱難吧。毫無焦距的眼睛,對着南仲發聲的方向,說道:“南仲将軍,咳,我的妻子叫氓。我其實已經準備寫家書給她的,但因為我,咳,我中毒所以才寫到一半。你幫我把陛下賞的所有金子都交給她,我希望在你的有生之年都能幫我照顧她,告訴她,我對不起她。讓她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相公,叫她忘記我,找個疼愛她的人嫁了吧。還有孩子的名字,叫,叫”
抑制不住的陳澄,咳嗽起來,忽然想起圖書館內那個不知姓氏,小小年紀便身亡,做了多年孤魂野鬼的男孩,壓下再想咳嗽的感覺,再言道:“孩子的名字就叫陳止,取自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希望這個孩子以後的路都是平地再無波折,寄望着他父親對他(她)的期待,一生順遂。請你幫我與我的妻兒說我很愛他們,非常愛。也請他們忘了我吧。南仲将軍,陳澄的妻兒就拜托您了,我也能放心………..”
南仲将軍望着了無生息的陳澄,剛毅的臉上落下一滴清淚,這一切都是因為救他,陳澄才會送命的,放心吧,陳澄。無論如何他一定會保你妻兒一世平安。對不起,陳澄。
圖書館中,滿頭黑線的陳澄愣住了。剛剛他明明還在生離死別,說着感動人心的話,不過一眨眼再睜眼就看見眼前的引路人,還有櫃臺前的那本《詩經》靜靜地躺在那,這都什麽事啊。但能回來圖書館的他還是很開心的,能再瞧見引路人也是很開心的,總好過留在西周吧。想了想的陳澄環視了下圖書館也不見那個叫阿止的小男孩,對着引路人問道:“那個叫阿止的小男孩呢?去玩了麽?”引路人一臉像看神經病的樣子盯着他,說道:“我來這個圖書館都上千年了,從未見過什麽小男孩。”聽罷,陳澄一臉愕然,這……….